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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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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长的手往书案上一摸,摸到那把冰凉的白玉镇尺。上面的花纹已经寸寸刻在心里,背后的诗句每在心中默念,就会想起那寒雪张干净的笑脸。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敢写出这样大气又带着几分禅意的句子来?每每想起那双透着灵气的黑眸子,心便跟着沦陷一分,似是入了魔障,无法自拔。
  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她的心里有他的存在,可是她的倔强和疏离,让他头一次知道“没有自信”是怎样一种悬掉着心的惴惴不安。
  “陛下,奴才有事禀奏。”韩征的声音很轻,却足够将正在胡思乱想的玄启惊醒过来。
  “嗯。讲。”
  玄启的声音是沉沉缓缓的,韩征抬头向上忘了一眼仍是闭眼靠着椅背的帝王一眼,道:“陛下,祈英殿的侍卫来报,说柔婕妤带着陛下的令牌去看望了云主子,结果不甚跌倒,打翻了云主子抄写经书的砚台,弄污了许多已经抄写好的经文。柔婕妤膝盖受伤,已经送回寝殿派太医看过了。”
  韩征以为玄启这一次肯定会发火,却没想到玄启只是静静地靠着椅背睁开一双墨眸盯着殿顶看了半响,随即又闭上眼,只淡淡地问道:“废弃的经文,数量多么?”
  “奴才方才去看了,数量不少,云主子要补上,恐怕剩下五天里连睡的时间都没有了。”
  玄启的手指动了动,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弄得韩征一时也摸不准这位帝王的心思,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表面上看起来事不关己。
  “云嫔,说什么了吗?”
  “……云主子什么都没说。”
  韩征的回答很犹豫,想着帮寒雪说两句软话,可又明白那位脾气倔强的主根本不会领他的情。寒雪对他说,有些事,不是说一两句软话就能雨过天晴的,她和陛下的关系,从开始纠结到现在,缠缠绕绕一年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楚。韩征思量了一番,觉得也许如实禀告是最好的方法。
  

第六十三章 前功尽弃
  玄启勾唇一笑,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他根本就知道她一句软话都不说的。他也以为自己会生气,可这一次心境却是意外地没有波澜。不是不在乎,而是太了解所以不再惊讶。他在这里着急,人家却自得其乐的很,根本就没当这是惩罚。
  叶冰是今日午后来见他的,带着据说是寒雪教她做的糕点,来求他让她见寒雪一面,他心软了,才将通行的令牌给了叶冰,让她去看看寒雪,或者说是通过叶冰去探探寒雪的状况。
  叶冰的心思,玄启多少了解一些,她担心寒雪的心思是一部分,借机讨好他的心思是另一部分。在这后宫里,聪明的女人遇上这样的事就该躲得远远的,这样才能避免被殃及。不过叶冰的举动虽然很蠢,却成功地挑起了他心里的一丝愧疚。
  天长节那天夜里,他趁着酒醉召幸了叶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只是早上一睁眼,自己与叶冰赤/裸着躺在承欢殿的床上,床铺凌乱,衣衫丢了满地,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也罢,寒雪将其他的女人推进他怀里,他顺了她的意便是,叶冰本是他的妃嫔,临幸叶冰也是天经地义。她想他给叶冰地位,好,他就封叶冰婕妤之位。
  无论他记不记得临幸了叶冰,本来也是想用她气气寒雪,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对他宠爱别的女人无动于衷。只是寒雪没气到,倒是他自己郁结在胸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偏偏这中间隔了寒雪的关系,好歹叶冰和寒雪是好姐妹,让他事后觉得对叶冰有些懊恼内疚,觉得自己利用一个女人去气另一个女人的举动幼稚之极,更加失了帝王的风度。
  想到这里,玄启在心中暗讽自己一句,随即淡淡地只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闻言,韩征登时为寒雪捏了一把冷汗。简单的四个字,听着却透出玄启准备任由寒雪自生自灭不再多管的意思。可是,倘若时限一到那些经文寒雪若抄不完,是要按着欺君之罪处罚的,韩征一向是最明了玄启心思的,可这一次玄启的淡然却让韩征拿捏不准玄启的意图。
  然而,在韩征为寒雪担忧的同时,寒雪正坐在祈英殿里面对那些废掉的经文发呆。她只觉得虚脱无力,有一种眼看就能爬到井口又突然滑落到井底的绝望感。脑子里紧绷多日的弦啪一声崩断,所有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掉了,尽管她刚才还在不断安慰惊慌失措的叶冰说不碍事,可是其中的辛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想到那天玄启罚她一人抄写这些经文时候的无情和冷淡,半月不曾抱怨过一句的心突然涌上一阵委屈。认输,还是坚持,心里除了无助就剩了彷徨。
  香染站在寒雪的身后,也是满脸的懊悔。早知道叶冰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叶冰替自己送这一趟饭来。寒雪这些日子来的辛苦虽然没有显露在脸上,可是香染看得出她藏在眼里的疲累,寒雪对着她笑,只是为了不让她还有寒誉担心。
  “小姐,要不咱去跟陛下求求情,出了这档事儿,也不能完全怪小姐啊。平日里陛下对小姐还是挺上心的,小姐跟陛下说句软话,说不定陛下也就不为难小姐了就。”
  闻言,寒雪轻叹着起身笑笑,淡淡道:“香染,你回去吧。就跟哥哥说,我很好。”
  

第六十四章 深夜探望
  期限的最后一夜,再熬一个晚上,她就能全部完成了,可是她也熬到极限了,浑身酸痛,原本黑亮有神的大眼睛熬得成了兔子眼,红得让人心疼。
  寒雪无奈地看着握笔的手轻颤着,方才用晚膳的时候竟然连筷子都使不上力,香染忍着眼泪跑去给她换成勺子,勉强吃了,却觉得费了好大的力气。
  笔尖的墨迹被抖落在纸上,点点如墨梅盛开,哪里还能写的了半个字。她轻叹着落笔写下几个字,之后又搁笔将纸张揉成团丢在地上,长叹一声趴在桌上,檀香的香气充斥在点内,渐渐就觉得困倦起来。
  再坚持一下吧。寒雪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眼皮突然就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
  檀香萦绕在鼻端催眠了她的意志,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最后坠入黑沉沉的颜色里。
  寒雪似乎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叹着,手指留恋在她脸上舍不得离去。
  怎么,梦里也能听见他的声音呢?
  玄启又叹一声,手指掐灭了安神香的火星。这种安神香是南疆进贡的,单独燃烧可以凝神定心,与檀香混合,就变成神不知鬼不觉的催眠香,倘若他不用这种方法,只怕这个倔强得令他又气又怜的小女人真的要熬到最后一刻,他可不认为寒雪还有多余的体力。
  玄启拿起一页抄好的经文,不由侧目瞟了一眼熟睡中的寒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寒雪一手书法写的如此飘逸娟秀。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寒雪来到后殿的寝室里,为她脱去外衣鞋袜,拉开被子将她覆住,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坐在床畔细细地端详起寒雪安静的睡脸来。
  “真是个小孩子。”玄启弯起手指轻刮她的俏鼻道。
  “连碗筷都端不稳了还逞强,跟我说一句软话会掉块肉还是会死人。”玄启撇撇唇角,不满地白了床上的人儿一眼。
  玄启伸手拉起寒雪的右手,轻轻分开她的手指,发现握笔的地方已经磨得红红的,衬着葱白纤长的手指尤其碍眼。心中一痛,喉间却是冷冷地哼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瓷瓶,揭开盖子,清淡的花香溢出来,透着凉凉的舒爽味道。
  这个祛淤肿的药膏也是只有帝君才能用的贡品,倾力炼制,一年也只得两瓶而已。他常常批折子批多了,手指握笔的地方被压出血印子,用这个药膏一抹,立刻就会好。只是慢慢得他也用的少了,常年握笔的指节处早已渐渐磨出了茧子,那是他勤政爱民的证据。
  涂完药膏,玄启握住寒雪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也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能跟她如此亲近了吧。想想他这个人上人的天子在她面前就没了脾气,他就觉得自己亏大了。
  眸光一闪,玄启迅速俯身在寒雪唇心落下一吻,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圈淡淡的影子,他心中一动,又在她唇心落下一吻。
  “纳兰寒雪,这是你欠朕的。以后,朕会一点一点跟你讨回来。蠢女人,跟朕较劲半天,最后还不得朕来帮你,傻瓜。”说完,玄启将寒雪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来到书案前,同样不用参照拓本,心里默念着经文,提笔留下一行行颀俊挺拔的墨迹。
  

第六十五章 画中美人
  这一觉,寒雪睡得很沉。
  梦里,有家里桃花飘香的园子,有爹娘宠溺温暖的笑容,有一身药香用扇柄轻敲她额头的哥哥,有曾经用来对付刘怀亶的狼犬,还有他站在桃花月夜下望着她好看地笑。
  幽幽醒来,就好像睡了一百年那么长。
  寒雪看看右手手指,发现被笔磨出来的印子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了,轻嗅一下,还有残留的淡淡花香,与昨夜梦里的花香是一样的味道。
  昨夜他真的来过,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幻呢,寒雪仰躺在床上发呆,努力回想他曾经来过的证据,突然听见外面韩征对香染说太后娘娘请云嫔过长乐宫的佛堂去,她这才惊跳起来,想起自己还没抄完的经文。
  玄启一早就派人将所有的经文都搬到了长乐宫,寒雪懊恼地敲自己的额头,她真是该死,昨天没想睡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睡过去了。本想见着太后就先请罪,哪知道迎接她的居然是太后笑盈盈的脸庞。
  “真难为你这孩子了,八十一遍经文,一遍都不差。”太后对寒雪一手漂亮的书法赞不绝口,“陛下,以后可不能这么为难云嫔了,你看看,都瘦了一大圈,哀家要好好给云嫔补补才行。”
  寒雪疑惑地瞅了瞅坐在一边不理睬她的玄启,挨个点数一摞摞经文,数来数去,确实一遍不差。寒雪心中纳闷,难道说是她太累了,所以连数都数不清了?
  “别数了,朕早派人数过了。”玄启靠近寒雪身后贴着她耳边说,看在外人眼里却是帝妃之间亲昵的举动。
  “哼!你够厉害的,朕还真没想到你能做到此等地步。”
  寒雪撇撇嘴,扭头瞅着玄启一脸失望中带着不甘的表情,他想挑刺却没挑成的懊恼摸样,令寒雪甚是快慰。
  “陛下谬赞,嫔妾实不敢当。”寒雪一本正经地朝玄启行了一礼,巧笑嫣然的摸样看在玄启眼里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玄启哼哼着干笑两声,眉心突突跳了两条,脸色变幻又发作不得,只能硬将火气压下去。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他是天子,他肚子里江山都装得下,又岂能装不下一个小女子的挑衅。不过,他也不能白帮了她。
  “甚好。”玄启又靠近寒雪,同样笑得春光明媚,“朕有一样东西要奖赏爱妃,爱妃回去再看。”说着,玄启将一张折好的纸塞到寒雪手里,随即心情大好地转身离去。
  寒雪回到玉泉殿,清荷激动地看着她直掉眼泪,待换了衣裳打发清荷端来早膳,这才悠闲地拿出玄启给她的那张纸。纸张打开,寒雪瞧见那上面的画,脸色当即变了几变,青紫交加后转而变成绯红。清荷发觉寒雪的异常想凑过来瞧,寒雪却连忙跳起来逃进寝室关上门。
  寒雪懊恼地盯着那张画,只见里面的睡美人一头青丝散在锦枕之上,羽睫纤长身姿窈窕,斜卧在床榻上妩媚多娇,横看竖看,分明画得就是她。只是,只是在嫣/红/粉/嫩的唇角,一片水渍华丽丽污了锦枕。玄启画功堪称一流,画里的寒雪栩栩如生,让人不用猜都看得出那水渍分明就是口水!
  

第六十六章 画里心思
  他,他怎么可以画这种画!那画里的人不是她,绝对不是!她才不会承认她会露出这样不雅的样子来。
  寒雪气恼地仰躺在床上,抬手一丢,将那张画抛向空中,然后缓缓地又飘落在她身上。
  寒雪翻身将脸埋进锦枕里,两手抓着锦枕使劲揉了揉,突然又跳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目光落在那张画纸上,脸蛋登时又红了几分。
  可恶!太可恶了!他绝对是画来骗她的。哥哥可是说过的,她的睡相是天下最美最好看的,这个样子,算什么好看啊!
  寒雪冲到床边将那画纸又展开打量一番,咬唇一跺脚,狠狠地又丢回床上。她急急地走到窗边转了两圈儿,顿了顿,又突然回转到床边将那画纸拿起来就要丢在地上。谁知手臂刚抬起来,就停住了动作。
  寒雪小心翼翼地将画展开,颠来倒去又看了半天,嘴边不由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弧来。画的真像,寒雪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的甜。除去那抹碍眼的口水,画里的她好像在呼吸,随时都会醒过来一样,生动得每一根发丝每一根睫毛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也许,也许是他平常都在仔仔细细地观察她,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他心上,所以才能画的这么像吧。这个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惊得寒雪脸上一阵烧,心跳砰砰加速。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她的妄想,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要真的是这样那该多好。
  “这个,算是御赐之物吧,总不能随意丢弃。”寒雪羞赧地打量着画里的自己,“其实,仔细看看,还蛮可爱的。”原来在他的笔下,她是这么美的。是不是在他心里,她也同样美得出尘脱俗呢?
  寒雪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雕花木箱来,打开箱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当初在青云镇上,玄启送给她的那身衣裙,还有一支珍珠钗。这珍珠钗本是一对,另一支在玄启离开青云镇时从她头上拿去,说要用来当做凭证。
  白皙的手指一寸寸抚过柔软的衣料,这件衣裳她只穿过那一次,颜色一如当初一般鲜亮如桃花盛绽。每每看到这件衣裙,她就会想起初见玄启的一幕。寒雪将画仔细地折好放进木箱,便听见清荷略带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主子,您没事儿吧?奴婢看主子方才脸色不对,需不需要奴婢叫太医来给主子把把脉?或者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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