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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和我的经济适用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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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瞬完全失去了反应,但随即整个人都被愤怒所填满,浑身一阵一阵地发抖,手指控制不住地哆嗦,这种愤怒并不是来自于这个突然的吻,而是来自于她心底深处某个神像的破碎。
那个神像,是杜凯文。
他是让她这些年来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所在,是她所有努力付出的方向,是她战斗到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都不放弃的原因,她是因为他才蜕变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怎么可以亲手破坏她心中的他!
这种愤怒让她猛地立起身来,伸手推开他的身体,她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一艘海中央的快艇上,耳边只听到杜凯文很轻的一声,“小心”,然后她眼前天旋地转,失去平衡的身体仰天跌在座椅上,同时响起的是扑通落水的声音,冰凉的水花溅落在她的脸上。
吴慧接下来所作的愚蠢举动让她抱憾终生,在惊恐地趴在船舷边看不到杜凯文冒头之后,她居然从船上跳了下去。
对于她的举动,杜凯文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做评论。
“被吻了一下而已,你何必跳海。”
她无言。
不能怪他误会,因为一个完全不谙游泳的人在冬天跳入海中的唯一结果就是找死,但她当时不但跳了,而且跳得一点理由都没有。
以杜凯文当时的行为论,她不但不该跳下去,还应该往船下扔石头,这才是她吴慧该做的事情。
吴慧是被杜凯文从水里捞起来的,据他很久以后的解释说,他落水后没有很快露头并不是故意吓她,只是突然发现快艇方向舵上缠了些水生植物,怕影响操纵,想随手去掉而已,没想到一回头,她已经跳下来了,只好再多费点力气,把她一起捞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浑身湿透,冬天的海风刀一样刮在他们身上,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大概是笑她狼狈,然后更用力地握住她,手指几乎是深深陷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觉得软弱,因为冷,也因为刚才自己跃入海中的那个本能反应,这种软弱让她在他第二次吻她的时候没有再反抗,进而被他完全地攻城略地。
又怎么样呢?没有杜凯文,就没有吴慧,她还是那条死胡同里的牛,永不能回头,心中的那个神像已经碎了,但就算是碎片,他也仍在那里,也因此,她会永不停步地向前奔下去,直到那个连她都无法预料的尽头来临。
现在她知道,她会这样全力奔跑,并不是害怕身后的鞭子,她只想跟上他的脚步,因为她爱他。
很早以前,当她苍白无助地立在那片混乱中心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他在她身边笑着递过了一杯水,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就已经爱上了他。
但是她心里明白,杜凯文是不会乐意知道这个真相的,他只是对她好奇,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她成为他的特别助理之后,看到过许多为他如痴如醉的女人,更看到他敷衍背后厌恶的眼神,人人都爱钻石一般的杜凯文,如果他知道她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他绝对会立时三刻地索然无味,将她弃之如敝屣。
这些年无数次□来临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分裂的,漂浮在空中,冷冷看着下面婉转承欢的自己,看着自己是怎样掩饰着眼中的渴望,不让身上的男人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她在他面前把追求更高的事业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更让她快乐一些。
是杜凯文,还是更高更有实权更能够让她实现抱负的职位?她在这些年的残酷斗争中,彻底的茫然了。
但是现在,杜凯文失踪了。
……
海:那个要求更番外的呼声啊……排山倒海,那正文同学你们稍等一下啊,擦汗,启中番外之后就来……

番外

吴慧下飞机以后第一个接到的电话是李立拨来的,他在电话里说警方正在杜凯文的公寓里进行取证,如果可以的话,请她立刻过去。
吴慧是知道那个公寓的,江边高层,三年前她与杜凯文在那里有过一次剧烈的争吵,并不是在公寓里,而是在街上。
其实当她之后无数次地回想那一天,自己都觉得那只是个梦而已。
杜凯文怎么会在街上与她争吵?他在生意场上是出了名的优雅风范,永远保持微笑,就连最嚣张的当面挑衅也不能让他抬一抬眉毛,虽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等同于笑里藏刀,但当街争吵,吼她,被她吼,用恶毒的话彼此攻击这样的事,多半是她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吧。
吴慧下车,脚下是睽违许久的街道,灰色方砖排列着整齐的图案,她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晕眩,眼前模糊了一下,怕是自己的汗水,用手去抹,却是眼泪。
上海变得太快了,除了脚下的这些灰色砖块,她已经不认得这个地方了。
当年这里只是一片安静且未开发完全的街区,由于地价昂贵超出一般人的承受范围,兼之当时地产低谷,绝大部分大楼都在夜色中沉默,灯光稀疏,现在在她身边傲然挺立的高级公寓当时只是一片空地,散落其中的大型机械黑暗中悄然无声,一片冷落。
他们两个人当时只是经过这里,其实在车上她已经与他开始争吵,在那之前他们已经三周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香港,一场杰出商业代表的颁奖典礼,杜凯文上台领奖,她在台下旁观。
那场颁奖典礼,杜凯文的妻子也去了,而且在杜凯文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单独与她谈了一会。
然后她一个人飞了上海,告假邮件发给公司人事,没有跟杜凯文打一声招呼。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赖瑞家里休息,赖瑞是她唯一的亲密好友,也是个GAY,她在医院的时候是他在一旁全程陪同,然后带她回家,她躺在他灰蓝色大床上的时候握着他的手笑,跟他说,“赖瑞,如果你喜欢女人,我一定嫁给你。”
赖瑞伸出他艺术家的手指给她擦眼泪,然后摇摇头,用一个外国人所能掌握的最字正腔圆的中文回答她,“我们没戏。”
那些日子是她记忆中最闲散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终于脱离了有杜凯文的世界,每天赖瑞去他的工作室之后她就一个人在他由郊区农舍改造成的大屋子里晃来晃去,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动弹,坐在窗台上看阳光一点一点爬上自己的脸,然后又一点一点从她身上隐没。
赖瑞是个最好的好人,还精于厨艺,高压锅里永远煲着汤,厨房里飘满香气。他曾要求在家陪着她,但被她彻底地拒绝了,但他偶尔也会不放心,电话到家没人接就提早回来看看她,其实她多半只是睡着了没有听见铃声而已,但他就是不放心。
也因此,当杜凯文在那天晚上突然按响门铃的时候,吴慧完全没有戒心地跑去开门,还开口说话,说赖瑞你怎么又忘记带钥匙。
但她看到的是杜凯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神阴冷。
他连门都没有进,只说了几个字。
他说,“你跟我来。”
这不是吴慧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上一次它让她感激涕零,这一次却让她如坠冰窖。
她去了,因为这个时间也是赖瑞即将到家的时间,她本能地不想这两个男人见面,艺术家比艺术品更加无价,她赔不起。
她在车上的时候接到赖瑞的电话,接起来只叫了一声赖瑞的名字就被他劈手夺了过去,直接丢出窗外,那是深夜的上海大道,旁边有车呼啸而过,她在回首的一瞬间看到自己的手机被碾得四分五裂,庆幸自己之前的正确决定的同时也愤怒到极点。
她失控了,对他喊叫,还用手去拉车门把手。
车当然是锁着的,她一把没有打开,杜凯文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疯狂的举动,但她猛烈挣扎,又越过他的身体去按驾驶门那边的控制键,根本不管这辆车是否正在高速行驶。
她终究是那个山村里出来的野姑娘,再如何的华丽蜕变都掩盖不了最深层的那些原始的不顾一切的东西。
车子在深夜宽阔的大道上危险地划出一个大圈,最后在频闪的大灯与叫骂声中转入最近的一条街道,静夜里长而尖锐的刹车声。
她在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终于取得自由,夺门而出,但他随即下车,在她迈出第二步之前从背后猛地攥住她的手臂,用力之大,痛得她再次尖叫出声。
他在她耳边咆哮,声音大得惊人,眼里都是狂怒,完全不是平常的杜凯文,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魔鬼。
“痛吗?现在你知道痛了?你把孩子打掉的时候难道就感觉不到痛吗?你那个时候,就不觉得痛了吗!”
她震惊地吸气,与他对视良久,而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并没有继续,呼吸粗重,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她有错觉,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将手移到她的喉咙上,将她掐死。
吴慧猜得没错,杜凯文当时的确想把手中的她掐死。
两年了,她与他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生活中的存在,她雄心勃勃,她不甘人后,她想要在一切地方证明她的能力,他并没有约束她的意思,他甚至对她这种蓬勃向上的权利欲望是乐见其成的。
她在他的目光下茁壮成长着,他给了她最坚强的后盾,她甚至不用担心背后会出现任何阻力,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可算真正的鱼水交融,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他从未感觉到厌倦,她也不可能。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她睡着之后手脚乱放的恶习,甚至习惯了给她留下大半张床,但她的回报是什么?
颁奖典礼之后方静衣主动来找他,用她一贯的冷淡客气对他说恭喜,说她见过那个女孩子了,很不错,如果他愿意与她有个孩子,她可以提供帮助,并承认那就是他们的继承人。
他原本就有了些那样的打算,但她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仍是让他愤怒,这种愤怒在发现吴慧不告而别之后愈演愈烈,他觉得这两个女人都是疯了,一个把他当成种马,还有一个当他是透明的,想走就走了。
这愤怒让他在吴慧消失的最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试图联系她,他要她自己明白她的错误,离开他,她将后悔终生。
但事实是,后悔终生的人,是他。
当他终于得知她飞到上海是去堕胎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吴慧在震惊过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冷笑,得偿所愿的冷笑。
这就是杜凯文,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就算她以为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选择,他也有办法在她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突然出现,让她知道,其实他才是那个洞悉一切的人。
但她痛快至极,因为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怒与伤痛,原来他也知道痛,原来他也会受伤,但是不够,与她所经受的那一切相比,还不够!
她在他的掌握中艰难地抬着头,用自己所能找到最恶毒的声音回答他。
她说,“你以为我会替你和你那位永不会想到碰你的太太送上一个孩子吗?你以为我会任你们摆布吗?我告诉你,别想,你永远都别想!”
他被击中了,突然地手指发抖,再也无力将她握住,眼中墨色阴霾席卷一切,却不是对着她的,那是一种反噬,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
她的身体失去箝制反而虚软下来,他不再看她,沉默地转过身去,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暴风雨,但他的反应让她突然泻力,并且开始茫然,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害怕,害怕他会在她面前倒下去,而现在的她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他很快上车,发动,车子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留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
海:今天去了田子坊,老石库门,bu全是外国人坐在里面晒太阳,华洋混杂啊,逛石库门里面的小店,很有设计感的衣服,试试恤,紧身……小姐猛夸,很好啊,合适啊,我说不行啊,太紧,看上去肉,并且比划我的腹部……
小姐很肯定地说:no,你没有肚子
我继续指着肉肉
她继续肯定:不是肚子,那是胃!
哈,哈,哈……这个笑话好冷!

番外

大楼底下停着数辆警车,电梯打开的时候有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出来,边走边交谈,说的是方言,她听得一知半解,大概意思是这么有钱的人,不绑架他绑架谁之类,不外乎如此。
她眼里泪痕犹在,他们经过她身边时投来略带怪异的眼光,她却并没有停留,笔直走进电梯,伸手按在那个熟悉的数字上。
她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这间公寓装修完毕之后她也来过一次,杜凯文一贯的做派,外表低调内里极尽奢华之能事,真的踏进去了,谁也免不了先吸一口气。
方立陪着几个警察正检查电话录音,看到她好像松了一口气,立刻开口,说她就是杜先生最后联系的人。
警察的问话非常公式化,那只手机被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车钥匙也在,据说车子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杜凯文是凭空消失的,什么线索都没有。
她看左右,问方立为什么没有别人,至少应该通知杜凯文的家人,但方立的回答让她震惊。
方立说他已经通知了董事长也就是杜凯文的父亲,但是重组之后的亚洲启华明天即将复牌,如果这个时候杜凯文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对股价的影响会非常巨大,进而使公司所有股东损失惨重,董事长亲自来了亚洲主持大局,至于杜凯文的失踪,决定暂时不扩大影响,封锁消息。
她静静听着他把这些话说完,血液在血管中渐渐凝固冻结,最后忽然笑起来,笑得也冷,看得方立一个哆嗦。
吴慧是笑自己无知。
她原以为杜凯文是这世上最冷血的男人,原来这只是遗传,而且是弱势遗传,他根本未得精髓。
那年他在这个地方离她而去,她还以为自己永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但第二天接到的电话却是从纽约总部打来的,通知她参与最高级别的管理员工培训,然后留在总部工作。
她为了这个电话踌躇了很久,赖瑞劝她另谋高就,但她知道这个电话内容意味着什么。
这样级别的培训会在世界知名的商学院进行,她将认识全球最精英的商界人士,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供给她这样的机会,更何况以她的年龄,到了其他地方,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从头开始。
她接受了,赖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在送她上飞机之前说了一句。
“你这样爱他,太可怕。”
她当时觉得好笑,这是杜凯文对她做出的补偿,她只是接受而已,至于爱,她躺在医院冰冷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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