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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部分

明史-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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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放诞。此资格之病也。旧制,给事、御史,教官得为之,其后途稍隘,而举

人、推官、知县犹与其列,今惟以进士选。彼受任时,先以给事、御史自待,监

司、郡守承奉不暇,剥下虐民,恣其所为。此行取考选之病也。请停科目以绌虚

文,举孝廉以崇实行,罢行取考选以除积横之习,蠲灾伤田赋以苏民困,专拜大

将以节制有司便宜行事。”捧疏跪正阳门三日,中官取以进。帝大喜,立擢吏科

给事中,历兵科左给事中。刘宗周、詹尔选等先后论之。歙人杨光先讦其出身贱

役,及徇私纳贿状。帝悉不究。然启新在事所条奏,率无关大计。御史王聚奎劾

其溺职,帝怒,谪聚奎。以佥都御史李先春议聚奎罚轻,并夺其职。久之,御史

伦之楷劾其请托受赇,还乡骄横,始诏行勘。未上而启新遭母忧,埰因劾其不

忠不孝,大奸大诈。遂削启新籍,下抚按追赃拟罪。启新竟逃去,不知所之。国

变后,为僧以卒。

时帝以寇氛未息,民罹锋镝,建斋南城。埰上疏谏,不报。已,陈荡寇二

策,曰明农业,收勇敢。帝善其言。

初,温体仁及薛国观排异己及建言者。周延儒再相,尽反所为,广引清流,

言路亦蜂起论事。忌者乃造二十四气之说,以指朝士二十四人,直达御前。帝适

下诏戒谕百官,责言路尤至。埰疑帝已入其说,乃上言:“陛下视言官重,故

责之严。如圣谕云‘代人规卸,为人出缺’者,臣敢谓无其事。然陛下何所见而

云?倘如二十四气蜚语,此必大奸巨憝,恐言者不利己,而思以中之,激至尊之

怒,箝言官之口,人皆喑默,谁与陛下言天下事者?”先是,给事中方士亮论密

云巡抚王继谟不胜任,保定参政钱天锡因夤缘给事中杨枝起、廖国遴,以属延儒,

及廷推,遂得俞旨。适帝有“为人出缺”谕,盖举廷臣积习告戒之,非为天锡发

也。埰探之未审,谓帝实指其事,仓卒拜疏。而帝于是时方忧劳天下,默告上

帝,戴罪省愆,所颁戒谕,词旨哀痛,读者感伤。埰顾反覆诘难,若深疑于帝

者,帝遂大怒,曰:“埰敢诘问诏旨,藐玩特甚。”立下诏狱考讯。掌镇抚梁

清宏以狱词上,帝曰:“埰情罪特重。且二十四气之说,类匿名文书,见即当

毁,何故累腾奏牍?其速按实以闻。”时行人熊开元亦以建言下锦衣卫。帝怒两

人甚,密旨下卫帅骆养性,令潜毙之狱。养性惧,以语同官。同官曰:“不见田

尔耕、许显纯事乎?”养性乃不敢奉命,私以语同乡给事中廖国遴,国遴以语同

官曹良直。良直即疏劾养性“归过于君,而自以为功。陛下无此旨,不宜诬谤;

即有之,不宜泄。”请并诛养性、开元。养性大惧,帝亦不欲杀谏臣,疏竟留中。

会镇抚再上埰狱,言掠讯者再,供无异词。养性亦封还密旨。乃命移刑官定罪,

尚书徐石麒等拟埰戍,开元赎徒。帝责以徇情螅Хǎ疃宰础D硕崾杓袄芍

刘沂春官,而逮埰、开元至午门,并杖一百。埰已死,埰弟垓口溺灌之,

乃复苏,仍系刑部狱。明年秋,大疫,命诸囚出外收保。埰、开元出,即谒谢

宾客。帝以语刑部尚书张忻,忻惧,复禁之狱。十七年二月始释埰,戍宣州卫。

将赴戍所而都城陷。

福王立,遇赦,起故官。丁父艰,不赴。国变后,流寓苏州以卒。且死,语

其二子曰:“吾奉先帝命戍宣州,死必葬我敬亭之麓。”二子如其言。

垓,字如须,崇祯十三年进士。授行人。埰下狱,垓尽力营护。后闻乡邑

破,父殉难,一门死者二十余人。垓请代兄系狱,释埰归葬,不许。即日奔丧,

奉母南走苏州。初,垓为行人,见署中题名碑,崔呈秀、阮大铖与魏大中并列,

立拜疏请去二人名。及大铖得志,滋欲杀垓甚。垓乃变姓名,逃之宁波。国亡乃

解。

熊开元,字鱼山,嘉鱼人。天启五年进士。除崇明知县,调繁吴江。

崇祯四年,征授吏科给事中。帝遣中官王应期等监视关、宁军马,开元抗疏

争,不纳。王化贞久系不决,奸人张应时等疏颂其功,请以身代死,俾戴罪立功。

开元疏驳之,言:“化贞家赀钜万,每会朝审,辄买燕市少年,杂立道旁,投熊

廷弼瓦砾,嗟叹化贞不休,以此荧惑上听。今应时复敢为此请,宜立肆化上贞市

朝。”化贞卒正法。

时有令,有司征赋不及额者不得考选。给事中周瑞豹考选而后完赋,帝怒,

贬谪之,命如瑞豹者悉以闻。于是开元及御史郑友元等三人并贬二秩调外,开元

不赴官。久之,起山西按察司照磨,迁光禄寺监事。

十三年,迁行人司副。左降官率骤迁,开元以淹久颇觖望。会光禄丞缺,开

元诣首辅周延儒述己困顿状。延儒适以他事辄命驾出,开元大愠。会帝以畿辅被

兵求言,官民陈事者,报名会极门,即日召对。

开元欲论延儒,次日即请见。帝召入文昭阁,开元请密论军事。帝屏左右,

独辅臣在,开元不敢言,但奏军事而出。越十余日,复请见。帝御德政殿,秉烛

坐,开元从辅臣入,奏言:“《易》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请辅

臣暂退。”延儒等引退者再,帝不许。开元遂言:“陛下求治十五年,天下日以

乱,必有其故。”帝曰:“其故安在?”开元言:“今所谋画,惟兵食寇贼。不

揣其本,而末是图,虽终日夜不寝食,求天下治无益也。陛下临御以来,辅臣至

数十人,不过陛下曰贤,左右曰贤而已,未必诸大夫国人皆曰贤也。天子心膂股

肱,而任之易如此。庸人在高位,相继为奸,人祸天殃,迄无衰止。迨言官发其

罪状,诛之斥之,已败坏不可复救矣。”帝与诘问久之,疑开元有所为,曰:“

尔意有人欲用乎?”开元辨无有,且奏且频目延儒。延儒谢,帝曰:“天下不治

皆朕过,于卿等何与?”开元言:“陛下令大小臣工不时面奏,而辅臣在左右,

谁敢为异同之论以速祸?且昔日辅臣,繁刑厚敛,屏弃忠良,贤人君子攻之。今

辅臣奉行德意,释累囚,蠲逋赋,起废籍,贤人君子皆其所引用。偶有不平,私

慨叹而已。”帝责开元有私。开元辨,延儒等亦前为解。

开元复请遍召廷臣,问以辅臣贤否。“辅臣心事明,诸臣流品亦别。陛下若

不察,将吏狃情面贿赂,失地丧师,皆得无罪,谁复为陛下捐躯报国者?”延儒

等奏情面不尽无,贿赂则无有。开元复言:“敌兵入口四十余日,未闻逮治一督、

抚。”帝曰:“督、抚初推,人以为贤,数月后即以为不贤,必欲去之而后快。

边方与内地不同,使人何以展布。”开元言:“四方督、抚,率自监司。明日廷

推,今日传单,其人姓名不列。至期,吏部出诸袖,诸臣唯唯而已。既推后,言

官转相采访,而其人伎俩亦自露于数月间,故人得而指之。非初以为贤,继以为

不贤也。”帝命之退。延儒等请令补牍,从之。

当是时,开元欲发延儒罪,以其在侧不敢言。而延儒虑其补牍,谋沮之。大

理卿孙晋、兵部侍郎冯元飙责开元:“首辅多引贤者。首辅退,贤者且尽逐。”

开元意动。大理丞吴履中至,亦以开元言为骤。礼部郎中吴昌时者,开元知吴江

时所拔士也,复致书言之。开元乃止述奏辞,不更及延儒他事。帝方信延儒,大

清兵又未退,焦劳甚。得奏,大怒,令锦衣卫逮治。卫帅骆养性,开元乡人也,

雅怨延儒,次日即以狱上。帝益怒,曰:“开元谗谮辅弼,必使朕孤立于上,乃

便彼行私,必有主使者。养性不加刑,溺职甚,其再严讯以闻。”十二月朔,严

刑诘供主谋。开元坚不承,而尽发延儒之隐,养性具以闻。帝乃廷杖开元,系狱。

始,方士亮劾罢密云巡抚王继谟,参政钱天锡得巡抚。御史孙凤毛发其事,

劾给事中杨枝起、廖国遴为天锡夤缘,因言开元面奏,实二人主之,欲令邱瑜秉

政,陈演为首辅。御史李陈玉亦言之。帝以开元已下吏,不问,而责令凤毛陈奏。

凤毛死,其子诉冤,谓国遴、枝起鸩杀之。两人及天锡并削职下狱。士亮又言恐

代继谟者未能胜继谟,继谟得留任。十六年六月,延儒罢,言官多救开元者,不

报。刑部拟赎徒,不许。明年正月,遣戍杭州。

未几,京师陷,福王召起吏科给事中。丁母艰,不赴。唐王立,起工科左给

事中。连擢太常卿、左佥都御史,随征东阁大学士。乞假归。汀州破,弃家为僧,

隐苏州之灵岩以终。

士亮,歙县人。崇祯四年进士。历嘉兴、福州推官,擢兵科给事中。与同官

朱徽、倪仁祯等谒大学士谢升于朝房,升言:“人主以不用聪明为高。今上太用

聪明,致天下尽坏。”又曰:“款事诸君不必言,皇上祈签奉先殿,意已决。”

诸人退,谓升诽谤君父,泄禁中语。仁祯、国遴等交章论之,斥升大不道,无人

臣礼。士亮及他言官继之,疏数十上。帝大怒,削升籍。已而士亮连劾诸督抚张

福臻、徐世荫、朱大典、叶廷贵,及兵部侍郎吕大器、甘肃总兵马爌,事多施

行。又请召旧谏臣姚思孝、何楷、李化龙、张作楫、张焜芳、李模、詹尔选、李

右谠、林兰友、成勇、傅元初,而恤已死者吴执御、魏呈润、傅朝佑、吴彦芳、

王绩灿、葛枢,帝颇采纳。周延儒出督师,请士亮赞画军务。延儒获谴,士亮亦

削职下狱,久之释归。福王时,复官。国变后卒。

詹尔选,字思吉,抚安人。崇祯四年进士。授太常博士。八年,擢御史。时

诏廷臣举守令,尔选言:“县令多而难择,莫若精择郡守。郡守贤,县令无不贤。”因请起用侍郎陈子壮、推官汤开远,报闻。

明年,疏劾陈启新:“宜召九卿科道,觌面敷陈,罄其底蕴。果有他长,然

后授官。遽尔授官,非所以重名器。吏部尚书谢升、大学士温体仁不加驳正,尸

素可愧。”帝怒。未几,大学士钱士升以争武生李琎搜括富户,忤旨,引罪乞休

去。尔选上疏曰:

辅臣引咎求黜,遽奉回籍之谕。夫人臣所以不肯言者,其源在不肯去耳。辅

臣肯言肯去,臣实荣之,独不能不为朝廷惜此一举也。琎以非法导主上,其端一

开,大乱将至。辅臣忧心如焚,忽奉改拟之命,遂尔执奏。皇上方嘉许不暇,顾

以为疑君要誉耶?人臣无故疑其君,非忠也;乃谓吾君万举万当者,第容悦之借

名,必非忠。人臣沽名,义所不敢出也,乃人主不以名誉鼓天下,使其臣尸位保

宠,寡廉鲜耻,亦必非国家利。

况今天下疑皇上者不少矣。将骄卒惰,尚方不灵,亿万民命,徒供武夫贪冒,

则或疑过于右武。穿札与操觚并课,非是者弗录。人见卖牛买马,绌德齐力,徒

使强寇混迹于道途,父兄莫必其子弟,则或疑缓于敷文。免觐之说行,上意在苏

民困也,而或疑朝宗之大义,不敌数万路用之金钱;驳问之事烦,上意在惩奸顽

也,而或疑明启之刑书,几禁加等之纷乱。

其君子忧驱策之无当,其小人惧陷累之多门,明知一切苟且之政,或拊心愧

恨,或对众欷殻А8ǔ疾还家蛞皇拢煜路⒎叨褂粲粢匀ィ趾笾

臣无复有敢言者矣。大臣不敢言,而小臣愈难望其言矣。所日与皇上言者,惟苛

细刻薄不识大体之徒,似忠似直,如狂如痴,售则挺身招摇,败则潜形逋窜,骇

心志而龠耳目,毁成法而酿隐忧,天下事尚忍言哉!祈皇上以远大宅心,以简

静率宪,责大臣弼违之义,作言官敢谏之风。宁献可替否,毋藉口圣明独断,掩

圣主之谦冲;宁进礼退义,毋藉口君恩未酬,饰引身之濡滞。臣愚不胜忄卷忄卷。

疏入,帝震怒,召见武英殿,诘之曰:“辅臣之去,前旨甚明,汝安得为此

言?”对曰:“皇上大开言路,辅臣乃以言去国,恐后来大臣以言为戒,非皇上

求言意。”帝曰:“建言乃谏官事,大臣何建言?”对曰:“大臣虽在格心,然

非言亦无由格。大臣止言其大者,决无不言之理。大臣不言,谁当言者?”帝曰:

“朕如此焦劳,天下尚疑朕乎?即尚方剑何尝不赐,彼不能用,何言不灵?”对

曰:“诚如圣谕。但臣见督理有参疏,未蒙皇上大处分,与未赐何异?”帝曰:

“刑官拟罪不合,朕不当驳乎?”对曰:“刑官不职,但当易其人,不当侵其事。”帝曰:“汝言一切苟且之政,何者为苟且?”对曰:“加派。”帝曰:“加派,

因贼未平,贼平何难停。汝尚有言乎?”对曰:“搜括抽扣亦是。”帝曰:“此

供军国之用,非输之内帑。汝更何言?”对曰:“即捐助亦是。”帝曰:“本令

愿捐者听,何尝强人?”时帝声色俱厉,左右皆震慑,而尔选词气不挠。帝又诘

发愤诸语,及帖黄简略,斥为欺罔,命锦衣提下。尔选叩头曰:“臣死不足惜,

皇上幸听臣,事尚可为。即不听,亦可留为他日思。”帝愈怒,罪且不测,诸大

臣力救,乃命系于直庐。明日下都察院议罪,议止停俸。帝以语涉夸诩,并罪视

草御史张三谟,令吏部同议。请镌五级,以杂职用。复不许,乃削籍归。自后言

者屡荐,皆不听。十五年,给事中沈迅、左懋第相继荐。有诏召还,未及赴而都

城陷。

福王立,首起故官。未上,群小用事,惮尔选鲠直,令补外僚,遂不出。国

变后,又十二年而终。

汤开远,字伯开,主事显祖子也。早负器识,经济自许。崇祯五年,由举人

为河南府推官。帝恶廷臣玩悽,持法过严。开远疏谏曰:

陛下临御以来,明罚敕法。自小臣至大臣,蒙重谴下禁狱者相继,几于刑乱

国用重典矣。见廷臣荐举不当,疑为党徇;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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