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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大风秦楚-第86部分

小说: 大风秦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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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心玉不知所措,看着师傅。
    千空照也明白了辛利的意思,却感到这事做得不武,开不了口。
    “师姐,你还犹豫个什么?来不及了,快,叫小玉去。”
    “唉!”千空照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只得承应道,“那好吧,小玉,你去吧,——不,我们一起去。”
    这样,就发生了下面这样一幕:
    洗心玉一把抱住了仓庚,跪在她面前。仓庚一见到洗心玉,就狠不下心来。辛利乘机夺下了她手中的剑。
    “得把她看起来,”辛利说,“别让她胡来。”
    不得已,千空照只得将仓庚囚禁起来。这一关,就是数年。当然,我们也应该知道,这也是仓庚自己的意愿,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仓庚不糊涂,只是那种话她已说出了口;既说出了口,就得去做。千空照也明白她是那种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就把她囚禁起来,让她求得一个心灵安宁。再就是,仓庚被囚之后,突然有了感悟,悟出了另一番天地,遂不肯再除去枷锁,千空照和辛利也有些明白,一切便全由她。所以,美丽居自以为仓庚是被上古师囚禁着的,其实她并不知道这正是仓庚自己的意愿。后来,齐国灭亡,原博阳令被杀,夏禄文来了,孙致礼还是当了他的令丞。北门晨风和美丽居上山后,至简堂执事封姨从孙致礼处得知,那夏禄文有点嗅到了当年祸害咸阳的女飞贼冷萍飘,好象就在至简堂。千空照一听到这个消息,知道仓庚处境危险,连夜就将仓庚放了。也真该庆幸她将仓庚放了,否则,后来博阳尉卫尧来抓田悯和洗心玉时,将不知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样,冷萍飘才获得了自由。师姐妹三人虽然撒泪而别,但个中恩怨,却是无法释怀的。
    如今,她站在望夷宫的教场中。
五卷、八、既哀之,则思之
            八、既哀之、则思之
    青城公主是始皇帝贴身侍卫,只要始皇帝公开露面,是从不离其左右的,对田悯事自然了如指掌。前一段日子由于被田悯吸引,又加上与盈夫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就常来御史府囚室。并自我找了个借口,学下棋。棋这东西,看似简单,却难精通,还好象有点魔力似的,不接触也就罢了,一接触就放不下来。
    青城公主实在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黑白子,怎么就有哪么无穷的魅力?天性好强的她,自然不信。当盈夫人为她下出一个妙手时,她真的惊叹起来。
    “呀,我怎么就想不到这里,笨死了,笨死了。”她极为懊恼地叫起来,引起了田悯的鄙视。不过,久而久之,田悯发现这个秦国的公主是个极单纯的人,和自己几乎一样,只是一个习剑,一个不习剑罢了。
    “你呀,猪脑子。”终于有一天,田悯当着青城的面,笑指她。
    说得青城一脸惭愧,“技不如人,只好挨人骂了。”
    这使得田悯喜欢上了她,十几天之后,二人倒成了知心朋友似的。不过,一旦成了朋友,反而口无遮拦,口无遮拦就发生了尖锐的冲突。一个是那么仇视秦廷,一个是坚定的维护者。田悯一说起秦国,就说:“秦国是戎狄之邦,是虎狼之国,本性凶残,荼毒天下。”她的语言虽温婉,却是带着刻骨的仇恨来讲的。
    每到这种时候,青城公主都是手按剑柄,恨不得一剑杀了田悯。
    “那你们齐国又好得了哪里去?”
    “我齐国是礼仪之邦,除了你,天下谁人不知?”田悯见青城以势相逼,语气中就夹带着嘲讽和鄙视。接着还更刻薄地吐出了一句“你们只是衣冠……”“禽兽”二字未吐出,她也知道,这太过分了,马上止住了口。
    但青城如何不知,知道田悯在恶骂自己,愤恨起来,立即反唇相叽(两个人都是这么任性惯了的人),也骂了起来。
    “礼仪之邦?礼仪之邦怎么就让我们给灭了,还是一个礼仪之邦呢!现在是轮到你们来做猪狗了,就是我那扑鼠之狸,也比你强十倍,你现在就是猪,是狗!”
    田悯冷冷地看着青城,十分厌恶地转过身去,就象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粗鄙之人似的,不想与其还嘴。
    这样子激怒了青城,便欲拔剑。盈夫人着了忙,忙来按住。
    “你嚣张个什么?不就是祭剑的料吗?”季嬴叫道。
    “公主。”盈夫人一听这话,更着了忙,想止住季嬴。
    “你说什么?”田悯完全听明白了。
    “你就等着祭剑吧!”
    田悯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等待祭剑的祭品,一种悲壮情绪升了起来。想到盈夫人这些天来,还在自己面前装幌子,花言巧语的,自己还把她当作知己,却原来竟是秦廷派来的鹰犬,不由得十分憎恨起她来。她再也不理她们,走进自己的房间,颓丧之极地一下子呆坐下去。立即有一种恐慌在心里慢慢升起,世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她感到好孤独,好无奈,感到自己好象一下子就被这个无情的世界所抛弃了,难以自制的悲伤使她失声痛哭起来。
    “她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和她斗什么嘴?”盈夫人埋怨道。
    青城十分懊恼,讷讷地说:“这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挑起来的,我也不想这样。”
    这几天,随着祭剑的日子日益临近,盈夫人开始考虑起自己的事来。“是啊,田悯要祭剑了,她一祭剑,我怎么办?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犯妇,她的结局是什么?可能只能是舂妇,也可能说不定会被处置,秦人残忍。这一点田悯一点也没说错,可我不能死,多少年的追寻,多少年的艰辛,好不容易才来到她身边。可直到今天,季姬都没有相信我的话,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时候,我能离开她吗?”
    现在,连盈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仅仅是为了让季姬明白自己是谁吗?这似乎并不重要,但决不是要她背叛朝廷。这一点盈夫人自己已有点明白,她也知道季姬不会这样做,因为那是死路。
    这时,她见四周无人,拉着季嬴走向一边,悄悄地说:
    “公主,我要留在你身边。”
    季嬴吓了一跳,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时无法适应。
    “你也知道,田悯就要祭剑了,她一祭剑,我怎么办?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胡亥皇子和赵成会放过我吗?公主,你可要救我,也只有你才可以救我。”
    “难道要我去求父皇?”
    “不,不,千万别这样!你父皇生性多疑,你要是向他开了口,那我们两个都完了。”
    “哪该怎么办?”
    “我想,我这个人,你父皇未必知道。时隔多年,在辽东,我又被火烧伤了脸,你父皇现在就是看见了我,也未必能认出我来。不是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我来吗?这就好办了。这事重要的是胡亥和赵成,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可能被留下来。当然,这事最好是自然而然的去做,就象水到渠成一样,不留痕迹。”
    “这怎能做到?——哦,不,不,你让我想想,”季嬴突然想到了什么,遂有了主意,她又看了看盈夫人,说,“可叫我怎么相信你呢?”
    “……”盈夫人一时无语。
    “好吧,你只能呆在我的府邸里,”季嬴说,“教我下棋,别的一概不得过问。”
    为什么季嬴会做出这个决定呢?她没说。自从她从依梅庭口中得知自己长得象洗心玉,而她又知道那洗心玉又长得象燕姜夫人,这就使她有点信了盈夫人的话。现在盈夫人说的危险是实在的,田悯一旦祭剑,盈夫人就会被派去舂米,或者干脆就被杀掉。假如她真的是授衣夫人,假如她说的话是真实的,那她就是自己的庶母,也算得是自己的母亲,那她怎能看着她去死呢?
    “你答应了!季——嬴公主。”盈夫人激动得差一点叫错了她的名字,吓了自己一跳。
    “那你……?”盈夫人不放心,还想问。
    “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问了。”
    青城公主走后,盈夫人立即想起了田悯,十分内疚,但却无奈。她忙昏头昏脑地转进田悯的房间,田悯无法拒绝她进来,但却可以不理她。
    盈夫人尴尬地在田悯身边坐下,拉着田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说:“田姑娘,你千万别怨我,我也是实属无奈。”
    田悯嘤嘤咽咽地哭了起来,她真的太需要有人来安慰她了,她本不是强者,她无法拒绝盈夫人。
    盈夫人心中一酸,沦落人对沦落人,猩猩相惜。她一把抱住田悯,老泪纵横,她抚着田悯的肩和背,泪水落在了田悯的手上。这无言的泪,比有言的言语更沉重。此时此刻,她能拿什么来安慰一个必死的人呢?语言是多余的,可能什么都是多余的。
    二人流了一会子泪,还是田悯,她转向盈夫人,问:“什么时候?”
    “早就定了,可我不敢说,田姑娘,我真的不敢说。”
    “枭首吗?”
    “他们要以姑娘的血祭剑,说是什么工布王剑出世,只有王主的血才配祭它。听说还有一个剑士,叫什么飘零子的,也将和你一道……“盈夫人故意装着不知道北门晨风。
    田悯这才明白。
    祭剑,这在剑坛是常事,一把好剑出世,必要血祭。但这被用来祭剑之人,是要和剑相匹配的,越是名剑越是要有高贵的血来祭。一把以王主的血来祭的剑,该是一把怎样的剑?只是这种做法,在齐国早已废除了,稷下学派和至简剑庭都认定这是无稽之谈。没想到,这种陋习却依然保留在秦国,自己则成了祭品。她不由得惨然一笑,似乎拿定了一个主意。
    “做梦!”她眼中闪出一丝愤怒,咬牙切齿地没有发出声音地说。
    她的唇语被盈夫人看见了,盈夫人吓了一跳,一把抓住田悯的手,说:“田姑娘,你可千万别坑了我。你要是自尽了,我怎么办?望姑娘念在故人的情份上,念在你我交往一场的情份上,千万别坑了我,再说……”
    “谁说我会自尽!”
    “来人啦!”盈夫人可顾不得这许多,立即叫了起来。她知道田悯一定会自尽,田悯一自尽,她的处境就危险了。再说,谁又能说田悯必死无疑呢?不是还有那么多英雄豪杰正在想方设法营救她吗?
    就这样,田悯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被看守起来。
    傍晚时分,季嬴如果不回府,都要在自己寝宫的露台上习剑,胡亥只要在咸阳,也都要来到这里。每一次来到露台,他都会被季嬴的飘逸剑姿所吸引,这更引起了他对季嬴的爱慕,以至于有点无力自拔。一日不见,怅然若失。胡亥每一次来,季嬴都很高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她固然有时厌恶胡亥,但绝大多数时候又很喜欢胡亥,有时还会为有胡亥的爱而自得。这是一种少女的心态,与爱无关。再说,胡亥绝对是一个单纯得近乎天真的人,也是一个长得神彩俊逸的男人。在胡亥身边,她自在自如,胡亥说的话也很动听。
    胡亥总是傻傻地看着她习剑,他能看得懂,这是季嬴惊讶的,“难怪父皇这么喜欢他?他是一个极有天赋的人,只是有点不上进不学好罢了。”
    这一天,也是这样,但今天,季嬴是有目的的。习剑之后,胡亥递给她一方(巾兑)巾和一个盛着凉水的文杯。季嬴和往日一样,一边擦着汗,一边喝着水。现在她正看着胡亥,红朴朴的生动的脸微笑着,她说:
    “皇兄,小妹有一事相求,你是许也不许?“季嬴思前想后,觉得对胡亥,还是不应该去欺骗他。假如连这样的人都去欺骗,天理不容,所以她还是比较直接的这样说。
    “妹妹会有事求我?——那,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我要是答应了,还不惹你笑死。”对待女孩子,胡亥有他一套,是那种坏坏的男孩子的那一套。
    “好啊,皇兄坏死了,我是真心求你呢。”
    “不骗我?”胡亥歪着脑袋,逗季嬴。
    “你答应不答应嘛?否则我要生气了!”
    “答应,当然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胡亥见季嬴有点生了气,忙收敛起玩笑来,“你有什么事?”胡亥没想到季嬴真有事来求他,这在他是求之不得的。
    “你也不问问什么事?”
    “什么事?”
    “嗤!”季嬴乐了,她太喜欢这个皇兄了。
    “是这样,我在学棋,你也是知道的,但我的棋艺得不到长进,这棋要长,也特别的难。——不信啊,来,我摆一个死活题你看看。”季嬴一边说,一边在露台下拾了几颗石子上来,在青石砖上画了几道纵横线,然后摆了一个“老鼠偷油”。这是棋中的一个死活题,她又一伍一什地把棋的规则讲给胡亥听。
    “听明白了没有?”
    “这有什么难?”胡亥看了看那石子摆成的棋,他自视甚高,哪里把这放在眼里?
    “那你走走看?”
    无论胡亥自信到什么程度,对于一个不会下棋的人来说,任何一个死活题都象是一部天书。胡亥似乎有些不甘,急得汗都流了下来。
    “下不出来吧?”
    “这,这可是最难的?”胡亥下不了台,他相信这是季嬴在故意刁难自己。
    “什么呀,我可告诉你,这可是最容易的。”
    “骗谁?”
    “骗你干什么?凡是会下棋的,谁不会这‘老鼠偷油’?不信,你可以去问呀,皇兄,小妹什么时候骗过你?”
    胡亥不响了,他没想到下棋这么难,但他突然明白了季嬴找他干什么?他不由得有点犯嘀咕起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学下棋?”
    “不,不是,是我要学下棋。”季嬴吓了一跳,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撞到他的剑锋上去了。
    “对,对,好妹妹,你来教我下棋。”
    “胡说个什么呀,我什么水平?怎能教你?”季嬴有些厌烦起来,她差一点都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被胡亥搅得一点办法也没有。但被胡亥搅着,突然开了窍,她看了看嘻皮笑脸的胡亥,问:
    “你也想下棋?”
    “当然。”
    “那好,我求你的就是这个,我们要找一个老师,学棋没人指点,还不是瞎子一片。这本是我想求你的,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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