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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过去的事-第7部分

小说: 过去的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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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龙在镇上游荡了三天,被赶来的母亲找了回去。此时他正想搭上去省城的火车,离开镇子。母亲风尘仆仆的赶来,围着一条深绿色的头巾,头巾很大,母亲很小,遮住了小半边脸,使母亲看起来好像隐在一个角落里,眼里满是说不尽的忧伤。

  金龙跟母亲回到家,母亲给金龙端上了热水,让金龙洗了脸,又去给他做饭。金龙觉得自己又活回去,变成了一个孩子,内心又甜蜜又温馨。躺在炕上沉沉睡去了。金龙梦见自己蜷缩在母亲的怀中,头上面一盏灯亮着,有几个人在旁边说话,谁也没发现他已醒来,他就这样躺着。忽然,金龙在甜美的梦中被人喊醒,父亲铁青着脸站在地上,憎恶的盯视着他,驼着的背,抻向前面的脸,使金龙想起某部电影里的精灵鬼怪。母亲在旁边小声的央求着,把父亲拉到屋外。“让他滚。”金龙听见父亲在向外走时,骂道。金龙的心陡然变得很硬。

  又是一个秋天了,阳光温暖,人们看见一个驼背的老人独自收着玉米。他眼前的玉米铺子一直向远处伸去,连成一片,驼背老人的身影融进其中,变成了一株粗壮的玉米。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雪月
雪月

  
  雪月赶到家里时,父亲已不能说话,看到父亲的样子,雪月俯在父亲的身上大哭。哭过后,问起父亲发病的经过,又忍不住哭。外村的大姐和本村的二姐已在跟前了,哥哥还没有赶到。姐几个什么主意也没有,母亲倒还镇定,对几个女儿说:“你爸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见不到你大哥,他咋能闭上眼哪。”母亲说着,脸上也流下泪来,几个女儿又哭起来。屋里陆续来了一些左邻右舍的人,安慰着,出着主意。有人说该准备棺木了,别等到用时不赶趟。木料是现成的,便有人去找木匠。不一会儿,村里的几个木匠都来了,动手干起来。雪月在一旁侍候着,他们要什么,她便找来。又到村里的卖店买来两包烟,放在旁边。院子里的人开始多起来,有几个人商量着坟址,商量好了,便指派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拿着铁锹去了。木匠说得准备好大钉子,一个年轻人自告奋勇去买。临出门时,有人告诉他还得买颜料,他便从摩托上下来,问还缺啥?一起都买了。又想起了几样该买的东西,年轻人用圆珠笔记在了手上。

  父亲仍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便用眼睛搜寻着,之后,又失望的把目光转向别处。已是下午四点了,哥哥还没回来,连母亲也焦急起来。雪月又出到外面,到村口去看,碰到几个村里人问父亲的情况,对父亲干活时倒在地里,感叹一番。道上不时有行人过去,对她很注意的看上一眼。几个年轻媳妇坐在道旁 ,很悠闲的聊着什么,一只蝴蝶翩翩飞过,向不远处的一大片瓜地飞去。地里,一个带着太阳帽的年轻女人蹲在地里,很用心的埋头干着活。这时,那几个年轻媳妇已经站起来,围住了一个卖塑料盆的老头,讲着价钱,最后又不买了。一辆摩托由远而近驶来,在雪月身边停下了。哥哥从车上跳下来,急着问:“爸咋样了?”雪月说:“一时糊涂,一时明白,就等你回来了。”哥哥说:“那快回去吧。”走了几步,才想起坐摩托的钱还没给,又转过身。

  濒死的人在儿子到来消息的召唤下,清醒过来,但却没有力气再睁开自己的眼睛。围着的人都体验到了他的焦急和苦恼,都在用全身的力气为他着急。哥哥俯下身大声叫着,紧张的看着父亲翕动的眼皮,他感到一个遥远的父亲随时会回到眼前。父亲在积聚最后的力量,旁边的人也都不再吭声,注意的等待着。屋外的人不时探进头,轻声问:“怎么样了?”屋里的人小声答:“还没醒哪。”这时,父亲一下睁开眼睛,整个身子也随之动了一下,但马上又闭合了,一股热的激流在裆间激溅。哗哗的响声,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得见。随着哗哗声的减弱,消失,父亲的四肢舒展开来,不动了。有人用手指试了一下鼻孔。说:“死了。”嚎啕声在屋里猛然响起。屋外的人都松了口气,几个停下手,注意听的木匠,又低头干起活来。

  屋里一阵忙乱,死去的人被抬到地上的木板上。哭声在众人的劝说声中小了些。近六点时木棺才宣告完成,人被抬到了里面。村里的人陆续送来了烧纸,哥哥接过来,给每个人磕头。

  棺盖在钉死前,亲人见了最后一面,雪月觉得自己的悲哀从胸腔奔泻而出,她像一个不知羞的女人那样,号啕大哭。两个姐姐反过来安慰她。木棺被缓缓抬起,刚刷完的朱红格外触目。雪月和姐姐们一路哭着,走在棺椁的后面。到了墓地,把棺椁放下去,抽出绳子,做完了该做的仪式,纸也同时烧起来,十几把铁锹一起铲土,黑色的泥土砸在棺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一会儿,便填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包。人们开始收拾绳子,木杆,铁锹,陆续往回走。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闷,声音不大的说着话。太阳已经偏西,发出灿灿的光,把道旁的白杨照的金黄。

  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天,雪月就回到了她的发屋,回到了人来人往的镇上。有时也有到镇上办事的村里人,到发屋里来坐。她就想着说不定哪一天,父亲也会来到她的发屋,坐在那个他经常坐的位置上,一声不响的看着她。但她知道父亲永远都不会来了。 
工厂
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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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此时这里还是一片庄稼,现在已被红砖围墙圈成了厂区,灰色的屋顶从墙内冒出来,细廋的烟囱直插入天空,像极力伸长的脖颈。滚滚浓烟从顶端快速喷吐,着急忙慌的样子,离开烟囱后,又变慢变缓变淡,拉拉扯扯,最后消失在天空中。厂内的人员走动,机器轰鸣,初看有些忙碌零乱,久了,便看出了条理。

  早上六点不到,便有村里人和附近村里的人向这里奔赴,陆陆续续进入厂子的大门,在视线中消失。然后机器声响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中午十一点半,又从厂子鱼贯而出,在门口散开,骑上摩托车自行车或步行回家。一点钟时,又重复早上的情形,从四处向这里聚集。

  我的未婚妻子也在这上班下班的行列中,在红砖墙内,在灰色的屋顶下,在劳累的人们中间,必定有一个身影是属于她的。这使我对这个脱离了四季变化的空间有了牵挂。我一想到她,便会想到这个厂子,或者一想到这个厂子就会想到他。而在一年前,她没有和厂子联系在一起,而现在她成了厂子的一部分,厂子也成了她的一部分。我们在一起时,她说话也老离不开厂子,厂子里发生的事。她也让我到厂里干活,上班下班出双入对,该有多好。但我老让她失望,“你这个人就是隔路,要是换了别的姑娘早把你蹬了。厂里有那么多小伙子你也放心,不怕我爱上他们。”她说的也并非不是心里话,可我更愿意在土地上劳动,更愿意过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在这件事上,我们老说不到一块儿去。可每次说过之后,就都更了解对方了。她常常叹口气,说:“我也不逼你去,等结婚以后,你不让我挨饿就行了。”她的话让我感到几分沉重,几分责任。为了她,为了将来的家,我也得想着多挣一些钱。我种的一垧多地,养的两头干活的牛,除了一年的开销,也攒不下几个钱。我还得想别的办法,猪鸡已经养过了,赔赔挣挣干了几年,没挣到几个钱。搞别的又没资金,又没技术,也不知道弄什么。越挣不到钱,就越感到钱的缺乏,就越想挣钱。有时竟沉浸在一种非现实的梦想中。工厂的机器轰鸣,深入天空的烟囱不停的喷吐,这意味着它每时每刻都在进钱。而我挣钱却这么艰难,这更让我感到了这个由红砖围墙,高烟囱,灰色屋顶组成的世界的遥远陌生,可望而不可即。可是当看到熟悉的村人在里面干活时,我又觉得它离我并不遥远。

  一年前,仅仅是在一年前,这个厂子还没有建成,大家都不怎么太想挣钱,无事时就在一起闲聊,打麻将,清闲平淡的消磨着光阴。可自从厂子建成后,大部分的闲人都被“掳走了”。剩下的人心里就不那么平静了,躁躁的,涌动着挣钱的欲望。

  小兰从前也曾有过出去打工的想法,但都在我和她家里人的反对下,打消了念头。因为村里就有现成的例子,有个姑娘出去给人当保姆,却腆着大肚子回来了。小兰虽然没有出去成,但她说如果她出去了,她也不会让人种上,她才不会那么傻。但她怎么能保证到了那个环境中,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和小兰是经人介绍成的,谈不上彼此之间有多喜欢,也谈不上勉强,大家是很现实的走在一起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家在五里外的村里,但只是在过年过节时,才把她接过来住几天。然后再送她回去,平时很少见面的。只是在她来村里的厂子干活后,经常住下来不回去,才接触的多了,她也逐渐习惯把我这里当成她的家。我们住在一起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村里人也并没怎样议论。因为一个女孩子这样上班下班来回跑,确实不容易,这大家都能看到。况且,我们终归是要结婚的,住在一起,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在一次温存之后,她说之所以没结婚就让我捡了便宜,是因为她在这里上班,没别的地方可去。而她之所以最后决定嫁给我,则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厂子。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厂子竟成了她嫁给我的一个因由。

  小兰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她说在家呆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再说,在家呆着也没意思,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她又开始了同婚前没有什么两样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学说厂里发生的事,但她很少说在外面遇到的委屈和不愉快,怕我为她担心。她其实是一个很现实,很坚强的女人,一点不像她外表那样纤弱。但她不愿做家务,针线活一塌糊涂,连做饭也懒得往好里做。但她在外面能干这一点补偿了一切。毕竟她为我们这个新组成的家,增加了一笔不小的收入,这是我不能不承认的。

  有一天在村里,厂子的老板碰到了我,说:“你媳妇都在我这里干活,你咋不来哪。过来吧,我喜欢能干的。”我说:“等我愿意干的时候再说吧。”他说:“等你愿意干的时候,我可能就不缺人了。”我说:“那就等我愿意干,你又缺人的时候,我再去。”老板说:“那我等你。”看着老板慢慢悠悠离去身影,我想着,如果我真去给他干活了,他就不会对我这样客气了。
年画
年画

  学校放了寒假,二栓已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除了写作业,就是在外面玩儿。这年冬天的雪很少,天也不冷,二栓差不多每天都是疯完到很晚才回家。快过年了,二栓早上睁开眼睛,总要问一声:“妈,还有几天过年啊?”妈妈总说快了,没几天了。又有一天,妈妈说快了。二栓生气地对妈妈说:“你总说快了,快了,可还不到,你净骗人。”妈妈说:“这回可是真快了,你看,你姐把年画都买回来了。”妈妈从墙上挂的大镜子后面,拿出一张卷成筒的年画。二栓跳起来就抢,嚷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母亲连忙拿开,说:“别抢坏了,我这就要贴上了。”二栓仍要抢着看,妈妈正色说:“你这孩子,咋怎么大会而都等不了哪。”二栓安静了,等着母亲往墙上贴画。这时,大姐走进来,说:“妈,过年还有好几天呐。等过年再贴吧。”二栓说:“你放屁,我就要这阵贴,我就要这阵贴。”大姐说:“你看二栓又骂人,你管不管他呀。”妈妈说:“二栓,你咋又骂姐姐了,这画是你大姐买的,她要你看你就看,她不要你看,你就不能看。”说着把画给了大姐,出去做饭了。二栓软下来,央求着:“大姐,让我看看吧。我就看一下。”大姐说:“一下也不能看,谁让你骂人了。”二栓说:“我再也不骂人了,让我看看吧。”大姐没再理他,又把画放在了镜子后面,说:“你不许偷着看,弄坏了,弄脏了,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二栓怏怏不快的穿着衣服,嘴里叨咕着:“真不够意思,连画都不让看。”可吃完饭,一跑出去,又把画的事丢在了脑后。

  生产队在腊月二十七才没活儿,大姐在家收拾着屋子。糊墙,擦玻璃,擦镜子,连摆在柜上的空罐头瓶子都擦了一遍,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大姐买的那张年画,是在年三十这天才贴上去的。不过就是一张美人画,贴在北墙大镜子的旁边。整张画不大,但画中人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她侧对着观众,只摄入了隆起的胸脯往上的部分,头差不多和真人同样大小,浓密卷曲的乌发,玲珑剔透的耳轮,曲线优美的鼻梁和红唇,深潭一样的眼睛。好像在独自沉思,又像凝眸望着画外。二栓觉得她很美,他不能想象这么美的人会真有其人。

  新年过去了,寒假也过去了,二栓又背着书包上学去了。现在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秘密,在学校上课时,在课间玩耍时,甚至在放学回家时,他都记不起自己有这样一个秘密,甚至他都没想到这是一个秘密。只有在他趴在家中的那口小柜前,凝神看着那幅年画时,这个秘密才在他的心中显现出来。

  根据大姐的建议,过完年长了一岁的二栓,被妈妈指派每天抱柴。放学回来,写完作业,二栓便到门前的柴垛往屋抱柴。这项新增加的工作,并没有给二栓造成多大的负担。随着天长日久,反而在心里认可了这项工作。但每次抱柴,二栓都要想起心中的那个秘密,这个秘密与抱柴这项工作,同是在他长了一岁后,新增加的生活内容。那幅画是个魔力的世界,当他把眼睛转向它时,他就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不知不觉地被摄进去。

  由于对二栓第一步改造的成功,大姐开始实施进一步的改造计划。她对母亲说,别人家的姐姐如何对弟弟颐指气使,弟弟对姐姐如何的尊敬和服从,要母亲也如此的管教二栓。母亲对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的姐姐的意见采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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