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秀丽江山 >

第73部分

秀丽江山-第73部分

小说: 秀丽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推开我,冷道:“谢躬不曾死于尤来的伏兵,他是死在留守邺县的魏郡太守陈康之手。”
    “那又如何?”
    “萧王虽不在邺县,可他的部将吴汉、岑彭却恰恰去了邺县。”
    我挑眉冷笑:“那又如何?”
    “谢躬死了,他的部下已尽数归于萧王,振威将军马武奔赴射犬城,未向萧王兴师问罪,却反而归降了。”
    我暗自好笑,马武虽然一直身处绿林军,但他与刘秀惺惺相惜,那等交情是在昆阳之战上并肩抗敌,生死与共换来的。刘秀若是求他归降,简直易如反掌。
    “那又如何呢?陛下!”第三次,我从容不迫的把这句反问丢了出来。
    他高深莫测地瞅着我,不怒反笑:“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何需惊讶。”我笑道,“姑且不论谢将军是如何亡故的,萧王总还是大汉的萧王,是陛下的萧王,他为臣,陛下乃君,君臣名分仍在。陛下如此在意萧王的所作所为,难道是为了最终逼得他在汉朝无处安身,而像公孙述那般自立为王?还是……像当年刘望那样,尊号称帝?”
    刘玄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慢慢变了。
    “贱妾以为,当务之急,眼光并不应短浅的放在萧王身上,如今萧王连连征战,剿灭收并河北各路自立势力,这不也是替我大汉朝敛兵扬威么?萧王再如何兵多将广,那也是大汉的萧王,陛下的臣子。比起担忧远在河北的萧王,贱妾以为陛下不如多想想近在咫尺的赤眉军才是正理!”
    说完这些话,我不忘摆出一副谦卑之态,毕竟在我面前的这一位乃是一国之君,即便他的癖好与众不同,喜欢看我咄咄逼人的发狠,却也不代表他能容忍我以下犯上,拂逆龙鳞。
    该如何把这个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我还得继续作进一步的摸索探试。
    良久,刘玄吸气:“你平时也是这么着和刘秀讲话的?”
    我思量片刻,模棱两可的答:“陛下难道还不了解贱妾是何等样人么?”说罢,抬头嫣然一笑。
    他有片刻的愣神,而后轻笑,伸手抚上我的面颊,呢喃:“野性难除的狼崽子!”
    我下意识的想躲,却最终克制住,忽略他的手掌在我脸上抚摸的触感,笑道:“难道陛下不喜欢贱妾如此讲话?如果陛下认为贱妾言行太多放肆,那恳请陛下责罚,从今往后贱妾必当引以为戒……”
    刘玄猛地将我胳膊一扯,拉入怀中,他的手揽着我的腰,灼热的鼻息喷到我的脸上。我脊背一僵,险些忍耐不住欲出手打人,好在他只是搂住我,并未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阴丽华,你有吕后之风!”
    吕后?吕雉?!
    心里猛地一跳,刘玄的话好似当面扇了我一巴掌,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陛下为何拿贱妾比作吕后?”
    永不敢忘记,后人是如何评价这位西汉开国之后的,用“蛇蝎心肠”四字尚不足形容贴切,刘玄居然拿我跟她做比,压抑不住勃发的怒气,面上愠意乍现。
    刘玄是何等样的人,怎能看不出我的不满,于是眯眼问道:“怎么?你似乎待高皇后颇为不屑?”我冷哼一声,未予答复,刘玄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高皇后的才智决断,你若能多学得几分,当可不输男儿矣!”
    我万万没料到刘玄竟对吕雉的评价如此之高,记忆中对吕雉的唯一印象便是她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对付戚夫人,将其剁去四肢,剜目割耳,喂食哑药,最终丢入茅厕制成了“人彘”。除去这个,我对吕雉的生平轶事,一概不知。
    刘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唇角噙笑:“留在朕身边,朕会让你变得比高皇后更厉害……”不知为何,他的话莫名的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却未察觉我的异样,反把目光移开,慢慢转向殿外:“赤眉是么?”他低喃,须臾咧嘴笑了。笑声自喉咙逸出,震颤的感觉透过不算厚的衣料,从他身上很清晰地传达过来,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缓缓抬起眼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尖瘦的下巴,目光上移,最后停留在那一圈浓密的髭须上,我敛起笑容,目光一点点的变冷。
    有吕后之风么?无法得知那位“蛇蝎心肠”的吕雉若是身处我今日的境地,会是何等作为,或许谈笑间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能做到的一些事情,我未必有那份本事做得到,可若要我留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亲者痛仇者快而无动于衷,也同样不可能。
    一叶落而知秋!
    那如果在不知不觉中,落叶已铺满整座长乐宫呢?
西征
           自更始二年初起,叛逃洛阳的樊崇等人便回到了濮阳,重整军队,而后赤眉军不断向西转进,势力一度扩大。
    等刘玄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这些草莽身上时,赤眉的军队已经发展成了二三十万人之众,主力兵力无数,旁支更是无算,这样的兵力再加上离长安如此近的距离,威胁性的确要比刘秀更让人觉得大出许多倍。
    然而即使刘玄察觉出赤眉军的威胁性,也无法要求朝臣们相信他的判断。每每看到刘玄下早朝之后,愤怒到扭曲的脸孔,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那么富有心机和野心的更始帝,最终会选择泡在后宫与嫔妃耳鬓厮磨,醉生梦死,虚度年华。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的确能把人的锐气随着时间一点点的磨光。刘玄想做个真正大权在握的自主皇帝,可偏偏张卬、申屠建等人不让他如意,掣肘之痛,岂是简单的愤怒二字可以形容?
    在长乐宫这座瑰丽的宫殿中,我隐隐嗅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血腥,这是个一触即发的危险信号,就如同高压电线一般,只差一个触点,便能在瞬间迸发出几百万伏的火花。
    陇西的隗嚣奉诏与叔父隗崔、隗义一同入了帝都长安,他的军师方望却因此离开了他。许是有了樊崇等人投奔后复逃的先例为戒,刘玄对隗嚣等人的来归极为重视,不仅拜隗嚣为右将军,隗崔、隗义仍沿袭旧号,为偏将军,赐府邸,住在未央宫附近,而且为了方便往来,还特许其随时出入殿堂。
    转眼到了更始二年冬十二月,蠢蠢欲动的赤眉军主力终于按捺不住,在樊崇等人的率领下,向关中进军。赤眉军进逼的速度极快,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了函谷关,长驱直入,直逼长安。
    刘玄急命比阳王王匡、襄邑王成丹与抗威将军刘均等分据河东,丞相李松、大司马朱鲔据弘农,以拒赤眉。然而赤眉军来势汹汹,岂是王匡等人能够抵挡得了的?
    更始三年正月,赤眉军已达弘农,更始汉朝将领苏茂领兵抵抗,被赤眉军杀得大败,赤眉连战告捷,士气大振,各路投奔,人数竟达三十余万。
    “陛下!”
    “滚——”
    站在长秋殿外的复道上,凭栏倚望,远远的看到韩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干莺燕宫娥尾随其后,俱伏于地。
    刘玄已经接连数日未曾早朝,他似乎在堕落地发泄着自己的种种不满,然而更多时候,他会选择窝在长秋殿,一边欣赏赵姬歌舞,一边与我同案对饮拼酒。
    刘玄的酒量我是知道的,那是名副其实的千杯不倒,凭我的那点酒量,想要放倒他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原以为他想将我灌醉,意图不轨,谁知恰恰相反,他待我循规蹈矩,并无非礼之举,而且每次最先醉倒的人绝对是他。
    每一次临幸长秋殿,他都会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这已经不属于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了,他在使劲地发泄,使劲地愤怒,最后把一切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寄托于酒后的醉生梦死。
    醉酒后的他是极其安静的,与清醒的时候不同,清醒的时候他是人前假装昏庸,人后满心算计,醉了,便什么都无所顾忌了,只是安安静静的睡了,像个毫无烦恼的孩子。
    但是人,又怎能一直沉醉在糊涂的梦里?
    看着楼底哭哭啼啼地上演了一场夫弃妻的薄幸戏码,我不禁涩然冷笑。是啊,世事难料,又怎能让你舒舒服服地沉醉在梦里呢?痛苦的滋味,是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陛下!”转眼刘玄已经登楼,我恭恭敬敬地叩拜。
    按照往常的习惯,他很快便会让我起来,然后拖着我去找赵姬,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只是站在我面前,不发一言。
    背上两道灼热的视线胶着,我才觉不妥,头顶的声音已冷冷洒下:“听说,你和邓禹颇有些交情?”
    我不明所以,不敢胡乱接话,只得把头低着,小声答道:“儿时有过些许接触……”
    胳膊上一阵剧痛,竟是被他使劲拽着拉了起来,他满眼怒气,脸上却仍在笑着:“邓禹领精兵两万,以韩歆为军师,李文、李春、程虑为祭酒,冯愔为积弩将军……正由箕关进入河东郡。箕关激战十余日失守,邓禹此时正带兵往安邑而来!”
    邓禹……西征!
    箕关与函谷关隔河相望,谁也意料不到邓禹会在这个时候率兵西征,如今河之南的弘农有赤眉大军包围,河之北的安邑出现了萧王的部下邓禹……这似乎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难怪刘玄会抓狂,他最最忌讳的两股大势力,居然在同一时刻兵压京都。
    “你不是说,萧王是臣,只要朕不施压威逼,他是不会谋反的么?”他用力摇晃我,我只觉得全身骨架都快被他摇散了。
    “陛……陛……下……息……怒……”我的声音在颠晃中被震得七零八落,已无法串联成一句整话。
    他猛地推开我,巨大的掼力使我重重的撞在栏杆上,后腰上一阵剧痛。我在心里骂了句“混蛋”,面上却只能诚惶诚恐地继续跪下:“陛下息怒!如今赤眉军发兵进逼长安,邓将军率部西征,未必便如陛下认为的那样乃是意图谋反,趁火打劫。陛下!陛下又怎知那不是萧王派来的勤王之师呢?”
    “勤王?朕看他想擒王才是真!”
    “陛下请三思!”我重重地磕头,额头碰上冰冷的砖面,冷得刺骨。
    “用不着朕来三思!”他冷哼,“即便朕愿信他,只怕有些人也早容不下他!刘秀,他这是在自掘坟墓!”
刘鲤
           邓禹在安邑打了数月,刘玄似乎把他当成了宿敌,居然不惜一切代价,将防备赤眉军的王匡、成丹、刘均等人调往河东,誓要与之决一死战。
    渐渐的,刘玄来长秋殿的次数少了,有关外头的那些战事我了解的也少了,赵姬更是个两耳不闻宫外事的典型后宫代表,我再有心打听,也仅知更始汉朝已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之下。
    转眼已是四月,夏日炎热的脚步一点点的临近,长秋殿的宫人已经开始忙碌的准备起度夏用品。
    起初在宫里无所事事之时,我还会望着殿外的天空静坐发呆,时而遥想着那些故人们此时此刻都在干些什么。然而困守的时间一长,慢慢的连我自己都麻木了,每一日皆是重复着前一日的枯燥生活,毫无新意,也毫无乐趣——这便是后宫女子的生活。头顶的天空永远只有那么一小块,犹如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这一日天下小雨,一大早韩姬便借着宫宴之名将赵姬请走了,长秋殿冷清清地只剩了几个留守的黄门与宫女。我先是坐在回廊下吹风听雨,等确定殿内当真无人之后,便摸到了偏殿。
    抻腿——这项以前日常做惯了的动作,如今重新再做,竟有些僵硬,腰板与大腿内侧的肌肉有明显的酸痛感。我微微吸了口气,看来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还得花一番心血重新锻炼才行。
    抱着头在室内绕墙做了一小时蛙跳,衣衫被汗水沁湿了粘在身上极不舒服,满头大汗,淋漓洒下。待听到前殿有人声远远传来,我便收工,调整呼吸装作漫不经心的走了出去。
    赵姬带着宫人进门便撞见了我,呆了片刻后讶然低呼:“姐姐这是怎么了?”
    “出去走了走。”
    “下着雨呢,姐姐也不叫人跟着,你看都淋湿了。”赵姬娇嗔不已。
    “没事,雨下漫步,别有情趣。”我撒谎不打草稿,面不改色,“一会儿去泡个澡,把衣裙换了也就是了。”
    赵姬回身吩咐宫人:“赶紧烧水伺候阴姐姐沐浴。”
    “诺。”
    四月的天,阴雨不断,天气似热还凉,身体抵抗力差一些的人很容易着凉。那一次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倒是出殿赴宴的赵姬却感染了风寒,病倒了。
    期间刘玄来探望过两次,每次总是来去匆匆。原以为赵姬不过是生场小病,可是没过几天,她半夜突然大叫肚子疼,在床上不住打滚,脸色煞白。等把太医请到宫里来时,床上已满是鲜血……
    太医最后诊断为小产。
    这是赵姬的第一胎,许是以前年纪小的缘故,入宫以来她一直未有得胎的迹象。然而无论是赵姬,还是我,都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以至于得胎两月竟是浑然未觉,最后竟使得好好的胎儿流掉了。
    赵姬小产后翌日,刘玄命人将我带离长秋殿,送入长信宫居住。
    长信宫乃是长乐宫主体建筑,自从惠帝迁居未央宫后,长乐宫便成了皇太后居住之地,其中长信宫乃是太后寝宫。
    刘玄父母皆已不在,唯一的亲弟也被人杀害,但是他有三个儿子,长子刘求、次子刘歆、么子刘鲤。
    长信宫久未住人,我贸然入住后,宫里因此新添了许多宫人。没过几天,有个十多岁的少年领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在侍中的陪同下走进了长信宫。
    少年华衣锦服,长相端正,容貌酷似刘玄,所以不等他自我介绍,我也早猜出他是谁。他走到我跟前,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我,我正犹豫着该不该向一个小屁孩磕头行礼时,他已将手中牵着的小男孩往我身边微微一引:“父皇让我把弟弟领来长信宫住,以后他便由你照顾。”他的口气不算凌厉,但也并不客气。
    在我愣忡间,一只柔软的小手已经放入我的手中,那是个匀脸柔肤,乌眉灵目的男孩儿,长得十分漂亮,跟个瓷娃娃似的。
    他微扁着红嘟嘟的小嘴,瞟了眼哥哥,又怯生生的瞟了眼我。我蹲下身,笑吟吟地喊了声:“是小鲤鱼么?以后跟姑姑一块住好么?”
    孩子怯怯地瞅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