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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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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


作品赏析



《父与子》描写的是父辈与子辈冲突的主题。这一冲突在屠格涅夫笔下着上了时代的色彩。巴扎罗夫代表了19世纪60年代的年轻一代——激进的平民知识分子。而巴威尔和尼古拉则代表了保守的自由主义贵族的老一代人。当然,在对待年轻人的态度上,父辈中的人们态度各有不同,尼古拉比较温和,希望理解子辈,想跟上时代,只是不太成功。巴威尔则固执已见,信奉贵族自由主义,对年轻人的反叛耿耿于怀。父与子的冲突在广义上表现为巴威尔和巴扎罗夫之间的对立,由此,在巴扎罗夫身上塑造了时代“新人”的形象。 

巴扎罗夫是精神上的强者。他充满自信,生气勃勃,具有锐利的批判眼光。他和阿尔卡狄家的仆人们和睦相处,并不妨碍他批判老百姓的落后迷信。他的精神力量和批判锋芒集中表现在他与巴威尔的论战上。两人初次相见,就在感觉上互不相容,进而展露出思想观点上的针锋相对。巴扎罗夫以他特有的简洁、粗鲁的话语对巴威尔以强有力的反击。颇有咄咄逼人之势。他决不屈从权威,具有自主的人格和评判标准,体现了年青一代独立思考的处世态度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斗争精神,当然,也带有年轻人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过程中的可能产生的偏颇和极端。但他还是以毋庸置疑的精神优势压倒了对手。巴扎罗夫吻费涅奇卡,在巴威尔看来,是严重地侵犯了贵族的权利,也是他们之间对立观点的继续发展。决斗暴露了巴威尔的偏狭、虚弱和做作,显示了巴扎罗夫的豁达、镇定和自信,双方精神力量的强弱在此得到进一步的揭示。 

巴扎罗夫是行动的巨人,他抨击贵族的泛泛空谈,自己首先从小事做起。他具有实践能力,注重自然科学研究。他的行动有价值取舍标准:“凡是我们认为有用的事情,我们就依据它行动。”他的行动目标很明确——为未来打扫地盘。他敢于行动的勇气在一定程度上也表现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他曾恼怒自己也产生那样浪漫的情感,但在爱情之火燃烧起来的时候他却决不回避躲闪。 

屠格涅夫写出了在否定爱情的巴扎罗夫内心,爱情是如何萌芽、发展的,写得真实可信。但是作家让巴扎罗夫在爱情受挫后一蹶不振,重蹈了巴威尔在恋爱上的覆辙,那句对巴威尔的尖刻评价“雄性生物”犹如一记耳光反打在巴扎罗夫自己的脸上。这并不是说,不能写他的失恋痛苦,英雄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但屠格涅夫却让他的主人公一味消沉下去,不能自拔,直至死亡。这不能不是对巴扎罗夫的曲解。那个在贵族庄园所向披靡的勇士竟无力使自己最终摆脱消极悲观的情绪,人物性格的整体性因此受到损害。作家把巴扎罗夫临终前期待阿金左娃的一吻这幕写得极为动人,然而他的锐气,他的愤恨,他的精神威力,他的坚强意志也在这女人敷衍式的一吻中消溶殆尽。 

这种违反人物性格发展逻辑的矛盾变化,与作家的思想倾向不无联系。屠格涅夫对巴扎罗夫所代表的平民知识分子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向往,他钦佩他们的个人品质和牺牲精神,但并不赞成他们的社会政治主张。这位温和的自由主义贵族作家害怕暴力革命,不希望他们的事业取得成功。他认为他们的观点必然导致他们成为悲剧人物,因此他安排了巴扎罗夫的失恋、悲观乃至最后死亡。巴扎罗夫性格上的不一致正好折射出作家对民主主义者的矛盾态度。 

阿尔卡狄这个人物在小说中有特殊的意义。就年龄来说,他属于子辈,也曾追随过巴扎罗夫;但就思想意识来说,他是父辈的子弟,因此巴扎罗夫称他为“温柔的自由主义少爷”。在刚刚到来的新观念和迟迟不肯退去的旧观念相互争斗的时候,青年人凭借他们的敏感、勇气和朝气等生理、心理因素有可能更倾心于新观念,然而子辈并不是先进思想的当然代表者,进化论的观念在社会思想斗争中并不具有绝对普遍性,更何况其中也不乏有猎奇求新的表面追求。因此,屠格涅夫所表现的不全是生理、心理意义上两代人的代沟,更渗透着不同社会阵营之间政治思想的分歧,从而揭示出当时俄国民主主义对贵族自由主义的胜利。 

《父与子》是屠格涅夫的代表作。巴扎罗夫身上尽管有瑕疵,但他仍以不同凡响的艺术个性给人以鲜明的印象,在俄国文学史上他是第一个俄国“新人”形象,率先传达出平民知识分子已成为生活主角的时代信息。 

(执笔 王圣思) 

译序

十九世纪俄国著名作家屠格涅夫(一八一八——一八八四)是位卓越的、才气横溢的艺术大师。他描绘了无比广阔的俄国社会生活画面,塑造了种种生动的艺术形象,揭示了人民的美好心灵。他以自己的艺术珍品发展了俄国现实主义文学。

屠格涅夫生于奥廖尔省的斯巴斯科耶——鲁托维诺夫村的地主庄园,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一八二七——二九年就读于莫斯科的一个私立寄宿学校。一八三三年入莫斯科大学,翌年转入彼得堡大学文史系。一八三八——四二年在德国柏林大学攻读哲学和古典文学。一八四二年回乡,但后又曾长期出国。

屠格涅夫从《巴拉莎》(一八四三),《地主》(一八四六)等诗篇开始文学生涯。他的《猎人笔记》(一八四七——五二)的发表曾当作俄国文学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这一篇篇特写,以俄国中部地区的自然景色为衬托,广泛地描绘了庄园地主和农民的生活,深刻揭露了地主表面上文明仁慈、实际上丑恶残暴的本性,全书充满对含垢受辱、备受欺凌的劳动人民的同情。当时的进步思想界称它是对农奴制的“一阵猛烈炮火”,是一部“点燃火种的书”。一八五二年屠格涅夫因撰文悼念果戈理逝世,实质上则因其《猎人笔记》的社会思想倾向而被捕,送往斯巴斯科耶——鲁托维诺夫村软禁。软禁期间他写了中篇《木木》,以满腔仇恨对农奴制进行控诉。五十至六十年代是他创作最旺盛的时期,适逢俄国社会运动逐步高涨,他及时地反映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长篇《罗亭》(一八五六),《贵族之家》(一八五九),中篇《阿霞》(一八五八),《多余人的日记》(一八五○)展示了贵族知识分子言语脱离行动,理论脱离实践的一些典型特征。长篇《前夜》(一八六○)则反映俄国农奴制垮台前夕在俄国出现的进步社会思潮。在屠格涅夫创作中占有中心地位的长篇《父与子》(一八六二)刻画了两种社会势力——民主主义者和自由派贵族间的思想冲突。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初,作家本人在两派思想冲突中转向了自由主义者一方,与他常为之撰稿的革命民主主义者刊物《现代人》决裂。他转变后的思想流露在一八六七年写的长篇《烟》里,他以同等的否定态度描写了反动贵族和革命运动参加者。最后一部长篇《处女地》(一八七七)是有关七十年代俄国民粹主义运动的。晚期作品《散文诗》(一八八二)的内容和倾向呈现出多面性,既有悲观情调也有乐观情调特的圣节、圣人节、教义问答手册和对理性崇拜的仪式。曾一,既有抒情也有讽刺。屠格涅夫还写有剧本《食客》(一八五七)和《乡村一月》(一八五五)等。

屠格涅夫文笔婉丽,结构巧妙,语言清新简洁,深得读者喜爱。其作品很早就有人译介,译介者有老一代知名作家,也有我的同时代人。屠格涅夫创作《父与子》的那些年月,农奴主已不再可能

一成不变地维护自身的统治,农民贫困日益加深从而使他们有了独立自主地走向历史前沿的可能性。然而此种形势转化为革命尚缺主观条件,数百年来受农奴主奴役的人民还没有能力站起来为争取自身利益作广泛的、公开的、有意识的斗争。

屠格涅夫作为当时启蒙思想的代表,对专制的农奴制及其经济、法律、警察制度深怀不满;他主张普及教育,实行自治,全盘欧化,他主张捍卫人民群众的利益对古代逻辑思想的发展有一定贡献。但由于过分夸大这种差,最主要是农民的利益。

如上所述,屠格涅夫属俄国社会运动中的自由主义一翼。按他自己的解释,“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自由主义者’是指反对一切黑暗和压制,尊重科学和教育,热爱诗歌和艺术,首先则是热爱人民的人……”他赞赏革命志士的高尚情操,他们为事业善作奉献的平民精神。然而他与社会运动的另一翼——革命民主派不同,他只主张“渐进”,他认为另一派只是唐·吉诃德悲剧式的、缺乏现实生活感的人,他喜欢温和的君主立宪而不喜欢杜勃留波夫、车尔尼雪夫斯基等民主主义者的“庄稼汉民主”。所有这些不能不反映在他的艺术创作里。

但屠格涅夫是个深沉的现实主义作家,他必然把历史的重大客观事件置于视界之内,把再现生活作为无可推卸的责职,去塑造符合时代的典型。《父与子》中的巴扎罗夫可说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俄国民

主启蒙时期否定精神的一个很有特性的表达者:“我们认为有利,我们便据此行动……现时最有用的是否定,因此我们也去否定。”作者认为社会在变革时期总会伴随某种偏向,否定精神在社会变革初期往往是片面的,无情的大同①古代儒家宣扬的理想社会。语出《礼记·礼运》:,具有破坏性的,但到后来,在社会经过变革以后,便会褪去破坏性的色泽。否定的结果将是肯定,因为新事物通过对旧事物的否定而得到自身的发展。

毫无疑问,巴扎罗夫反映了进步的民主知识分子的想法。屠格涅夫在给他的朋友、俄国诗人斯鲁切夫斯基的信中说道:“他被称之为虚无主义者,其实应该读成革命志士。”巴扎罗夫与帕维尔·基尔萨诺夫——贵族中的自由主义者争论时,态度凛然地要求对方“那怕举出一件当代生活中的,无论是家庭生活或社会生活中的例子不招致全面的、无情的否定”。

屠格涅夫肯定巴扎罗夫,他理解到,为使新生事物取得胜利,否定是种有效的武器,它具有历史意义。作者善于捕捉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生活中主要的、先进思想萌动,他看到了否定派即虚无主义者“对人民的需要更为敏感”(作者语),他们的心曲与人民有互通之处。巴扎罗夫反驳帕维尔·基尔萨诺夫:“您不赞成我的选择,但谁对您说我选择的道路是一时心血来潮,而不是您一再鼓吹的人民精神所感召的呢?”“我祖父种过地,您去问你们的任何一个农民,看他首先认作同胞的是您还是我。”书中形容巴扎罗夫“仆人对他几乎都有好感,尽管有时要挨他的取笑,他们觉得这人不是老爷,而是自己人”;“他有一种使下人信赖的特殊本领,虽则从不迁就他们,说话的口气也是懒懒的”。所有这些素质,都为作者所肯定,所珍视。

但作者笔下的巴扎罗夫缺乏完整的社会思想体系,他“否定一切”,但在建设方面,据巴扎罗夫的话说,“不是我们的事。首先要把地面打扫干净。”他无疑带有左倾无政府主义极端性。在作者笔下大学古典语言学教授。继承叔本华的基本观点,但不同意他,虚无主义者有着对一切进行无情地破坏的自发性,他们想法片面,老是怒气冲冲,脸色阴沉。屠格涅夫描写巴扎罗夫这个人物的严峻外貌是:说话粗鲁,语气傲慢,避开“浪漫主义”的即一切诗情画意的属于心灵感受的东西。一八六二年作者致函赫尔岑说:“主要的我不是把他作为理想人物来描写,我不把他有何思想体系看得那么重要,我主要想把他写成一条狼而又为他辩解——当然,这很困难,看来我没能做到。”

巴扎罗夫不屈从任何权威,不把任何准则当作信仰,即使这准则是多么受到尊重。赫尔岑把巴扎罗夫的这种虚无主义归结为“完全、彻底摆脱了一切现成概念和陈规旧俗”。杜勃罗留波夫进一步认同:“新人——他是唯心主义哲学的反对者,因为唯心主义哲学把准则看成高于朴素的生活真理。”巴扎罗夫对借抽象法得出的科学概念确无好感:“指的是什么科学?泛泛的科学吗?科学一如手艺,有具体的门类,而泛泛的科学是不存在的。”在此他只承认具体的科学,而把“泛泛的科学”即哲学彻底否定了。他把哲学看成是“浪漫主义”哲学,腐朽,胡说八道,与浪漫主义是等同概念。曼恩由此认为巴扎罗夫的思辩“从黑格尔的Allgemeinneit总体中得到了解放”。巴扎罗夫认为人的行为不由抽象的、必须遵循的准则,而是由现实生活决定的:“总的说来,准则是没有的,……只有感觉。一切都取决于感觉。”巴扎罗夫对基尔萨诺夫所奉准则的抗议也就是民主主义者对唯心观的抗议。那时平民中的民主主义者按杜勃留波夫说法“不但懂得,而且亲身感受到,世上绝对的东西是没有的,一切事物只有它的相对意义”,因此他们断然“摆脱开绝对理念而去接近现实生活,用他们的现实观替代一切抽象概念”。把小说《父与子》中发生的事件限定在一八五九年自有其

原因,正是该年自由主义者和革命民主主义者彻底决裂。屠格涅夫着重描写了这两种社会力量的分歧。前者的代表是贵族中较为进步和开明的帕维尔·基尔萨诺夫,后者的代表则是革命民主主义者、平民知识分子巴扎罗夫。作者选择了这样的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来说明,两种势力的较量乃是两个不同阶级的对抗,“新人”巴扎罗夫用以反叛“先生们”、“老爷们”的虚无主义带有直接反对贵族的性质。两者彼此仇视,仇视表现在衣着、行为举止、秉性、感情及思想意识层次。

巴扎罗夫初见帕维尔·基尔萨诺夫便为他那“妄自尊大、拿腔拿调、绔绔习气”,“目空一切的架势”和贵族仪容而表示反感,他以几乎是放肆的口吻去凌辱基尔萨诺夫:“老古董!”

“人在农村,可你看他那副穿戴!而他那指甲,那指甲呀,值得拿去展览!”而后者“贵族的秉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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