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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妖刀记-第265部分

小说: 妖刀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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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话,便说罢。姚先生见他出神,以为是触景伤情,好言劝道:泉下若然有知,那人会听见的。正所谓心诚则灵,便是这个道理。



他……他死了多久了?



耿照尽力控制表情,苦涩的声音仍然出卖了他。从我来此,就是这样了。我只知道里头埋的,乃是过去一位大有身份之人,你所说的总瓢把子若在这里,也只能是这位了。其他的,都是些孤苦无依的普通百姓,没什么大人物的。



耿照顿觉失望。难怪挑先生神情平静,波澜不惊,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凭胡乱臆测,一口咬定坟中必是耿照要找的人。绿柳村之中,还有别幢戴家祠堂开的养济院么?



据我所知没有。



姚先生叹了口气。莫说别家,连明年的粮米供应也不知接不接得上。东家那厢,是一年不如一年啦!生意不好做,哪来的余钱积德行善,回馈乡里?况且绿柳村里多是老人,少壮离乡,村里生计不易,需要接济的可不只是孤苦无依……



谈话被一阵熟悉的咒骂声打断,一人抱着一具枯瘦黝黑、猴儿似的干瘪身躯走进院里,正是在义庄见过的那对老少。



喂,姓姚的!跟你讨碗饭吃行不?饿死爷爷啦。



老汉一眼睁不开,说完才瞥见耿照,啐了口浓痰,满脸衅笑:你也来讨饭哪,蠢物?滚你的罢!当心爷爷往锅里撒泡尿,给你泡碗喊粥!



抱着他的中年人赶紧带阿爷钻进灶房,连耿照的脸也不敢多看,彷佛无地自容。



院中老人司空见惯,只二一人被喧譁声引得抬头,其余照做手上的活,丝毫不为所动。



姚先生笑道,那位老爷子没住咱们院里,倒是三天两头来吃饭。都是街坊,能说个不字?耿兄弟请自便,我去灶房瞧瞧,他刚说往锅里……以前还真有过。也难为他家的晚辈了。



匆匆拱手,撩袍钻进厨房。



耿照里里外外踅了几回,瞧不出异状,莫说戒备,猫狗都没多见一条。赤炼堂的总瓢把子若当真隐居于此,恐怕不是大隐隐于市,连弃世的心都有了,只消拽漏一点风声,随时可能送命。



他沐着飘落的樱瓣走出养济院,心下一片茫然。在这座万梅庵里,连一株梅花也无。



这里真是万梅庵么?是众人追查十多年而不可得的天大秘密,总瓢把子的最后归处?雷奋开的遗言他听得一清二楚,时时提醒自己,不敢或忘,此刻的感觉却毫不真实,彷佛大太保那强忍死兆、带着痰声笑意的低哑嗓音只是幻象,是自己凭空妄想而来,才会在他试图与现实连结之时,就这么莫名其妙断了线。



回到村口,谁知弦子不见踪影,现场足迹、蹄印十分凌乱,树干留有利刃削过的痕迹,自己的那匹坐骑也行踪不明。弦子之马虽在,马鞍畔的灵蛇古剑却与伊人一并失踪。——出事了!



他运起碧火神功,灵觉如细网般铺天盖地蔓出,听村子另一头隐有马嘶沸烈,忙循声奔去,来到一处广场,但见边上的茶棚外散置十几张方桌,板凳或立或倒,乱成一团;多看片刻,蓦地眼前一花,视线竟尔模糊起来,彷佛有个无形漩涡将自己往里头拉,只差一步便要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而他走失的那匹马却绕着广场打转,焦躁地甩头跺步,彷佛方桌外围竖起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又或有什么恐怖恶兽镇守,令它难越雷池,只能在圈外徘徊。



(有古怪!



耿照提气凝神,碧火真气到处,灵台倏清,见桌椅间立着一条俏生生的身影,腰细腿长、裙袂飘飘,臂后倒持一柄唐刀,却不是弦子是谁?她垂首凝立,不像是失神或受伤,钢片般的腰臀肌肉绷紧,鼓出浑圆有力的线条,显是全神戒备;频频侧首,又像难以视物,模样十分怪异。弦子!



耿照朝她奔去,心头忽生莫名感应,本能停步。弦子听他叫喊,目光却投往别处,耿照全身发冷:莫非她……她伤了双眼?



不顾一切冲上前去,空中忽来一把低沉的男子嗓音:兄台勿近!此地设有阵局,一旦进入便难以脱出。若想拯救那位姑娘,兄台须留阵外,不可自陷泥淖!



须知碧火神功独步天下,连一村之隔的马鸣声都能捕捉,此际却无法辨别声音来自何处,耿照不敢大意,提气道:尊驾何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江湖好汉!



……原来你看不见我。



那人似是一笑,从容道:我坐在一张桌子旁。左手边有株槐树,茶棚距我背后约有十五步……是了,我嗅得到那位姑娘的头发香,所在应于下风处。



耿照一一标记槐树、茶棚与弦子之所在,只见三路交会处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桌凳?正要驳斥,忽觉不对:那里也太空旷了些。以周围方桌的紧密度,的确该有张桌子才对。



扬声道:我还是看不见你。但阁下所言,似非无稽。



将推想说了一遍。话还没讲完,那不自然的空旷处突然浮出一张方桌、四条板凳,一怔之间再也说不下去,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



那人听出有异,道:怎么了?



桌子……桌子自己跑出来啦。



那我呢?



那人语声一沉,可以想见他蹙眉的模样。看得见我么?



看不见。



耿照长长吐了口气,摇头苦笑。桌子是空的。你还在?



动都没动。茶快喝完啦,谁来添个水也好,又不知道还要坐上多久。



耿照心中一动,拾了枚石子在手,叫道:兄台留神!我来确认方位,不定能以绳索将你拉出。



呼的一声运劲掷出。



那人急道:不可!



语声未落,忽见另一头弦子狼狈转身,及时将灵蛇古剑横在胸前,飞石铿的一响击中木鞘,将她震退几步,细胸急遽起伏,雪白的小脸一刹涨红,微露痛苦之色。弦子!



我……我没事。



她获着眉四下张望。我看不见你。你……你在哪里?



你别动!这是个迷阵,似能迷惑五感,令耳目混淆。我想法子救你出来。



嗯O1—是了,弦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让你在村外等么?



耿照忽然想到:那人虽自称被迷阵所困,但自始至终均不曾露面,难保不是阵主。要问明来龙去脉,还须着落于弦子身上。



有……有人抢马。你说要看好马的。



弦子调匀气息,脸上不自然的彤艳红晕渐渐消褪。我追过来,那人与马忽然不见,然后就起雾了。我在雾里走了很久,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又听见你的声音。



听见我的声音?



耿照一凛:还有别人么?



弦子摇头。



耿照还未发话,那人已抢道:喂喂,兄台!我听不见她,她自然也听不见我。我们能听见你、与你说话,约莫因为你在阵外,不受迷阵影响。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坐着喝茶而已,忽地云遮雾罩,便什么都瞧不见啦。我也是受害人哪!



耿照冷道:你既听不见姑娘说话,怎知我与她说了什么?



那人的语气十分无奈。你说只听见我的声音?还有别人么,自是对我起了疑心,可惜我真是冤枉的。



耿照虽未全信,但那人所辩,道理上还是说得通的,不觉放缓口气。在下耿照,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姓风,单名一个篁字。是竹字头的篁,非帝皇之皇。



耿照心想:这人的名字倒也雅致,应该是读过书的人。



点头道:风兄,对这个阵局,你有什么指教?



自称风篁的男子笑道:指教不敢。我非本地人,虽说江湖中难免结仇,但瞧这只困不杀的势头,应非冲着我与你那位弦子姑娘而来,我们是真倒了霉,躬逢其盛,只得在这儿陪坐喝茶。



扬声道:喂!布阵这位兄台,我有急事待办,万不巧路过此地,才坐下想喝口茶,就给你困住啦。有意相杀的话,尽管划下道儿来,赶快杀完我还赶着去办事。要不,你放我出去成不成?



连喊几声不见动静,叹道:这也不行……那你找个人给我添水罢,还要一碟咸豆。



看来,他对茶快喝完这件事真的很在意。耿照也想不出该如何替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不知在哪儿的人添茶加水,索性不答腔,绕着偌大的广场走了一圈,小心不接近外围的方桌,以免被卷入迷阵,然而始终看不出端倪。



他对奇门遁甲五行术数等全无涉猎,也不信世上有剪草为马、撒豆成兵之流的异术,但以弦子反应之敏捷,刀剑加颈也未必能封住她行动,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困于空旷无人的广场中央;如非亲见,不免要斥为无稽。



耿照往群桌间扔了几颗石子……殷鉴不远,这回他不敢使劲——无不是消失在半空中,连落地的声响亦不可闻,彷佛在这个被方桌围起来的广域里,声音、形象、知觉等俱都扭曲歪斜,所见所听皆不为真。



耿兄弟!



低沉的声音又自空中响起。你还在么?



我在试阵的范围有多大。



耿照持续扔出手中的石子。风兄,你还记得刚坐下喝茶时,茶棚四周的景象么?



死都不忘啊!我已想了一天啦,为啥我偏要在这坐下喝茶?



只要扯到坐下喝茶几字,风篁的反应就特别强烈。当然也可能是对在路边喝口茶歇歇腿、居然就平白被困入迷阵一事异常恼火的缘故。你问这个做甚?



耿照沉吟道:我虽在阵外,却看不见风兄,扔进去的石子也不知所踪,顾然此阵不止困住风兄,对我也有影响。



风篁笑道:肯定不一样。我所在之处,伸手不见五指,天暗似将落雨,周身却是白茫茫一片,说雾还客气了,简直是烧烟。除了桌顶茶壶,什么也看不见。



难怪他始终关注加水的问题,还有咸豆。连唯一看得见的桌面上都无事可做,又不知要坐多久,再这么枯坐下去,任谁都要发疯。



想到弦子也是一样的情况,耿照忙收起同情,续道:风兄,倘若迷阵也影响了我,我所见应该与你相同才是。我猜我之所以不见风兄,关键在迷阵而不在我。



风墓一怔,声音里迸出一丝兴奋:正是如此!你所见未必是假,只是被奇门遁甲扭曲了,若与我入阵前所见相比对——



话没说完,一团黑影横空飞出,啪!



直挺挺摔落地面,却是一名锦衣公子,轻裘缓带、金冠束发,左右两只织锦麟靴之上,居然还各缀有一枚龙眼大小的珍珠,简直比女子的装扮还要考究。那人落地后全身轻搐,双眼暴凸、七孔流血,左胸插了根细长竹篾,露出伤口的部分足有五寸,眼见不能活了。



风兄!



耿照不知是不是他,一掠上前,右手食中一一指按那人颈侧,抬头大声喊:你还在不在?阵中飞出一人,是你杀的么?



不是!我正闲得发慌。



风篁愕然道:谁死了?看得出武功路数么?等……等等!耿兄,你别靠近尸体,退开些!这是圈套——



黄影一闪,耿照心生感应,回头时双臂圈转,世间罕见的卸力奇招白拂手之至,来人一轮快腿被悉数挡下,腿风却如实剑,削得耿照发飞衣裂,肌肤迸出丝丝血线,最险的一道甚至贴颈削过,若非入肉太浅,这下便是颈断头飞的收场。这路虎履剑最可怕的从来就不是腿招,而是以腿代剑的杀人风压。黄衣人的腿招虽被挡下,见对手毕竟不敌无形风压,两袖被割得条条碎碎,稚气未退的俊脸浮露恨意;正要痛下杀手,陡被耿照扣住左踝,欲抽身时才发现袍襴被他踏住,右腿收之不回,身子顿失平衡。耿照也不多费力气,松脚挥臂,随手将他摔飞出去。



另一人及时补上,以指代剑,飕飕几声,凌厉的剑罡隐约成形,直指耿照胸口,修为远远凌驾先前使虎履剑的黄衫少年。可惜这通天剑指耿照与沐云色拆得烂熟,对指天誓日的变化了如指掌,同还以一式指天誓日,竟是后发先至,于着体的瞬间易指为掌,轰得来人呕血倒飞,溅红了雪白的衣袍。



而真正的杀着这一刻才到来。



耿照及时转身,第三人已欺至面前,交叠在胸前的双掌倏然翻出,印向耿照的胸膛!论功力身法,此人尚不及使通天剑指的白衣青年,这下更是轻飙飘地不带劲风,就算打到身上,也会被护体真气反震回去——这念头闪过脑海,一股莫名的阴悚忽爬上背脊,宛若蜥蛇黏附,耿照福至心灵,佛掌一分,将来人的手掌格开;一沾上那人的手背腕臂便再也不放,刁缠着他的手掌左右画圆,浑厚的碧火功到处,那人全无抵抗之力,眼睁睁看着双臂挪移圈绕,最后四掌交叠,不由自主,被推着印上自己的胸膛!



这掌本无开碑之力,他却登登登连退几步,膝弯一软向后坐倒,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掌,面上连一丝血色也无,浑身不住颤抖。柳师兄!



岗色!



另两人慌忙抢至,使通天剑指的白衣青年似是三人中的师兄,自怀中掏出一只红玉小瓶,倒了两枚火红药壳的补丹喂入他口中,手按那名唤柳尚色的师弟背心,沉声道,快逆运心法,以免血脉凝结!



柳岗色不敢开口说话,就地盘膝,运功催动药力,以争取一线生机。使快腿的黄衣少年满面悲愤,恶狠狠地瞪着耿照,嘶声道:奸贼,你好歹毒的心!本宫不堪闻剑招中无解,你……竟打我师兄!



耿照差点气得笑出来。



笑话!我非奇宫之人,如何能使不堪闻剑?他若不存害人之心,手掌印上自己的胸膛,能中无解之招?



少年为之语塞,忿忿取出一枚炮筒,白日里不见烟花,施放后却轰然震响,宛若龙吟,透体震波久久不绝,彻地及远。不管你什么来路,惹上我惊震谷,今日休想生离!



耿照蹙眉:惊震谷?惊震谷……好熟悉的名字,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难道他们不是奇宫之人?



一旁的白衣青年为师弟推血过宫,只觉血脉虽有凝瘀,程度却异常轻微,不像中了不堪闻剑,心懐略宽,撤掌振衣,昂然负手道:在下龙庭山万仞色,尊驾是什么来路,竟敢杀我奇宫之人?



耿照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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