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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生命的法则-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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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缩回被窝里,向我一笑:“天气真冷,你可以凑和一夜吗?我这儿没多的……多的……”我不敢看她,点点头:“没关系,我不大怕冷。”她轻轻说道:“那我关灯……了?”我下意识地“嗯”了声。
    屋内重陷黑暗。我躺回椅上,心内砰砰乱跳。
    除了真如以外,这是第一次看到年轻女子仅着睡衣的样子。但大不相同的是,章晓涟对我来说还算上半个陌生人。彼此接触不过数日,交情不深,只因机缘凑巧我才有在这处“过夜”的“艳福”——尤其虽只一眼间,我的目光已不由自主地瞥见她丰满度远在真如之上的胸部。
    我心中苦笑。
    对真如我可保持冷静,但经过几次实验证明冷静亦是颇有限度。眼前这女孩儿比真如更有成熟之美,对我这样对异性了解仅限与传媒的毛头小子来说有着惊人的诱惑力。如果她像真如一样对我,那将是对意志力是莫大的考验——我半点不沦陷的把握都没有。正如一切青春期的年轻人一样,我生理和心理都是正常的。
    尤其一想到今次是她的原因才令我落到不得不在此过夜的下场,更觉自己在其心目中有不同一般的地位,足可自豪。
    幸好她非是投怀送抱之人。
    庆幸中却怎也睡不着,半晌后旁边再次传来声音:“谢谢。”我发出带疑问的“嗯”音,一时不解。
    “要是没你,我肯定又会挨打了。”章晓涟幽幽道,“他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的。”我并不太想追究旁人私事,只是道:“要是下次他再想打你,你告诉他,打架是我的本行。”她轻轻道:“没有下一次了,这次我就是去和他说分手的。”
    这一句顿时证实我之前猜测她有在恋爱是正确的,我说道:“分手也好,这样的男友不要也罢。”
    “他不是我的……男友……”出乎我意料,她否认了我的话。接着的一句更让我惊到几乎跳起:“他只是想养着我——他有家庭的。”
    “包二奶?”脑子里顿时冒出这听了不知多少遍的三字,我几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是否幻觉。
第九十八章 何为内情
    念头旋即抛开。怎看她也不会是好吃懒做甘心被人包养的人,定是另有隐情。
    “我是在毕业前认识他的。当时是在学校的现场招聘会上,他……他那时很有魅力,对我很是照顾。我以为他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于是就……”她似在梦呓般说着,“为了他,我离开了以前的男友。后来才知道,他是有家庭的,永远也不可能为了我离婚。他是一家国资私营企业的老总,需要顾及自己的公众形象……”说到“公众形象”四字,她声音里带上酸涩。
    “他一开始就是想……那个你吗?”我略去中间的动词,因觉直说出口不太好意思。章晓涟却道:“直说不要紧的,我当你是真正的好朋友,而且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不错,他是想包养我,再后来我才从别人那里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真无耻。”我低声自语。
    章晓涟的声音继续破过黑暗传来:“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也就是在那时候,他……他打了我。”我闷哼道:“早前你不该阻止我的!”这确是现在心里的想法,因我知那男人必会因顾及形象不敢报警,挨打也是白挨。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阻止的,不管是为你还是为我,可是……可是我心里……”她声音忽转轻快,“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再不能对我怎样。以前我会想着他对我的好,难以割舍,现在什么都可以抛开了,从今往后我会重新开始生活!”
    我试探道:“你要离开这里吗?”她明显地一怔:“为什么要离开?”我松口气道:“那就是不会离开了,太好了!”刚一出口我忽生异觉。
    这亦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产生的原因则是不自觉间从廖氏人力的角度来看的。她在现在的职位上做得非常好,可以算得上一个人才,如果离开至少对北京办事处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但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代入考虑廖氏的利益这角色中了?那该是管理阶层的责任,而不是现在仍是小职员的我所做的。
    或者……是因廖父一直在将我向这方面培养,而我自己,也在为不辜负他而向这方向努力?
    “你真的这么在意我会不会离开吗?”旁边黑暗里忽然问道。
    我从自省中回过神来,闻言微愣,但立刻正声道:“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当然应该关心你。”旁边轻“嗯”了声,轻语道:“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次晨我醒得极早,为免出现她起床后连换衣都没法换的尴尬——总不能当着我面吧?听到外面楼门开启的声音,估计那守门的老太婆已经回屋后才悄悄溜出门去。
    果然楼道上空无一人。
    我刚三两步窜出去,恰在同时那老太婆披着衣服端着一脸盆洗脸水正从门口的屋子里走出来,目光第一时间定在我身上,两人面面相对,一时互愣。
    下刻她放声大喊起来:“有贼啊!”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屋子,为刚才发生的事大叹倒霉。
    未料到那敏婆婆竟不问青红皂白地就认定我是小偷,叫得整栋楼都沸腾起来。若不是章晓涟起来为我作证,我现在还在保卫处呆着不得脱身。但麻烦的是临走时那老太婆看着我和章晓涟的眼神满是暧昧,显然以为昨夜我呆在章晓涟屋子里过夜是另一种关系。
    更麻烦的是这么一闹,基本上宿舍区的男男女女都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我和章晓涟均成为大众焦点——敢擅自留男子在女子单身宿舍过夜的事虽然并非没有过,但却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真可谓本区第一人……
    上班后我第一件事就想找张仲言明言要向环路高科下手的事。这工作狂人每天是第一个到办公室,见面后他露出愕然表情:“你来得挺早啊。”我本是特意早来,想趁正式上班前大家都还没来时和他商量,不料还未说话,他已接道:“正好,这里有三份档案和材料,你给我处理下。编号七六四的那份是呆会儿要用的,你尽快完成。还有,上周那两份材料你重新组织没有?现在给我取来看看。”
    我闻言讶道:“那两份材料不是已经用过了吗?”张仲言不悦道:“那就是没有重新做了。你该明白我在上面划线的意思,可不是称赞你那个地方做得好!”我平静地道:“那两份材料已经重新做过,不过上周末我让小宁放到了档案柜里,要取出来有点麻烦,能不能等她来后,我再让她给你送来?”张仲言眉头皱了起来:“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别跟我绕圈子。在我这儿工作,讲究的是效率,不是文学艺术!”我哭笑不得,这么不近人情的上司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已然没有开口机会,因他挥手送人,当然也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无奈下只好取了材料退出。今天上午的材料使用并没有在上周制定的工作议程里,但在张仲言处“意外”两字是常有的事,若耽误了事,什么话他亦不会听进去。现在则只好先做好这些,下次找机会再跟他说。
    做这工作因着已经有了上周的经验,加上我本身适应力就强,因此现在是得心应手。做完最急那份材料送去后,出来时章晓涟才到,见到我时微红面颊,拦着我到角落处歉然道:“对不起啊,今天早上害你受委屈了。”我微笑道:“没事儿,这种事谁不会遇到一两件,要是人人都觉得委屈,世界上哪还有‘宽容’这词呢?嘿,不说了,我现在有紧急工作,一会儿再聊。”正要走时她却又接住我,歪着头俏皮地道:“那我中午请你吃饭道谢加道歉,好吧?”我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后离开。
    说实话现在和她关系虽然前所未有亲近,但我却下意识地生出疏远之心。实是因以前招惹了太多女孩儿,在感情方面不得不小心些。就连对着真如,我现在亦很难将她摆在“恋人”这位置上,何况是章晓涟?无论她是否对我有那个意思,在我却只能疏远。
    我不愿现在轻言感情,也不愿招惹不必要的感情。做朋友便可,再深一些,恕本人不能奉陪。
    忙到工作完成后我靠坐椅子上休息,思索半晌后,决定改变做法。就这么贸然向张仲言直说,他必难接受,而又不能把廖父的支持摆上台面。不如等工作一段时间,待他对我的工作比较肯定后再提出来,可行性还高些。自然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对环路高科进行尽量的调查和了解情况,虽不一定能用到,但有备无患,我现在手上对环路高科的资料太少了。
    午休时间刚到,章晓涟冲入门来:“走吧!”我哑然失笑。原本还想着趁她不注意前溜走,下次见面随便找个忘记了之类的理由搪塞,不想她真这么在意请我吃这顿饭。
    移时在对街一家快餐店,我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后章晓涟不满道:“是我请你吃饭耶!又不是要你请,干嘛这么省?”我微笑摇头,道:“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否真的比我更年长,像个小孩一样。我是吃饭又不是摆谱,干嘛要叫上一大桌菜来浪费?亏我还为你薪水着想。”她噗哧失笑,佯嗔道:“谁是小孩子了?!人家只是好心嘛,算了,都随你,反正今天你是客。”现在的她完全恢复了初见时的活泼,似真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未能逃脱这次二人单对的场面,但看到她能恢复开心,我亦感心中大慰。
    无论何时,女孩在微笑的时候远比哭泣的时候美丽得多,她就是一个实例。
    说到与女孩子聊天,现在的我可说已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能将任何无意义的话说到非引她笑不可,那是在真如诸女身上磨炼来的成果。一顿饭完成时,章晓涟几乎未将一碗饭吞完一半,皆因时间都被笑过去了。走出快餐店时,她仍在“抱怨”我逗她笑得太厉害。我随口答腔地答着她,却突然顿住。
    “怎么了?”她觉察到我的异样,目光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
    一辆军用吉普正远离而去。
    我定定地看着它消失在远处,笑容慢慢消失。
    封如茵。绝对没错。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第九十九章 倾心之谈
    过去的时间里,我已很少去想茵茵的事情。不论是回避,还是想丢开,原因可以是多种多样,结果却只有一个。两个再无望复原的人,不再相遇是最好的后续,因为即便相遇,彼此也无法让裂痕愈合。就算表面上好像能言笑仍欢,心里却仍会存在隔阂,且是程度极深的隔阂。
    坐在档案室里明似闭目养息实为胡思乱想的当儿,柳品宁出现在门口。她来送一份移交材料,彼此客气了两句,我随口问起她妹妹为何今天未来,才知道开学时间已到。
    这顿令我想到如果不是发生了茵茵的事,我现在该是在准备新学期开学的事情。旋即想起真如也该开始准备回校,不知道她会否不习惯我不在的时间?来此后她只来过两个电话,均是草草聊了几句,问了些寒暖衣食住行便挂掉。她怕影响我的工作,不敢多打电话过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得出来。
    单就个人素养来说,现在的她虽然仍有些稚嫩,但已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我相信无论是谁娶到她,都会是毕生的幸运。
    不过……以目前状况来看,大概那人该是我吧?
    我无由地苦笑一声,回到办公桌开始工作。思考是人类进步的钥匙,可是也是人类烦恼的开端。
    转眼间又一个星期过去。除了日常的工作和为经理准备资料这有点越俎代疱的工作外,我渐渐开始跟办事处里的人混熟。作为一个生人在北京这地方生活,或许会被当地人排斥,但在工作上却没什么这方面的问题。以廖氏北京办事处来说,规模导致部门分支缩减,统共那几个部门,人员不多地方也窄,我要是想出去聊天对象也就那一二十人,要不熟都难。
    另一方面却是我在刻意想通过自己试试为办事处带来新的氛围,亦即将张仲言营造的环境略为改造。
    这么做的直接效果就是周五下午下班后他将我留了下来,明言是“有事要谈”。
    今次出乎意料的是未在办公室,他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厅。对咖啡一道我是彻头彻尾的外行,又不能明着拒绝说本人只爱喝茶——还只是“喝”,而非“饮”或“品”——只好请他代要一份。
    “记得廖总也是不爱喝咖啡,只喜欢茶。”他点好后若有所思地道,“我却喜欢咖啡的醒脑功效来得更直接。”
    我唯有喏喏而应,一时搞不明白他究是想说什么。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他忽转话题,“自从你来之后,公司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我这时明白过来,但心中早有准备,立刻道:“经理您是想说我太活跃了吗?”他思索片刻:“也可以这么说,你的工作虽然有效率,但风格跟公司有点儿格格不入。”我忍不住道:“对不起,恕我直言,我想这是您个人的看法。”
    这时咖啡送至,张仲言并不似以前般动辄发火,待服务员走后出奇地冷静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起要完成环路高科的任务,心想横竖在此一搏,若能打破第一道障碍,后面便顺利许多。豁出去道:“请恕我无礼了。刚来时我就发现,公司缺乏活力——虽然工作效率不错,但那是高额的奖金和薪水催化的,并不是正常现象。一个团体的合作,如果仅靠这样远远不够,那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心灵默契。对于您寻找人才这一点,我很是佩服,能够令整个办事处几乎全是精英,那是极少人能做到的——请原谅我无礼——尤其是让他们都集结在我们办事处这样冷清到可用‘寂寞’两字形容的地方。
    “我想您也很清楚,办事处的换员率很高。我查了一下资料,离开的职员中竟然还有甘愿付违约金来换取离开的事情,我想这并不是好事,更是悲哀。对于一个业绩很不错的支点,这还是一个耻辱;对于一个实力雄厚的公司来说,这是架构不稳的前兆和表现。而这一点,我很不解的是为什么廖总不介入干涉,如果我是公司的高层管理者,是绝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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