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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弦歌南望-第90部分

小说: 弦歌南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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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悠扬的动作就这么停下来了,眼前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他眼里顿时如同垃圾一般,很好,姓杨的小鬼,算你狠!
    “弦歌,你好歹等我吃完饭再说吧。”他抬眸,“你存心让我吃不下饭吗?”
    “三天后的婚礼,我只是进来告诉你。”弦歌扫他一眼,“悠扬,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凌悠扬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来惹他的,他偏偏还是跳下坑,心情顿时一片黑暗,三天后,不知道三天后他安排的救援莱布来得及。脑中所有的神经都加速运动,凌悠扬忽然展颜一笑,“三天?”
    弦歌也跟着笑了,“恩,有问题吗?”
    凌悠扬心情很好地夹着菜肴往嘴里送,顺便挑衅地看了杨啸一眼,然后对弦歌承诺道:“等我!”
    “等你从这里逃出去?”杨啸看他的笑容极不顺眼。
    “杨家小子,你觉得我能从这里出去吗?”凌悠扬反问,还好心道:“你身为这个国家的皇帝,多少得对自己的监狱有点儿信心,不是吗?”
    杨啸捏紧拳头,脸上还是不动神色。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是不对的,我说我能逃出去,你立刻就慌神戒备,啧啧,这样一点儿也没有皇上的气度。”凌悠扬继续火上浇油,“也许我只是在刷你玩呢?”
    “哼!”杨啸不屑地瞪他一眼,“朕懒得在这里喝阶下囚废话,太傅,走了。”
    弦歌对凌悠扬笑笑,然后跟着杨啸走出去,跨出两步,由听到凌悠扬的声音:“别忘了,等我。”
    弦歌掩嘴而笑,回眸眨眼,“知道了。”
    杨啸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他本来向看看凌悠扬焦急痛苦的模样,竟然反而被那个阶下囚嘲笑,在看看太傅和他的互动,更让杨啸觉得心情低落。
    符雪迟永远也无法忘记,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子面带羞涩地问他:“雪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面颊微红,双手被在身后扭捏来扭捏去,大眼睛眨啊眨,“告诉我好不好?”
    很可爱,很漂亮。符雪迟当年就这么觉得了,弦歌同他一起学武,他时常认为她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儿,可是,看到这样的弦歌,符雪迟心头怦然一动,顿时就生了逗弄的念头,故作老成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被你知道还得了?”符雪迟心头雀跃,脸上却故作老成,“何况,大丈夫事业未成,怎能轻言情爱?”
    弦歌笑脸一沉,“你以为你多大啊?小心以后变成三伯那样的老光棍!”
    符雪迟斥道:“弦歌,你怎么能这么说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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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说错了?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老光棍!老光棍!”弦歌双手在嘴巴旁边做出喇叭状,大声道:“雪迟这个笨蛋!以后也娶不到老婆!”
    符雪迟当时年少脸皮薄,脸上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不要乱说话。”她嘴唇红红软软的,手心一阵炙热的感觉,符雪迟低头看见她微红的面庞,明亮的眼睛,双手顿时像碰到火一样松开。
    正是少年多情的年纪,他隐约知道青楼女人之类的事情,心中浮想联翩,却绝对不敢将心里所想说出来,符雪迟尴尬道:“不要乱说话。”
    弦歌脸上少了他手掌上的温度,嘴唇碰到符雪迟手心的茧子,正让她心跳加速,那个笨蛋却马上把手拿开。她目光惋惜,嘴硬道:“我哪里乱说话了?”
    符雪迟皱眉道:“你刚才明明会说了。”
    “我说什么了?”凉他也没有重复一遍的勇气,弦歌大摇大摆地问他,眉头一挑,“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符雪迟欲言又止,他知道弦歌在想什么,眯眼道:“你说我以后将孤身一人。”
    “哈哈,我有这么说吗?迟雪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弦歌耍赖,“我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差不多”符雪迟恍然不觉,一不小心踏入她的陷阱,“你说我以后娶不到老婆。”
    “哈哈,雪迟你才几岁啊,已经开始想女人的事了?”弦歌不客气地嘲笑,“还说什么‘大丈夫事业未成,怎能轻言情爱’。骗鬼去吧!”她学着他的语气道。
    符雪迟站在原地盯着她看,慢慢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弦歌看来又有点儿于心不忍,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试探地靠近,“喂喂,生气了?”
    雪迟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直接朝弦歌脸上仍去。趁她眯眼的时候,又迅速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剑士平扫,攻向弦歌。弦歌的眼睛一时之间虽然看不太清楚,可双脚一蹬,一个漂亮的翻滚跃到符雪迟身后,厚着脸皮笑眯眯地缠住他的手臂,“哟,恼羞成怒了?行了,我跟你赔不是还不成吗?”
    符雪迟愤愤不平,“每次都跟我道歉,你以为道歉我就不会生气了?”
    弦歌还是笑眯眯的,脑袋在他手臂上蹭啊蹭,“道歉总比不道歉好吧?”
    符雪迟不说话,别开脑袋。
    “雪迟,”弦歌又轻轻唤他一声,黑色玻璃般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符雪迟脚步一滞,耳朵也红了,再次迈开步子的时候速度加快了许多,直直往前走,“练武去了,义父都在叫我们了。”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时。
    岐阳尝城的城主符昌霖刚刚故去,下葬的时候弦歌只去匆匆看一眼,淡淡的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无论身后有什么人在叫也无动于衷。
    符雪迟跑遍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她,基本上把符家的宅邸都翻遍依旧一无所获,他想了一会儿,转身向边关城墙跑去,踏着积雪向上走,一步一步地阶梯,走到顶上,看见那个熟悉地身影站在风雪之中,黑色长发随风飘扬,她的眼神如死水一般。
    “大家都在找你。”符雪迟缓缓靠近她,“现在还能见最后一面,你真的不去看看?过了今天,过了现在,你就永远见不到了。”
    弦歌一言不发,瘦弱地身躯微微颤抖。
    符雪迟把手搭在她肩上,劝道:“现在不去,你会后悔地。”
    “现在去地话,我会懦弱的。”弦歌地声线很冷很冷,像是要拼命抑制什么,
    “对所有人来说,也许我死了会更好吧?祁阳城需要的是爹,雀南国需要的是爹,百姓也好,官员也罢,他们需要的全是爹。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替爹去死的,至少我死了的话,就没有这么多人难过了。雪迟,如果没有我,爹就不会这么早死。”
    符雪迟搭在她肩上的手僵了僵,“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弦歌,你去休息一下。。。。。。”
    “稀奇古怪?”弦歌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很多人都这么想,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罢了。他们都在笑我,身上流的明明不是符家人的血,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自称符弦歌。”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铺直述,可符雪迟却听得胆战心惊,“你这样地想法,时想罢身边地每个人都假想成敌人吗?”
    弦歌突然沉默下来,“我。。。。。。”她垂眸,睫毛一颤一颤的,“我只是在害怕。爹死了,符家没有人会维护我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多少人想要这个位置,却让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继任城主一职,也许那一天,我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符雪迟闭上眼,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收紧,“有我在。”
    弦歌笑了笑,笑得很古怪。她转过身,凝视他的眼眸,“雪迟,你告诉我,我以后是不是只剩下一个人了?”
    “你有整个祁阳城,这里所有的百姓都在陪伴你。”符雪迟一字一顿,“还有我。”
    弦歌转身俯视全城,如此富饶如此美丽的一个城池,为什么要交到她手上?爹,你真的认为我可以做好吗?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倾尽全力我也会做给你看!她抬头仰望无边无际的苍穹,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地漫天飘落。
    “雪迟,等人都走光了,我想在好好看爹一眼。”弦歌深深望着他,“你陪我一起去。”
    “好”
    苦涩在弦歌嘴角划开,浓的让人心痛。她努力地微笑,伸出手,“以后要叫我符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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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城主这个称呼,以后多的是人叫你。”符雪迟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其上,紧紧握住,“我还是叫你弦歌。”
    符雪迟站起身,脑中下定了什么决定,匆匆忙忙向外走去。脑中想清楚了,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刚走出后院,就看到弦歌推门出来。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弦歌的手臂,“我们出去一趟。”
    “啊?”弦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去干嘛?”
    “出去逛街,吃饭。”符雪迟回头,脸上丝毫没有玩笑之色,“现在出去。”
    弦歌地眼睛徒然瞪大,忍不住伸出手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雪迟要去逛街?老天要下红雨了吗?
    符雪迟停下脚步,又拉着她向马厩走去,“好,我们一人骑一匹”
    京都夜市喧嚣拥挤,可不会令人生厌。四周是星星点点地灯火,还有各处可见的商贩弦歌和符雪迟站得远远的,有不少百姓出来逛夜市,他们一个骑一匹马,这样走过去实在惹人注目。
    符雪迟僵立着,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弦歌牵着爱马雷霆,斜视他一眼,“还逛不逛?”
    “当然。”符雪迟深深呼吸,“我可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
    这家伙今晚的兴致怎么这么高?喝酒了吗?可看上去又不像。
    “牵着马进去吗?还是先把马匹放在一边?”问到这里,弦歌又起疑,“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骑马出来?逛夜市不需要骑马吧?”
    “待会儿我想带你去其他地方。”符雪迟牵着马往前走,“我们牵马往前走吧,找个宽敞地地方停一下。”
    京都寸土寸金,哪里会有宽敞的地方?弦歌唉声叹气,牵着兴奋不已地雷霆往前走,正好看到前面有个小面摊,摊子上面的白布蓬已被熏得发黑,摊主是个年过花甲地老头子。她拉着符雪迟就往那里走,“我们就在这里吃面吧。”
    “这里?”符雪迟疑惑道。“你不是一向对吃很讲究的吗?”
    “呵呵,偶尔也要尝试一下。悠扬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吃面,所以,我得抓紧时间。。。。。。”说到这里,弦歌骤然只住声音,回眸向符雪迟望去,她兴奋地神色暗藏着慌张,“我。。。。。。我。。。。。。”
    符雪迟静静的望着她,微微一笑,跨步向那面摊走去,“好,我们就在这里吃,我陪你一起吃。”他拉着她往前走,手上越捏越紧,“他不陪你,就由我来陪你。”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摊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吃得热火朝天。那老头烧面速度很快,马上就端来两碗牛肉面。弦歌和符雪迟牵着马进来,两匹马一看就是名种。寻常百姓或许没有足够的眼力,可光看这两人气宇不凡,衣着光鲜,也知道他们来头不小。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弦歌从刚才说错话开始就沉默着,直到老板把牛肉面端上来,她也没有说一句话。符雪迟大口大口地吃面,一会儿,就吃了大半碗,他转头去看弦歌,问道:“你不吃吗?”
    弦歌将面条缠绕在筷子上,吃得很慢,“吃不下。”
    “是你说要来吃面地吧?”符雪迟皱眉,“怎么吃这么少?”
    弦歌抬眸怔怔地看着他。雪迟。。。。。。她低下头,再次抬头的时候突然一笑,脸上表情鲜活了许多,“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吃不下去。”
    果真,四周的客人都在看看他两。
    “算了算了,谁让我长得漂亮,被人看也是无奈。”弦歌嬉皮笑脸的,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一口气吃了精光。吃完擦擦嘴,她扭头看看符雪迟目瞪口呆的模样,扑哧一笑,“走了”
    符雪迟扔下几个铜板,拉着弦歌向外走去。两人穿过大街小巷,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黑黝黝的一片,符雪迟翻身上马,“走,我们往郊外去。”
    两匹骏马扬起一地尘埃,以他们二人的骑术,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郊外。月光波澜起伏,淡淡的银色洒在一片绿色之上,折射出旖旎的风光。四周树木不多,偶尔的几颗全是百年老树,其他是一地的杂草,半人高的杂草,像海洋一样连绵不绝。
    “你在京城的样子和在祁阳城的样子很不一样。”符雪迟伸了一个懒腰,仰望星空,“我还记得上一回陪你在祁阳城闲逛的情景,就是你来京都的前一晚,你下定决心要除掉陆务惜。那个时候,你在祁阳城快活多了。”
    “嗯。”弦歌傻笑,“祁阳城就是我的家,在家里的时候自然放松。”
    “你在祁阳城的大道上走,连寻常百姓都认识你。”符雪迟凝视她,“可是在京都却绝然不同。”
    “呵呵,在祁阳城吃饭我可以赖账,在京都就不行了。”弦歌耸耸肩,目光中流露出怀念的情绪,“以城之主和聂政王还是不一样的。祁阳城的城主可以混吃混喝,城里的人都会纵容我。可是在京都,我是聂政王,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个国家,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吧?”
    “说得也有道理,苦了你了。”符雪迟嬉笑着拍拍她,“依着你散漫的性子还要装出严肃的样子,装得不累吗?”
    弦歌苦笑,摸摸鼻子,“我有像你说的那么散漫吗?”
    符雪迟淡淡一笑,像是微风在湖面吹出的涟漪,淡淡的一圈一圈,然后就
    散开了,看不见摸不着。
    “不过,自从你从极冬国回来,自从凌悠扬废后,你的确变得不快乐了。摄政王的庄严不全是伪装,弦歌,你的的确确笑不出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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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笑容一僵,抬眸向他望去,几不可见地点头,“那段时间,我的确是快乐不起来,活得很压抑。”
    符雪迟一脸了然的表情,“现在,他回来了?”他仔仔细细观察她的神情。
    弦歌没说话,侧身而立,对着他微笑。
    “弦歌,你在等他吗?”符雪迟神色自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弦歌沉默,想了想,点头。
    “还有三天,他赶得及吗?”
    “不论赶不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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