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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天唐-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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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瑄扫了万春一眼,淡然一笑,拱手道,“殿下,臣最近臣忙于国事军务,心神俱乏,这赋诗之事就算了吧。”
    李亨呵呵一笑,倒是没有勉强张瑄。
    谁都没有想到,张瑄会避而不回应。
    万春有些失望地嘟起了嘴,大声道,“张大将军真是令人扫兴,如此良辰佳节,岂能无诗?”
    张瑄皱了皱眉,起身拱了拱手,“万春殿下,良辰佳节,自然不会无诗。今日到场者,不乏我大唐名士,诸位不妨敞开心扉一展所学,与万民同乐—一至于张某,请恕我职司在身,戍守京畿安危,保护殿下和诸位大人安全,就不能相陪了。”
    张瑄微微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又笑着归坐。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两卫大将军,掌控京城安全,像今天这种重大节日,更是担负有保卫京畿的重任。
    不能不说,张瑄的这个借口找的很妥帖,也是妙极。
    以如今他的权势地位来说,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里再跟谁斗什么诗了,才气什么的,都是无聊的虚名,当前的他不需要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没有必要。
    很多人明知他纯属不想回应李白的邀斗,但却说不出什么来。
    从始至终,张瑄都没有看李白一眼。
    这让李白心里大不爽。
    酒过三巡,李白突然再次起身走出去,跪倒在杨玉环面前,朗声道,“李白求娘娘赐予美酒三杯!”
    李白冲着张瑄来,虽然张瑄不加回应,但总归是扫了张瑄的颜面。
    杨玉环心里虽不怎么高兴,但也不能扫了众人的兴致,便挥挥手让宫女给李白端上美酒三杯。
    李白谢过,然后起身神情潇洒地连连举杯一饮而尽。饮罢,借着酒意,李白转身向众人团团一揖,朗声就吟一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李白此诗的韵味与气势俱佳。
    月光皎洁,灯火闪烁,他长身而立,从容吟来,一气呵成,引发了热烈的掌声。
    “好!”
    “好一个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众人纷纷交口称赞,李亨也不禁拍案叫绝,赞叹道,“好诗!不愧是诗中仙人!来人,赐李太白——美酒、红花、玉带!”张瑄淡然笑着,也自是随和众人,鼓了鼓掌,轻轻道了一声好。
    “叩谢殿下恩赐。”李白朗声笑着,犹自站立场中,接连狂饮,神态狂放却是潇洒之极,勾引得不少长安贵妇人暗暗抛起了媚眼儿。
    李白放下酒盏,突然转头望着李持盈的方向,声音变得低沉柔和了起来,“娘娘,殿下,诸位大人,当年李白离开长安时,曾有一首旧作,一直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今日适逢其会,当一诉衷曲了一—”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禄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轻声吟诵,声音低沉而哀婉,如泣如诉。
    李持盈心底一颤,妩媚的玉面上当即浮动着无尽的感伤,坐在那里眼圈一红,顿时泪如泉涌。她缓缓起身来,飘然进了场中。
    众人的目光聚焦下,李持盈眉眼间闪动着万千柔情,与李白默默相对,浑然忘记了今天是什么场合,竟然执手相看泪眼,看得痴了。
    李持盈和李白才子佳人当年的情事,在长安城里,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只是两人当众这么表达了出来,不再顾忌什么,倒是让大多数人都吃惊不小。
    张瑄非常意外,太意外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玉真公主竟然跟李白是一对有情人,这……他忍不住暗笑起来,深深地凝望着眉目含情的两人,嘴角浮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来。
    片刻的夫,李持盈竟然主动探手抓过李白的手来,两人双双跪拜在了杨玉环和李亨的面前,幽幽道,“娘娘,监国太子殿下,玉真孤守空门数十年,阅尽人世铅华……今蒙青郎不弃,玉真斗胆请旨还俗,与青郎成婚隐居,以度残生。还请殿下允准。”
    李持盈的封号爵位食邑非常被夺,但终归还是皇室长辈。李亨微微有些尴尬地起身来俯身扶起了她和李白,还未开口,便听杨玉环感慨得轻声一叹道,“玉真妹妹寻得幸福归宿,本宫也替你欢喜呐……今夜上元佳节,本宫与太子以及诸位大人为证,恭祝玉真妹妹和李白琴瑟相合白头到老!”
    杨玉环这样说了,李亨自然是无有不允。
    斗诗的热烈,被李白和李持盈的郎情妾意冲淡了不少。在场有不少皇族宗亲,不断起身向李持盈和李白敬酒祝贺,就连杨国忠都背不过面子去,举杯遥祝。
    张瑄向崔颖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崔颖俏脸绯红神色微微有些犹豫。就知道崔颖虽然因为自己跟李持盈当面断绝了母女关系,但她的心肠极软,时过境迁之后就又想起玉真公主之前待她的诸般好处来,今日见玉真公主有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下也是激荡。
    有心想去敬一杯酒,又抹不开面子去。
    张瑄笑了下,便主动起身过去,牵起崔颖的手来。
    两人情投意合早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崔颖红了红脸,便乖巧地跟随在张瑄身后,两人一起端着酒盏向玉真和李白的坐席走了过去。
    张瑄走到近前,举杯笑道,“玉真殿下,张瑄与颖儿一起恭祝殿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持盈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张瑄和崔颖会不计前嫌过来敬酒,这显然有主动修好的用意了。
    她心神一阵激荡,起身来向张瑄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旋即又望着张瑄身后的崔颖,嘴角轻轻哆嗦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颖儿一一你还好吗?”
    崔颖眼圈一红,缓缓垂下头去。
    有些感情断了就是断了,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了,所谓覆水难收就是这个道理。
    崔颖其实非常善解
    人意,知道玉真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和苦衷,但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玉真帮着外人一起对付自己的丈夫。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疙瘩。纵然崔颖现在已经不怪玉真,但心里这个疙瘩终归是无解开的。
    崔颖向玉真福了一福,一言不发,又默然转身走了回去。
    李持盈心下悲苦,望着崔颖离去的娇俏背影,紧紧地咬着嘴唇,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瑄淡然一笑,也正要转身离去,却听李白陡然一声轻喝道,“张大将军,留步!”
    张瑄皱了皱眉,知道这李白还是不死心。
    此刻,张瑄已经猜出,李白再三找自己的茬,邀斗诗文,一方面是要给玉真出气,而另一方面无非是想要压自己一头,拿自己当前进的踏脚石罢了。
    想到这里,他便心头浮起一丝愤怒:老子敬你是名士,给你留几分面子,但也不能这样给脸不要脸!
166章 张瑄的大境界
    张瑄止步,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李白,淡然笑了笑,“太白先生,不知有何打教?”
    李白生性狂放不拘小节,不畏权贵,面对张瑄这种当朝权臣也是毫不怯场,他借着酒意斜着眼眸大声道,“李白远在千里之外,就听闻了张大将军的名声,有长安第一才子的美誉。WWw!然李白不远千里而来,当面一见,却发现大将军的才子之名其实不过如此,徒负盛名尔。”
    “才学如何尚未可知,但这气度、心胸却是差了几分。”
    李白的话不阴不阳不冷不热,充满了挑衅之意。
    周遭的宾客听了,多吃了一惊,心道张瑄如今权势冲天,哪怕是杨国忠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你李白一个布衣文士!
    不过,李白如此倒也不让人奇怪。当初,李白在玉真公主荐举下初次入朝,放浪形骸蔑视权贵,曾经当面“调戏”过李林甫和高力士,就是对皇帝李隆基,也并不是那么卑躬屈膝。
    万春扭头向这边看来,清澈的眼眸中光彩一闪,隐隐射龘出了几分期待的情绪。
    她恨不能让李白和张瑄当场“闹”起来,她好看看热闹。
    她倒也不是居心不轨,而实在是天性如此,喜欢“凑热闹”。在她看来,李白和张瑄这两个当世才子,斗诗斗文一定是相当精彩的插曲。
    杨玉环和杨三姐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无语的眼神。
    在两人看来,李白虽是大才,但张瑄的才气也差不了多少。在这种场合下,在李白一而再、再而三地“邀斗”下,张瑄不应该退避三舍一一与他一分高下又如何?如果能压住诗仙李白的风头,张瑄个人的名望岂不是会更一层楼?
    可惜她们并不懂张瑄的心思。
    在场众人中,大概也就只有崔颖明白,张瑄之所以不回应李白的“挑衅”,并不是畏惧,更不是担心会在李白面前栽跟头,而是认为没有必要。
    事实,以张瑄如今的身份地位,他所作之诗纵然才情略逊于李白,在场众人也会给予很高的评价,喝彩声甚众。因为张瑄手里的权力。
    这就跟皇帝与臣子斗诗,皇帝的诗好与不好并不关键,关键之处在于,谁敢指摘皇帝的诗才不佳?
    既如此,他又何必去跟李白计较什么诗文的短长?
    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但李白却明显有些不识趣、不识时务了。如此咄咄逼人,张瑄的姿态再高、涵养再深,也生出了几分怒火,觉得这人有才则是有才,其实却有些不知进退自命不凡的样子。
    李持盈吓了一跳,生怕李白的蔑视和傲慢,会彻底激怒张瑄。
    虽然李持盈觉得张瑄也是名士,不会因为一点言语的细节跟李白“较真”,但张瑄如今毕竟身居高位,在权力高层站着,自有其不可挑衅、也不容挑衅的威严。
    李持盈赶紧瞥了张瑄一眼,见张瑄神色不变,没有“恼羞成怒”,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张瑄淡然笑了笑,“不作诗、不与太白先生斗诗,便是风度心胸、格局不够吗?先生这话,张瑄看倒是失了当世诗仙的风度。”
    “太白先生诗才绝世,名冠天下,号称诗中仙人,天下公认。与太白先生相比,张瑄些许才学其实不值一提。故而,今日元诗会,张瑄实不愿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不过,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文采风流之事,向来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谁敢妄言自己天下第一,那就纯属是一种无知了。”
    “太白先生以为然否?”张瑄扬手指着李白,嘴角晒然一笑。
    李白傲然一笑,“李白自不敢称天下第一,但自信在这诗文,并不曾落于人后——白愿与大将军当面一比高下,为娘娘、殿下和诸位大人助助兴!”
    李白一则是真骄傲、真有底气,二则是有意激将。他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机会,肯定是不想轻易放过张瑄这块“试金石”,拿定了主意要与张瑄斗一斗,借张瑄搏位。
    张瑄的火气渐渐升腾起来,但面却是平静从容。
    李白这话一出口,很多人都开始起哄叫好,万春更是嘻嘻笑着坐在那里拍掌称好道,“是啊,张大将军,空口无凭、有诗为证,斗一斗,比一比,才是真本事。”
    杨玉环也暗暗一叹,柔声道,“子瞻,既然李太白再三邀斗,本宫看你也不必谦让了。
    张瑄的眉梢一扬。
    他挥了挥手,向前行了几步,扬手指着城楼下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人群,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娘娘,殿下,诸位大人,在张瑄看来,诗文不过是一种娱乐的工具,颐养身心即可;而一身所学、真正的大境界者,绝非是日日舞文弄墨、吟诗作对自乐乐或者众乐乐,而应是化为报效国家兼济天下的实际行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张瑄以为,这方是天子士子所坚持和秉承的大节操、大气度。”
    “张瑄所愿者,大唐江山兴盛,政通人和,百姓富庶……安得广厦千万间,能庇天下寒士尽欢颜——这便是张瑄有生之年所要努力追求的目标和境界。”
    “至于诗文一事,又何必计较一时之短长?!孰高孰低、孰强孰弱,又有何妨?徒费精力、没有意义!”张瑄猛然向下挥手,然后又回首来望着众人,目光清澈,声音慷慨而激昂。
    杨玉环和杨三姐儿听了张瑄的话,眸光中光彩连连,柔情闪现。而万春,则歪着头红着脸喃喃吟诵着,似是回味得痴了。
    李亨眼前一亮,暗暗点头。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安得广厦千万间,能庇天下寒士尽欢颜。”王维长叹一声,起身来向张瑄长揖为礼,“大将军如此境界,如此风骨,如此心胸气度,王维自愧莫如了。”
    萧复等年轻一辈的权贵士子,正等着看张瑄的笑话,突听张瑄这番不疾不徐从容慷慨的“境界论”,也不由都涨红了脸,呆在了那里。
    萧复虽然嫉妒张瑄,但也不是没有见识。他心里不得不承认,单是张瑄这番视野和境界,就不是他所能比的。
    崔颖心神激荡,欢欢喜喜地抬头望着自己的夫君,俏丽的容颜神光湛然。
    不用再比试什么诗文了,张瑄与李白的境界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真是没有比的必要了。纵然张瑄作诗不如李白,也不能影响张瑄成为大唐朝廷的一代顶梁之臣。
    张瑄心怀天下、志在辅国安民,文韬武略皆出类拔萃,而李白不过是一介文士,诗才再高终归还是落了下乘。
    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真实感受。
    原本对两人的诗文比拼充满了期待,但听了张瑄的有感而发之后,这份期待就淡去了。
    陈希烈等老臣暗暗长叹:难怪张瑄以如此年纪便纵横朝堂,这等心胸岂是常人能及?
    李持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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