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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江山不若三千弦-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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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是什么高洁之士,也不是圣人贤者,师父,你总说要避世隐居与世无争,为何偏要对她咄咄相逼?”
悲哀感漫上心头,万俟皓月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种话。他以为只要救了夏倾鸾就好,韦墨焰撤走,毒王谷恢复平静,而站在他记忆深处的那个胆小怯弱的小鸾儿还能继续活在世间,哪怕再不相见,哪怕她终生陪伴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救还是不救,你们师徒二人慢慢商量。”眉目清冷的破月阁阁主看向谷口,面无表情,“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晡时,我要最终结果。”
救,天下太平。
不救,血染江山。
“你喜(…提供下载)欢的,你厌恶的,都要随你而去。”低头轻语,近乎呢喃,怀里眉头紧皱的女子渐渐平和,仿佛最令她踏实的声音也传到了可怕噩梦之中,为她驱走梦魇。
越是冷静越是疯狂,他不在乎谁的世界倾塌,如果夏倾鸾有事,那么其他人也不该安然无恙。曾经他说女人如刍狗,也许在那时他心里就有了感觉,自己将会为某个女人沉沦苦海,而今天终于明白那是多么自欺欺人的一句话。
雨越来越大,马车中安静晦暗,只听外面雷雨交加风吼不绝。
毒王与万俟皓月等人已返回谷中,其他人也各自寻地方躲避暴雨,苍凉荒原,阴沉天际,只有一方马车突兀孤独。
连绵雨云遮挡住日月,看不出时辰为何,而那袭静如夜的身影亦不曾关注时间甚至许久不曾动弹一下,如同化作石雕,直到暮色已过,雷声不歇。
雷雨夜。
眉头深皱,怀里本在沉睡的女子愈发不安分,颤抖挣扎渐渐剧烈。
自婚宴上程萧白自绝而死后,夏倾鸾的魇症时不时发作,有时在平常的睡梦中也会发作,遑论最令她畏惧的雷雨之夜。
静了许久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却是更加拥紧怀中之人,迟滞失神的目光是外人从未见过的。
“他若真不肯相救,就由我来亲手终结。”
活累了,那么便让她安睡吧,亲手,为两个人的生生死死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做个了断。
第十七章   经年尽歇暮朱颜
  红尘中谁惹得痴缠三千,浮生顾盼,一场笙歌起金戈落,轮回甘堕。
  便是跪在昏黄长明灯之前,精致绝美的面上也无半分悔意。
  “我从不后悔当年在街头救了她,亦不会为现在的决定而有任何追悔。那时是我迷了心窍竟会做出无耻之事,逼她几入魔障,而今她有难,皓月绝不能袖手旁观,看她受苦。”
  “好,好个痴情公子。”毒王怒极反笑,他没料到自己的徒弟竟会这般固执,痴迷成魔,罔顾道义,“我教你天下之毒何来何去,为的是你天资聪颖可将我毒王一门传承下去,谁想一个小妖女竟将你三魂七魄勾个干干净净。后悔的该是我,怎么收了你这不争气的徒弟!”
  长身跪立,默然不语,平淡表情下隐隐透出一丝疲惫。
  “起来。”旁侧伸来手臂架在万俟皓月肩下,略一用力便将孱弱得仿佛只剩骨重的男子搀起。觥皱了皱眉,颇有些责怪毒王冷漠,以万俟皓月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长跪,就连站着都会消耗极大体力。
  觥是个凉薄冷硬之人,毒王从救他开始便有意疏离,让他去保护唯一徒弟也是看重他潜能爆发后的实力而已。这个有着反骨、面容与心极度不协调的男人从不以恩礼待之,作为万俟皓月的守护者后更是与毒王形同陌路。
  虽是救了他的命,却让他成为身心不一的怪物,对毒王觥说不上尊敬,或许还有一丝恨意罢。他要追随保护的,只有看似神秘强大实则比任何人都善良无力的夜昙公子。
  “回去休息。”
  “温陌觥,这是我毒王谷之事,你——”蓦地,狠厉之声戛然而止,已经伛偻的身躯更加弯了,万俟皓月顾不得自己虚弱急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老者,眼中不忍闪过。毒王谷是师父一生心血凝结,从小到大师父对他又是极好,为的就是故去之时有个人能继承这一切,不至失传。
  枯瘦褶皱的手颤巍巍按在万俟皓月手上,同样的音色,却变了极大味道:“皓月,莫怪师父心狠,万俟家的仇暂且不论,鸾丫头她心中根本没有你一席之地,你又何必寂寂痴恋?韦墨焰这人孤僻阴冷,红弦是他的禁脔绝不许外人染指,再妄念下去,师父是怕你被他毁了啊!”
  前后巨大的性格反差并没有让觥或者万俟皓月震惊,这个样子,他们早已习惯——早在几年前毒王就已经如此,总在不定时刻变成另一个人,或者说分裂为两个截然相反的存在。一个雷厉风行严苛谨慎,一个和蔼可亲慈眉善目,而毒王自己也知道体内栖宿不同的两个意识,所以才不愿出门见人。
  “天下并无正义二字可言,胜者为王,有几人不曾手染鲜血?鸾儿踏上这条路亦是为世事所迫,她的善良师父您应该知道,小心得连花草都不敢攀折的人,又何来无故杀心?”安慰似的搀老者入座,宁和清雅的年轻公子奉上冷茶,态度依然坚决。他救过夏倾鸾三次,而这次,他的决定依旧不会有任何变化:“明日师父您尽管救人,皓月可保毒王谷绝无血光之灾。”
  “但愿如此。觥,你过来。”白须老人招手,觥迟疑了一下,还是卷起冰冷之气走了过去。
  摸索着拉住那只杀过很多人的手,毒王第一次表现对黑衣少年的温和倚重:“觥,皓月为人孤高淡泊,他心里所信之人为你而已,他的性命,老朽拜托于你了。”
“既是不说,我也会守他到死。”
  “那就好,那就好……”宽慰之色跃上双目无光的脸庞,愈发宁和安详,“去罢,早些休息,你的身子自己也多照看着,总教旁人担心。明日我尽力救鸾丫头,是否有回天之力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个年轻人退出房间后,那双早失去光明与色彩的空洞眼睛紧紧闭合。
  于江湖闯荡半世,又于毒王谷中隐居半世,平生除了总被他称为老家伙的月老外再无挚友,往事追忆,除了一排排一瓶瓶千奇百怪的毒药外,竟再无任何其他痕迹。
  石落之时,立刻离谷,否则此处将为绝地。
  性格古怪沉闷更胜于他的老家伙十多年前便留下此话,那个传说知天命的老朋友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切因缘都与二人徒弟有关呢?若早知如此倒不如及时了断,何来今日之局面。
  “老家伙,到底是心疼你徒弟,难道皓月就不是我唯一的徒弟吗?你这天机总是误导世人,害人不浅啊。”苦笑一声,盲眼老者摸出袖中瓷瓶,仰头将内里丹药一口吞下。
  救或不救,他心里早有抉择。
  一夜风雷后是淅沥不断阴雨连绵,近午时方才云散雨霁,潮湿气息氤氲为烟,缭绕身前。
  “阁主,药已煎好。”萧乾毕恭毕敬奉碗于外,昨日矛盾插曲已然忘在脑后,只要他真心待少小姐,那么自己就有继续为仆誓死忠诚的必要。
  车门推开时积洼雨水哗啦啦落在地面,沉静整晚的车内终于有了些响动:“明日的药,不必再煎了。”
  尽管诸多疑惑,萧乾还是保持沉默将药碗递上。
  这药是给夏倾鸾的,不能治病去毒却可保她不至衰竭而死。沉睡一月自是无法进食,起初韦墨焰亲自喂些米水,然而时日一长迅速衰弱枯瘦的身体便发出警告,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死于梦魇折磨,也要因腹中无食体力难支而亡。那段时间破月阁中子弟经常见阁主冷着眼眸轻靠扶栏,一连数日滴水不进,仿佛是要共同体会那种痛苦。
  后来亏着少弼多方打听才得此药方,每天一次按时服用可使整日不疲不饥,这才勉强维持夏倾鸾活到现在,若是断了,岂不等于阻塞活路?
  褐色药汁不时溢出,一手端药另一手还得不停拿着汗巾擦去清丽容颜上沾染的药液。给昏睡之人喂药本就很麻烦,难得韦墨焰不厌其烦细致照料,所付耐心比他一生为任何其他事投放更多。
  只要是有关夏倾鸾的,他都会全心全意尽其所能。
  车外脚步沉重,隐约还能听见短促吐息,直到门外。
  “韦公子请移步,让老朽先查看查看鸾丫头所中何毒。”
  静默身影无声,直到轻柔擦去所有药渍重新把皱眉沉睡的女子放平后方才起身下车,目光仍是牵连不愿离开。
  能闻其鼻息相守的岁月还有多少?
  他怕一转身,为谁执念的浮生就此失去。
第十八章   步步险生浮旧阵
  寻常医家望闻问切,而毒王本非大夫,查看之法自然也不甚相同。
  “放在她手心。”盲眼老者取出拇指大小瓷瓶,微微倾到,一只通体近乎透明的肉虫缓缓蠕动。韦墨焰并不疑心有诈,夏倾鸾已是生不如死,毒王没必要再行加害。
  透明蠕虫在苍白掌心探寻片刻,忽地将口中利器刺入皮肤,霎时殷红血液顺着头部向全身蔓延,透明的躯体立刻成了鲜艳红色,看起来分外妖邪。萧乾曾听说过有用虫饮血驱病的,这却是头一次亲眼看见,也不知是否对伤者有害,一时脸上担忧愈浓。
  那蠕虫饱饮血液后便停止了动作,韦墨焰略有嫌恶,隔着衣袖将其放入毒王手中,只见毒王面不改色,竟将整只血虫放入口里咀嚼,看得九河和少丞等人无不面色惨白胃中一阵翻腾。
  弄毒之神自是不畏毒,数十年毒物相伴,毒王全身早已是百毒不侵,更兼剧毒无比。
  “血温极寒,腐味甚重,绝非寻常之毒。”白眉几乎皱到一起,这等怪异之毒便是连他也很少见到,“我问你,她是在何地中的毒?可是阴灵聚居之地?”
  “昆嵛山,血狱龙池。”
  毒王倒吸冷气。
  “亏得你还能如此镇定,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世间至阴至毒之一!尤其是那池水相传为怨灵所化,沾染上便要终生恶鬼缠身,正经人怎会到那般怪异场所?”
  早已知道的事情不会引起韦墨焰丝毫惊讶,淡漠双眼仍流连于沉睡身影:“我只问你是否能解。”
  “跟我来。”略一沉吟,毒王大致指了指谷口方向,“药在里面。”
  “阁主,小心有诈。”谨慎的鬼影低低附语。
  韦墨焰充耳不闻,抬手示意鬼影看着毒王,自己弯身抱起夏倾鸾走下马车。
  “我不相信神鬼之言,却不在乎将对她图谋不轨的人七魄皆毁,如果救不了她,毒王谷必化为一片血海再现至阴之地。要怎么做你心里明白。”
  为倾心之人杀天下,不过如此。
  人世间情情爱爱阅历丰富的毒王怎会不懂,痴男怨女往往最是难缠,总将沧海桑田变为刀山火海,人间地狱。
  正因为懂得,他才会作出无人知晓的决定。
  “醒了?”睁开朦胧双眼,倦意汹涌袭来,万俟皓月坐起身揉了揉额角,唤醒他的黑衣少年面无表情递上茶杯,“多喝水,药性冲淡得快。”
  “……师父呢?”
  脑中混沌难以思考,然而才智不逊于韦墨焰的夜昙公子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他从不疑心最为亲近的人,师父毒王。
  “只是昏睡的药而已。他房中已经无人。”扶起尚有些虚弱的清雅公子,觥仍是平淡近乎无情。
  那是教他如何制毒解毒施毒的师父,他又是毫无防备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在他身上下些迷魂药易如反掌,他不过是没想到师父竟会做到如此地步罢了。
  “呵,从不见你们二人有何言语,算计起我来倒是一致得很。”冷冷声音带着嘲讽,深处亦藏着隐隐怒意。
  师父让他沉睡的目的不言自明,醒来时又只见觥在身侧,万俟皓月早知觥对夏倾鸾不满怨恨,自然而然想到这是二人联手定下的计划。对于最信赖的守护者,他最不想、最怕的就是见其背叛。
  “你……”不合面相年纪的沧桑叹息轻起,觥冷笑,“你竟不信我。若这是我与毒王商量定下的事,又为何要叫醒你?”
  万俟皓月眉目一静。
  他太急躁了,如此简单的问题竟看不透,反而冤枉了觥。
  “是我糊涂。”苦笑摇头,流水细眸中焦急难掩,“师父定是去找韦墨焰了,连下药这种事都能做出,只怕他是要对鸾儿不利——”
  “放弃她,不可以吗?”
  突兀地拽住急急欲行的男子,觥固执地不肯松手。
  曾经平静宁和的毒王谷有何不好?两个人淡淡相处、每日枯燥乏味却能耗尽一生的日子,难道就比不上被红弦无情伤害的痛楚?她注定是属于韦墨焰的女人,没有谁能与那个男人相争,痴缠贪恋,结果只能是毁了他,毁了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静好时光。
  “纵是一万个不及,至少我不会如她一般带来灾难。为了她你赴身俗世,为了她你恩怨缠身,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付出的够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只想救她。”
  “谁来救你?总等着我来吗?”
  从未期盼过谁向他伸手,何来救赎?
  推开死死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姿颜无双仿若超尘的夜昙公子以同样的固执坚定走向门外,她有事,他是一定要出面的,为什么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却要阻拦?
  “觥,你什么都不懂。”淡淡开口,决然离去。
  悬空的手臂颓然放下。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坚持,原来想要保护一个人竟是这么难,难到连他都不肯接受,自己,终归是多余的。
  靠在门边,看着熟悉的红木书案和磨损严重的砚台,还有每日使用已磨出光亮的药杵,忽然感觉许多给他全新记忆的东西已经失去,从绵竹关外血泊之中的女子叫他名字开始,从自己有了想要保护谁的意念开始。
  麻木白皙的年轻面容上忽然浮现凄凉笑意,短而森寒的匕首紧贴着手腕,低吟着等渴饮与断裂。
  “什么都不懂的,是你。”
  毒王谷内,韦墨焰是第二次进来。
  曾在这里他与毒王下过三盘棋,三局皆平手,彼时他一心想得天下傲沧海,作为武林盟主一统江山,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天赋之力。
  而今他怀抱此生挚爱而来,不惜以生灵涂炭相威胁,用无辜性命做筹码,只望她能醒来,重归身侧相携。
  此情宁负天下,永世相守。
  “我本以为你会是最终的王者。”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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