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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丑皇后-第48部分

小说: 丑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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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即醒过神来,恢复神色自如,浅笑道:“你是在等我么?”刿眉微挑,语中竟是有一分调侃之意。
    她惊讶于他也有这般戏弄人之时,稍稍怔愣片刻,轻轻颔首,温婉地笑:“太子还真说对了。”
    “可是惦记着我景和宫中的糕点了?”他亦是笑。伸手向前,便拈起她肩头一瓣绯色的石榴花,又顺手替她将其余落花一并殚了去,道:“你身沾落花。落花残败,不是娇艳盛放如你,该沾染上身的物事。”
    烟落一笑置之,只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方才启了菱唇,道:“太子殿下,今日烟落前来,可是有十分重要之事。事关昔年皇后‘失足’落水一案,太子殿下可收起眼下这副浮浪之状才是呢。”眸色沉了几分,语中已是含了正肃之意,刻意强调了“失足”二字。
    他闻言深深一怔,锐利的眸子陡然望入她的眼中,那里面清澈一片,似乎能瞧见自个儿的影子,他急急问:“你可是知晓了什么?”语毕,话中有几分殷切的期盼,双眸如晨星闪烁出希冀的光芒。
    她不答,只递上了手中的布包裹。
    他接过,手在碰触到她微凉的指尖之时,心中一触。打开那包裹仔细瞧了,竟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草,尖尖的叶子若银针锋芒,不由疑惑出声问:“这是何物?”
    “依兰草。”她平静的答,知晓他定是不明缘由,继续道:“依兰草,可以磨成极细极细的粉末。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迷幻剂,飘散于空气之中,无色无味,难以察觉,而闻了依兰草之人,起初只会觉得心旷神怡,精神大好,是一种安神极佳之物。但是闻了久而久之便会产生错觉,昔年一桩桩愉快的往事会在眼前一一过目,日渐神情恍惚。而这时候,又会克制不住自己去回想起往日极度悲伤之事,这一喜一悲,乃犯了情绪的大忌,对于一个本已是抑郁沉积的女子而言,是极其危险的,极有可能会做出意料不到的事。譬如说:投水!”
    她的话如同一枚枚自天上坠落的的冰雹同时砸向了他,颗颗都砸中了他心中最痛之处。
    他的俊颜在刹那间变得雪白没有人色,“投水”二字,似两块烙铁重重烙在心上,呼吸的痛楚间几乎能闻到皮焦肉烂的味道,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清楚记得,母后投水那年,他已然十六岁,早过了懵懂不知的年纪。他一直觉着奇怪,虽然当时母后已被禁足于长乐宫,却为何有段时间,母后心情愉悦,总是和颜悦色,同他叨念起往昔如何如何与父皇一同横扫天下,彼时她与父皇是如何一同披荆上阵杀敌等等。那时,他由衷的庆幸,如果母后能一直这么宽心,该有多好。可是,好景不长,没几日,母后又开始郁郁寡欢,且更胜从前,精神是日渐萎靡。终于有一日的夜晚,母后出了事。    雨突然停了,他手中的伞,不知何时已是弃落于地,因沾染了泥泞而显得不堪。阳光一如既往的猛烈,灼痛了他的眼,满含着隐忍与苦痛,他瞧着她,一字一顿的问:“母后,是中依兰草之毒,神情恍惚,是以投水自尽?
    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又落下一阵急促的冰冷暴雨,阳光透过叶子细碎的间隙落下,洒落在她的眉眼间,看起来宛若天上谪仙般绝美。
    她眸中有光芒一跳,神色平静,只轻轻吐出一字,“是!”如同呵出一抹芳香的云。
    他狠狠一怔,倒退一步,似不能相信一般,仿佛有汹涌的狂潮,一波一波激荡得心中痛楚难掩,虽是剧痛,仍含了几分清醒问道:“你甫入宫,又是如何得知?”
    烟落暗自佩服他的沉稳与厉辣,即便在这般时刻,依旧能保持着脑中的清醒,实属不易,由此可见,他会有那般深沉精妙的陷害设计也不足为奇。唇边略过一丝快意的笑,一闪而过,教人无从抓住。
    风离澈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拽住她的胳膊,颤声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依稀能感受他双手的颤抖,烟落轻哼一声,缓缓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教我知晓,也是机缘巧合。只是,我们站在这里,说话总是不便。万一被人瞧见,更是不好。不如容烟落进殿细说。”她斜觑一眼,瞧见不远处大树下似乎有一名宫女的月蓝色衣摆随风撩起,泛起一丝与天同色的蓝光,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
    他眼中有着幽然的火簇,方恍然,拉住烟落一臂,便直往景和宫而去,毫不避讳男女有别。若是落入他人眼中,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暧昧之意。
    入了景和宫中,烟落与他细说了当日在慎刑司之时的遭遇,以及那名被处死的宫女的详细情况与事由。只是,她隐去了“醉春欢”一事,只因,她还不曾探得这叶玄筝之死与醉春欢有何关联。自然,更深一层的原因,她暂时不想让他知晓“醉春欢”一物,或许“醉春欢”于她还另有作用。
    是夜,两道黑影没入无边的夜色之中。直往废弃已久的长乐宫而去,是风离澈与烟落。
    她心内一阵唏嘘,造化弄人,前两日,她与风离御在废弃的景月宫中相会,今夜,她却与风离澈一同来到了另一处荒弃的宫殿。
    他带着她,施展轻功,在树丛中纵跃穿梭,身姿轻盈若在花丛中纷飞的蝶儿。少刻,一座似废弃已久的宫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老旧的宫墙,曾经的鲜艳如今已是斑驳陆离,整片整片的刻落着。破旧的楼宇,遥望右上角的一处飞檐之上甚至有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木条耷拉着脑袋,在风中瑟瑟发抖。这里处处青苔遍布,在这萧瑟的夜里,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的阴森。
    初夏将至,今夜极是闷热,直教人觉着风雨欲来。
    老旧的殿门死死闭紧,上面似悬挂了一把满是铜锈的大锁。
    乌云闭月,周遭一片漆黑,风离澈取出手中火折,小心点燃。照上了那把铜锁,刻眉紧拧,只犹豫片刻,便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只听得“哐啷”一下,铜锁碎成两半,残败躺落于地。
    烟落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经年的封条,随着开门,“刺啦”清脆一声,裂了开来。
    他们一同走了进去,只觉其间一股阴湿霉烂的尘土味扑面而来,竟是教她呛得连连咳嗽。
    风离澈又取出几只火折,分别点燃后插在了墙壁之上灯槽内。火焰愈来愈旺,柔和的色调,渐渐地照亮了一室。
    烟落仔细一一瞧过屋中摆设,这里的灰尘几乎累积了寸余厚,仿佛自封宫以来便从未有人进来过。
    他插好火折,走进她的身边,微叹道:“母后仙逝后,那时我已然懂事,便求了父皇下令封宫,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长乐宫中。所以这里的一切,依旧如当初。”他凄然的目光,望向墙上悬挂着的一柄弓箭,再厚的灰尘亦掩不住昔年它的雄姿。
    顺着他的目光,烟落亦是瞧见那弓箭,心中一阵感慨,女子纵然能于战场之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又如何?还不是落败于后宫之中这场没有硝烟弥漫却更血腥的争斗之中。
    她轻咬下唇,幽然问:“太子可是因为害怕破坏了这里的现场。想着即便是时间长河慢慢碾过,只要日后能寻到蛛丝马迹,也不枉你废此心了。”
    他赞道:“你果然是冰雪聪慧。”
    她淡淡一笑,又问,“方才我瞧了一圈,仿佛未曾见过焚香用的青麟兽铜鼎?”
    “母后从不喜中原之人所用这檀香,只觉着一股子怪味冲鼻,是以宫中不曾有此物。”他答。
    惊疑自她眉间迅疾闪过,低呼道:“没有焚香,那皇后又是如何中的依兰草之毒?要知道,这依兰草之毒,并非是一日两日便可起效的。”
    他俊眉深拧,眸色暗了暗,冷声道:“司凝霜既然能下此毒手,想必做得十分隐晦,必定是难以查找。”
    “会不会将依兰草之香熏至衣服之上,再加以毒害?”她喃喃自语。
    “不会。”风离澈立即否定道,“衣服日日需洗,母后毕竟一国之母,绫罗绸缎数不清,如何能确定她每日穿何衣?”
    烟落亦觉着有理,连连点头,一时间又陷入沉思。依兰草不溶于水,食用亦无效果,那司凝霜究竟是如何办到的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火折已是燃了过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焦虑。眼下只知依兰草害了皇后,却没有实证,要如何让司凝霜伏罪的哑口无言?
    彼时,风离澈颀长的身影亦是立于窗边,似凝望着窗外浓稠如汁的夜色。空气中凝了浓重的尘土味,又不甚透风,益发的闷热起来。
    突然,窗外一束强烈的闪电劈过,似将他照成了个水晶透明人,那森冷的神情,凝如冰雕。
    有轰然的雷滚过深重黑暗的天际,轰得她耳根一麻,几乎要听不见旁的声音。心中也仿佛滚着惊雷一般,渐渐绝望,难道,线索要断了么?她还有时间去等下一次机会么?真的没有了……
    大雨哗哗如注,带着水汽的风渐渐袭来,赶走了一室的闷热。
    风离澈缓缓开口,神情略过一丝寥落,道:“如果查不到线索,你也别急,我们可以慢慢来,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
    然此时的烟落已是充耳不闻他在说什么,她的视线已然被窗下一束干花吸引了过去,有蓝紫色的闪电明亮划过天际,亦是照得这花妖邪无比。
    “纳兰狐尾花!”她惊道,这花,显然是因着当时的封宫,而宫内又干燥无比,是以抽干了花朵的水分,才形成了眼下这般干花,形状完好一如当初。
    风离澈望过来,瞧着那花,深叹一口气,感慨道:“纳兰狐尾花,这是母后的最爱,以前长乐宫中成片成片的种着,每日都要教人采下几朵放在宫中,清香四溢。你在做什么呢?”他瞧着烟落正一瓣一瓣拨开那花的花瓣,疑惑地问道。
    她只凝神不语,仔细分开了那花瓣,用手去触摸那花蕾,竟是一阵粉粉的细滑感,与碾成粉末的依兰草触感相同,凑至鼻间一闻,果然!终于教她寻出了破绽!
    陡然,她双眸亮如晨星,眉间尽是舒展的喜悦,红唇一勾,凛声道:“我知道司凝霜是如何办到的了。”
    他身形狠狠一怔,竟是默然僵立着,再说不出话来。
    “司凝霜便是令人将依兰草磨成了粉末包裹于这纳兰狐尾花的花芯之中,这花奇香无比,且芳香持久,而依兰草便是随着这花香一同散发于空中之中。错不了的,方才我闻了,便是这股子甜腻味道……啊……太子殿下!”语未毕,她已是被他紧紧楼于怀中,无法动弹分毫,他抑制不住的颤抖深深地传递给了她,直教她一同震颤。
    “太子殿下,这于礼不合……”
    她挣扎着,他却愈搂愈紧,直至她半分也透不过气来,小脸涨得通红,眼看着便是青紫,几欲昏厥过去。
    突然,一缕清新的空气徐徐渡入她的口中,生存的本能,让她拼命地去汲取那生的气息。可待到神志清醒之时,却发现他正吻住她娇艳的唇。脑中腾然一片空白……
    ……
    ————————————————————————————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二十六章 再触机关
    烟落惊愕地睁圆了杏眸,他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双眸微阖,浓密蜷曲的睫毛如蝶儿双翅轻轻扑腾着,他高挺的鼻梁此时正紧紧抵住她,炙烫的呼吸几乎要将她烫伤,夜半新生的青色胡渣更是刺得她麻麻痒痒。
    望着他一脸沉醉模样,她只觉得心中气炸欲裂,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推,竟是将他推离一丈远去。终于挣脱了他的桎梏,她仿佛得了自由的小鸟,直往后去,远离他。胸前剧烈的喘息着,薄怒浮上眉梢,冷眼道:“太子殿下,你这是作何?”
    屋外暴雨如注,霹雳啪啦之声依旧是不绝于耳。
    风离澈僵滞站立着,他的呼吸亦是急促,渐渐沉重起来,那一呼一吸间的沉重与滞缓,仿佛一条条蔓生的藤萝般缠绕上她的脖颈,令人难以喘息。那一刻,烟落几乎有一种错觉,仿佛拒绝他,是她的错一般,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真真实实给了她这般无形的强大的压迫感。
    “过来!”他冷声,剑眉间拧成一个“川”字,眸中依旧含着几分浑浊的暗红颜色,放佛尚未从方才的激烈中回神,然神情已是暗沉,隐隐怒意显而易见。
    她拼命摇着头,摇得自己也头晕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镇定些。真是奇了,明明是他举止孟浪,唐突了她,应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
    他的神色渐渐冷寂了下来,热情像烛火一般一分一分的消减下去,薄唇紧抿,凝眉不语。
    这样的他,竟是让她心生惧怕,突然间,她觉着这样的男人是无法去招惹的,而她显然是引火焚身。瞧着他益发变冷的眸子,她又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他亦是步步紧逼,直至她抵至墙壁上一排博古架,那博古架纵横交错,坚硬的木楞搁在背心,搁在腰间,一阵阵疼。背心上仿佛一阵凉一阵烫的,头脑中亦是冰凉冰凉。
    瞧着她如小兔般惶惶,他唇角渐渐拉高弧度,突然轻笑起来。那笑,仿佛是雪山顶上终年积雪的白莲突然绽放一般清丽洁雅,不含丝毫杂质。
    像他这般孤傲之人,总是一脸淡漠,想不到由心而生的笑容竟是这样摄人心魄。她只僵立着,瞧着那笑,一时间忘却了动弹。
    他强势地拉她靠近,一手轻轻拂过她柔顺的长发,像仔细把玩着手中的宝物,柔声道:“我吓坏你了?”
    他承认,方才他的确失态了,本只是因着心内激动无比,才紧紧搂住了她。
    他从未这般主动去抱过一名女子,是以他不知该用力几许。一向沉默寡言,他亦不知该如何去表述自己的情绪,再者加上他心内当时振奋无比,一味只知喜悦,不想竟是搂的太紧,险些将她搂的窒息了去,好在他及时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即松开了她。
    可一瞧见她软倒在了他的怀中,那酡红的双颊,映衬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如秋日最美的熟透了的果实般诱人采拮,而这样的诱惑,他自是抵抗不了的。忍不住去一亲芳泽,那甜美的味道,他甘之如饴,也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虽然行为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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