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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部分

明史-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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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六月壬辰,朝退,有遗匿名书于御道数瑾罪者,诏百官悉跪奉天门外。

顷之,执庶僚三百余人下诏狱。次日,东阳等力救,会瑾亦廉知其同类所为,众

获宥。后数日,东阳疏言宽恤数事,章下所司。既而户部覆奏,言粮草亏折,自

有专司,巡抚官总领大纲,宜从轻减。瑾大怒,矫旨诘责数百言,中外骇叹。瑾

患盗贼日滋,欲戍其家属并邻里及为之囊橐者。或自陈获盗七十人,所司欲以新

例从事。东阳言,如是则百年之案皆可追论也,乃免。刘健、谢迁、刘大夏、杨

一清及平江伯陈熊辈几得危祸,皆赖东阳而解。其潜移默夺,保全善类,天下阴

受其庇。而气节之士多非之。侍郎罗玘上书劝其早退,至请削门生籍。东阳得

书,俯首长叹而已。

焦芳既与中人为一,王鏊虽持正,不能与瑾抗,东阳乃援杨廷和共事,差倚

以自强。已而鏊辞位,代者刘宇、曹元皆瑾党,东阳势益孤。东阳前已加少师兼

太子太师,后瑾欲加芳官,诏东阳食正一品禄。四年五月,《孝宗实录》成,编

纂诸臣当序迁,所司援《会典》故事。诏以刘健等前纂修《会典》多糜费,皆夺

升职,东阳亦坐降俸。居数日,乃以《实录》功复之。

五年春,久旱,下诏恤刑。东阳等因上诏书所未及者数条,帝悉从之。而法

司畏瑾,减死者止二人。其秋,瑾诛,东阳乃上疏自列曰:“臣备员禁近,与瑾

职掌相关。凡调旨撰敕,或被驳再三,或径自改窜,或持回私室,假手他人,或

递出誊黄,逼令落橐,真假混淆,无从别白。臣虽委曲匡持,期于少济,而因循

隐忍,所损亦多。理宜黜罢。”帝慰留之。

寘鐇平,加特进左柱国,荫一子尚宝司丞,为御史张芹所劾。帝怒,夺芹

俸。东阳亦乞休辞荫,不许。时焦芳、曹元已罢,而刘忠、梁储入,政事一新。

然张永、魏彬、马永成、谷大用等犹用事,帝嬉游如故。皇子未生,多居宿于外。

又议大兴豹房之役,建寺观禁中。东阳等忧之,前后上章切谏,不报。七年,东

阳等以京师及山西、陕西、云南、福建相继地震,而帝讲筵不举,视朝久旷,宗

社祭享不亲,禁门出入无度,谷大用仍开西厂,屡上疏极谏,帝亦终不听。

九载秩满,兼支大学士俸。河南贼平,荫子世锦衣千户。再疏力辞,改荫六

品文官。其冬,帝欲调宣府军三千入卫,而以京军更番戍边。东阳等力持不可,

大臣、台谏皆以为言。中官旁午索草敕,帝坐乾清宫门趣之,东阳等终不奉诏。

明日竟出内降行之,江彬等遂以边兵入豹房矣。东阳以老疾乞休,前后章数上,

至是始许。赐敕、给廪隶如故事。又四年卒,年七十。赠太师,谥文正。

东阳事父淳有孝行。初官翰林时,常饮酒至夜深,父不就寝,忍寒待其归,

自此终身不夜饮于外。为文典雅流丽,朝廷大著作多出其手。工篆隶书,碑版篇

翰流播四裔。奖成后进,推挽才彦,学士大夫出其门者,悉粲然有所成就。自明

兴以来,宰臣以文章领袖缙绅者,杨士奇后,东阳而已。立朝五十年,清节不渝。

既罢政居家,请诗文书篆者填塞户限,颇资以给朝夕。一日,夫人方进纸墨,东

阳有倦色。夫人笑曰:“今日设客,可使案无鱼菜耶?”乃欣然命笔,移时而罢,

其风操如此。

王鏊,字济之,吴人。父琬,光化知县。鏊年十六,随父读书,国子监诸生

争传诵其文。侍郎叶盛、提学御史陈选奇之,称为天下士。成化十年乡试,明年

会试,俱第一。廷试第三,授编修。杜门读书,避远权势。

弘治初,迁侍讲学士,充讲官。中贵李广导帝游西苑,鏊讲文王不敢盘于游

田,反复规切,帝为动容。讲罢,谓广曰:“讲官指若曹耳。”寿宁侯张峦故与

鏊有连,及峦贵,鏊绝不与通。东宫出阁,大臣请选正人为宫僚,鏊以本官兼谕

德。寻转少詹事,擢吏部右侍郎。

尝奏陈边计,略言:“昨火筛入寇大同,陛下宵旰不宁,而缘边诸将皆婴城

守,无一人敢当其锋者,此臣所不解也。臣窃谓今日火筛、小王子不足畏,而嬖

幸乱政,功罪不明,委任不专,法令不行,边圉空虚,深可畏也。比年边将失律,

往往令戴罪杀贼。副总兵姚信拥兵不进,亦得逃罪。此人心所以日懈,士气所以

不振也。望陛下大奋乾刚,时召大臣,咨询边将勇怯。有罪必罚,有功必赏,专

主将之权。起致仕尚书秦纮为总制,节制诸边,提督右都御史史琳坐镇京营,遥

为声援。厚恤沿边死事之家,召募边方骁勇之士,用间以携其部曲。分兵掩击,

出奇制胜,寇必不敢长驱深入。”从之。又言:“宜仿前代制科,如博学宏词之

类,以收异材。六年一举,尤异者授以清要之职,有官者加秩。数年之后,士类

濯磨,必以通经学古为高,脱去謏闻之陋。”时不能用。寻以父忧归。

正德元年四月起左侍郎,与韩文诸大臣请诛刘瑾等“八党”。俄瑾入司礼,

大学士刘健、谢迁相继去,内阁止李东阳一人。瑾欲引焦芳,廷议独推鏊。瑾迫

公论,命以本官兼学士与芳同入内阁。逾月,进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明年加

少傅兼太子太傅。

景帝汪后薨,疑其礼。鏊曰:“妃废不以罪,宜复故号,葬以妃,祭以后。”

乃命辍朝,致祭如制。宪宗废后吴氏之丧,瑾议欲焚之以灭迹,曰“不可以成服”。鏊曰:“服可以不成,葬不可薄也。”从之。尚宝卿崔璿等三人荷校几死。鏊

谓瑾曰:“士可杀,不可辱。今辱且杀之,吾尚何颜居此。”李东阳亦力救,璿

等得遣戍。瑾衔尚书韩文,必欲杀之,又欲以他事中健、迁,鏊前后力救得免。

或恶杨一清于瑾,谓筑边墙糜费。鏊争曰:“一清为国修边,安得以功为罪。”

瑾怒刘大夏,逮至京,欲坐以激变罪死。鏊争曰:“岑猛但迁延不行耳,未叛何

名激变?”时中外大权悉归瑾,鏊初开诚与言,间听纳。而芳专媕阿,瑾横弥

甚,祸流缙神。鏊不能救,力求去。四年,疏三上,许之。赐玺书、乘传、有司

给廪隶,咸如故事。家居十四年,廷臣交荐不起。

世宗即位,遣行人存问。鏊疏谢,因上讲学、亲政二篇。帝优诏报闻,官一

子中书舍人。嘉靖三年复诏有司存问。未几卒,年七十五。赠太傅,谥文恪。

鏊博学有识鉴,文章尔雅,议论明畅。晚著《性善论》一篇,王守仁见之曰:

“王公深造,世未能尽也。”少善制举义,后数典乡试,程文魁一代。取士尚经

术,险诡者一切屏去。弘、正间,文体为一变。

刘忠,字司直,陈留人。成化十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弘治四年,

《宪宗实录》成,迁侍讲,直经筵,寻兼侍东宫讲读。又九年进侍读学士。

武宗即位,以宫寮擢学士,掌翰林院,仍直经筵。正德二年,刘瑾用事,日

导帝游戏,乱祖宗旧章。忠上言戒逸游、崇正学数事。已,因进讲与杨廷和傅经

义,规帝阙失,而指斥近幸尤切。帝谓瑾曰:“经筵,讲书耳,浮词何为?”瑾

素恶两人,因讽吏部尚书许进出之南京。南京诸部惟右侍郎一人,进特请用为礼

部左侍郎。命下,外议籍籍,进患之,甫两月,即擢忠本部尚书。其冬,就改吏

部。时留都一御史,素骄横;一郎中,张彩所昵也,秩满,皆署下考。疾吏胥诡

名寄籍,督诸曹核汰千人。大计京官,所黜多于前。又疏请不时纠劾,以示劝惩,

无待六年考黜。诏可之。忠在南京正直有风采。然是时,瑾方以严苛折辱士大夫,

而忠操绳墨待下,纠劾过峻。时论遂谓忠附会瑾意,颇归怨焉。

五年二月改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专典制诏。两疏乞休,不报。瑾诛,以本

官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预机务。甫数日,以平宁夏功,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故

事,阁臣加官无遽至三孤者。忠无功骤得,不自安,连疏固辞,不许。瑾虽诛,

张永、魏彬辈擅政,大臣复争与交欢,忠独无所顾。永尝遣廖鹏谒忠,忠仆隶遇

之,又却其馈,由是与永辈左。前后乞休疏七八上,皆慰留。明年命典会试。甫

毕,帝以试录文义多舛,召李东阳示之。忠知为中官所掎,乞省墓。诏乘传还。

抵家,再上章乞致仕,报许。给月廪、岁隶终其身。

世宗即位,屡荐不起。遣行人存问,忠奏谢,因有所献纳,帝褒其忠爱。嘉

靖二年卒,年七十二。赠太保,谥文肃。

赞曰:徐溥以宽厚著,邱濬以博综闻。观其指事陈言,恳恳焉为忧盛危明之

计,可谓勤矣。刘健、谢迁正色直道,蹇蹇匪躬。阉竖乱政,秉义固诤。志虽不

就,而刚严之节始终不渝。有明贤宰辅,自三杨外,前有彭、商,后称刘、谢,

庶乎以道事君者欤。李东阳以依违蒙诟,然善类赖以扶持,所全不少。大臣同国

休戚,非可以决去为高,远蹈为洁,顾其志何如耳。王鏊、刘忠持正不阿,奉身

早退。此诚明去就之节,乌能委蛇俯仰以为容悦哉。

 卷一百八十二 列传第七十

○王恕(子承裕)马文升刘大夏

王恕,字宗贯,三原人。正统十三年进士。由庶吉士授大理左评事,进左寺

副。尝条刑罚不中者六事,皆议行之。迁扬州知府,发粟振饥不待报,作资政书

院以课士。天顺四年以治行最,超迁江西右布政使,平赣州寇。宪宗嗣位,诏大

臣严核天下方面官,乃黜河南左布政使侯臣等十三人,而以恕代臣。

成化元年,南阳、荆、襄流民啸聚为乱,擢恕右副都御史抚治之。会丁母忧,

诏奔丧两月即起视事。恕辞,不许。与尚书白圭共平大盗刘通,复讨破其党石龙。

严束所部毋滥杀,流民复业。移抚河南。论功,进左副都御史,稍迁南京刑部右

侍郎。父忧,服除,以原官总督河道。浚高邮、邵伯诸湖,修雷公、上下句城、

陈公四塘水闸。因灾变,请讲求弭灾策。帝为赐山东租一年,畿辅亦多减免。旋

改南京户部左侍郎。

十二年,大学士商辂等以云南远在万里,西控诸夷,南接交阯,而镇守中官

钱能贪恣甚,议遣大臣有威望者为巡抚镇压之,乃改恕左副都御史以行,就进右

都御史。初,能遣指挥郭景奏事京师,言安南捕盗兵阑入云南境,帝即命景赍敕

戒约之。旧制,使安南必由广西,而景直自云南往。能因景遗安南王黎灏玉带、

宝绦、蟒衣、珍奇诸物。灏遣将率兵送景还,欲遂通云南道。景惧后祸,绐先行

白守关者。因脱归,扬言安南寇至,关吏戒严。黔国公沐琮遣人谕其帅,始返。

而诸臣畏能,匿不奏。能又频遣景及指挥卢安、苏本等交通干崖、孟密诸土官,

纳其金宝无算。恕皆廉得之。遣骑执景,景惧自杀,因劾能私通外国,罪当死。

诏遣刑部郎中潘蕃往按之。能又以其间,驿进黄鹦鹉。恕请禁绝,且尽发能贪暴

状,言:“昔交阯以镇守非人,致一方陷没。今日之事殆又甚焉。陛下何惜一能,

不以安边徼。”能大惧,急属贵近请召恕还。而是时商辂、项忠诸正人方以忤汪

直罢,遂改恕掌南京都察院,参赞守备机务。能事立解,藩勘上得实,置不问。

恕居云南九月,威行徼外,黔国以下咸惕息奉令。疏凡二十上,直声动天下。

当是时,安南纳江西叛人王姓者为谋主,潜遣谍入临安,又于蒙自市铜铸兵器,

将伺间袭云南。恕请增设副使二员,以饬边备,谋遂沮。

还南京数月,迁兵部尚书,参赞如故。考选官属,严拒请托,同事者咸不悦。

而钱能归,屡谮恕于帝。帝亦衔恕数直言,遂命兼右副都御史巡抚南畿。旧制,

应天、镇江、太平、宁国、广德官田征半租,民田全免。其后,民田率归豪右,

而官田累贫民。恕乃量减官田耗,稍增之民田。常州时有羡米,乃奏以六万石补

夏税,又补他府户口盐钞六百万贯,公私便焉。所部水灾,奏免秋粮六十余万石。

周行振贷,全活二百余万口。江南岁输白粮,民多至破产,而光禄概以给庖人、

贱工。又中官暴横,四方输上供物,监收者率要羡入。织造缯采及采花卉禽鸟者,

络绎道路。恕先后论列,皆不纳。

中官王敬挟妖人千户王臣南行采药物、珍玩,所至骚然,长吏多被辱。至苏

州,召诸生写妖书,诸生大哗。敬奏诸生抗命。恕亟疏言:“当此凶岁,宜遣使

振济,顾乃横索玩好。昔唐太宗讽梁州献名鹰,明皇令益州织半臂褙子,进琵琶

杆拨镂牙合子诸物,李大亮、苏颋不奉诏。臣虽无似,有慕斯人。”因尽列敬等

罪状。敬亦诬奏恕并及常州知府孙仁,仁被逮。仁,新淦人,由进士历知府,为

人方峻,敬至不为礼,以是见忤。恕抗章救,三疏劾敬。会中官尚铭亦发敬奸状,

乃下敬等狱,戍其党十九人,而弃臣市,传首南京。仁亦得释归,后积官至巡抚

宁夏右副都御史。

二十年复改恕南京兵部尚书。时钱能亦守备南京,语人曰:“王公,天人也,

吾敬事而已。”恕坦怀待之,能卒敛戢。林俊之下狱也,恕言:“天地止一坛,

祖宗止一庙,而佛至千余寺。一寺立,而移民居且数百家,费内帑且数十万,此

舛也。俊言当,不宜罪。”帝得疏不怿。恕侃侃论列无少避。先后应诏陈言者二

十一,建白者三十九,皆力阻权幸。天下倾心慕之,遇朝事有不可,必曰:“王

公胡不言也?”则又曰:“公疏且至矣”,已,恕疏果至。时为谣曰:“两京十

二部,独有一王恕。”于是贵近皆侧目,帝亦颇厌苦之。

二十二年起用传奉官,恕谏尤切,帝愈不悦。恕先加太子少保,会南京兵部

侍郎马显乞罢,忽附批落恕宫保致仕,朝野大骇。恕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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