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让我抱抱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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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们这桌的各位关系还还算融洽，隔壁那桌却不得不防备。

　　　　毕慧伦、田艳、饶琼平日虽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但其实和我们不大对劲。所以，傅娟趁另外几个人不注意，偷偷把我拉到一边，说：“你知不知道，黄丽和刘希林今天被老板炒鱿鱼了。老板和倪主编又不肯亲自和她们讲，要我和她们去说。

　　　　你说这算什么事呀？对了，你以后万事都得小心点，要好自为之，老板正想找借口炒人呢！”

　　　　我说：“谢谢！对了，她俩知不知道这事？”傅娟说：“黄丽已经知道了，刘希林还不知道。我总觉得她太小，这样直接告诉她不太好。也真是，老板、倪主编敢做不敢承认，让我去做恶人！”我说：“要不待会儿我去告诉刘希林！”

　　　　傅娟说：“不用了。”我奇怪的问：“怎么黄丽脸上还带着笑？”

　　　　“她不笑难道还哭不成？想起来刘希林也真够可怜的，你看倪主编色迷迷的样，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临了来这么一手，唉！”傅娟悲叹。

　　　　我不知道老板、倪主编有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反正在当今中国供大于求的总趋势下，公司和管理者以及资本方永远是强者。不用说什么资本家黑心之类的废话，因为他们也不容易。见到拥有权力的官员，他们马上满脸堆笑，送东西、送房子、送钱、送美女，甚至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都在所不惜。这些人弄点钱也很艰难，不好好压榨一下我们，把《劳动法》当废纸还让不让人活了？咱们这些羔羊也别埋怨豺狼狠心了，虎豹还多着呢！自此后，我干一切事都小心翼翼的。

　　　　不知怎的，最近我的脑子特爱琢磨些以前的事。每进一次公司，我都会想起我们学校数理系大楼的厕所。

　　　　那可是个让英雄断肠的场所。也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在一楼的厕所里放了架梯子。那梯子也放得正是地方，为了节省空间，堆放在蹲坑隔间的顶板上，以至于每个超过一米六的人在此方便都得低头。

　　　　要是你事急矣，或拉得高兴忘乎所以，进去或站起来时头上准免不了要起个大包。尽管教训深刻，但每次一旦你长久未到此楼，而临时有事在此方便时，准会悲剧重演。更可怕的是，用来积水以冲厕所的自动水箱由于时间太久被锈蚀了，在冲水前的一两分钟时不时会下阵雨。底下蹲坑的人就倒霉了，而且这种事多发生在阴雨天气，我和朋友都亲生领教过几次。有位运气好的朋友，由于穿着昂贵的皮衣，所以在冬天没有感冒，只是皮衣从此起皱。

　　　　呆在这家狗屁文化公司里，就像去蹲那厕所，难受但你不得不去。
第十七章
　　　　终于挨到了领毕业证的日子，盖了一个又一个公章，离校前又被宰了一刀后，终于可以看到那个红本本了。四年的时间，四万块钱就换了这么一个红本本，不知是值还是不值。

　　　　我把这个本本看了又看，忽然想到存折是红的，毕业证也是红的，所以这个大学毕业证就是个存折。不过是整存零取的那种，还是解放初那种必存的爱国储蓄，想提前支取及时套现几乎没有可能，即使自愿损失利息也不行。

　　　　在单位尽管干得不太开心，可好歹有碗饭吃。可惜的是目前我只有区区600元工资，加上50块餐补和20元公汽交通补贴也不够用。听老板说，试用期过后，还能给我们加上两百大毛。因此对挖空心思想着罚款，以达到克扣工资目的的老板我虽然不满意，可我还得干下去。没想到后来，他又弄出个压后半个月发工资的损招来。

　　　　不过现在经济不景气，对经济不太发达，人才却众多的武汉尤其如此。离开了这里，一时半会儿，让我到哪里去找立马能付我工资的地方呢？何况还得重新面对考察试用，得抖擞精神与众多竞争对手打拼。加上现在的骗子众多，甚至有传销公司，所以我还不敢离开这儿。

　　　　说到传销公司，以前我就碰到了一个。那天是星期六，在阅马场合众手机市场四楼的招聘会免收门票，我就决定去碰碰运气。没想到第一次在校外应聘就碰到了一家传销公司。这家公司的总部设在汉阳。在这家公司展台前是几个学生模样的家伙，领头的是个广东仔。他们连公司简介都没挂，我本能地觉得这家公司有点不正常。那几个怪模怪样的家伙看起来年纪还没我大。我想：妈的，广东的传销集团开始往湖北渗透了。

　　　　我明白这种公司挂着商务代理的招牌，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想的是先骗光你口袋里的钱再控制你的思想。但我想：要做记者和作家就得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所以我决定先和他们周旋一下。

　　　　矮个儿广东仔顶着眼镜先把我的简历翻了翻，问：“我想知道你对我们公司有什么看法。”我说：“那就要看贵公司具体经营什么业务了。”广东仔说：“我们是家商务代理公司。”可他仍没能用他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讲明白他们到底从事什么业务，当然他打了半天哈哈也没有讲。

　　　　他又问：“你想应聘什么职位？”我说：“我想应聘经理助理。”旁边是一高个儿，长得比他稍帅的一位男的连忙问：“你能谈谈以前的工作情况吗？”我怕他套出一些关于湖北日报的内幕，用来从事违法交易，所以我说：“我觉得在什么职位上，就要扮演好什么角色。以前我所从事的行业和现在要做的事关联不是很大，因此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公司希望我现在做什么事。”

　　　　这两个家伙一听，假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旁边两个女的也会心的笑了。他们说：“留下资料，一个星期后等通知吧！”我正要走，他们却拉住我，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并神秘兮兮的说公司号码一般是不外传的。这不是典型的传销公司作风么？

　　　　一个星期后，我正在洗涮，突然接到了这家传销公司的电话。他们让我到汉阳王家湾，再下车找到军区干休所的四楼，却不告诉我详细地址，让我自己去找，说是相信我的能力。这是典型的传销公司花招，之所以出这招，是勾起你的好奇心，并考察你的耐性，以便在最恰当的时候下手。

　　　　我决定深入虎穴，探个究竟，毕竟是星期天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十八章
　　　　岂料到了才知，这一带光军区干休所就有三个，别的干休所就更多了。我只好凭运气去找了，走了不下一里路，我才下定决心，找麻木司机问一下。不过，他们总是在和我打晃晃，不肯爽快的告诉我实话，只想赚我的钱。他们跑一个干休所就要三块钱，我哪里有这么多钱给他们去赚呢？我只好问更多的麻木司傅，终于碰到一个好心的。他帮我又去除了一个可能性不大的，最后圈定了花桥东村和花桥西村干休所，并且两块钱包跑到。他的腿有点残疾，心却比健全人更好。

　　　　麻木抖呀抖呀，开到了东村干休所，一问四楼有没有出租。答曰“有”，我们不禁大喜，可再一问原来是长岭公司曾在这销售过轮胎，那个天大商务代理公司却任凭在这儿呆了一辈子的老街坊也没听说过。我们又开到了花桥西村，因为本来就很近。所以过个菜场也就到了。

　　　　我向干休所里的人打听时候，门房里几个聊天的中年妇女凑过来告诉我：“在门前的年栋办公楼里。”我还想问得更详细一点。可是她们什么也不说了，只让我自己去看。那栋办公楼正在铺水泥地坪。我爬上四楼发现公司铁门紧锁。我又没有公司的电话，以前给我的那个电话被我顺手扔掉了。我只好跑到三楼，三楼的一个主任问明我的来意后，就给了我天大商务公司老板赵汉江的电话。我一拨通，马上就有个女的接听，她忙不迭的说：“我马上来。”等待的时候，又来了个应聘的，她是中南政法大学毕业会计系的，看来她也被蒙了。
第十九章
　　　　公司派来了男女二人，女的姓姜名慧丽，男的叫祝乐乐。他们打开铁门，我俩就跟在他们后面。透过办公室的窗玻璃，我发觉每间办公室全是空的。

　　　　几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俩才总算停下了脚，打开了一扇门。

　　　　姜慧丽盯着我的眼睛问了一个又一个无聊又无趣的问题，她还煞有其事的告诉我，她这是在考察我的反应能力。不过，我一眼便瞟见了我简历留着的热干面痕迹。观一叶而知秋，通过这点我对这家狗屁公司的实力更加心里有数了。姜慧丽拿出一张复印的极其模糊的表格让我填，然后又开始对那个女孩提问。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毕业的那位同学连珠炮似的问了一系列问题，这让姜慧丽明显应付不了。姜慧丽急忙把话题岔开，不敢在实质性的问题上与女孩交锋。

　　　　我的表还没填完，姜慧丽就要我交200元押金。她说怕有商业间谍，可惜这个借口和谎言实在太低级太弱智了，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谁都可以一眼看穿。我说：“现在哪有那么多商业间谍窃取机密呀？”她说：“真的很多，如果你不交押金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按她的这种混蛋逻辑，凡是头脑清醒，不上她当的全是商业间谍，就剩她自己和少数被她坑了的傻瓜是好人了。可惜，这种弱智圈套实在很难糊弄人。

　　　　我说：“个人相对于公司来讲，始终是弱者。如果我到贵公司做事，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把份内的事做好，这也是每一个到公司应者的共同想法。相反，如果这次工作经历是失败的，那么不仅在经济上、时间上对我是个打击，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的打击。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对我以后的求职将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所以，我认为押金实在是不必要的。”姜慧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反复讲只要进她们公司做事，三天后一定会退还押金，还说她会开收据；见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又拿自己以前在别的公司做事的例子和现在在这家公司做事的经历来现身说法，企图劝服我们。

　　　　不料，这番言语暴露了更多问题。从她的谈话中我们得知，她只是黄石毕业的中专生，而且只进了公司两个月，因此我们对这家公司越发不信任了。她见劝服从那个女孩无望，只好突破重点放在我身上，她对我说：“我觉得你比较适合我们公司，你不要担心押金问题，以前我也和你一样，但自从我见了赵总以后就改变了看法。”

　　　　我就随着她走，在路上她唠唠叨叨的对我说：“我们老板是个非常坦诚的人，他刚开始开办这个公司的时候，他老婆说他在家练法轮功，电话打到派出所里，让民警抄了好几次家。后来他老婆要和他打离婚，赵汉江说‘好’，但我和你离婚后两个月要再复婚，否则不签字。现在她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住了。”说着、说着，我们就来到了赵汉江家。

　　　　我暗暗记住了来时的路线，以便在他们准备对我不利的时候好去检举揭发。赵汉江是一个眉毛淡得几乎没有的人，而且生得尖嘴猴腮，瘦得吓人。虽说人不可貌像，可他这样子离老板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因为已经是中午了，所以他们在做饭。屋里几个人一望而知都是乡下仔，三个姑娘丑得吓人，咖啡色的皮肤让人恶心。和她们相比，猫脸，嘴边还有一圈绒毛的姜慧丽反而让人看得顺眼多了。
第二十章
　　　　赵汉江让我到屋里和他谈谈，我趁机打量了一下屋里的装饰，我发觉除了电视还值些钱外，别的东西可以说是一钱不值。

　　　　我心想：我才不会进你这家狗娘养的传销公司呢！老子的日子已经够不顺心了，要是过得再惨点就没法活了。你甭蒙我，只有那帮乡下佬才会上你当。那个姜慧丽要不是老娘死了，只剩下一个过得很潦倒的父亲，她怎么也不会上你当到这儿来。我资料已拿到手了，除了那张表外，可以让你们用来招摇撞骗的东西对我造成威胁的东西也没有了。当然，填的那张表我是拿不回来了，就留在你们这儿给你们做纪念吧！待会儿，我抓到机会就全身而退，你们哭去吧！要是我心情好，没准会打个电话到姜慧丽那在武昌火车站旁的家里去提醒她，要心情不好咱们就从此拜拜了。反正我对上当受骗没兴趣，也不想去骗别人。

　　　　但我估计即使我大电话到姜慧丽家里去，她也不愿意马上脱离苦海。她还指望着骗回自己被人蒙走的那两百块前或者更多的钱呢！现在的傻子倒还多，可做笼子最好换个新招，或者把骗术练精，道具置齐了再开张，要不然很难蒙人。可他们像很不达标，毕竟几位的智力和见识也就那样，兜里钞票也不容他们把铺子弄大。

　　　　我对赵汉江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一句也没入耳。终于开饭了，端上来的几乎全是素菜，只有一盆有两条小猫鱼的鱼汤和一盘炒鸡蛋是荤的。

　　　　来的路上，姜慧丽问我会不会喝酒。她想让我陪赵汉江喝几杯，以代替陕西的祝乐乐。据她说祝乐乐每次都被灌得苦不堪言。不过，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万一我被灌醉了，或在酒里下点药什么的我岂不掉得大。或者他们在酒后再使点招，那我不是不掏钱都觉得不自在了。所以，我打定主意一口不喝，就是和朋友吃饭也不能喝多了，何况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记得有一次，我一哥们和我开饭前讲好了他请客，可他又叫了三个兄弟，几瓶沱牌一开，我灌了斤把白酒，扯了些闲话。结果，我掏钱时，大家拦都拦不住，记得我当时说：“钱算什么，钱是龟孙子！咱兄弟谈什么呢！”那哥们儿在一旁捂嘴乐，他几乎没喝酒，酒桌上的话题也是他操纵着，为的就是把我口袋里的钱哄出来。饶是我酒醉心明，还是被这小子算计了。这事的直接后果是我啃了两个星期的馒头，间接后果是我心痛了一个月。所以，从此后，除非万无一失，我再不会轻易往口里灌酒精。

　　　　因此，当赵汉江问我喝不喝酒时，我说：“谢了，我胃不舒服，不能喝。”你想这些家伙饿狼似的，盯着我兜里的钞票，我能放心大胆的喝酒吗？
第二十一章
　　　　赵汉江见我不喝，就把没有牌子的劣质白酒给自己倒了一茶杯，咕咚咚灌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