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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我们是冠军-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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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仍然不予理睬,继续向前走,而那些记者们反应过来想再追上来时,却被几名机场保安拦了回去。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照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令人难以猜透的背影罢了。
    ※※※
    张俊在机场候机大厅内的咖啡馆中见到邱素辉的第一句话就是:“邱指,有最近一班去洛阳的飞机吗?我想马上回去!”
    邱素辉先劝张俊稳定一下情绪,然后就打电话托人买票。
    张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包甩在一边。他无神的看着候机大楼内来来往往的人群,什么都没想。
    而刚才在出口发生的不愉快他也已记不得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家,他现在脑子里面只有这一个念头。
    “机票订好了,两个小时后的。你先休息休息,不要太悲伤。我看你这几天根本没有合过眼吧?”邱素辉坐下来安慰张俊。他把墨镜摘下来后,充满血丝的双眼红的吓人。
    “我不累……”张俊摇摇头,缓缓说道。
    邱素辉知道他劝不动这个固执的孩子,只有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这次意外对他打击很大。
    ※※※
    当张俊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洛阳机场时,洛阳市政府派出的专车已经停在了机场外等候他多时了。为了避免再次被记者骚扰,他在机场保安的护送下,直接从偏门上了车,然后走机场路向市区飞驰而去。
    当黑色的帕萨特驶入熟悉的小区大门时,张俊已经能够感受到那随处可见的伤悲了。
    花圈、挽联,还有讣告,这些都在一点点敲碎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如果这只是一个玩笑,那么成本也太高昂了吧?
    院子内的人们看见黑车驶进来,都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车内的人。他们都知道,张俊回来了。
    帕萨特一直驶到张俊家所在的单元下才停下来,张俊还不等车停稳,就推开门从车内跳了出来。
    站在熟悉的环境中,却满眼是陌生的悲伤。他环顾四周,前面有人正在忙着给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上绑黑纱和绢花,亲自做着这一切的正是他从四川老家赶过来的大舅,花白的头发让风吹得很凌乱,在北方的深秋,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
    “大舅。”他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
    大舅回头发现是张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拍拍他的肩:“进去给你爸磕个头吧。”
    现在已经不是相不相信的时候了,张俊点点头,然后放下背包,走进了昏暗的灵堂。
    他最先看见的就是正对他的父亲遗像,并不是那种传统概念上的遗像,却是一副半侧面的微笑表情。照片下的一对蜡烛是这灵堂内唯一的光源,跳跃的烛光把父亲的脸映的发黄,映的不够真实。
    “因为你爸是出车祸走的,所以……他虽然拍了很多照片,但是给自己拍的却很少,我们没有找到符合遗像的那种,只好用这张代替了。”大舅在后面解释说,然后点上三根香递给张俊,就退到一边去了。
    张俊双手捧香在烛光映照下,双膝跪在了地上,拜了几下后他将香插进小型香炉中,然后双手按在地上,低下了头。
    一个,两个,三个。
    他磕了三个头,张俊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对不对。到现在他心中的悲伤都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难道自己冷血吗?在磕头的时候,他还这样在心里问自己。
    “上去看看你妈吧。”等他站起来,大舅又对他说。张俊点点头,拿起背包出了灵堂,向楼道口走去。身后大舅继续忙着挂黑纱和绢花。
    他的家在四楼,张俊低着头一层一层向上走,当他上到第三层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上面比平时喧闹了许多。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很多人围在那里,估计是连屋内都坐不下了,被挤到外面来的。
    有人看见张俊,默默的为他让开一条路。
    张俊便从这窄小的人缝中挤进了屋。
    他是在卧室中看见自己那憔悴的母亲的。妈妈脸色惨白的坐在沙发上,在她身边拉着她手的是苏菲的妈妈。
    “妈,我……回来了。”张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就那样傻愣愣的站着。
    妈妈抬头看看张俊,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了出来。看见妈妈哭,张俊有些不知所措,他印象中,女强人一样的妈妈从来没有当着他这个做儿子的面哭过。
    “别这样……”一边的伯母掏出纸巾为她擦去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在孩子面前哭。”
    妈妈点点头,真的不再哭了。她抬手让张俊坐过来,张俊听话的坐在她身边。
    “累了没有?吃过饭了吗?你眼睛那么红,去休息一下吧。”妈妈问道,并没有提他爸爸去世的事情。她声音在微微颤抖,努力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坚强来。
    “不,我不累,也不想吃饭。妈,我爸,他……他是怎么……死的?”现在张俊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个问题了。
    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儿子讲道:“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开车去白云山写生,但在盘山路上遇见了一辆超载的客车,为了避让他们,不慎翻到了……”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每说一次都意味着让她想起不愿意再回忆的那些细节。
    也不用再说下去了,张俊已经大致明白。就如大舅所说的,是每天都在全世界各地发生的车祸。这世界天天都有人因为车祸丧生,可为什么偏偏会是他?会是我爸爸?
    张俊双手拉紧了背包的带子。
    卧室不像外面客厅那么吵闹,只有他们三个人,关上门就很安静。三人都不再说话,直到有人推门进来才打破了这种令人有些尴尬的沉默。
    苏菲提着热水瓶,站在门口看着张俊,张俊也那样看着她。两人只对视了短短两秒,苏菲反手把门关上,然后低头把水瓶放在桌子上。
    “开水烧好了,妈。”苏菲轻声说道。
    伯母点点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晚上会更累。”
    苏菲又看了张俊一眼,然后点头转身出去了。张俊注意道苏菲的眼睛和他一样——充满了血丝。
    等苏菲走了,伯母才对张俊说:“你也去好好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守灵呢。”
    到家后见到母亲和苏菲的张俊,心放下了一半,此时被伯母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感觉到了一阵困意,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现在确实要去睡觉。他站起了身:“妈,我去睡觉了,你也休息吧,注意身体,别太……太难过了。”他咬着嘴唇说。
    妈妈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那我就去了,伯母还要麻烦你照顾我妈。”
    “好,没事的,你去吧。”伯母摆摆手。
    张俊提起包走了出去,从安静的卧室到有些嘈杂的客厅,苏菲的爸爸正忙着招呼前来吊唁的客人,没看见他。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张俊觉得有一阵眩晕,胸口上憋的慌,让他想吐。
    连招呼都没有和伯父打一个,他就撞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再反锁上,然后扑倒在床上。
    闻着床上熟悉的味道,听着从客厅隐约传来的议论声,张俊闭上了眼睛,他还是没有哭。
    ※※※
    这一觉睡到晚上,起来简单梳洗了一番,两家人和代表老家来吊唁帮忙的大舅一起,坐下来吃了一顿简简单单的饭。大舅是厨师,手艺很好,张俊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回老家吃他做的菜。但是这一顿,厨师没有心情做,食客没有心情品尝。饭后大人们在楼上安慰妈妈,并商量张俊父亲的葬礼应该如何办,苏菲帮着照顾其他客人,烧水,冲茶端食。而张俊则来到了院子内的灵堂守灵。
    晚上的灵堂比白天多了两盏灯泡,一盏在内,一盏在外。橙黄色的灯光穿透了黑暗,把周围五米的范围都照的亮堂堂的,在这片光明下,已经摆上了四桌麻将,这个院子内多是四川迁过来建设洛阳的铁路工人,所以喜好打麻将,无论何时都不能阻止他们聚在一起筑长城。附近的街坊邻居们正在“挑灯夜战”,把麻将和的“哗啦哗啦”响。
    张俊径直走进灵堂,然后将布帘子放下,坐在爸爸的遗像前。白天这里昏暗,现在他才发现旁边有一架已经严重损毁的尼康相机。
    这应该就是当时爸爸身上的那架相机吧……
    一个人坐在一具尸体旁边,张俊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那是他爸。以前张俊听过不少鬼故事,看过不少恐怖电影,什么诈尸、回魂夜啊,当时怕的不得了,现在只因为躺在一边盖着丧服的那个人是他爸,他最亲最亲的爸爸,他就觉得很安全,很安心。
    布帘被掀开,苏菲钻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苏菲试图用微笑来安慰张俊,但她试了几次,就是笑不出来。倒是张俊微微笑了一下:“你怎么下来了?”
    “拿两瓶水下来,怕他们都没水喝。”苏菲指指自己身后,又传来一阵和麻将的声音,不知谁又和了一局。
    然后屋内便是一阵沉默。
    苏菲觉得这样很尴尬,于是找了一个借口想走:“我……我上去烧水。”
    她刚转身,张俊却一把将她拉住:“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
    “苏菲,我很奇怪啊。我到现在心里都很平静。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悲伤……可去世的是我爸,我却连哭都没有哭过一次。你说,我是不是太冷血了?”张俊坐在路边花坛沿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流,还有人不断的从没有斑马线的地方横穿过去。
    “不是这样的,张俊。”苏菲试图安慰张俊。“其实我知道你心中一定……”
    “我在听到我妈说时,我还以为是个玩笑呢。你知道我爸就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张俊并没有理会苏菲,他一个人在一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从小我妈就一个人在外面忙生意,我和我爸感情甚至好过我和我妈,他带我到处去玩,给我照相记录我的成长经历。我开始踢球也是他教我的……很多时候,我们不像父子,倒更像朋友。”
    张俊到现在都还没有记住父亲的生日是哪一天,也不知道他喜欢抽哪个牌子的烟。很早以前自己以为和爸爸的感情最好,所以很多东西都不会忘记。但是现在看来,他几乎什么都没有记住。他踢球的时候有很多照片都是爸爸给他拍的,但两人的合影却少的可怜。
    大舅说爸爸拍了那么多照片,却没有几张是给自己拍的。张俊想想,自己也很少主动要求拿着相机按快门的爸爸来合影。
    以前上学时,脑子里面只有友情和爱情,亲情让他放到了第三位,他一直为自己有一群好朋友而自豪,也为能有苏菲这样一个女朋友而觉得幸运。后来工作了,踢职业足球,让他成了明星,一年四季有十一个月都在外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被各种商业合同和社交活动以及国家队、国奥队集训所忙碌,真正呆在家里的时间三年多来恐怕才一个多月而已。
    妈妈希望他在家里多住几天,爸爸就会说那是儿子的工作,应该的。他呢,也认为爸爸说得有道理,妈妈太罗嗦了一些。是啊,拍广告是工作,出席各种发布会是工作,参加球队集训是工作,担任爱心大使也是工作。他忙啊,忙的都没有时间陪陪自己的父母,陪他们看看电视,陪他们散散步,陪他们去公园照相。他现在是公众人物了,他把全部时间都给了公众,满足公众的窥探欲,以至于这种满足让他牺牲了家庭。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为这种风光而沾沾自喜,所以他会在家人面前刻意表现出这种忙碌来。
    反正时间还长着呢,他现在才二十四岁,等他退役了,再好好陪陪父母,陪陪苏菲。那个时候人生还剩三分之二,足够他享受的了。
    但现在呢?人生才过去了四分之一,他就已经永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他不敢再去想象以后的情况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他很懒,总是会把今天就可以做的事情向后推,推到明天,明天,又一个明天。美其名曰:计划。但当那明天,明天,又一个明天来了之后,他才有些惊恐的发现,这与他计划中的已经有所不同了。
    不管是看电视、电影、看书,亦或是听别人说,他都知道:要珍惜眼前的所有。他知道,也懂这话的意思,但他从来没有付诸实施过。然后现在他已经失去,才明白“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这句老话绝对不是空谈。
    向家里打电话,他可以敷衍了事。回到家,他也总是盼着去找那些朋友。他知道亲情非常非常重要,却又不肯去珍惜一下,哪怕做出珍惜的样子也很吝啬。难道就因为亲情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都太熟悉了吗?熟悉到已经不懂去珍惜的地步了。
    人为什么总是要重复别人的错误呢?
    爸爸走了,现在妈妈和苏菲就是他生命中最最珍贵的人了,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
    看着一边的苏菲,明显比上一次见她的时候痩多了,而且都是这段时间痩下来的。为了他爸爸的事情,她也操劳了不少。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在身边,是一辈子的福。想起上高中的时候,杨攀的奶奶去世,当时他整整一天都陷在无止境的回忆中,心情很不好,苏菲就是这样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说,却让他一扭头就被感动了——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你得意还是失落,无论你幸福还是痛苦,都在你身边——当时他就有一把搂住苏菲的冲动,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还小,害怕别人说闲话,所以他伸出去的手不过是帮她整了整衣领。今天不一样了,他现在就想把这幸福抱在怀里。
    “苏菲,让我抱抱好吗?”张俊沙哑着嗓子说。
    苏菲听话的依偎过来,张俊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苏菲的体温、心跳,还有呼吸。
    “你什么时候能来意大利,苏菲?”
    “我……也不知道,我还在实习。”
    “我在意大利每天都在想你,你离我太远,我担心失去你……”张俊用脸婆娑着苏菲的秀发,轻声说道。
    “张俊,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总有人告诉我珍惜身边的人,我没当回事,现在后悔都来不及。所以我……”张俊把嘴贴在苏菲耳边喃喃道。
    “别担心我,我会多保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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