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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典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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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打击过了,这会还要她出什么丑呢?
    有心拒绝,可顾昱却突然跳起身来,几步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晃着,“玉姨,来写幅字啊!”
    被小正太撒娇似的声调震到,李玉娘看着面前这个半仰着脸,笑得天真烂漫的男孩,只觉得惊吓。
    打从她到顾家以来,顾昱这小家伙何曾对她有过如此笑脸?上次他叫了一声“玉姨”,她就狠狠地摔了一跤,现在膝盖上还能看到伤痕,如今他这一声“玉姨”,她又有付出什么代价?
    虽然心里不自在,却已不容拒绝。李玉娘走过去,硬着头皮抓起毛笔,还没等她动作,顾家父子已经失笑出声。抬起头,李玉娘脸上现出懵懂之色。
    甚少看到她这样迷糊的表情,顾洪却是笑起来,指着李玉娘笑道:“看你拿笔的姿势,可是白白糟踏了我的宣州紫毫笔。”
    眨了下眼,李玉娘看看手里的毛笔,实在分不清这算是什么材质,更不知道好在哪儿,不过听起来倒象是什么贵重物件。瞥了眼顾洪,为他调侃的语气激起满腔斗志。
    所幸穿的衫子是家常窄袖,也不怕粘上什么墨汁。她装模作样地抬腕,在砚中饱饱蘸上墨汁。端正姿态,手一抬,还未落下笔去,笔尖已先“啪嗒”一声滴下一滴墨汁,正落在宣纸上,洇出一朵墨花来。
    脸上一热,李玉娘咳了一声,掩饰窘态,只装着没听见顾昱的嘻笑声。不及细想,她在纸上写了一个“怡”字。
    “这次却是写对了,”顾洪站在一旁,看着纸上粗细不一,只能勉强辨出写的是个什么字,全没有半分美感的字迹,虽然自喻是君子,却还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迈前一步,自后伸出双臂,他很自然地握住李玉娘执笔的右手,“写字,不是像你这样握笔的。”
    鼻息轻浅,俱扑在李玉娘的颈上。李玉娘不禁打了个冷战,身体一颤,几乎是将她环抱在怀的顾洪立刻就觉察出来。瞥见李玉娘低垂的颈上细微的茸毛,不由心中一荡。
    绮念刚生,他立刻心神一凛,放开手笑道:“就你这笔字,可真是丢了咱们顾家的脸面。”目光一转,他笑着招手道:“昱儿,你来教教你玉姨什么是书法。”
    “是,爹。”顾昱应声上前,看着父亲笑吟吟地转身,便抬头对着李玉娘一笑,温言道:“玉姨,要学写字,就要先学磨墨啊!”说着,左手执起墨条,右手去端那砚台。手腕一拦,竟把砚台一扬,蓄在砚台中的浓墨就那样无声地泼在李玉娘身上。
    李玉娘今天穿的是浅蓝的衫裙,因是天热,未被发现未穿背子。此时突觉胸前一凉,她一时也怔住。先是低头看了看胸前,看着那越洇越大的墨迹,又抬头看见顾昱。
    那小子,分明眼里还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嘴角却突然一咧,吓到一样叫道:“啊!玉姨,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一叫,背对着他们的顾洪也转过身来,看到李玉娘狼狈的样子,也是愣住。
    见他掀忧虑欲怒,李玉娘立刻抢先道:“是我不好,不关小郎君的事。”
    顾洪闻言,神情稍缓,却仍嗔道:“昱儿,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顾昱立刻低下头去,一副受教的乖宝宝模样。顾洪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李玉娘却是脸上笑,心里气得滴血。虽然她抢先认了过错,却不过是为不想姜淑云迁怒到她身上,心里却是暗恼这惹人厌的小家伙。
    听到顾洪劝他去换衣服,她便笑着施了一礼,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笑着为顾昱说话:“大郎千万莫要怪小郎君,他实是好心教我。”又对着顾昱一笑,“小郎君,以后玉娘有什么字不会,还要向小郎君讨教了……”
    顾昱目光一闪,眼角上挑,嘴上却是甜甜地应声。
    两人目光一对,都是满脸的笑,可目光却真个是大狐狸对小狐狸,一对的狡黠。!
第三十五章 中元将至
    日子就在平静中一天一天度过,虽然期间还是不时有些小磨擦。可李玉娘却已练就一双过眼就忘,话来闭耳的真功夫。不论是顾昱那小子的嘲笑,还是小英的冷嘲热讽她都一概只作未闻未见。
    就是小英在姜氏面前隐晦地说什么她总是出入大爷的书房,她也只是淡笑以对。看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姜淑云却是冷眼睨着小英喝斥道:“玉娘是郎君的妾,不与郎君亲近,可不就奇怪了?难不成,自家的妾不得近前,倒是旁的人小意讨好才是道理?”
    一句话噎得小英脸色发白,不敢再说什么。姜淑云却又看着李玉娘,柔声道:“玉娘,你与大郎亲近倒是没什么,只是眼看着秋试将近,若要耽误了大郎的前程,我可是不依的。”
    李玉娘喏喏应是,自此后是真的少进顾洪的书房。反正一套文房四宝再加上那本《齐民要术》就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虽然姜氏说得郑重,可她心里其实是有点瞧不起顾洪那所谓的前程的。
    她是不知顾洪在外头是不是什么有名的才子,反正就是顾洪真当着她的面吟诗作对,她也没那个兴趣去听。她只知道顾洪窝在书房里苦思冥想那些所谓的策论时,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丰富。让她无法把那个苦着一张脸的男人想象成是某某高官。这些话自然是不敢说的,再真傻到说这些话,先不说顾洪是什么表情,姜氏都可能不顾仁厚的形象一巴掌掴在她脸上了。
    七月,正是各种瓜果上市时。姜氏租出去的庄子也送来了许多时鲜果蔬。满满的五大筐,那菜上还滚着露珠,蒂上的茎叶还是绿绿的嫩色,那颜色,那香味,就连平日不喜欢吃菜的顾昱都不禁眼睛一亮。
    收了瓜果,何嫂却专把那半袋子毛豆拿出来摘。
    初熟的毛豆青翠可人,尤其是捡着颗粒饱满的丢进白色的瓷盆里,更是衬得似一弯弯碧玉,连那些毛茸茸的细毛都煞是趣味。
    “这庄户太不会做生意,要是早把这些毛豆捡好了,去了那干瘪没豆的,便是贵上一两文也会有人愿意买的。”李玉娘顺嘴说着,倒惹得何嫂抬头看她。
    “却不知玉娘还这么会做生意呢!”笑着逗她,何嫂弯起眉来,“不如叫娘子让乡下多送些新摘的毛豆来,你捡干净了,趁着快到中元节了,拿去菜市卖了,倒也算帮咱们贴补点家用了。”
    “中元节?”李玉娘先是一怔,恍然记起这中元节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所谓的鬼节。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心神恍惚,她要怎么算?死过一次的人呢!算是鬼还是人?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这中元节却是要为亡魂赦罪,减轻罪孽的。到时候不只那些道观都会做祈福吉祥道场,那些庙里也都是做超度法会的。到了晚上,盂兰盆法会放河灯,却是热闹非常。”何嫂笑着,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李玉娘道:“放心啦!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去放河灯,还怕娘子不让你去吗?”
    “啊……”恍惚地应了一声,李玉娘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她并不太相信这些的。照现代人的思维,这些传统都不过是封建迷信,就是姥姥去了之后,她逢年过节烧纸钱也不过是觉得求个心安,心里并没有真的认为她烧的纸线能让去世的姥姥过得丰衣足食。可现在呢?虽然她总是说不信不信,却在不自觉中按照何嫂说的那些去做了。似乎,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大声笑去为她算命求卦的姥姥“老封建”的那个不懂事的少女了。
    垂下头,她幽幽一笑,低声问道:“姨,放河灯真的能为去世的亲人赦罪祈福吗?”
    “那是自然。”何嫂顿了下,抬头看着李玉娘,声音里透出一丝小心:“玉娘是想为亲人放河灯吗?”
    “嗯,是姥姥,这世上最疼我的人……”声音低低的,隐有哭腔。何嫂便伸手轻抚她的头,安慰道:“你姥姥若是知道你有这个心,一定会很高兴的。”又笑,“玉娘是个好孩子,若是以后何嫂去了,你也要记得为我放河灯,烧纸钱……”
    看看脸上隐约带有忧郁之色的何嫂,再想想那个之前来过一次却只是伸手冲何嫂要钱的宋平,李玉娘也是心中黯然。却笑着抱住何嫂的腰,把脸蹭在她衣服上,“姨又乱说话了。姨娘这么善良,会长命百岁的,我陪着姨娘一起变老变老……”
    “真是个傻孩子,把你姨说成个不死的老妖怪了……”虽是笑着嗔怪,却在李玉娘看不到时抬手去拭眼角。
    虽然看不到何嫂的动作,李玉娘却仿佛感觉出她喜忧参半的心情,也不说话,只是抱得她更紧。
    听到外面熟悉的唱卖声,何嫂推了李玉娘一下,笑道:“不是要放河灯吗?去岁陆七却是卖过的,你不妨去看看他卖的是什么样儿。”
    李玉娘略一迟疑,还是起身往门外去了。正巧撞上听到唱卖声从正房里出来的小英。看到李玉娘,小英仰起头,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抢前几步先开了门。却是扬声叫道:“陆小七!”
    听得外面陆七一声应和,却是笑嘻嘻地道:“小英大姐儿今儿可是心情不好?怎地竟这么大的火气……”
    在门里低下头去,李玉娘倒是知道小英多半是有些迁怒的心理。最近陆七帮她拿了些络子出去卖,每次来时又多与李玉娘言笑甚欢,大概就这么被小英记恨上了。
    果然,她还没迈出去,就听见小英尖着嗓子骂道:“呸,混说什么?你才是受了主家的骂呢!往日看你陆小七生得人模人样,倒看高你几分。却不想也是个扒高踩低,满嘴混话的混仗!”
    被骂得一愣,陆七俊俏的脸上也是现出一分怒意,就是往日脾气好却也是为着和气生财。他在陆家排行最小,自幼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待大些不愿随着兄长行武,却是跑出来做了货郎,虽也是贱业,可因他生得好,又嘴甜,来往买卖的倒都是对他很客气。就是小英,虽然有些刻薄,看他的眼色却也是难掩喜色的。
    胸口有些发闷,他几乎想要冲口喝斥,却又强忍下,只笑着道:“可是小七一张嘴惹了大姐儿,是我该打。不知小英姐今个儿想捡些什么样的货色?”
    小英冷哼了一声,“后个儿便是中元节,我家娘子打发我来看看你可是卖河灯了。”
    “小英姐还不知道我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这儿什么没有呢?”他笑着自担中取出一叠彩纸样的物什,“小英姐可是问着了,我这有今年打南边传过来的新式河灯,却不同往年的荷花样,而是宫殿一般的……”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双手轻巧地摆弄两下,那原本扁平的河灯便坚了起来,却果然是一座宫殿般的彩扎。他指了下底下的木板座,又道:“到时把蜡烛粘在这儿就可以了,还有啊,这面旗子上可以写名字的。若是小英家和你家娘子在西湖边上放这盏灯,一定是招人既羡又妒的!”
    听他这样说,小英便有些心动。只是想到姜淑云,她还是道:“我家娘子不喜这般花俏,你只要把去岁那荷花灯拿上几盏给我便是。”
    “那也好,小英姐是知道我的河灯都是用最好材料的,盏盏精巧,包你家娘子喜欢。”
    小英哼了一声,却笑道:“你的灯是不错,可价格却也是比旁的人好啊!”说着,却是把眼睛盯在那盏宫殿式的河灯上,并没有去看那些荷花灯。
    陆七眼睛一转,已经会意到小英是什么意思,却笑道:“不如这样,我价格算得便宜些,小英姐你买上二十盏,我却再饶一盏这宫殿灯与你。”
    小英眼睛一亮,脸上有了些笑模样,“你这话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陆七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诳人呢?”陆七笑着,报上一个价格,小英却是眼都未眨一下,也未曾议价,便让陆七把灯包好。
    待小英提着河灯一脸得意地与她擦肩而过后,李玉娘才缓步走出门来。笑着唤了一声正低头整理担子的陆七,“陆小哥儿。”
    抬头看是李玉娘,陆七不禁露出笑容。这些日子,李玉娘着意拉拢,不论是买东西还是托陆七帮着卖络子,很是给了他一些好处。再加上态度一如既往的和善亲切,倒让陆七也对她多了几分亲近。
    “可巧,有样东西正要送与娘子。”陆七笑着,却从那货箱里取出一簇白花来。李玉娘还未接过,就已闻到扑鼻的清香,不禁现出此微惊讶之色。
    因此时士人雅士间流行熏香,不论男女,常随身佩香囊花袋,因此香料用量极大。这茉莉远自印度佛国而来,原名末丽,就是佛经上也有说“末丽花香”之语。苏杭一带的茉莉花却是自福建传来的,因此较其他花卉更显珍稀,那些大的茉莉园却多是被大地主圈起来的。虽然宋女爱以百花簪发,可这茉莉却到底难得,苏杭两地少见簪茉莉的女子。
    李玉娘最爱这茉莉淡雅清香,就是之前买面脂也是特意挑带茉莉花香的,却不想陆七竟真的记上心上,特意留了一簇送她。
    知这茉莉价高,李玉娘便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看陆七颇有诚意的样子,便笑道:“却是要多谢小哥儿了,既是相送,玉娘便不提那脏物平白辱了小哥儿的心意了。”
    闻听此言,陆七脸上的笑更是真诚。心中对这个不曾使钱来砸他的女人更多了几分亲热。在李玉娘问那河灯什么价的时候,他便笑着报了个让李玉娘吃惊的价格。
    抬眼看他,陆七却是冲着她有些俏皮地眨了下眼。虽然没说话,李玉娘却是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价格比刚才卖小英的低了有一半,想是一来是算便宜了两分,二来却是刚才故意卖的高价,毕竟那宫殿灯也不是平白给的。就是小英,心里也是有数,平白落了好处,还管价钱如何呢?虽然心里明白了,李玉娘却不曾声张,反正那钱也不是她出的,她又何必戳破。
    因问这河灯的做法,陆七言道“这河灯若是亲手来做,祈福的效果更佳。”李玉娘便动了心思,却未买那现在的荷花灯,反求着陆七帮她买来制灯所需,她要自己做一盏荷花灯。
    想是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陆七也不多问,答应下来约好了时间送来便转去,下晌时便真的把那木板彩纸蜡烛等送了过来,李玉娘也爽快,除了付买东西的钱外又另备了一份谢礼,却非钱财,而是她这些日子亲手调的一罐酱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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