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进风雨中-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章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老师，一篇优秀的文章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为何不清楚怎样学习作文选呢？”祥子认真地对着她说“你不要批判学生们模仿作文选上写法、选材、立意、结构，能够对作文选进行模仿说明学生会学习……你是不准学生‘抄袭’作文选吗？”
“给你一说，我明白了。”梦婷恍然大悟说“以前就像你说的那样做，总是要求学生要写出个性，要独立完成，不能抄作文选的——其实就是不准学生模仿作文选，以免班上出现千文一面的现象。现在，我可要改正自己的教法了，要鼓励学生们积极大胆模仿作文选……”
祥子跟梦婷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交谈也十分深入，彼此可以畅所欲言，无所不谈。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梦婷冷不丁地问。
“很好呀。”祥子干脆的说“实在是对我太好了，如果要从《康熙字典》里找出一个准确的词来描述，怕是不可能……你是太阳，我愿意做一个月亮陪伴你；你是小溪，我愿意是山川遥望你；你是苹果，我愿意是一把小刀……”
“太夸张了吧！”她嘟囊着小嘴说。
“我不是‘实事求是’……”祥子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是实事求‘您’呀。”
“就会说这些无聊的话！——不理你了。”她低下头幽幽地说。
祥子看到，她在独自偷着乐呢。这个梦婷，真是太可爱了。
新春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消失殆尽，祥子又沉醉于鸦片一样的体验之中。祥子在自己心中默默设计着今年的蓝图，要努力做好学校安排的工作，要做好团委会、德育处的工作，还要积极创造机会干点令人震动的事情来。做什么好呢？祥子一次又一些次地在心里嘀咕着。
自己喜欢作文教学研究，又喜欢文学写作，为何不组织一个学校文学社呢？为何不组织学生进行创作比赛呢？这样可以提高学生们的作文兴趣和写作水平，何乐而不为呢？县内其他学校除了县城的顺景中学外，乡镇几乎还没有一所学校有文学社和刊物，自己成立学校文学社不是在创造历史吗？
校长听了祥子的设想和远景，十分赞同，认为这个做法对学校的教学、校园文化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鼓励他尽快组织实施。有了学校的大力支持，祥子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梦婷听了他的计划，也十分支持，而且主动提出要做文学社的副社长。
学生很快就被梦婷组织发动起来。她很快制定好文学社章程，成立了机构，进行写作大赛前的准备工作，一切都在祥子的计划下顺利推进。由于这是一个乡镇学校，师资力量比较薄弱，不能像山鹰一样在天空里飞翔……那就叫“新芽”吧。新芽是刚从土里冒出，充满生机和活力，充满希望和梦想……于是，大家认为就叫“新芽文学社”。一个月过去了，文学社的代表刊物已初具雏形。看到祥子他们工作效率这么高，校长非常高兴，决定要在本周星期三举行一个文学社成立与《新芽》刊物发行仪式。
祥子中午赶出了仪式的详细仪程，准备好讲稿。一切具备，就欠东风了。明天，将是祥子今年里最值得纪念的一天。为了确保无一失，祥子再次与梦婷商量了仪式的具体细节安排。就在他们讨论一个关于如何签字赠送刊物的细节时，百事通跑了过来，附在祥子小声说“快去接你的老情人的电话。”祥子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慢慢地走了出去。
“喂，是祥子吗？”兰花在电话一头问。
“我听着呢，你说吧。”祥子有些心急地说。
“明天你回来一趟，好吗？”兰花继续说。
“是不是发生什么问题了？”他追问。
“不是，而是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你回来。”她着急地说。
“是不是跟上次那样？”祥子有些不耐烦地问。
“这次不是……跟上次那样……是真的很紧的事情。”她拼命地在电话里解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不说清楚我是不回去的。我明天要参加学校文学社成立仪式，这是非常严肃和重要的活动，我不能缺席的。”祥子把自己的理由告诉她。
“一件关于你我之间幸福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兰花几乎是哭的声调说。
“非得明天回去处理吗？迟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祥子反问“让我考虑一下，看学校能否请假吧。”
电话里传来兰花小声哭泣的呜呜声，祥子只得挂掉了电话。女人就是爱耍小性子，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要向自己诉说，这些，祥子听得有些厌烦了。祥子是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兰花的意思呢，只是有一种矛盾的心思冲击着他的心海，不断地掀起思想的风暴。
参加文学社成立仪式，这算什么理由呀，祥子心里责问着自己。兰花有时候很任性，很不理解自己的感受，梦婷却能够设心处地替自己着想，心里比较好沟通，性格比较随和，心底善良……人呀，为何非要经受这些让人难以取舍的事情呢？没有这些是是非非，历史又怎么会变得如此精彩和曲折呢？
回去吧，祥子，她是一个把你当作自己生命一样重要的人，你怎能不回去呢？兰花听到你这样的答复，她的心里是在流血，是在经受火魔的煎熬。你知道她面临怎样的压力吗？兰花的父母因为小儿子上个月得了重感冒，然后一直高烧不退，后来到广州大医院一检查，检查出是患上了白血病，因此需要大量的经济付出。她的父母将街上的小店卖掉了，将自己家的祖屋也卖掉了，凑了十几万元，但换骨髓需要三十多万，还要近二十万元。二十万，对于农民家庭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还算富有的兰花家来说，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乡村时下流行着这样一句顺口溜，“小病自我诊断，中病只要不死就算，大病自我了断”。兰花父母借尽了亲戚朋友，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但又不忍心看着小儿子白白等死，不情愿“自我了断”，因此才出此下策。有一户人家愿意给她家解决经济困难，但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要兰花与他在中学教体育的儿子成亲……兰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在病床上遭受病魔的折磨，整天痛苦不堪的情形，她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呀。
看着这般光景，她惊惶失措了。兰花左思又想，觉得还是叫祥子回来商量商量为好。不管怎么说，祥子是一个男的，办法总比自己多哩。兰花希望他立即就能够回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想些办法和对策，那该是多好啊。于是，兰花骑着自行车赶到五里外的一个小店给他打电话。没有想到的是，祥子竟然说是要参加什么文学社仪式，不想回来。这让兰花多么伤心和绝望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呀，你可知道我现在的苦痛？一心一意爱着人呀，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欲眼望穿？兰花望着祥子送给自己的蝴蝶髻，抱着祥子送的布娃娃，深深地伏在床上的棉被里哭了。
时间过得真慢呀。与祥子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愉快，总是希望分秒的脚步能够慢一些，再慢一些。祥子给予自己的爱意又是如此的让人怀念呀，跟他在一起，会忘记工作的复杂和生活的艰苦，会忘记所有的烦扰和忧伤。祥子呀，我在等着你呀，在等着你回来呀。我知道你没有钱，可是我并不是要你拿出那么多钱呀，你只要给我一点精神的安慰，再想一些办法，我们是可以度过难关的呀。
你回来吧，我要用泪水浇灌你干涸的心田，我要用纤弱的双手为你服侍一辈子，我要用真情的双眼守望你的人生之旅……你回来吧，哪怕是在最后一刻回来，我也会无比高兴。你是我的全部希望呀！
就算是不回来，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也好啊。只要你的心里装着我，我就会坚决拒绝那家人的请求呀。虽然打一个电话很难，可是你也可以叫人传递消息，或者是寄信过来呀。床上的枕头全被兰花的泪水沾湿透了，房间里回荡着她凄凉的呜咽声音。
祥子的心海了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自己在小学的那段艰难的岁月，怎么会轻易地让人忘记呢？兰花对于自己的帮助和情意怎么会轻易地在时间里稀释呢？她是那么的温存和淳朴，是那么的勤劳和善良，是那么的体贴和细心……兰花呀，其实我的心里是似刀绞般痛，是被骨头卡住了咽喉一般难受。
第二天，祥子没有回去见兰花，而是跟往常一样参加了文学社成立和刊物的发行仪式。校长在仪式上作了讲话，梦婷也代表文学社发表了感言，祥子胡乱在讲台上讲了几句话，一点儿也不顺畅。整个仪式祥子觉得异常的漫长，没有记住什么内容，只隐约记得一些活动的轮廓。
直到结束，祥子都无精打采的样子。梦婷在活动结束时问“是不是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祥子一声不哼，只是摇了摇头。“你把今天举行仪式的材料整理好，放到办公室里去吧。我有点困，想回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他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了。
祥子的头涨痛的厉害，眼睛也昏花不清。今天的楼梯似乎是比平时高了许多，他爬了许久，仍然没有到达二楼。沉重的双腿几乎要祥子使出生平的全部气力，加快的心跳促使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休息会儿。
“老师，要不要我扶一下你。”一个学生看到老师步履蹒跚，跑了过来说。
“有点感冒，没有多大关系的，不用了，还是我自己走上去吧。”祥子强打精神说。
“干嘛走那么快？”喜贵迎面走了过来“到我房间里去喝杯酒吧。”
“不了，你们喝吧。”祥子边走边说。
好不容易，祥子终于回到房间里，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一行泪水顺着他的眉角流了下来。他不停地用手擦拭着，一些流到嘴角里，是一丝咸咸的味道。
那条小河仍就不声不响地流着，丝毫不在意人们的悲欢离合。在自己工作忙碌和生活稳定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地关注它有那些变化和特性。今天的心情是如此糟糕，祥子只是想停止自己的一切思维和情绪。小河的流水成了他现在唯一可以交流的朋友和对象。
听吧，它是轻轻地、缓缓地发出细微的乌鸣声，给祥子纷乱的思绪以清静。空气没有枯燥，流水带来温润的气息；空间没有凝固，流水搅动漂浮的空气。小河的灵动可以让你觉醒吗？
听吧，它是有节奏地、和谐地亲吻着大地，给祥子催化情绪的淡定。日复一日，带来大自然的荣枯循环；经久不息，带来源源不断的活力。小河的谐和能够让你平静吗？
祥子丝毫没有被它所熏陶和感化，丝毫没有被它所启导和激发。祥子进入完全迷乱的精神状态之中。对于他来说，今天是历史上最为伤心的一天，是最为漫长的一天。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梦婷来到祥子的身旁，为他脱下皮鞋，为他盖好被子。他是这么痛苦的表情，她静静的坐在旁边，心痛地注视着。
又过了一天，伙弟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叫祥子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趟。听他在电话中的语气，不容祥子讲任何理由，只有乖乖地回去再说。祥子也没有心情跟他解释，只是说自己一定会按时回去。
“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学校的祥子这样愁眉苦脸？”百事通游荡了进来说“天塌下来当棉被，地塌下去当温床。容你细细道来，我会全面为你服务。”
“不要这样搞笑了，今天没有心情。”祥子慢着性子说。
“心情不好是可以改变的，现在天公不下雨都可以人工降雨嘛。”百事通还想继续说。
“以后说，行不行！”祥子大声地说。
这让百事通感到很不理解，今天祥子是怎么了？再一看他的脸，黑得像包工，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祥子带着一个简易的布袋回到家里。想不到，伙弟已经在家里等他回来哩。刚一进门，就被他按下坐在一张长凳子上。
“你说，你为何这样伤透兰花的心？”他的双眼突出地说“昨天为何不回来？你快说呀。”
“你让我好好喘一口气行不行。”祥子哀求道。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真是瞎了眼了。”他嘴里冒出一些酒气说。
“此话怎讲？”祥子抬起头问。
“你以为你真是运气好，走桃花运了？”伙弟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拉着他的衣领责问道“兰花是我大姨的女儿，看在你帮助过我的份上，我才特意给你介绍的，想不到你这人，不是——人。”
伙弟特意将兰花安排跟自己一块工作，是他介绍自己跟她交往的？祥子有些不解。
“看到你是苦难出身，又受了那么大委屈，心里过意不去，认为你的人是挺好的，这样我才介绍兰花特意到你教的那所小学的，你以为真是天意安排的吗？你真是枉费了我的一份好心……她是一个多好的姑娘，在你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关心你，为你想办法解决工作的、生活的问题。她没有因为你家里穷而嫌弃你，没有因为你的工作失意就疏远你，而是坚定地站在你的一边，毫无顾虑地支持你。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你怎么就不意识到这些呢？怎么就不心痛呢？现在，她家里是碰到了经济困难，但是兰花说了，她知道你穷，工资低，没有多少钱，也不会叫你拿多少钱。只要你回来，她就会高兴，就会拒绝那家人的媒……可是你，在她家里遭受这么大的变故时，一丝安慰的话都没有，这次叫你回来，接了电话后就再也一点回音也没有，一点关心的举动都没有……”说到激动的地方，几乎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了。
“你，太让人失望了，你，失去了兰花，你会后悔的、痛苦的。我的眼睛真是看错了人，怎么会给她介绍这样的人……哎，不说了，对你这样的人说了也是没用的。”伙弟摇着头说。
祥子这才想了起来，兰花毕业那年为何不到镇上中学去教，而是到那所小学去教，那时她完全有条件去更好的学校教呀。这个问题一直让祥子想不明白，经伙弟这么一说，他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了。“天呀，伙弟怎么不早说呢？兰花怎么也不跟自己说一说……我是犯了一个人生最大的错了，犯了一个最不该犯的错了……兰花呀，你这是为何呢！你让我太……”祥子一时里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父母走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低着头又出去了。
祥子等伙弟稍微平静了些，就溜了出来。走在自己孩童走过了不知多少遍的乡村小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