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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粉黛降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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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讯儿请你带回去给大王,如果大王依旧不放心的话,到时候你再来捉我们也不迟哪!'
天马蹙眉犹豫了一下,‘这。。。。。。'
‘天马将军,求求你嘛!'她故作天真无邪地睁大眼,‘珊瑚会记得你这份情的。'
天马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心下陷入两难挣扎的情绪里。
‘天马将军,现在我要去张罗吃的东西给蝶衣姑娘了,她是咱们龙王水晶宫的客人,你也不希望我漠视、怠忽她吧?'
他只得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肃然地道:‘好吧,我会先回去请示大王,再做定夺。'
‘多谢,慢走不送了。'她挥挥手,娇靥如花。
天马深深地瞥了她一眼,瞬间消失了踪影。
珊瑚这才松了口气,余悸犹存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这天马将军也真够厉害的了,他该不是成天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吧,要不怎么这么快就抓到我们了?'
呀,她想不清楚啦,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楚蝶衣的事吧!
吁,她怎么会蹚进这淌浑水里来的?
一回到龙王水晶宫,遨玉的心就强烈地颤动了起来,仿佛发生什么事。
他急忙掐指一算,玉面蓦地涌现一抹深深的恐慌,‘她走了!'
不,她身上的毒还未解,她随时有可能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她怎能走?
就算有珊瑚陪在她身边也济不了事啊!
他匆匆地对文军师道:‘将所有的巡视录簿且放在我的书案上,我有事出去一趟,立刻回来!'
文军师恭敬地躬身,‘是!大王。'
就在这时,天马身呈半跪姿态出现在他跟前,低头领罪,‘禀大王,罪将有要事相告。'
遨玉低视着他,吁了口气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能怪你,只能怪珊瑚莽撞,我也胡涂,早该知道蝶衣会走这么一步的。'
‘大王。。。。。。'文军师和天马愣了愣。
‘你们都先退下,让我好好想一想。'遨玉俊美的容貌透着深思,倒不忙着先赶上人间了。
他得冷静、得镇定,好好地想一想该怎么办才是。
他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出毒药的品类,也找不到如何驱毒的法子,他有何资格要求蝶衣继续留在龙王水晶宫呢?
更何况蝶衣的心里只有曾让她伤心的男子,而他多想轻揽她入怀,好好地抚慰她,拭去她眉宇、心上的伤痕,告诉她这世上的深情男子不止让她伤心的那一个呵!
可是他有何立场这么做?她也会痛恨他这么做的。
一牵扯到情字,纵然神通广大如一海之龙王也无力抗拒、无法解决了。
他支着额头,心慌混乱。。。。。。
第七章
    蝶衣偎在竹屋的床头处,她睡的地方开了一扇好大的竹窗子,虽然她没办法看见外头的景致,但是单单坐着,就可以闻到、听到竹叶儿散发出来的香气和声音。
平静单纯的幸福竟是如此唾手可得。
虽然胸口的钻疼蔓延开来时,一次比一次更剧烈,她的精神也明显变差了许多,可是她依旧觉得宁静而幸福。
静静地坐在这儿,感受着山风带着竹叶儿的清香扑面而来,就算是她对这世上最后的一抹印象,上天也是待她不薄了。
吹着竹风渐渐死去,也是一件很雅的事吧!
‘蝶衣,吃饭了。'珊瑚娇嚷着,端着盅竹笋鸡汤和一碗香菇焖饭走了进来。
‘珊瑚,谢谢你。'蝶衣抬头嫣然一笑。
她们这么相处也两天了,彼此已有共识,将附在名字后头的称谓去除,省得叫起来别扭碍口。
珊瑚发觉自己叫唤蝶衣的名字越来越习惯,而且对蝶衣生出一股不由自主的心疼感。
虽然蝶衣每日每夜都被病痛折腾着,但是她依然勇敢地面对,就算疼得很厉害了,脸色苍白得要命,她还是笑靥迎人,和煦如春风。
珊瑚完全不能想像剧毒在骨子里流窜是什么样的滋味,所以当她看着蝶衣脸上在笑,脸色却疼得苍白又冒冷汗时,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真是要命了。
‘你这两天都没有吃药,身子还经得住吗?我看你嘴唇有点儿发紫了,是不是毒又发作了?'珊瑚俯下身来,细细地端详她。
‘我还好,慢慢就习惯了。'她微微一笑,‘也不怎么疼,应该是麻木了。'
‘你别怕我担心就不敢说,是不是很严重?我可以回去帮你拿药。'珊瑚自告奋勇。
‘不,不用了。'她摇头,若有所思地道:‘我不想再麻烦广公子了。'
闻言,珊瑚这才发觉这两天她都没有想到遨玉。好久没想起大王了,是太忙了还是怎地?反倒是天马将军不是要传达消息吗?两天来没消没息的,多半靠不住吧。
珊瑚的心底直犯嘀咕,她将饭碗塞进蝶衣的手心底,‘只可惜我不能帮你止痛。'
大王也说了,妄自施法干预天命、人命的运数,乃是不被允许的大罪,她不能够明知故犯哪!
何况她的法力想拿来救人的命。。。。。。也太勉强了。
‘珊瑚,你的手艺真好,这两天幸好有你了,'蝶衣扒了一口饭,感动地道:‘只是你这两天不回去不要紧吗?广公子会找你吧?'
‘我都已经交代好了,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有事的话,咱们还能这么安安乐乐地在这儿说话吗?'
‘嗯。'
突然间,遨玉出现在她们俩面前,欣长高大的身材仍是一身雪色长衫,俊美得宛若碧玉琼树。
只不过他的眼神好温柔、好悲伤,打一出现就痴望着蝶衣。
蝶衣浑然未觉,珊瑚则是掩住了小嘴,差点惊呼出声。
遨玉对珊瑚投去一记暗示的眸光,无声悄静地走近了蝶衣,伸出手想触摸她瘦削的脸颊,却又僵在半空中,然后颓然落下。
蝶衣慢慢吃着饭,突然抬起头听了听动静,屏息地道:‘我。。。。。。好像闻到广公子身上的气息。。。。。。'
好奇怪,虽然只与他相处了短短时间,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似曾相识,一天比一天更熟悉他,记忆中有某种感觉正渐渐苏醒,她却茫然一片。
只是依寻着本能感觉着他。
珊瑚有些儿嫉妒,可是当她看着这一幕时,眼眶却突然冲入温热的湿润。
大王看着蝶衣的眼神好温柔、好温柔,几乎化作一波春水,包围在蝶衣的四周。
可是大王的眼底也有着淡淡的失落与渴望,欲言又止的眼神已经道尽了千言万语。
只可惜蝶衣看不见,否则蝶衣一定会像她一样醉心、心碎在这样的眼波底。
而蝶衣的神情间有若隐若现的希冀和渴求,屏息以待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痴狂沉醉的。
这一幕是如此静谧又情潮汹涌,彼此却都自顾自地沉浸在担忧和落寞里,只有她这个第三者才看得清楚透彻。
他们。。。。。。他们之间真的产生异样的感情了!
珊瑚的心底好不嫉妒惊悸,可是她更羡慕这种感觉。
这种美丽曼妙得宛若着魔了的滋味好令人羡慕呀,可恨的是大王爱慕的对象却不是她。
最后是茫然迷惘的蝶衣打破了奇异暧昧的一刻。
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失落,只是苦笑了笑,‘不可能,广公子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就算知道也不会来的。'
广公子讨厌她那一日的轻佻,已经被她吓到了,怎么可能主动再见她呢?
她叹息地拨动着碗里的饭粒,没有胃口了。
珊瑚小心翼翼地瞥了遨玉一眼,这才道:‘公子当然没来,只是。。。。。。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你说你好像闻到公子身上的气息。。。。。。这。。。。。。太玄了。'不但太玄,还太神了呢!
遨玉痴痴地凝视着她,心又酸楚、又陶醉了。她感觉得到他的到来?这是否代表什么?
‘没错,是太玄了。'蝶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最近太容易胡思乱想,我觉得好混乱。。。。。。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她的心、她的理智统统混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珊瑚再瞥了遨玉一眼,不无醋意地道:‘你。。。。。。喜欢上公子了吗?'
遨玉的俊脸霎时一红,屏息等待着蝶衣的回音。
蝶衣惊悸了一下,本能的否认,‘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广公子,广公子是何等非凡人物,更何况。。。。。。我的心中已有少爷,就算和少爷的情缘已断,我又如何能去喜欢别的人呢?'
遨玉原本亮起光晕的脸庞蓦地黯淡了,他迅速的低垂眸光,掩住钻心的痛苦之色。别再自作多情、徒增烦恼了吧!难道他嫌事情还不够复杂吗?他前世这么辜负她,如今还能再奢望什么?
‘蝶衣,可是温少爷已经成亲了呀!'
‘就算他已经成亲了,依然不能抹杀掉我们当初深刻长久的情感。'蝶衣低语,心底却有种空虚的不踏实感。真的是这样吗?但过去椎心刺骨的疼痛好像已经不那么疼了。。。。。。
‘你真笨!那种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珊瑚没办法说出违心之论,她很直接地道:‘他是个薄情寡恩的男人,你们都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感情了,就算你的身子骨变得不好了,他也应该极力争取照顾你的呀,反倒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娶郡主,这足以证明他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
‘珊瑚,你别再骂他了,他也是被逼的。'
‘你又帮他,气死我了!'
遨玉失神落魄地站在原处,蝶衣每一句为温庭青辩驳的话都射进他的心底。
可见。。。。。。她还是好喜欢温家少爷的,恐怕这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了。
他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拿出君子风度来。
他轻轻地瞥了珊瑚一眼,暗示着想私底下和她谈一谈。
珊瑚点点头,对蝶衣道:‘你慢慢吃,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了。'
‘好。'蝶衣乖巧地道。
一出了屋子,来到竹林子底下,珊瑚连忙欠身福了一福,‘珊瑚见过大王,请大王原谅。。。。。。'
‘我明白,并不怪你。'遨玉仰望海蓝色的天际,神色宁静而忧伤。
珊瑚难受地看着他,咬着唇儿,‘大王,你在生气吗?'
他终于将视线调转回来,温和地道:‘我没有,事实上我应该感激你,蝶衣多亏有你照料。'
‘这是婢子应该做的。'珊瑚的心底有点不是滋味儿。离开了龙王水晶宫两天,难道大王想念的只有蝶衣吗?
她更痛恨自己的傻,做什么要服侍一个情敌呢?
‘你呢?人间的生活可还过得惯?辛苦你了。'他温柔地关切着。
珊瑚心一热,抬头挺胸道:‘不苦、不苦,还挺有趣的,只要略施小术就极好过日子,如今米缸的米也满了,柴火也足了,方便得不得了。'
他浅浅笑了,眼底充满宽慰,‘我就知道有你,一切都不成问题的。'
‘谢大王称赞。只是。。。。。。大王,婢子想回去了。'她噘起嘴撒娇道。
再怎么说,她还是不能放弃大王。。。。。。蝶衣要回人间,现在她和大王就没有人横互在中间了,至于她几时才能得到大王的真心,不要紧,日子长得很,就算再花个两百年她也愿意。
她怎能眼看着自己两百年来的痴恋就这样放弃、没个结果呢?
遨玉微微一愣。
‘珊瑚终究不是尘世之人,也不该留在人间这么久。蝶衣早说过她事事可以自己料理的。大王,婢子想回去了。'
他沉默了下来,脸上充满深思与纠结。
珊瑚生怕他会说出‘你还是留下'的话,急急转头往屋里奔,‘我现在就去说!'
‘珊瑚!'他的脸上变了颜色,匆忙追去。
珊瑚喘着气,奔进卧房里,正想对蝶衣说个分明,没料到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骇震动万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蝶衣!'她尖叫了起来。
粗瓷碗倾斜在床褥上,碗底的饭纷纷撒了一床,而面白若纸的蝶衣已经不省人事地厥了过去。
下一瞬间冲进卧房的遨玉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一切。
‘不!'他狂吼一声,如龙卷风地狂卷到床畔抱起了蝶衣,‘蝶衣,你怎么了?你醒来!快点醒过来!'他心如刀割,惊惶恐惧,害怕失去她的心情狠狠地啃噬凌虐着他的心脏,一时之间心神大乱,只能抱着她痛苦低吼,‘不。。。。。。你不可以走。。。。。。'
珊瑚先清醒镇定下来,她惨白着唇儿,扳着他的肩头道:‘大王,快快诊治她,看她还有救没有?'
遨玉勉强收拾起悲痛欲绝的心情,急促地搭脉,当他察觉到了一丝微弱却清楚的脉动,脸色霎时大喜。
‘她还有一口气!'他将她扶在怀里,右手运气抵在她背后的穴道上,源源不断地输入着真气。
珊瑚拳头紧握,紧紧地掩住欲啜泣的小嘴,睁大了眼睛等待着。
半晌过后,遨玉的额上微流冷汗,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才收回手掌。
蝶衣依旧昏迷,然而颊色已由原来的惨白渐渐转回了一丝酡红,呼息也趋向平静和缓。
‘她好了吗?'
‘我已输入真气护住她的心脉,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变化,'遨玉紧紧地凝视着蝶衣的容颜,‘不行,我一定要带她回去龙王水晶宫,她不继续吃药是不行的。'
‘只怕她不会愿意回去。'
‘她为什么要走?'蝶衣柔软的身子偎倚在遨玉的胸膛里,他紧紧地环拥着她,低哑沉痛地道:‘为什么?'
‘大王,您也知道的,蝶衣一直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您再把她带回龙王水晶宫去,只会徒添她的内疚和伤心。'珊瑚这两天与她相处,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思。‘而且。。。。。。她对您。。。。。。'
‘宁可让她恨我,我也不能够放任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他悲痛地道。
‘她不是恨你,她。。。。。。'珊瑚迟疑了。
‘我一定要带她回去!'他执拗地道。
蝶衣恰好在此时缓缓苏醒过来,她本能的低喊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儿!'
‘蝶衣,你醒了?'遨玉又惊又喜。
蝶衣的头晕了晕,扶着额头摇了摇,‘我。。。。。。我怎么了?咦?广公子的声音。。。。。。'
她这才察觉到身后倚着某个坚硬有力的物事,触感温热,还有一缕稳定好听的怦然声。
鼻息又闻到淡淡的、熟悉的清新麝香味。
天!她怎么会在广公子怀里的?
她心下又羞又惊,想推开他,可是虚软无力的手哪还有力量,只是微微蠕动了一下,复吁吁地软倒在他的怀里喘息着。
她的脸涨成美丽醉人的红霞。
‘你别动,方才你厥过去了,现在别再用劲儿了。'遨玉怜惜地道:‘我要带你回去,不能再让你流落在这里了。'
‘广公子,我不要回去。'在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之后,她怎能再回去?
在这儿她觉得很宁静、很安详,每日听着竹涛虫唧,感受着和煦的朝阳暖暖地洒落在面颊上,静夜晚风清凉,草丛里的虫子轻轻地吟咏,她到哪里找这样如梦似幻的仙境呢。
活也罢、死也罢,至少她都觉得悠然祥和。
感情事太苦,她情愿统统忘掉。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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