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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北史-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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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在后,马上有所号令九十余条,元康屈指数之,尽能记忆。神武甚亲之,曰:

“如此人,世间希有,我今得之,乃上天降佐也。”时赵彦深亦知机密,人谓之

陈、赵,而元康势居赵前。性又柔谨。神武之伐刘蠡升,天寒雪深,使人举毡,

元康于毡下作军书,飒飒运笔,笔不及冻,俄顷数纸。及出,神武目之曰:“此

何如孔子邪?”

神武尝怒文襄,亲加殴蹋,极口肆骂。以告元康,元康俯伏泣下沾地曰:

“王教世子过矣!”神武曰:“我性急,瞋阿惠,常如此。”元康大啼曰:“一

度为甚,况常然邪!”神武自是为之惩忿。时或恚挞,辄曰:“勿使元康知。”

又谓左右曰:“元康用心诚实,必与我儿相抱死。”高仲密之叛,神武知其由崔

暹,将杀之。文襄匿暹,为之请,神武曰:“我为尔不杀,然须与苦手。”文襄

乃出暹而谓元康曰:“暹若得杖,不须见我。”及暹见神武,将解衣受罚。元康

趋入,止伍伯,因历阶升曰:“王方以天下付世子,世子有一崔暹不能免其杖,

父子尚尔,况世间人邪?”神武意解:“不由元康,崔暹得一百。”乃舍之。

文襄入辅,居邺下,崔暹、崔季舒、崔昂等并被任用,张亮、张徽纂并为神

武待遇,然皆出元康下。神武每与元康久语,文襄门外待接之。时人语曰:“三

崔二张,不如一康。”左衙将军郭琼以罪死,子妇范阳卢道虔女也,没官。神武

启以赐元康为妻。元康地寒,时以为殊赏。元康遂弃故妻李氏,识者非之。元康

便辟善理人,而不能平心处物。溺于财利,受纳金制,不可胜纪,责负交易,遍

于州郡,为清论所讥。

从神武于芒山,将战,遗失阵图,元康冒险求得之。西师既败,神武会诸将,

议进取策。或以为人马疲瘦,不可远追。元康曰:“两雄交争,岁月已久,今得

大捷,便是天授,时不可失,必须乘胜追之。”神武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济?”

元康曰:“前沙苑还军,彼尚无伏,今者奔败,何能远谋?舍之必成后患。”神

武不从。累迁大行台左丞。及神武疾笃,谓文襄曰:“芒山之战,不用元康言,

方贻汝患,以此为恨,死不瞑目。事皆当与元康定也。”

神武崩,密不发丧,唯元康知之。文襄嗣事,自晋阳将之邺,令元康预作神

武条教数十纸,留付段孝先、赵彦深,在后以次行之。别封昌国县公,以从嘉名。

侯景反,文襄逼于诸将,欲杀崔暹以谢之。元康谏曰:“今枉杀无辜,亏废

刑典,岂直上负天神,何以下安黎庶?晁错前事,愿公慎之。”文襄乃止。高岳

讨侯景未克,文襄欲遣潘相乐副之。元康曰:“相乐缓于机变,不如慕容绍宗。

且先王有命,称堪敌景。”时绍宗在远,文襄欲召见之,恐其惊叛。元康曰:

“绍宗知元康特蒙顾待,新使人来饷金,以致诚款。元康欲安其意,故受之而厚

答其书,保无异也。”乃任绍宗,遂破景,赏元康金五十斤。

王恩政入颍城,诸将攻之不能拔。元康进曰:“公自匡朝政,未有殊功,虽

败侯景,本非外贼。今颍城将陷,愿公因而乘之,足以取威定业。”文襄令元康

驰驿观之,复命曰:“必可拨。”文襄乃亲征颍川,益发众军,决既至而克之,

赏元康金百铤。

初,魏朝授文襄相国、齐王,诸将皆劝恭膺朝命。元康以为未可。崔暹因间

之,荐陆元规为大行台郎,欲分元康权。元康既贪货贿,文襄内渐嫌之,又欲用

为中书令,以闲地处之,事未施行。

属将受魏禅,元康与杨愔、崔季舒并在坐,将大迁除朝士,共品藻之。文襄

家仓头兰固成掌厨,与其弟阿改,谋害文襄。阿改时事文宣,常执刀从,期闻东

斋叫,即加刃于文宣。时文宣别有所之,未还而难作。固成因进食,置刀盘下,

而杀文襄。元康抱文襄。文襄曰:“可惜!可惜!”与贼争刀,髻解,被刺,伤

重肠出,犹手书辞母,口占祖孝徵陈权宜。至夜而终,时年四十三。时杨愔狼狈

走出,遗一靴,崔季舒逃匿于厕,库直纥奚舍乐捍贼死,散都督王师罗战伤。监

厨仓头薛丰洛率宰人持薪以赴难,乃禽盗。固成一名京,事见齐本纪。密文襄凶

问,故殡元康于宫中。托以出使南境,虚除中书令。明年,乃赠司空,谥曰文穆。

元康卒后,母李氏哀感发病而终,赠广宗郡君,谥曰贞昭。元康子善藏嗣。

善藏温雅有鉴裁,位给事黄门侍郎。隋开皇中,尚书郎。大业初,卒于彭城

郡赞务。

杜弼,字辅玄,中山曲阳人也。祖彦衡,淮南太守。父慈度,繁畤令。弼幼

聪敏,家贫无书,年十二,寄郡学受业。同郡甄琛为定州刺史,简试诸生,见而

策问,应答如响,大叹异之,命其二子楷、宽与交。州牧任城王澄闻而召问,深

相嗟赏,许以王佐之才。澄、琛还洛称之,丞相高阳王等多相招命。但父祖官薄,

不获优叙。以军功起家征虏府墨曹参军,典管记。弼长于笔札,每为时辈所推。

孝昌初,除太学博士。迁光州曲城令,为政清静,远近称之。弼父在乡,为贼所

害,弼居丧六年。以常调,除侍御史,台中弹奏,皆见信任。仪同窦泰西伐,诏

弼监军。及泰失利自杀,弼与其徒六人,走还陕州。刺史刘贵锁送晋阳。神武责

以不谏争,赖房谟谏以免。

累迁大行台郎中,又引典掌机密,甚见信待。或有造次不及书教,直付空纸,

即令宣读。承间密劝受禅,神武举杖击走之。相府法曹辛子炎咨事云“取署”,

子炎读“署”为“树”,神武怒其犯讳,杖之于前。弼进“孔子言‘徵’不言‘

在’,子炎可恕。”神武骂曰:“眼看人嗔,乃复牵经引礼!”叱令出去。弼行

十许步,呼还,子炎亦蒙宥。文襄在邺闻之,谓杨愔曰:“王左右赖此人,天下

蒙利,岂独吾家也?”

初,神武自晋阳东出,改尔朱氏贪政,使人入村,不敢饮社酒。及平京洛,

货贿渐行。弼以文武在位,罕有廉洁,言之神武。神武曰:“弼来,我语尔。天

下浊乱,习俗已久,今督将家属,多在关西,黑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

东复有一吴老翁萧衍,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

作法网,恐督将尽投黑獭,士子悉奔萧衍,则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

及将有沙苑之役,弼又请先除内贼,却讨外寇,指诸勋贵掠夺百姓。神武不答,

因令军人皆张弓挟矢,举刀按矛以夹道,使弼冒出其间,曰:“必无伤也。”弼

战怵流汗。神武然后喻之曰:“箭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矛虽按不刺,尔犹顿

丧魂胆。诸勋人触锋刃,百死一生,纵其贪鄙,所取处大。”弼顿颡谢曰:“愚

人不识至理。”后破芒山军,命为露布,弼即书绢,曾不起草。以功赐爵定阳县

男。

奉使诣阙,魏帝见之九龙殿,曰:“闻卿精学,聊有所问。经中佛性法性,

为一为异?”弼曰:“正是一理。”又问曰:“说者妄,皆言法性宽,佛性狭,

如何?”

弼曰:“在宽成宽,在狭成狭,若论性体,非狭非宽。”诏曰:“既言成宽成狭,

何得非狭非宽?”弼曰:“若定是宽,则不能为狭;若定是狭,亦不能为宽。以

非宽非狭,所成虽异,能成恒一。”上称善,引入经库,赐地持经一部,帛百疋。

弼性好名理,探味玄宗,在军恒带经行。注孝子道德经二卷,表上之。迁廷尉卿。

会梁贞阳侯萧明等入寇彭城,大都督高岳、行台慕容绍宗讨之,诏弼为军司,

摄行台左丞。临发,文襄赐胡马一疋,曰:“此厩中第二马,孤恒自乘,聊以为

赠。”

又令陈政要可为鉴诫者,弼曰:“天下大务,莫过刑赏二端。赏一人使天下之人

喜,罚一人使天下之人服,二事得衷,自然尽美。”文襄大悦曰:“言虽不多,

于理甚要。”握手而别。破萧明回,破侯景于涡阳。后魏帝集名僧于显阳殿讲说

佛理,敕弼升师子座,莫有能屈。帝欢曰:“此贤若生孔门,则何如也!”关中

遣王思政据颍州,朝廷以弼行颍州,摄行台左丞。及颍州平,文襄曰:“卿试论

思政所以禽。”弼曰:“思政不察逆顺之理,不识大小之形,不度强弱之势,有

此三蔽,宜其俘获。”

文襄曰:“古有逆取顺守,大吴困于小越,弱燕能破强齐,卿之三义,何以自立?”

弼曰:“王若顺而不大,大而不强,强而不顺,于义或偏,得如圣旨。今既兼备,

鄙言可以还立。”

文宣作相,位中书令,仍长史,进爵为侯。弼志在匡赞,知无不为。及受命,

以预定策功,迁卫尉卿,别封长安县伯。

常与邢邵扈从东山,共论名理。邢以为人死还生,恐是为蛇画足。弼曰:

“物之未生,本亦无也。无而能有,不以为疑;因前生后,何独致怪?”邢云:

“圣人设教,本由劝奖,故惧以有来,望各遂其性。”弼曰:“圣人合德天地,

齐信四时,言则为经,行则为法,而云以虚示物,以诡劝人,安得使北辰降光,

龙宫韫檀。既如所论,福要可以镕铸性灵,弘奖风教,为益之大,莫极于斯。此

即真教,何谓非实?”邢云:“季札言无不之,亦言散尽,若复聚而为物,不得

言无不之也。”弼曰:“骨肉下归于土,魂气则无不之,此乃形坠魂游,往而大

尽。由其尚有,故云无所不之。若也全无,之将焉适?”邢云:“神之在人,犹

光之在烛,烛尽则光穷,人死则神灭。”弼曰:“烛则因质生光,质大光亦大;

人则神不系形,形小神不小。故仲尼之智,必不短于长狄;孟德之雄,乃远奇于

崔琰。”

其后,别与邢书,前后往复再三,邢理屈而止。文多不载。

又以本官行郑州事,未发,为家客告弼谋反,案察无实,久乃见原,因此绝

朝见。复坐第二子廷尉监台卿断狱稽迟,与寺官俱为郎中封静哲所讼,徙临海镇。

时楚州人东方白额谋反,镇为贼帅张绰、潘天命等所攻,弼率厉城人,终得全固。

文宣嘉之,敕行海州事。后除胶州刺史。弼所在清静廉洁,为吏人怀之。耽好玄

理,注庄子惠施篇并易上下系辞,名曰新注义苑,并行于世。

性质直,在霸朝多所匡正。及文宣作相,致位僚首,初闻揖让之议,犹有谏

言。帝又尝问弼:“治国当用何人?”对曰:“鲜卑车马客,会须用中国人。”

帝以为讥已。高德正居要,不能下之,乃至于众前面折德正。德正深以为恨,数

言其短。又令主书杜永珍密启弼在长史日,受人属,大营婚嫁,帝内衔之。弼恃

旧,仍有公事陈请。十年夏,上因饮酒,积其愆失,遣使就州斩之。寻悔,驿追

不及。子蕤及远徙临海镇。次子台卿,先徙东豫州。乾明初,并得还邺。天统五

年,追赠弼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武平元年,又赠骠骑大将军,谥曰文肃。

蕤字子美,学业不如弟台卿而干局过之。武平中,位大理少卿,兼散骑常侍、

聘陈使主、吏部郎中。隋开皇中,终于开州刺史。

子公赡,仕隋,位安阳令。公赡子之松,大业中,起居舍人。

台卿字少山,好学博览,解属文。仕齐,位中书、黄门侍郎,修国史。既居

清显,忌害人物。赵彦深、和士开、高阿那肱等亲信之。后兼尚书左丞,省中以

其耳聋,多戏弄之。下辞不得理者,乃至大骂。台卿见其口动,谓为自陈。令史

又故不晓喻,训对往往乖越,听者以为嗤笑。及周武平齐,归乡里。以礼记、春

秋讲授子弟。隋开皇初,被征入朝。台卿采月令,触类广之,为书名玉烛宝典十

二卷,至是奏之,赐帛二百疋。患耳,不堪吏职,请修国史,拜著作郎。后致仕,

终于家。有集十五卷,撰齐记二十卷,并行于世。无子。

房谟,字敬放,河南洛阳人也。其先代人,本姓屋引氏。少淳厚,虽无造次

能,而沈深内敏。正光末,历位昌平、代郡太守,所在著廉惠。及六镇乱,谟率

郡人入九峥山,结垒拒守。时外无救援,乃率所部奔中山。遇鲜于修礼之乱,朝

廷以谟得北边人情,以为假燕州事。北转至幽州南,为修礼所执,仍陷葛荣。荣

败,尔朱荣启授行冀州事。寻除太宁太守。荣死,其党征兵,谟不应,前后斩其

三使。遣弟毓诣阙,孝庄以毓为都督,毓弟钦为行台,并持节诣谟,同为经略。

及京都沦覆,为贼党建州刺史是兰安定执系州狱。蜀人闻谟被囚,并叛。安

定于是给谟弱马,令军前慰劳。诸贼见谟,莫不遥拜。谟先所乘马,安定别给将

士,战败,蜀人得之,谓谟遇害,莫不悲泣。善养其马,不听乘骑,儿童妇女,

竟投草粟,皆言此房公马也。其结爱人心如此。尔朱世隆闻而嘉之,舍其罪,以

为东北道行台。及尔朱氏败,济州刺史侯景以谟先款附,推谟降首。谟以受眷尔

朱,不宜先为反覆,不从其计。

神武入洛,再迁颍川太守。魏孝武帝入关,神武以谟忠贞,遣其弟毓为大使,

持节劳问。时军国未宁,征发烦速,至有数使同征一物,公私劳扰。谟请事遣一

使,下自催勒,朝廷从之。征为丞相右长史,以清直甚被赏遇。谟悉心尽力,知

无不为。前后赐其奴婢,率多免放,神武后赐其生口,多黥面为房字而付之。神

武讨关右,以谟兼大行台左丞,长史如故,总知府省务。天平三年,行定州事。

请在左右拾遗补阙,固不肯行,神武责而罢之。

未几,出为兖州刺史。谟选用廉清,广布恩信,僚属守令,有犯必知,虽号

细密,百姓安之。转徐州刺史。始谟在兖州,彭城慕其政化,及为刺史,合境欣

悦。谟为政如在瑕丘。先是,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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