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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妖刀记-第165部分

小说: 妖刀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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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艳青又等了片刻,终于明白男子不会与自己对话,目光移来,冷冶开口。“堂堂一决?不必。你要是能让我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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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兆熊竟不甚恼怒,咧嘴一笑,扬眉道:“好!君子一言……”



雪艳青接口:“……快马一鞭!”



两人正要动手,蓦地一声清叱:“慢!”



一个穿颅刺耳的破锣嗓音,怪腔怪调念道:“天地栗栗,日月曼曼,流星赶退,群魔真现!九幽十类、玄冥之主驾临,尔等凡俗,远远来见!”



大片碧磷鬼火穿过包围,由小丘一侧涌至。阴宿冥飘然现身,手按降魔青钢剑,由十数名白面伤司簇拥,自鬼火中漫步而出,冷哼道:“雪艳青!本王未去找妳,妳倒抢上门来啦。妳已有了一把,多拿几把又有甚分别?”



雪艳青缓缓转头,斜乜着此世的新任鬼王,漠然道:“在我看来,这五把妖刀的主人只能有一个,显然不会是你。这柄赤眼妖刀,我要定了!”



阴宿冥哈哈大笑:“婆娘!以为是上街买菜,喊了就算么?这里够资格一战的,只妳我而已,其它不过跳梁小丑罢了,莫管闲事。”



有意无意瞥了耿照一眼,又道:“来,妳我划下道儿,一决胜负!还是妳也拿出妳那柄万劫来做彩头,新仇旧恨一并了结,也不须等到大会啦。”



耿照听得满头雾水,心想:“她说什么赤眼妖刀?赤眼在哪里?她们……却要问谁讨去?”



阴宿冥见他露出迷茫神色,忽然明白这小和尚对眼前的一切浑无所知,冷笑道:“本王接获密报,说赤眼妖刀落入岳宸风手里,前几日已献给了镇东将军慕容柔。本王今日前来阻截,便是为了赤眼,谁知这不知廉耻的淫窟黑寡妇,也来蹚浑水!”



耿照益发不解,茫然蹙眉:“镇东将军?慕容柔?”



在他想象里,能节制岳宸风这猛虎一般的人物,就算不是太祖武皇帝般武功盖世的皇者,也必是五峰三才等级的高人……放眼这破屋里,并没有这样的人物。一定是弄错了。谁是莫容柔,哪儿有慕容柔?这里有谁,堪是牢牢箝住猛虎的镇东将军慕容柔?



阴宿冥很想把他的脑袋剖开来看看。何以他知道忒多秘密,却连这种简单的问题也弄不清?不识镇东将军,跑来同人家搅和什么?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之所向,稳稳落在那名貂裘男子身上,正迎着他抬起面庞,神态从容,姣好的凤目绽出锐光。



世无绝路,唯我运筹!那是统率万军的大将才有的眼神。



“就是他。以区区不到三十人的三流武士近卫,在这儿抵挡了一个多时辰,还差点让他逃掉。本王带了百多名鬼卒,天罗香的淫毒婊子只怕还倍数于我……十倍的人马,却怎么也攻不进,本王今日算开了眼界。你走运啦,小和尚,还不来见见太宗孝明皇帝的从龙之臣、东海一道的正主儿,央土大战中硕果仅存的当世名将……”



阴宿冥望着那苍白赢弱、病容却冷漠自若的男子,嘲讽在不经意间已成了敬意:“镇东将军,慕容柔!”



第十二卷完



第十三卷拔岳斩风



【内容简介】







八荒刀铭岳宸风受伤了!非属阴谋、不是陷阱,这回,他是扎扎实实受了重伤,



而且伤势怪异,令人瞠目结舌!身负《虎箓七神绝》,隐忍残毒、心机深沈的当世猛虎,



放眼东洲,还有谁能伤他?又缘何将他重伤如斯?…



第六一折夜战三方,虚危之杖



耿照略一思索,这才恍然大悟。



这名白衣病容、看似弱不禁风的中年文士若是镇东将军慕容柔,自称其妻的沈氏便是浦商五大家中庆东沈家的千金、时人誉为三川第一美人的沈素云了。



她气质温婉,教养良好,的确是出身豪门大户的模样,只是耿照万万想不到:堂堂镇东将军之妻、执浦商珍玩玉器半耳的沈家大小姐,竟是如此俭朴,坐的是轻便驴车,随身也仅一名小婢、一个婆子而已,淡扫蛾眉衣妆素净,直如芙蓉出水,不染纤尘。



在他心目中,慕容柔就算不是三头六臂铁角铜额,好歹也是东海一方之镇,谁知武臣身上惯见的金盔铁甲、绣衫抱肚,竟都付之阙如;单以气色论,半瘫的萧老台丞怕还比他神采奕奕得多。这白衣秀士不仅身子骨单薄,耿照一见其容光眸采,便知此人决计不懂内功。



(他……便是镇东将军慕容柔?



男子端坐不动,眯眼静静观视,既不心焦,似也不打算开口,与其说冷静沉着,不如说是漠不关心。



先前调动人手、隔空布局之时,他看来还有生气得多,闭目凝神如下盲棋,连与妻子说话都顾不上。此际天罗香、集恶道的人马杀至眼前,他反倒意兴阑珊起来,目光神色里读不出心思,宛若旁观。



但雪艳青说他是镇东将军、阴宿冥也说他是镇东将军,连方兆熊、沈素云,还有岳宸风的手下人都说是,此人多半真是镇东将军慕容柔了。就算受困荒郊废驿、手无缚鸡之力,镇东将军就是镇东将军,杀不杀得了他是一回事,担不担得起杀他的后果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耿照愕然片刻,旋即恢复冷静,见雪艳青慢慢转头、对阴宿冥蹙起秀眉,想起她现身以来,对慕容柔说话尚知进退,态度虽强硬,言谈间却以使君呼之,心中暗忖:打劫归打劫,镇东将军慕容柔这块招牌她毕竟招惹不起,本想含混带过,不想却被媚儿叫破。她天罗香明火执仗地来打劫镇东将军,事后慕容柔若未加清算,于面子上也挂不住。



集恶道隐于黑暗、形迹无定,想寻这帮妖邪鬼物的晦气亦无从着手,阴宿冥自是一点儿也不怕。天罗香却是有分坛有总舵,在武林中打着万儿做买卖的,同样是对镇东将军出手,状况却全然不同。



阴宿冥哈哈一笑。



八脚婆娘!你眼儿瞪得比铜铃还大,当心骨碌一声滚了出来。抢都抢了,还怕人秋后算帐?



忽听方兆熊道:一把刀不能交两拨人,玉面希ё妫度舾四悖愕谋Vひ廊挥行矗空馐撬盗怂悖



绝口不提镇东将军四字,所虑应与雪艳青同。一旦实心实眼扯了个直,今日便是鱼死网破。为防慕容柔事后报复,这帮邪徒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众鬼卒不明所以,听他只对玉面希ё嫠祷埃笥斜岬凸硗踔猓挥蛇蛇陕医校呵樾谟俊R跛挹け娉鏊爸凶邢福职唇1笮湟蝗埔淮睿〔蕉ⅲξ囊膊蛔魃磺蒲┭耷嘁绾斡Χ浴



雪艳青却不理会方兆熊,冷眸睨视,缓缓开口。



阴宿冥,待我取得赤眼妖刀之后,这笔帐再与你一并清算。大敌当前,不必无谓相斗。



阴宿冥笑道:谁跟你大敌当前?集恶道万不敢与镇东将军府为敌,只消刀在将军手里,本王便只路过看看,绝不出手。我等江湖草莽,岂能与朝廷相斗?



袍袖一振:众家小鬼!咱们出去!



鬼卒们怪叫着涌出,将屋子团团包围起来。



雪艳青知他是落井下石,蛾眉一蹙,也不还口,目光终于落到方兆熊身上。



方兆熊是老江湖了,看出他二人颇有嫌隙,本想藉机挑拨,趁隙保护将军突围。腾霁百练原是北方水道上放排为生的排帮,飞钩、飞挝等便于在水上勾拿排筏,久而久之拉帮结会,出身远不如其余三家,连世家也说不上,地位在四家中一直是敬陪末座。



岳宸风加入幕府后,远然跃于四大世家之上,俨然成为将军心腹,代他处理江湖事务,腾霄百练更显尴尬,方兆熊迫不得已,只得力求表现,以图在新旧同僚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此间遇险,对他而言正是一展长才的机会,将一门的前程全押上了今夜之战。



他踏前一步,提声大喝:玉面希ё妫侥沉旖塘耍∧憧梢祷八慊啊



语声方落,身边飕飕两声,一钩一挝已曳索而出,如银龙娇矢,呼!



迳朝雪艳青脑门抓落!



屋内檐低,本不利钩索等飞器施展,但这一钩一挝似生了眼睛,不见主人如何抛甩,却狠厉快绝。形如鬼爪的铁挝盖下时,五枚尖锐利爪突然合拢,眼看便要插入玉人发顶;另一只银钩却越过了头顶往下沉,蓦地倒拖而回,雪艳青若向后挪闪,欲避头顶之灾,钩尖立时刺入肩胛!



上下二路俱已被封,雪艳青不闪不避,金杖挥出,匡的一声钝响,钩、挝双双抛高,势头却慢得有些怪异;蓦地一串劈啪劲响,钩挝的连索应声爆开,贯穿索筋的气劲如游蛇般一路窜回!



方兆熊回头大喝:撒手!你们——



赫见两名弟子口吐鲜血,脏腑已被杖劲击伤,余劲波至,一时无力松脱。方兆熊双臂一振,分握住两条银索,索上游劲如浪贯至,他臂上十二对铜环喀啦啦一撞,迸出无数粉尘,已将劲力悉数散去。



他本次南下携行的弟子中,属断魂钩赵烈、阴风爪曲寒两人武功最高,这套回天纵地的合击之法在门中更是少有人敌,却难当雪艳青一击。曲、赵二人失了兵刃,委顿倒地,面色一片白惨。



雪艳青面无表情,蹙眉道:奇淫机巧,却无气力!这便是腾霄百练的武功?



听似挖苦,口吻却出奇的严肃,似感见面不如闻名,难掩失望之情。



方兆熊扔下断索,双拳对撞,腕臂上的铜环铿啷作响。



飞器之能,你还不算真正领教。仗着那柄杖子护身,说什么大话!



仿佛呼应其言,被磕飞的铁挝银钩双双坠地,牙刃四分五裂,就算雪艳青劲力沉雄,也须有一柄无坚不摧的重兵配合,才能凌空击碎百炼精钢。



那好。



雪艳青将那柄蛛首金身的奇形长兵虚危之杖往下一损,杖尾的尖锥贯穿青石板,没地两尺余。她上前一步,信手解开披风,左手叉腰昂立,身形之顺长高大,异常迫人,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段虽散发无比魅力,在场诸人却觉威压沉重,直如暗潮没顶。



方兆熊首当其冲,气息微窒,暗忖:这婆娘好强的威势!



却听她平平说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我若动兵刃,也算是输。



话本是狂妄至极,但与她的口气却不相称,仿佛不觉话中有衅,说的是件既平淡又无趣的条陈琐事,照本宣科而已,免生误会。



方兆熊腹中暗笑:婆娘恁地托大,一会儿有你苦头吃了!



腕臂一抖,两环已擎在手中,扬声喝道:我腾霁百练使的是明器,不占你耳目便宜。留神啦!



飕飕两声掷环而出,也不见有什么花巧。



雪艳青蹙眉道:就这样?



螓首偏转,毫不费力地避过。正要发话,忽听脑后铿的一声清击,双环一左一右在身后对撞,陡地弹回,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铜环虽快,毕竟非是逼命杀着,雪艳青踩着露趾的金甲凉靴跨步一扭,双环贴着美背肚脐掠过,又回到方兆熊手中。



按照约定,是后退一步算输。



虬髯大汉咧嘴一笑,挑起浓眉:雪门主这一回,咱便不予计较啦。留神!



手腕微振,双环再度掷出。



方兆熊嘴上占她便宜,雪艳青却并未如预想中暴跳如雷,只是秀眉微蹙,似觉这把戏十分乏味。但方兆熊二度出手,却比他的口头逞威更加无聊,同样是双环一左一右、身后互击,旋又倒飞回头,这回雪艳青早有准备,蛇腰微扭,袅袅娜娜让过,皱眉道:方兆熊,你若只得这样,我可要出手啦!



方兆熊笑道:可惜你错过了出手的机会。



腿下雨环拏在手中,照定飞回的双环一撞,掌中铜环同时掷出,四环分从四个截然不同的方位奔袭雪艳青,一反先前的温吞盘旋,破空声咻然大作!



两人相距不远,四环突然变速、几乎同时飘至,雪艳青本要跃起,心中一动:若然双脚离地,这厮又有话说!



玉一般的双掌拨风搅尘,一股螺旋气劲轰然迸散,及时震开两环;另外两枚一走大弧、一似乱蝶,轨迹难辨,至身前时已不及闪避,眼看要撞上坚挺的酥胸,雪艳青手甲交叉,铿、铿两声将铜环弹开,余劲震得臂间隐隐生疼,不由微诧:这环……好沉的劲力!



四环被她格开,本应力尽坠地,忽见嗡嗡四道流光分出,一阵金铁交鸣,方兆熊竟又掷出四环,八环空中对撞,先前四枚骤尔反弹,急向雪艳青旋去;其余四枚弹向梁柱、墙阶等,一撞借力,亦飕地射向雪艳青!



众人至此,方知方兆熊的子母鸳鸯环何以能居诸般飞器之首,飞挝、飞钩等均须绳索操控,方兆熊却能以高超的巧劲与计算,令铜环盘旋伤敌而不落,堪称无练之练,难怪能卓然于百练之上。



一样的腾挪空间,陡地挤进八环,纵使雪艳青体若无骨,腰臀如蛇闪躲伶俐,也知铜环空中一撞,倏又奔杀回头,徒然压缩应变的时间罢了,把心一横:通通将你打落,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以手甲为栀牌,接连打落四环,低头拧腰避过两枚,一枚接入手中;最后一枚不及相应,香肩微侧,生生以后甲挡下。



方兆熊得理不饶,嘿嘿一笑,抖环连掷,满室铜光飞绕,飕飕不绝于耳。每有铜环飞离常轨,他便新掷一环,藉由撞击加以修正;掷得几枚,偶又将一、两枚铜环斜斜撞回,手里始终不空。



这位腾霄百练之主貌不惊人,言语粗鄙,便如市井之徒,谁也料不到竟身负这般无练之环的奇技。耿照看得矫舌不下,暗忖:纵使练得掷环巧劲,临阵若不能准确预测铜环的飞行轨迹,出则无回,便有百枚、千枚也不够使。



与符赤锦遥遥对望,均露佩服之色。



雪艳青身陷铜环阵,面色凝肃,双掌周天划圆,左揽右旋,不住磕飞铜环,却无法瓦解如有灵性的飞环阵势。铜环来势劲急,经常是前后左右、数枚齐至,她双臂难以一一应付,总有一两枚须以身上金甲承受,撞击声闷钝异常,既显环势猛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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