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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北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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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前行不止,后已离绝,宜分军隐山,掩击不

意。风道在人,岂有常也?”帝曰:“善。”分骑奋击,昌军大溃。

神二年,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不欲行,保太后亦固止帝,帝皆不听。唯

浩赞成之。尚书令刘洁、左仆射安原等乃使黄门侍郎仇齐推赫连昌太史张深、徐

辩说帝曰:“今年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

败,虽克不利于上。”又群臣共赞深等云:“深少时常谏苻坚不可南征,坚不从

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和协,如何举动?”帝意不快,乃召浩与深等辩之。

浩难深曰:“阳者德也,阴者刑也,故月蚀修刑。夫王者之用刑,大则陈之

原野,小则肆之市朝。战伐者,用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

修刑之义也。岁星袭月,年饥人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太白行苍龙宿,于

天文为东,不妨北伐。深等俗生,志意浅近,牵于术数,不达大体,难与远图。

臣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

蠕、高车,旄头之众也。夫圣明御时,能行非常之事。古人语曰:‘非常之原,

黎人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愿陛下勿疑。”深等惭曰:“蠕蠕荒外无用

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人不可臣而使。轻疾无常,难得而制,有何汲汲

而劳苦士马。”

浩曰:“深言天时,是其所职;若论形势,非彼所知。斯乃汉世旧说常谈,

施之于今,不合事宜。何以言之?夫蠕蠕者,旧是国家北边叛隶,今诛其元恶,

收其善人,令复旧位,非无用也。漠北高凉,不生蚊蚋,水草美善,夏则北迁,

田牧其地,非不可耕而食也。蠕蠕子弟来降,贵者尚公主,贱者将军、大夫,居

列满朝。又高车号为名骑,非不可臣而畜也。夫以南人追之,则患其轻疾;于国

兵则不然。何者?彼能远走,我亦能远逐,非难制也。往数入塞,国人震惊。今

夏不乘虚掩进,破灭其国,至秋复来,不得安卧。自太宗之世,迄于今日,无岁

不警,岂不汲汲乎哉?世人皆谓深、辩通解数术,明决成败,臣请试之。问其西

国未灭之前,有何亡征?知而不言,是其不忠;若实不知,是其无术。”

时赫连昌在坐,深等自以无先言,惭不能对。帝大悦,谓公卿曰:“吾意决

矣。亡国之臣不可与谋,信哉!”而保太后犹疑之。复令群臣至保太后前评议,

帝命浩善晓之令寤。

既罢朝,或有尤浩曰:“吴贼侵南,舍之北伐,师行千里,其谁不知?蠕蠕

远遁,前无所获,后有南侵之患,此危道也。”浩曰:“今年不摧蠕蠕,则无以

御南贼。自国家并西国以来,南人恐惧,扬声动众,以卫淮北。彼北我南,彼征

我息,其势然矣。北破蠕蠕,往还之间,故不见其至也。何以言之?刘裕得关中,

留其爱子,精兵数万,良将劲卒,犹不能固守,举军尽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

如何正当国家休明之世,士马强盛之时,而欲以驹犊齿虎口也?设国家与之河南,

彼必不能守之。自量不能守,是以必不来。若或有众,备边之军耳。夫见瓶水冻,

知天下之寒;尝肉一脔,识镬中之昧。物有其类,可推而得。且蠕蠕恃远,谓国

家力不能至,自宽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抄。今

掩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望尘奔走。牡马护牧,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

得水草;未过数日,朋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暂劳永逸,时不可失也。唯患上

无此意。今圣虑已决,如何止之?”遂行。天师谓浩曰:“是行可果乎?”浩曰:

“必克。但恐诸将琐琐,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使不全举耳。”

及军到,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于是分军搜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

所虏及获畜产车庐数百万。高车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十余万落。虏遂散乱。帝沿

弱水,西至涿邪山,诸大将果虑深入有伏兵,劝帝止。天师以浩曩日言,固劝帝

穷讨,帝不听。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所为,乃焚穹庐,科车自

载,将百人入山南走。人畜窘聚,方六十里,无人领统。相去百八十里,追军不

至,乃徐西遁,唯此得免。”闻凉州贾胡言:“若复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

帝深恨之。

大军既还,南军竟不能动,如浩所料。

浩明识天文,好观星变。常置金银铜铤于酢器中,令青,夜有所见,即以铤

画纸作字,以记其异。太武每幸浩第,多问以异事。或仓卒不及束带,奉进蔬食,

不暇精美,帝为举匕箸,或立尝而还。其见宠爱如此。于是引浩出入卧内。加侍

中、特进、抚军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以赏谋谟之功。帝从容谓浩曰:“卿才智

深博,事朕祖考,忠著三世,朕故延卿自近。其思尽规谏,勿有隐怀。朕虽当时

迁怒,若或不用,久可不深思卿言也?”因令歌工历颂群臣,事在《长孙道生传》。又召新降高车渠帅数百人,赐酒食于前。指浩以示之曰:“汝曹视此人纤尫懦

弱,手不能弯弓持矛,其胸中所怀,乃逾于兵甲。朕始时虽有征讨之志,而虑不

自决,前后克捷,皆此人导吾令到此矣。”乃敕诸尚书曰:“凡军国大计,卿等

所不能决,皆先咨浩然后行。”

俄而南藩诸将表宋师欲犯河南,请兵三万,先其未发逆击之。因诛河北流人

在界上者,绝其乡导,足以挫其锐气,使不敢深入。诏公卿议之,咸言宜许。浩

曰:“此不可从也。往年国家大破蠕蠕,马力有余。南贼丧精,常恐轻兵奄至,

故扬声动众,以备不虞,非敢先发。又南土下湿,夏月蒸暑,非行师之时。且彼

先严有备,必坚城固守。屯军攻之,则粮食不给;分兵肆讨,则无以应敌。未见

其利。就使能来,待其劳倦,秋凉马肥,因敌取食,徐往击之,万全之计。在朝

群臣及西北守将,从陛下征讨,西灭赫连,北破蠕蠕,多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群;

南镇诸将,闻而生羡,亦欲南抄,以取资财。是以妄张贼势,披毛求瑕,冀得肆

心。既不获听,故数称贼动以恐朝廷。背公存私,为国生事,非忠也。”帝从浩

议。

南镇诸将表贼至,而自陈兵少,求简幽州以南戍兵佐宁。就漳水造船,严以

为备。公卿议者佥然,欲遣骑五千,并假署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等,令诱引

边人。浩曰:“非上策也。彼闻幽州已南,精兵悉发,大造舟船,轻骑在后,欲

存立司马,诛除宋族,必举国骇扰,惧於灭亡,当悉发精锐,来备北境。后审知

官军有声无实,恃其先聚,必喜而前行,径来至河,肆其侵暴。则我守将,无以

御之。若彼有见机之人,善设权谲,乘间深入,虞我国虚,生变不难。非制敌之

良计。今公卿欲以威力攘贼,乃所以招令速至也。夫张虚声而召实害,此之谓矣。

不可不思,后悔无及。我使在彼,期四月前还,可待使至,审而后发,犹未晚也。

楚之人徒,是彼所忌,将夺其国,彼安得端坐视之?故楚之往则彼来,楚之止则

彼息,其势然也。且楚之等琐才,能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就大功。为国生事,

使兵连祸结,必此之群矣。臣尝闻鲁轨说姚兴,求入荆州。至则散败,乃不免蛮

贼掠卖为奴,使祸及姚泓,已然之效。”

浩又陈天时不利于彼,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不宜先举兵,一也。午岁自

刑,先发者伤,二也。日蚀灭光,昼昏星见,飞鸟堕落,宿当斗、牛,忧在危亡,

三也。荧惑伏匿于翼、轸,戒乱及丧,四也。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

国之君,先修人事,次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而万全,国安而身盛。今宋新

国,是人事未周也;灾变屡见,是天时不协也;舟行水涸,是地利不尽也。三事

无一成,自守犹或不安,何得先发而攻人哉?彼必听我虚声而严,我亦承彼严而

动,两推其咎,皆自以为应敌。兵法当分灾,迎受害气,未可举动也。”帝不能

违众,乃从公卿议。浩复固争,不从。遂遣阳平王杜超镇邺,琅邪王司马楚之等

屯颍川。于是寇来遂疾,到彦之自清水入河,

氵斥流西行,分兵列守南岸,西至潼关。

帝闻赫连定与宋县分河北,乃先讨赫连。群臣皆曰:“义隆军犹在河中,舍

之西行,前寇未可必克;而义隆乘虚,则东州败矣。”帝疑焉,问计于浩。浩曰:

“义隆与赫连定同恶相连,招结冯跋,牵引蠕蠕,规肆逆心,虚相唱和。义隆望

定进,定待义隆前,皆莫敢先入。以臣观之,有似连鸡,不得俱飞,无能为害也。

臣始谓义隆军屯住河中,两道北上,东道向冀州,西道冲邺。如此则陛下当自致

讨,不得徐行。今则不然,东西列兵,径二千里中,一处不过千,形分势弱。以

此观之,儜儿情见,正望固河自守,免死为幸,无北度意也。赫连定残根易摧,

拟之必仆。克定之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威震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

圣策独发,非愚近所及,愿陛下必行无疑。”

平凉既平,其日宴会,帝执浩手以示蒙逊使曰:“所云崔公,此是也。才略

之美,当今无比。朕行止必问,成败决焉,若合符契。”

后冠军安颉军还,献南俘,因说南贼之言云:“宋敕其诸将,若北国兵动,

先其未至,径前入河。若其不动,住彭城勿进。”如浩所量。帝谓公卿曰:“卿

辈前谓我用浩计为谬,惊怖固谏。常胜之家,自谓逾人远矣,至于归终,乃不能

及。”迁浩司徒。

时方士祁纤奏立四王,以日东西南北为名,欲以致祯吉,除灾异。诏浩与学

士议之。浩曰:“先王建国,以作藩屏,不应假名其福。夫日月运转,周历四方,

京师所居,在于其内。四王之称,实奄邦畿,名之则逆,不可承用。”先是,纤

奏改代为万年,浩曰:“昔太祖道武皇帝应期受命,开拓洪业,诸所制宜,无不

循古。以始封代土,后称为魏。故代、魏兼用,犹彼殷、商。国家积德,著在图

史,当享万亿,不待假名以为益也。纤之所闻,皆非正义。”帝从之。

时河西王沮渠牧犍内有贰意,帝将讨焉,先问于浩。浩对曰:“牧犍恶心已

露,不可不诛。官军往年北伐,虽不克获,实无所损。于时行者,内外军马三

十万匹,计在道死伤,不满八千。岁常羸死,恒不减万,乃不少于前。而远方承

虚,便谓大损,不能复振。今出其不图,大军卒至,必惊惧骚扰,不知所出,擒

之必矣。牧犍幼弱,诸弟骄恣,争权纵横,人心离解。加以比年以来,天灾地变,

都在秦、凉,成灭之国也。”

帝命公卿议之,恒农王奚斤等三十余人皆表曰:“牧犍西垂下国,虽心不为

纯臣,然继父修职贡,朝廷接以蕃礼。又王姬厘降,罪未甚彰,谓且羁縻而已。

令士马劳止,可宜小息。又其地卤斥,略无水草,大军既到,不得久停。彼闻军

来,必完聚城守,攻则难拔,野无所掠。”于是尚书古弼、李顺之徒皆曰:“自

温闱河以西至于凉州,地纯枯石,了无水草,不见流川。皆言姑臧城南天梯山上,

冬有积雪深一丈,至春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

不通流,则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内,赤地无草,不任久停军马。斤等议是也。”

帝乃命浩以其前言与斤共相难抑。诸人不复余言,唯曰彼无水草。浩曰:“《汉

书地理志》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若无水草,何以畜牧?又汉人为居,终

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立郡县也。又雪之消液,裁不敛尘,何得通渠引漕,溉灌

数百万顷乎?此言大诋诬于人矣。”

李顺等复曰:“吾曹目见,何可共辩?”浩曰:“汝曹受人金钱,欲为之辞,

谓我目不见便可欺也!”帝隐听,闻之乃出,亲见斤等。辞旨严厉,形于神色。

群臣乃不敢复言。于是遂讨凉州,平之。多饶水草,如浩所言。

乃诏浩总理史务,务从实录。于是监秘书事,以中书侍郎高允、散骑侍郎张

伟参著作,续成前纪。至于损益褒贬,折衷润色,浩所总焉。浩有鉴识,以人伦

为己任。明元、太武之世,征海内贤才,起自仄陋。及所得外国远方名士,拔而

用之,皆浩之由也。至于礼乐宪章,皆归宗于浩。

及景穆始总百揆,浩复与宜都王穆寿辅政事。又将讨蠕蠕,刘洁复致异议。

帝愈欲讨之,乃召问浩。浩对曰:“往击蠕蠕,师不多日,洁等各欲回还。后获

尚书,云军还之时,去贼三十里,是洁等之计过矣。夫北土多积雪,至冬时,常

避寒南徙。若因其时,潜军而出,必与之遇。既与之遇,则可禽获。”帝以为然。

乃分军四道,诸将俱会鹿浑海。期日有定,而洁恨计不用,沮误诸将,无功而还。

帝西巡至东雍,亲临汾曲,观叛贼薛永宗垒,进军围之。永宗出兵欲战,帝

问浩曰:“今日可击否?”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来,人心安固。北风迅疾,

宜急击之,须臾必破。若待明日,恐见官军盛大,必夜遁走。”帝从之,永宗溃

灭。车驾济河,前驱告贼在渭北。帝至洛水桥,贼已夜遁。诏问浩曰:“盖吴在

长安北九十里,渭北地空,谷草不备,欲度渭南西行,何如?”浩曰:“盖吴营

去此六十里,贼魁所在。击蛇之法,当先破头,头破则尾岂能动?宜乘势先击吴。

今军往,一日便到。吴平之后,回向长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乏,未便损伤。

愚谓宜从北道。若从南道,则盖吴徐入北山,卒未可平。”帝不从,乃度渭南。

吴闻帝至,尽散入北山,果如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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