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倾情-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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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凌霜定定地望着日月禅师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突然又想起了日月禅师最后的一句话，让她有不明的事去问赤晶日轮的原来主人。她不禁挽起右手的衣袖，看着自己这只曾经是戴着“赤晶日轮”的手腕。现在看到的只是光滑如白玉的肌肤，其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因为赤晶日轮早已经在她失忆的时候遗失了。那是当初东方奕的母亲送给她象征**之主的手镯。
　　“赤晶日轮又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叶凌霜看着自己的手腕，喃喃自语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剑拔弩张
　　东方奕和东方节少有想法是一样的时候，但这次起兵去攻打东南国，却是想到一块了。这件事的起始就是归元观事件了。
　　东方克在归元观的阴谋失败后，就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他没料到东方奕和东方节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会合起来攻打他，而且是在冬季不适合战争的季节里发动了战争，这让他措手不及。很快连遂京都被攻破。东方克也是一代枭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放火烧了王府，拔剑自刎。
　　东南国被灭，三国鼎立的局面即被打破，东方奕和东方节失去了共同的敌人，两人马上就翻脸开战。东方奕本来是派东方剑来攻打东南国的，一获悉东方节是亲自带兵攻打东南国，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马上也御驾亲征。为的就是此时可以和东方节决一死战，统一须弥江山。按理说要统一须弥江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他不想再等待了，如果此次不能成功，他也不打算再回皇都了。为何会有此种想法就真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东方节并没有他的这种想法，但东方奕的来势汹汹让他无法避让，他也不明白，按理说是东方奕杀了他父亲，就算是有仇恨，也是他对东方奕有仇才对，怎么现在看上去像是反了过来。好象是东方奕的父亲是被他杀死似的。不过，他也并不害怕东方奕，既然躲不过，那么家仇国恨一起清吧。一旦战意被激起是收都收不住，他也在国内调来军队，誓要和东方奕一拼到底。这样一来，两人都骑于虎背，不决出个生死是难以轻易罢休了。
　　具体的情况叶凌霜是并不知道的。开始，她来的目的是只要不让闻星落、白云霄死就行了，东方家两表兄弟的死活，并没放心上，因为这两个人都不同程度伤害过她，虽然她并没有打算报复，但也没打算帮他们。但后来路上所见所闻的战争惨状，让她改变了初衷，她希望这场大战不要爆发。
　　因此，在日月禅师的一番诉说下，暂时打开心结的叶凌霜带着上古玉玺；背着扫雪寒铁古筝；挂着凝碧玉箫；骑着白马继续奔向遂京。
　　离开遂京不足五十里就已经听到遂京方向传来的战鼓声和喊杀声。叶凌霜略作思考，就跑上一个了一个较高的山头向下探视。只见遂京城外广阔的平原上，黑压压布满了军队的连营，一眼望不到边际，旌旗飘扬鼓声喊杀声惊天动地。不过还看不出正在交锋。
　　她的左手边的是以青色为主，是东方奕的军队；右手边蓝色为主，是东方节的军队。两军的连营竟然都是一字排开，之间相隔不足五里。
　　叶凌霜一看这个阵势，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安排阵营的。百万雄师对垒，哪有象这样打的呢？竟然都排出了“一字长蛇阵”，战线长得都看不到边了，这让中军根本就无法指挥。
　　古代不比现代，有通信设备。像他们这种作战方式，无论哪个地方开战，旁边的营寨要反应过来都要不少时间。这分明是一种不要命硬碰硬的较量，和现代西部影片中，两个牛仔决斗没有区别。如果真是发生百万人大混战，败的一方当然伤亡惨重，但胜的一方也不见得赚到多少便宜。只能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结局。
　　现在看来，双方还是在虚张声势的对垒，但发生混战的可能是随时会发生。叶凌霜是看得皱起了眉头，犹豫了起来。
　　如此长的连营，若要通过就得从两军之间穿过，真想不发生摩擦也不容易，除非放弃战马，用自己的绝顶轻功冲过去。即便是冲了过去，难道是直接去找东方奕？去找东方节？让他们罢手不要打？这可能吗？叶凌霜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在此时，叶凌霜忽然发现右手边东方节的军队连营中在一站接一站地放起了狼烟。而左手边东方奕的军队却是没有什么动静。叶凌霜看到这一幕，虽然正直紧张的时候，也不禁得意地“噗嗤”一下，笑出声音来。她可真没想到当初自己在神武国用了狼烟传信的方法后，这方法竟然保留了下来。在没有通信设备的古代，放狼烟来传递消息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
　　“叶凌霜看着看着突然心中一动，不好！东方奕要糟了！”
　　原来，她发现东方节军队是同时放出黄色和黑色两种狼烟。这意味着，如果神武国还在完全沿用当年她所留下的不同颜色不同信号的方法的话，那么，同时放这两种颜色狼烟的意思就是，前排兵马不动作为遮挡，后排兵马迅速分左、中、右三点集结，准备发起总攻的意思。这个方法也是她当年传下来的阵地战战术，是用来专破敌方“一字长蛇阵”的。在平原作战时，前排的兵马用旗帜等遮挡了后排兵马的运动情况。在对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后排的兵马早已经偷偷集结在三个进攻点。到时红色狼烟一放，营门一开，三路军马就会同时出击，分别攻击一字长蛇阵的头、身、尾部，让地方首尾不能呼应。
　　东方奕的军队不懂得用狼烟传信，光是这一点就比东方节这边差了很多。如此绵长的一字长蛇阵，一旦三路受到攻击，中军根本就无法即时指挥军队首尾的运动。正所谓兵贵神速，慢一点点都可能是致命的，更何况东方节的军队以前排遮挡掩护，后排早已经充分准备好了。
　　果然，叶凌霜正想到这里，就看见东方节这方开始行动了。在前排军队和各种旌旗的遮挡下，并配以震天战鼓声的掩饰之中，后排的军队正缓慢地，悄无声色地向左、中、右三点集结。
　　吃惊之下，叶凌霜不禁称赞东方节，他就差没把自己的“千鼓大阵”也搬出来用了。当初她在神武国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专破一字长蛇阵的战术。东方节竟然就把这个战术完全运用了出来。现在想来，双方都好象愚蠢地摆下一字长蛇阵对垒并非是偶然的，而是东方节用了什么方法诱使东方奕跟他一样摆阵。表面看大家都一样，互不吃亏。但实际上东方节有狼烟多色信号传信的快速传信方法和前排掩护，后排集结三点进攻，专破一字长蛇阵的战术。有这两个法宝，就远胜于东方奕了。如果东方节把军队集结完毕发动进攻，东方奕是必败无疑。
　　叶凌霜再看看东方奕军队的反应，竟然是见到对方放狼烟后，只是全体动员加强戒备而已。“哎！”叶凌霜不禁摇头叹息不已。她知道，东方节没有这么笨的。当军队集结完毕后，一定不会马上发动攻击的，而是会把狼烟先熄灭了，恢复正常。这在敌方看来，表面上又和平时没有区别了，必定就会放松了戒备。到时再升起红色狼烟的总攻信号，敌方措手不及之下，难免被杀得片甲不留。
　　叶凌霜没想到她在神武国时留下的作战方法，就要制造出一场空前的杀戮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剑胆琴心
　　眼见东方节的军队正在部署进攻，而东方奕的军队还不知就里，叶凌霜心急如焚。她的确是在他们决战前赶到了，但面对两方共百万大军，她一个人又如何能阻止呢？
　　想了一会儿，叶凌霜一咬银牙，一只手把蒙面的纱巾取了下来，另一只手一提缰绳，白马一声长嘶，后蹄屹立，前蹄腾空，一时间，青丝飞散，裙带飘扬。她玉手一松，那条白色的纱巾随即被风卷起，慢慢飘向远方，而白马却如离弦之箭向百万雄狮对垒的沙场奔去。
　　有诗为证：玉颜梨花青丝发，白驹如雪踏云霞。百万军中逍遥过，剑胆琴心断飞沙。（作者原创）
　　她快到两军阵前的时候，反而是放慢了坐骑的速度，让胯下白马小跑形式从两军阵前通过。看她的样子，不但不是有意隐藏行踪，反而似是怕两方的人看不到她。
　　她除去了蒙脸纱巾，露出她的真容，长发飘飘，一身雪白骑着白马，犹如仙女下凡一样，如此高调地在两军阵前旁若无人地通过，又怎会不引起人的注意呢？只是两军的将士虽然惊讶，但各自都有军令，而没有人敢出来阻拦。
　　叶凌霜是算准在这个时候，两方的军队都不会出来阻拦的。她要在东方节那方的狼烟还没熄灭之前到达阵营的中央。
　　此时，东方节的中军大营外。东方节头戴牛角金盔，身穿黄金锁子甲，手按腰间的宝剑，正神情紧张地抬头望着那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狼烟。
　　他正如叶凌霜所料，首先在战场中心布下一字长蛇阵，然后不断向两边扩充。形成长蛇大阵。果然，东方奕见他这决斗阵势，也一模一样地摆下阵来，最终是双方都形成了一字长蛇阵。
　　东方节很早以前已经派人把当年叶凌霜打败东方奕的详细情况记录了下来，平时练兵的时候已经是采用了她留下的很多方法，还让将士们熟悉狼烟信号和演练她留下的破阵之法。因此，今天他把这些搬出来，他和其他将士都觉得没有太大的难度。
　　他不得不从心底佩服叶凌霜。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竟然会有这种能力，真乃是空前绝后。他非常后悔当初自己一时被蒙蔽了心智，而失去了一个绝世美人和千古奇才。但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无法挽回了。目前，他的目的就是打算一举击溃东方奕报仇雪恨，夺取江山。
　　他没有叶凌霜的功力能摆下“千鼓大阵”，但模仿她的其他用兵方法却是可以完全可以。因此他一早制定的这个作战计划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这个机会。
　　看到后军已经集结完毕了，东方节把手一挥，传令熄灭狼烟，继续擂鼓。霎时间原本冲天的狼烟因地上的源头被熄灭而慢慢淡去，战鼓声却是依然响个不停。只要再过一会，东方奕的军队见情况恢复如初就会放松戒备。届时，大破东方奕，为父亲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到了。想到这里，他本来紧张的表情是松弛了下来，嘴角还扬起了一丝微笑。
　　“噔——噔——噔——”几缕琴音穿透了浑厚的战鼓声，直接传到了东方节的耳朵里。
　　东方节身体不由得一震，竟然在大战之际还有人在弹琴，这太不可思议了。只是他一时忘记了，有能力用琴声穿过鼓声的人当世又有谁呢？“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对身边的糜英问道。
　　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糜英，也听到了琴声，正要亲自去察看。一个将官已经风风火火地跑来报告了。“禀告王爷、大将军，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个女子在战场中心弹琴。”
　　“什么？百万军中有个女子在弹琴，你是不是眼花了？”东方节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王爷，的确是有个女子在弹琴，不止属下看见，相信在外面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将官回答道。
　　“真有这等奇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糜英问道。
　　“禀大将军，是个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从两军之间穿过，到了战场中心，竟然把一块布铺在地上，就席地而坐弹起古筝来，由于距离比较遥远，看不清相貌，不过——”将官说道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快说。”东方节催促道。
　　“不过——，不过隐约可见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将官红着脸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走，我们看看去。”东方节心中一动，似乎已经猜到是谁了，赶紧领先快步走向营外。
　　果然，在宽阔的战场中心，有一个白衣女子席地盘膝而坐，正弹奏着放在她双膝上的古筝，一匹白马正站在不远处。距离是远了点，只能看见她的轮廓，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尽管并不是站来，但仍有可以看出她的身形极为婀娜，即便看不清相貌，也能猜想到是位美丽女子。
　　“霜儿，果然是你。”光是那熟悉的窈窕的身形，不用看相貌，东方节也能猜到这个白衣女子就是叶凌霜。
　　这时，另一个将官跑了过来。“禀告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完毕，是否放红色狼烟攻击？”
　　这下东方节可为难了。叶凌霜此时出现，他已经猜想到是为了要阻止这场战争。如果现在攻击，那么战场中心的她怎么办？他已经深深伤害过她了，再伤害一次的话，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发生。但如果现在不攻击，所有的准备都将白费，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要错过了。
　　同样，在另一边的中军大营外，头戴束发金冠，身穿鱼鳞金甲，背披明黄披风的东方奕也因接到有一白衣女子在战场中心弹琴的消息后，走出来察看。
　　他一眼已经认出那个席地而坐抚琴的长发白衣裙女子就是叶凌霜。对于叶凌霜，东方奕没办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感受。当年的很多事情，他心中承认是做错了，不过让一个皇者认错，那可比登天还难。他心中是既放不下她，又爱面子不愿让自己干委曲求全的事情。至于强迫的事情，他就更做不出了，别说叶凌霜不是随便被强迫的人，即便她是，她救过他如此多次，良心上也做不出来。由于心中就只有一个人，他对身边的女人就产生不了兴趣，这几年来，包括皇后洪茵如，他都没碰过。各种因素的组合，造就了一个不愿接受但不得不接受的结果。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白云霄、闻星落由于分别统帅一支军队，而并没有在他的身边。这两个明白他的人都不在，他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了。
　　东方奕看了很久，已经猜到几分叶凌霜故意高调现身的目的。“没错，你是来有意阻止这场战争的，但你知不知道我的苦衷呢？”他心想。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他骑上了白龙驹，随身只带了腰间的宝剑，支退了所有的侍卫，独自跑向战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