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让我抱抱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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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寒地冻，还要停水，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小胖不满的嘟哝着。“说那些废话做什么，赶紧把大桶装满要紧，小胖你也应该运动运动了，提水去。”健仔俨然个指挥官。

　　　　每次停水都让我们手忙脚乱，狼狈不堪。而每次这种时候，又是大家互相调侃的大好时机，可火候不对，就会出问题。因为人在不顺心的时候，就会出问题。因为人在不顺心的时候往往火气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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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小胖最忌讳人家叫他小胖了，他通常若听了健仔这番话，不仅不会挪身，还会象征性地揍健仔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但今天健仔已为我们寝室打了三桶水了，劳苦功高，所以小小胖干嚎了两句之后居然听从健仔吩咐乖乖提水去了。

　　　　水管裂了正在大修，所以我们得到街道对面的车院去提水。有几个聪明人洗好了再回来，可冬天你总不能穿着拖鞋去过马路呀，冷不说主要是危险。这样洗脚要用水吧，再说现在的大学生都挺懒的，没多少人愿意跑那么远去洗，所以干脆就提点水回来省点用得了。停水的日子，小卖部的矿泉水，汽水特别热销，纯净水特别好卖，这些东西一箱一箱的往外搬，一桶一桶的往外运，因此送货的也跑得特别勤。这么难得的商机可没人愿意错过，有几家信息灵通的水商派出了推销员，妄图扩大市场分额。他们的举动给我们现场上了场市场营销课。这比那个使人昏昏的市场营销学老师给我们教育可多了。这些人倒是笑了，我们也深深感谢其给予的启发。但是可惜我们学生那本来就干瘪的口袋就显得更空了。

　　　　停水的日子，大伙觉得食堂的菜特别咸，我们都怀疑炒菜的师傅收了商店的钱才那么卖力的为小卖部和学生超市搞促销。有好几个学生差点因为食堂的免费菜汤太少太稠而跟服务员吵起来，幸亏有人劝阻才没把乱子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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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胖哼唧哼唧地把水拎进来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欢呼水车到了。费尽心思把各种盛水器皿刚装满的我们真是欲哭无泪，而外寝室的几个懒汉则一改到我们这儿蹭水用的熊样，笑眯眯的提着桶下去了。他们那副晃晃悠悠像是早有先见之明的样子使我们格外生气，大家暗暗发誓以后他们就是叫大爷也不给水他们用了。明知下去没什么用，小喇叭和健仔仍慌忙跑下楼，似乎看别人打水就能让自己多用的力气不白费一样。

　　　　“学校准是怕我们放假回去‘宣传’，影响明年招生才送水来的，”大家躺在床上都想着刚才小喇叭散布的‘反动谬论’，没有一个反驳他，尽管我们中间有好几个入党积极分子。“快下去打水，学校免费供应矿泉水了，有十桶呢，”健仔和小喇叭冲了进来兴奋的宣布，我们纷纷拿着保温杯、茶杯等一切可以装水的东西去享受这难得的优惠。

　　　　我承认咱们算不上君子，可大家都口赶舌燥的时候，很难有兴趣讲什么好棒，何况大家又不是女生。而当今的女生大都会比我的行动更迅猛，完全不会讲什么淑女风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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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大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烙着烧饼。也难怪身上躁得厉害，就那么用水擦一下谁受的了。健仔却第一个进入了梦乡，接着是牙签仔。牙签仔很瘦鼾声却大得吓人，震得我们头皮发麻，健仔也被他从梦乡中唤醒。我们被震得耳朵生疼，大家真不明白这个小小的躯体里“音箱”的功率为啥这样大。小胖下了床，健仔也蹑手蹑脚的跟着。他们实在忍受不住，就过去一人给了他几巴掌，牙签仔口里咕哝了两句又睡过去了，那呼噜声讲得形象点就如同蹩脚的号手凑在你耳朵边吹小号般染你难受。

　　　　阿明和肥仔差点打了起来，原因是上铺的肥仔觉得天冷从行李架上抽出床被子准备铺，这么一动对下铺来说自然是场难以忍受的地震，但阿明什么都没说。偏偏在校卡拉OK中失利的自命“情场王子”阿昆气阿明那天没去捧场，大概他认为自己的失利与此有关。却从没反省一下自己那破锣嗓子到底势力几何，就存心借肥仔整整阿明。他假装关心肥仔，和肥仔讨论铺在下面暖和还是盖在上面暖和，使肥仔不停掉换。阿明开始担心“上面的床板会不会掉下来，他终于忍不住了：”轻点，兄弟。你还有完没完。”肥仔惊不住阿昆的怂恿又是一番“惊天动地”。阿明道：“轻点，要不我踢床板了。”肥仔仗着有阿昆撑腰说：“只关踢。”憋不住火气的阿明就是一脚，上面终于安静了。

　　　　惟恐天下不乱的阿昆又出动了，他几句话撩得肥仔从床上蹦了下来要和阿明打架，问：“你有没有这个量。”身强力壮的阿明立刻紧握拳头，眼看就要爆发战争了。

　　　　我见情况有所不妙，马上把他俩劝开了。转过身来又把阿昆狠狠训了几句，骂他不该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大家都疲劳了，牙签仔见没事又开始打呼噜，我们也在他的鼾声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才六点钟，六位兄弟还睡得很熟。奇怪，昨天晚上还鼾声雷动的牙签仔早上倒不打鼾了。这小子不仅鼻腔有问题，连打鼾时间都古里古怪，尽添麻烦。否则，这小子倒可以当闹钟使。

　　　　看着熟睡的他们，我不禁想：停水这三天把人累的。为了不打扰他们，我悄悄做好了一切然后又捧本书到了图书馆。待会儿他们醒来，准会骂我鬼做，今天上午有没课。当然，阿明除外，每次别人背后议论我时，哪怕是开玩笑，他都会为我辩白。

　　　　身上确实难受，看不进书，我只好跑到街上的澡堂子去洗澡。在浴室里碰到了阿明，真没想到在这和他不期而遇。原来他也早就受不住了。雾气腾腾的浴室里人多得不得了，看来停水确实为这儿带来了好生意。我们不愿在澡池里洗，而几乎没个水龙头下都站满了人。我和阿明只有慢慢找，终于在走廊改作的浴室间最里头找到了空位。可我俩没洗几分钟就出来了，原来那里连窗户都没有，很难透气。我们怕被二氧化碳熏昏只好跑了出来。老实话，当时我俩已经感到不对劲了，再多洗一绘准会晕掉。在外面总算找到了笼头，准确点说是等来的，我们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回到寝室才听到健仔说已经来水了，可我和阿明一点都不后悔，毕竟洗了个热水澡多舒服呀！再说在学校洗不也要钱吗？尽管便宜点。可是外面的澡堂虽贵，但那老板对学生总算优惠了一块钱嘛！停水的日子总算过去了，这三天半实在太难熬了。
第七章
　　　　阿昆总想当歌手，他认为当他成为一个偶像之后，就会有许许多多的钱和漂亮的女人。

　　　　其实偶像的命运往往很不幸。张国荣不是飞起来了么，梅艳芳的歌声也真正hign到了天堂里。更不幸的是，他没有当偶像的天赋。但他相当自傲，老以为自己的歌唱得很好听，其实他的歌技糟糕透顶。这小子除了不识简谱外，就会一招，用鼻子制造点颤音。

　　　　阿昆崇拜的都是些在香港都没人认识的末流歌星，所以他的眼光短浅是情有可原的。他以为用上鼻音就是顶顶伟大的歌唱家，要真是如此，那伤风的狗出场费岂不是最高了。此外，他对镜子的痴迷让人不可理喻。他以为自己是天下头号帅哥，连中国古代的潘安，好莱坞影星莱昂纳多见了他也甘拜下风，真不知他从哪里来得如此之强的自信心。

　　　　其实用这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你帅，你帅，你真帅，全天下你最帅。天上顶着个大白菜，错把海带当腰带，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其实是衰神二代……”这家伙的相貌绝对在合格线之下，事实上他脸长得像大青蛙。潘长江和他比也绝对是美男子，再说人家还是个大明星呢！这小子哪里比得上。

　　　　臭屁阿昆没成艺术家，就开始不修边幅了。他的枕巾洗尽后，可用作墨水，枕套堪与抹布媲美。另外，他还有个大爱好，就是爱用别人的床单擦皮鞋，这实在让人气恼，由于这个缘故，他好几次差点挨揍。关于他的床单经年不洗，已在男生中传的沸沸扬扬，尽人皆知。这与他不爱洗澡的怪癖让我们“佩服”一样，让大家担心。可他并不像另几位不讲卫生的仁兄那样染疥疮，实在让人纳闷。

　　　　然而臭屁阿昆，这是大家给他取的外号，不仅不恼，还引以为荣，说这是他将来从艺的化名。这家伙确实如鲁迅先生所说是”耐得寂寞的那一类人”。他雄心勃勃的想用他极为低级的鉴赏情趣和难听的歌声来改造我们。每当大家疲倦的要命想休息时，他就哼上两句不成调子的流行歌曲来打扰大家的睡眠，尽管大家都不理他，可他依然像上足了发条似的一个劲的和我们调侃。有了牙签仔和阿昆这两个活宝，我们寝室的笑料不断，但同时也要忍受一些不必要的烦恼。在考试逼近的时候，我们有时真想叫他们滚蛋。就连我，这个最不爱动气的人有时也忍受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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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昆之所以让我恼火，是因为他做了件很过分的事。他拿健仔的牙刷刷屁眼，而且被当场捉住了。这小子之所以干这件事，仅仅是因为健仔把他的被子盖了一下。那天我们几个上自习去了，牙签仔则上网吧上网。走的时候天气还很好，所以我们都晒了被子。

　　　　不过我突然有种会下雨的预感，所以我把被子收了起来，阿明、小胖也和我一起收了。健仔却说：”没事！怕啥呢！”结果图书馆里我们学得太专心，忘记了晒被子这码事。雨却乘我们不注意，对健仔的被子来了个偷袭，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天晚上，阿昆不在，健仔就把他的被子拿了睡了。阿昆这小子平常也没少用健仔的东西。奇怪的是他得知后竟不依不饶，把健仔骂了一顿。还把被子在健仔的床上抖了抖，并用脚在健仔床上踩了两下。当时健仔和我都不在，阿明、小胖看到后已经晚了。然而，阿昆并不满足，大概是健仔忍气吞声长了他的气焰。他居然越来越过分了，居然干出了这样的缺德事。

　　　　大家都知道阿昆的父母离了婚，所以他对生活在健全家庭的孩子有股自然而然的仇恨，所以都让着他。健仔和阿昆原来还是高中同班同学，也住一个寝室，真不明白阿昆为什么会这样。不知以前他们有无过节，反正看得出来阿昆有时在欺负健仔！阿昆还喜欢占点小便宜，他总爱找人借钱，总是借个一块、二块的，他信誓旦旦的说要还你，可钱到手后就翻脸就不认帐了。其实他不是真忘记了，而是他以耍人为乐。他觉得让你记得他借了你的东西，然而他偏偏不还，就能让别人生很长时间的闷气。好在大家对这不太在意，尽管咱们兄弟大多没什么钱，每一文都来得不容易。

　　　　阿昆有时会用很可怜的口气，找我们借上个百八十元，可钱到手了，就忘记了归还这回事。即使碰上个狠主，被逼着还了，也至少要拖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阿铁就吃过他的亏。阿昆的口头禅就是：“我最近手头紧，实在没钱。”不过当他要利用你时，可以死皮赖脸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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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昆很爱慕虚荣，常在不知他底细的人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他经常和女生一样，把在地摊上买的几十元的西贝货衣服说成几百元。偏偏他穿的衣服价值几多，大家一眼就看的出来。更让人好笑的是，路边小摊上也揭穿了他的这种虚荣，

　　　　圣诞前夕，他迷恋上了生意经。他觉得卖贺年卡太俗气，就进了一批伪劣洗发水。由于大家都害怕用这洗发水会把头发洗掉，所以他的生意很不景气。不过，他好像很有干推销员的天赋，他死皮赖脸硬磨大家买他的假冒伪劣洗发水堪称一绝。连寝室双雄之一，牙签仔都骂他不要脸了。好在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家伙的伪劣洗发水销售出去了，帐却收不回来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求爷爷，告奶奶，钱才一分一分的回到了他的口袋。这个喜欢玩弄大家感情的家伙，终于尝到了被人耍弄的滋味。

　　　　不过，阿昆可不是个善类。他开始琢磨怎么报复大家，我们这里蚊子很多，即使是冬天也需要挂文章。于是他就开始拿大家的蚊帐出气，在帐子上捅了一个个小洞。看到我们被蚊子叮了一个又一个包，他开心的笑了。结果大家在用透明胶将这些洞补起来后，好好的揍了他一顿，他这才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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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真正的歌王是阿铁，他的父母双下岗，却无法领到“救济金”。对了，不应这样讲，官方的说法是“助学贷款。”因为农村来的孩子更困难，所以他在红着脸在学校的行政楼里排了半天队后，还是依旧面红耳赤的退出了。

　　　　高昂的学费开支在亲友的资助下已解决了。他不能从捉襟见肘的家里再拿钱了，而亲戚帮的忙已够多了。勤工俭学固然诱人，报酬太微薄，更有太多人翘首以待。情急之下，阿铁想到了发挥自己的特长，用歌声挣钞票。阿铁的嗓音条件一直很好，从小就是合唱团的领唱，若非家庭经济缘故没准他会成为一个歌唱家。他没想到自己会做个兼职的跑场歌手，以前他只把唱歌作为解疲解乏的东西，就像有些人抽烟一样，他并未上瘾。

　　　　外形俊朗的阿铁站在酒吧老板面前时立刻战胜了同来应聘的几位校园歌手，其中有位还是学音乐的。但无论音质还是音乐的天赋都没人能望阿铁项背。老板明白顾客就算不懂音乐，但歌好不好听，台风如何，傻子都可以看出来，所以他开给阿铁的工资是每晚三十（不含小费）。明显不高，但在十块、二十块也有人争唱的江城音乐圈也不算太低。阿铁更感激的是，老板明白他太穷，送了两套演出服。所以，阿铁每晚唱的就格外卖力。“梦巴黎”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除了因为老板精心营造的氛围外，和黑人主唱理查德，以及阿铁的出色表演也有些关系。

　　　　阿铁发觉今晚理查德的饶舌歌唱得格外响亮，他明白这小子肯定又有朋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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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德很怪，讲英语时不爱用黑人式的短促音节，反而爱用白人那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