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让我抱抱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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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叫醒我。”汪海林嘱咐我，然后他径直爬到车后坐去睡了。邱迈强以有点疲态，l两个小时后他要换班所以他现在要养足精神。
不时有车子向我们鸣笛致意，我们也回应他们。鸣笛的都是钟祥老乡开的车，我们省开车的就属我们，襄樊，武汉和汉川以及仙桃的车多。所以这些地方的司机出来都特别抱团，相互之间好有个照应。我以前也跟过车，尽管不是正式的押车员，所以我知道这些。
由于没人再在我耳边唠叨，我就靠数车的数量及看他们的车号和来源地打发时间。我发觉标着豫的大卡车特别多，仅次于我们本省的。其次是广东的小车子多，偶而有几辆标着“京”的，有钱何有权的地方到底不一样。卡车上的货也是我注意的重点，我发觉货物十分繁杂，有瓷砖、钢材和其他好多东西。看长了，人久不免有些疲倦，只有在看到“晋”和“冀”字头的这类不常见的车我才能抖擞一下精神。
忽然，我看见前面有两辆小轿车追尾了。“停车，咱们下去看看。”我大声叫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常有。”邱迈强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说。
“停车，也许有人需要帮助呢？”邱迈强拗不过我，只好不情愿的把车停了。汪海林也醒了。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去看热闹，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邱迈强坐在车里没动，他对我耽误他赶路很不满。实际上，邱迈强是对的，两辆车的毁损并不是很严重，除了后一辆车的司机脸受了点伤外，其他人还好。
看到我走过来，他们说：“没事！我们已经打了电话，你们赶路去吧！”我打量了一下这批人，前面车里的几个像是领导，以为内他们的车是O字头的，有个男的递给司机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上的血。另一个家伙忙着打手机，由于讲的是粤语，所以我只能听懂片言只语，还有个姑娘，看来只有十八九岁，她被吓坏了。她呆呆地站在一边，不过没人安慰她。因为那个递手帕的男的和几个领导交涉着，他们在争论这次撞车到底是谁的责任。
姑娘很漂亮，那么可怜的站在那儿，我就忍不住过去安慰她。我说：“别怕，这事常有，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仍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说：“吓死我了，只差一点我们就全完了。”她这口气就像中学时那些最老实的学生偏偏被群混混给堵住了，但又撒开脚丫子跑掉后，边喝水边压惊时说出的话，我笑了，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呀！人生只是一瞬间，许多事都是不可预料的。有好几次卡车在离我只有几厘米，当时我全身都冰冷了。我以为自己小命都玩完了，但过后倒阎王殿报到时，阎王偏偏不收我，我毫发无伤。倒是有时不经意受到重创，骨折的事常有，脚跛了不能走的事常有，有些事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那女的听了这话，定了定神，气色果然好多了。
她也讲了以前她生命中很多很玄乎的事，我们俩就一直这样谈着。她的心情随着谈话越来越放松，有许多科学家做过这样的试验，当人遭到不幸后，只要让他或她有倾诉对象，不幸者就会好受许多，情绪舒缓的也较无法倾诉的人要快。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打开她的话匣子，果然这招很有效。
不久，他的同伴招呼她过去，于是我们俩交换了姓名和地址后就分手了。
“谢谢！”她说，那个打手机的男人又用不标准的广式普通话吧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不用谢，”我向他们说，我向卡车跑去，两个司机已经等的太久了。
※※※
邱迈强心里肯定有所不满，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是闷闷的不说话，汪海林倒无所谓，只要给他换班司机的钱久行了，跑多跑少，时间长短他无所谓。邱迈强加快了速度，他要把因为我浪费的时间赶回来，汪海林又回后面座位睡觉去了。我看看口袋里的钱，想等下次停车时，给邱迈强买包烟，免得他生闷气，时间还长呢！我得和他搞好关系。
车子进了荆州城，我们穿过了片老城区，又开倒它的外环，以便更快点赶路。吸引我的照例是路边的绿化和那个百无一用的大转盘，我觉得这比以前的荆州城强多了，以前我来过一次，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荆州城很破，而我感觉这边强多了。穿过中间老荆州城与荆州市沙市区的空白地带，我们看到了沙市区，这边照例也有个大转盘，绿化带也树在那儿，但包括路面都显得新多了。怪不得中央要把这两个城市合并，这两个城市离得实在是太近了，但奇怪的是，中间还有那么一片相当荒凉的隔离区，即空白地带。可能是两个城市合并时间不是太久，加上这片经济发展不是很快的缘故吧！我相信假以时日，这两个城市明显的分界地带会消失，说不定这里会变成开发区之类的东西，一个更大更新的荆州城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尽管沙市区的治安不是太好，小偷猖獗，以至于会有土匪城之称。但它的城市街道还是很漂亮，姑娘和小伙子都很神气，我看着也很舒服。以前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有两个同学都是武大郎身材，不同之处是一瘦一胖，一个像矮酒桶，一个像别文件的别针，他们俩都是沙市人，我从此对沙市有了不好的看法。可今日得见，发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摈弃那两个丢脸的家伙不说，这里的人都是相当精神的，穿的也很时髦。骑赛车和摩托车的小伙子们都不紧不，慢，路边商店的遮阳伞也没什么灰尘，显得极有生气。我挺喜欢这个城市的，要是有机会，我准备再来玩玩。小蟊贼我从来不怕，你狠我更狠，毕竟邪不胜正嘛！
出了荆州城区，我们又跑了一段，在一个小镇上停下了。邱迈强在一个汽车配件店买了点机油，给车子加上。汪海林下了车，他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和邱迈强把整个驾驶室掀起来，然后让我用手顶着。他慢慢地给发动机加机油，我则一个人撑着。好家伙，这份量可不轻，我双臂渐渐吃不住劲了。邱迈强低着头在里面，我不能松手，但又不能讲话，喊汪海林过来帮忙，因为一讲话气就泄了，劲也会消逝的无影无踪。我双臂发软发酸发疼，但又不能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不懂汪海林为什么不帮忙，也许他知道这车头的重量吧！所以他干脆让我一个人撑着，免得搞得他的双臂也难受，但以前他应该不是这样的呀！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之久，邱迈强总算加满了机油，他和我一起把车头放下。放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的双手完全没了劲，就松了手。邱迈强用布擦了擦自己的手，当他准备回驾驶室的时候，他踢翻了放在一边的机油壶，搞得我穿拖鞋的脚满脚都是，他也一样。幸亏没穿那双皮凉鞋，否则就完了。我们把车停在一间饭馆的门口，就去吃饭。我迫不及待的走到水龙头旁，用水龙头冲洗我的拖鞋，想把机油冲干净，但是作用不大。我只好用肥皂洗，又用布擦，这样才舒服了一些。
这间饭馆由于在一个小镇上，所以有三间门面，显得空间特别大。但摆着这么多桌子，却只有我们几个就餐，显得很滑稽。老板自顾自的和旁边商店的老板娘聊着天。端茶倒水招呼我们的工作由他的儿子在做。我在这镇子里走了两步，但烟终于没买，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吃的不错，有瓦块鱼和炒瘦肉，以及蘑菇汤。美中不足的是瓦块鱼和炒瘦肉显得太辣了点，我们照例给矿泉水瓶注满了水，才上路。本来，我准备结帐的，但一想到我手里本来就没有几文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方便的时候，在饭馆后面的场子里。这里堆满了不少旧轮胎，但除此外就显得有些空空荡荡。这场子是用作地基的，可在这里盖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呢？莫非把它当作工厂，但我看不除谁会投资。否则这场地和饭馆间隔的那片就不会养鸡了。场地是红土，旁边还有不少红色的粉红色的沙石，这是一片沉积岩，加上饭馆与场地间的一排低矮的红砖瓦房，给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上了车好久，我还在想那个饭馆和那个镇子。
※※※
我思索了好久，关于那个半新不旧的镇子也被我想厌了。现在邱迈强到后座睡觉去了，车是汪海林在开。我想换换脑筋，就往口袋里一看，这下可把我吓坏了，那张随身携带的五十元钞票不见了。我马上搜索了其他的口袋，又把那个随身的袋子翻了个遍，还是没有它的踪迹。我静下心来，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试图找出线索，哪怕弄明白它在哪儿丢的也好。
可是，我越想越乱，以前的事儿仿佛成了一团乱麻，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幻，甚至连我是否真在口袋里装了五十元的钞票都模糊起来。陆川导的戏《寻枪》很多人都看过，我的境遇九和片子里演民警的姜文有点相似，对一切都拿不准了，但我注定成了英雄。就算钱找到了也是一个蠢货。
第四十六章 新工作
何威利※※※
“这是我表弟何威利，这是霍宏威。”我的表哥杨梦宇说。
我知道在霍宏威眼中，我这个叫何威利的年轻人肯定有些好笑，但我不在乎。我表哥让他帮忙，他应该不会不帮。不过他会让我干什么呢？我始终猜不透，不过我想他总不会让我去杀人和放火什么的吧！
“跟我来。”霍宏威冷冷地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我心里顿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杨梦宇说他会把我当作亲弟弟看，可我从他的目光中看不出半点温暖。
我的表哥走了，他像有什么心事。可是，他不说，我也不好问他。
我跟着他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条走廊像总也穿不完。终于，霍宏威停住了脚步。他说：“你等等，我给老板说说。”
这里明显还在装修，走廊和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乳胶漆的味道。我在那里耐心的等着，我知道有时候，我的命运是自己不能主宰的。我只能依靠别人的帮助，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只能像白痴一样等着，我突然害怕起来，我害怕霍宏威也不能帮我。他无法拯救我，我知道自己只能依靠自己。可惯于优裕和懒惰生活的我，已经丧失了至少是部分丧失了勇气。
另外，我太纯洁。我的表哥杨梦宇经常为这事说我，他说我太纯洁、太软弱，而太软弱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他说那些太纯洁、太软弱的人最后会像一个臭虫一样被人吃掉。他说这话的时候，做了一个手势，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会像一个臭虫一样被人灭掉。
我不禁想起了那次旅途，那次最后改变我命运的旅途……
※※※
丢钱的事儿我常有，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连自己带没带钱都拿不准。我以前掉过一大笔钱，连钱包里的各种证件一齐玩完了，也曾把装在口袋里的钞票搞得不翼而飞，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奇怪经历。可是，不管是偷还是丢失，我过后总是心里有数，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像做梦似的。是不是整天都在车上太累了，应该有这个因素吧！我强迫自己灌了一大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天气真难受，浑身上下粘乎乎的，注意力特别容易分散。我讨厌这种事儿，我希望自己头脑清醒，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好的或者是坏的，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我这人特爱幻想，这是好事，可也有弊端，这容易带来记忆不准。我回忆起来了。我的确在口袋里装了那么一张五十元的大钞，我还看了它好几次。由于，我这些天经历的事太多，所以头脑里总是一片乱麻，在摸口袋之前，我还以为没把钱带上呢！因此才有后来拿不准的错觉，证明了我带了大钞的另一个证据就是和大钞做伴的零钱都在，偏偏大钞不见了。
我有点怀疑汪海林，后来一想，应该不至于。他不会打我这五十元的主意，尽管他有时爱沾点小便宜，从邱迈强的钱夹子里抽张把钞票什么的。时间我已经确定了，掉钱的时间是在小镇吃饭和上车的那一段儿。我在小镇溜达时还看见了钞票，对了，一定是她。镇上有个女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跑过，像有什么急事！她穿白布裙，但裙子有些透光，可以看见里面的奶罩和三角裤，当时还吸引了我的目光。她跑过的时候，还回头朝我望了一眼，一定是捡到我的钱了。我那会儿还纳闷呢！这小镇上有什么急事让她如此匆忙？原来是捡到了我的钱。怪不得她会回头望我一眼，那是做贼心虚嘛！我还自我感觉良好往其他方面想。
要不，就是我不小心把钱给抖掉了，这种事叶常有，可零钱为什么没掉呢？还有，可能是我无意识的数钱，自己没注意，可我并不记得数过钱呀！无意识也应该有蛛丝马迹呀！钱什么时候消失的，我大致回忆起来了，起初那片空白也被我渐渐填满了，只是有些细节依旧没有搞清楚。我只能尽量防患于未然，避免再发生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了。自从失业以后，我的日子就过得稀里糊涂的，脑子里是一片乱麻。成天看小说、碟片和做白日梦，搞不清楚现实和梦幻的区别。以后，我要改正，要直面惨淡的人生。只有头脑清醒，一切心中有数，才可能改变我的命运，否则我的境遇只会越来越糟糕。我发誓在一切情况下都要保持头脑清醒，尽管这很难做到。
汪海林仍开着车，他居然一声不吭，这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不过也可能是他看我皱着眉头在思索，不想打扰我吧！
※※※
夜来临了，车窗外一片黑暗，只有偶尔迎面驶过汽车的车灯才刺破这一切。汪海林开始抽烟，这是驾车司机的常见习惯，如果没有香烟刺激的话，很难想象司机可以撑多久，所以几乎所有跑长途的司机都是老烟枪。我盯着窗外，看着路边辽阔的原野和寂静的夜色。景物在不断的掉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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