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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商贾人生-第140部分

小说: 商贾人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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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而内阁学士的选拨全是出自于翰林院,换而言之,翰林院便是为了培育日后内阁大员的学堂。


每次殿试之后,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其余二甲、三甲进士,又要经过大批大批的删选,挑出文章书法极佳的数十人授翰林院庶吉士,三年之后再经由一轮考试选拨,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职。


翰林院官员并不一定会成为日后的大学士,可内阁大学士却大多必须经过翰林院这一过程。特别是英宗以后,朝廷遂形成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局面。这样一来,谁还敢小瞧这看似平常的严编修?谁能保证他日这位七品编修不会成为位极人臣的大学士呢?

三人进来之后,明月楼大厅内喧哗的场面也骤然安静了下来。两帮人一百多双眼睛,齐齐的投向了他们。

安坐之后,贾知府道:“本官连同史员外、严编修紧赶慢赶,惟恐延误了时辰,汪老板、齐老板,我们不曾来迟吧!”

“不曾,不曾。”那齐老板连连说道:“大人过虑了,我们也是前脚刚刚到来,您这三位公证来的正是时侯。”

这番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就好像片刻前那足等了汪老板大半个时辰的怨言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似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别拖延了,开始吧!”说着,贾知府端起了茶碗,抿了一口。

汪某人与齐某人也不再客气,指使明月楼的伙计端走不必要的桌椅,在场地中央腾出一块空地来,二人相继走上前来。

不论之前他们是如何的焦急,如何的忧虑,到了此时终于也要拨开云雾一见分晓了,二人仿佛都平静了下来,谁也没显露出一丝急切之意。

虽然背地里早已将对方骂过了无数次,即使是此刻,心中也不会存有善意,不过面子上都是和和气气的。

齐某人率先道:“汪老板,既然贾大人都发话了,我们就别再推延了,开始吧!”

“请。”汪元海更是简单明了。


齐老板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徽州朝奉闻名天下,与您汪老板讨教,齐某当然不敢托大。这次特意远道从西安请来了西安隆泰、新盛、泰丰、胜康四大当铺的当家朝奉,汪老板可别怪在下太过小心哟!”

说着,齐某人向身后做了个手势,立即便有四个衣冠楚楚之人走上前来,他们中最年轻的也在三十五岁以上。

其中那位隆泰当铺的朝奉代表四人说道:“山陕商人向来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齐老板但有差遣,我等自当是义不容辞。”

不论是在何地经商,山陕商人都走的十分近,就连会馆也常常是共用一处,这次他们西安四大当铺会来襄助,也在情理之中。


在沈立行的招呼下,文定也走上前去。相比起对方那四位老辣的朝奉,年轻的文定看上去要稚嫩许多,对方四人望向他的眼神里多是些不屑之色,而他们身后那些前来助阵的西商,一个个脸上都是喜笑颜开,反之,徽商这边则一个个黯然失色。

汪元海倒是满不在乎,也不屑于像对手似的当众炫耀,淡淡的向文定道:“文定,你就向他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文定道:“在下柳文定,来自江夏镇源生当铺。”

“源生当铺?刘选福!”

人的名树的影,一说起江夏镇源生当铺这几个字,即刻让知道内情的同行联想起了刘老的威名。

那西安四大当铺的朝奉面面相觑,无不捕捉到彼此眼中的那一丝怯意,担心的试探着问道:“难道刘选福老朝奉也来了?”

“家师已于半岁之前退隐田园,从此不再理会生意上的往来,这次是在下独自前来。”


文定此言一出,对方那四位朝奉的心中顿时轻松一大截。对刘选福那类登峰造极的老朝奉,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成为了业内的权威,同行中人心中自然是忌惮的很,可对于眼前这位自称是他徒弟的文定,则完全又变成了另一种情形。


一来名不见经传的文定究竟是不是刘老的传人,眼前只是他一面之词,真与假尚未可知;再则即便确实如他说,他乃是货真价实的刘老传人,四位朝奉也深信,凭着自己这几人在当铺行当数十年的跌爬滚打,怎么也不至于会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


存有这种共识之后,四人决定先声夺人,将齐老板随身带来的那幅“秋山问道图”平铺于桌面之上展现开来。两旁助威的上百位商人争相站立了起来,都想亲眼目睹这引发了轩然大波的巨然名画。

这乃是一幅绢本画轴,在我朝之前,宣纸虽然已经被广泛应用,然而用宣纸作画尚未形成风气,绢本画一直占据着主要地位。

这幅画卷以立幅构图画,重重叠起的山峦,下部清澈的溪水,曲折的小路通向山中,山坳处茅舍数间,屋中有二人对坐,境界清幽,果有巨然山水之烟岚气象。


虽主峰耸立,却无坚凝、雄强之势,但见柔婉之境;曲山抱合处,密林丛丛,柴门洞开,引小径回旋,折入深谷;坡岸透迄,有树木堰仰,碎石临流,蒲草迎风。令人幽情思远,如睹异境。


对方朝奉自信满满的道:“齐老板所保有的这幅秋山问道图,淡墨长披麻被,层层深厚,山头转折处叠以矾头,用水墨烘染,不施被,留白,苔点飞落。用笔草草,近视之而不类物象,远视则景物集然,整幅画面气势空灵,兼又生机流荡。经我四人反覆比对,绝对是巨然大师的真迹。”

另一位则轻蔑的笑道:“只怕尊驾手中的这幅画,乃是自专诸巷、桃花坞流传出来的吧!”

此二处皆是苏州城中工匠聚集之街道,也是苏州画主要的汇聚地。

挑衅之言一经说出,立即引发两帮助阵之人,或声讨,或支援,一阵筛锣擂鼓似的喊叫,进而互相攻击。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扬州知府可是他们这班盐商的衣食父母,在贾大人面前,汪某人与齐某人不得不有所顾及。而这种喧闹的场景实在让自己很是被动,于是乎不约而同的,二人转身安抚下自己身后的亲友。

原本气定神闲的文定在仔细观察过桌面上的那幅秋山问道图后,整个人如同定住了一般,震惊、不解、不祥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们的画竟会与汪老板那张一般无二?不论是笔画,还是所采选的颜料,又或是所用的绢本,竟然和自己几日前所见过的丝毫不差。


文定心下惊愕不已,看来此事的严重远没有自己当初想的那般简单。偏偏眼前已经是骑虎难下,一旦有所闪失,非但是汪老板要蒙受不小的损失,自家铺子的招牌也会随之蒙羞。

第五章不辱使命


文定惊诧的表情,让对方的四位更是信心倍增,调侃道:“诸位,刘老朝奉的弟子到底还是有些本领,一经见到齐老板所持有的真迹,便分辨出了真伪,那张假画索性就不必拿出来现眼了。”

“这就对了嘛!如此一来,愿赌服输,也不失为一信人。”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那些个西商无不是喜笑颜开,得意之色表露无遗,气势上完全将对方给压了下去。


在对方肆无忌惮的嘲弄中,文定将他们带来的那幅秋山问道图展现开来。初时对方阵营依旧是不屑一顾,好些人连瞧也懒得瞧上一眼,然而随着周围的声音渐渐地由嗤笑一个一个变成惊呼,那些喧闹的西商们终于全部停止了轻蔑的表情,感到了事情的诡秘。

他们之中有的睁大了双眼,紧闭着嘴唇,摇头晃脑,百思不得其解;更多的则是张大了嘴,呆若木鸡,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

世间上竟然有这般蹊跷之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两幅画都是维妙维肖,只怕是巨然和尚复生,亦只能是徒呼奈何。


对方那四位朝奉对此显然也是始料未及,一个个的神色也凝重起来,纷纷一言不发,相继走到汪老板的那幅画面前,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的查验。泰丰当铺那位上了岁数的朝奉还拿出了一副水晶石镜,用这奇妙的石镜凑近了瞧看,可以将物件放大好些倍。

四人轮流用那副石镜查验,画轴上的丝毫细节都不曾放过,可依旧是寻不出破绽来。于此同时,文定也不曾松懈,凑在齐某人那张画前耐心查看。


这两张画从笔墨画风上看来并无差别,元末之前画卷上并不时兴加盖画者本人的铃印,亦无落款。年代较为久远的几处收藏之印,例如“内府图书之印”、“蔡京珍玩”都是一般无二,再下来各收藏名家用印,虽渐有了分别,可这却并不能说明一切。


如此相似的两张画,即使是双双摆在一起,尚且使人分辨不出来,谁能认定那些曾经拥有它的收藏家、鉴赏家就不曾看走了眼。偏偏《宣和画谱》中所记载的“内府图书之印”、“蔡京珍玩”这两方时期最早,最值得信赖的铃印又是点滴不差,当真是叫人为难呀!

正在双方都低头冥思,束手无策之时,新盛当铺的钱朝奉突然抬起头,有感而发的惊呼道:“我知道了,你们手上的这幅画必是响拓之作,非是如此,不会如此相似。”

宋番阳张世南《游宦纪闻》有书:“响拓,谓以纸覆其上,就明窗牖间,映光摹之。”


也就是在一间暗室里,开一面小窗,将墨迹紧贴在窗口上,一张轻如蝉翼的纸覆盖在上面,让窗外透进的阳光照耀得纤毫毕露。拓书人用特制的游丝笔,于两边用细线钩出轮廓,再填上墨去,就会和原迹一模一样,这种手法便叫作响拓,又唤为双钩填廓。


只要有真迹在手,再寻一精通笔墨乙人,便可让一幅画变成两幅。当然这里面也透着相当的难处,除了真迹难觅之外,最难的便要数操笔之人,这类的活儿,等闲的作伪之人决计是做不来的,惟有真正的大家方能掌握着笔墨的分寸。

事关重大,不容疏忽,对方刚刚落音,文定也针锋相对的道:“这两幅画中,必然是有一幅响拓之作,不过现在便认定哪幅是真迹,哪幅是伪作,还未免言之过早。”


“不会错的,必定你们那幅是作伪的,齐老板手上的这幅,来龙去脉都是一清二楚。你们若是不信,且来看看这几本著录,上面清楚明白的标明了北宋之后它是进了哪几位大家的私藏,又辗转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如今才被齐老板所收购。”泰丰当铺的老朝奉还真的掬出几本著录来,那些个枯黄的书页,看来也是经过了好些个年头了。


“不是小可不信任四位前辈,实在是靖康之乱后,战祸遍布神州各处,宣和殿珍藏遭受空前劫难,这些流落民间的真迹辗转到过哪位名家手中,这谁也不能说明白。不瞒各位说,类似诸位手上持有的私家著录,我们这边也有不少。”说着,文定也变出好些本泛黄的著录来,比起对方来怕是只多不少,好些个还是孤本,光是这些著录就值不少的银子。

这些全是在汪元海书楼中找到的,比起对面那些西商来,向来遵从圣人教诲的徽商们,在书画方面所投下的本钱与精力可要高出好大一截。


对方见此话说服不了文定,忙又从旁引证,什么那些著录中谁谁是南宋大家,谁谁是元代名宿,顶不济的也是本朝一介高士。可这些显然不足以让众人信服,文定他们这边也拿出了与之相似,甚至更为权威的人物来。


当双方特意请来的朝奉踌躇时,两方助阵的亲友则又开始相互指责、挑衅、攻击,为自己一方声援助威。要说幸亏双方都还是些顾全脸面的生意人,不论是在指桑骂槐,或是反唇相讥,场面上好歹要比那些街妇、苦力的嘴仗收敛几分,可也堪堪对得过上述二者罢了。


没有那些直白的辱骂,可双方的激烈程度却并不弱于彼。不停的拆台,不断相互揭短,不是指责某人做买卖不老实,就是揭露某人在何时何地赚过不太干净的银子,初时还都只是些小事,顶多算是贪利逐臭,说到后来,彼此的火气上来后,出格的事也就愈发多了起来。


若是此番位列席中的几位大人中,哪怕只有一位有着包大人似的清廉严明,将他们所说的一一记录下来,回去后再核实查证。恐怕席间各位少不得人人都得挨上一顿板子,严重的甚至要重惩。”

可惜那位史员外以及严编修只是端起茶杯,藉饮水掩饰自己的神态。

而那位贾知府则是紧绷着脸,尽力在克制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吼道:“都给本官安静会儿。”


一边说,他一边还拿眼瞪着两边的商贾们,直到场面真的寂静了下来,才又说道:“你们一个个也算是扬州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像小狗似的争来吵去,有意思吗?今日若是想分出个高下,全得凭这几位朝奉的本事,旁人若是再喧哗吵闹,本官治他个妨害风化之罪。”

众人一听,赶忙把牢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喧哗撒野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居中的文定他们反倒是清闲了片刻,但也仅是片刻而已,经贾知府的震喝之后,众人关注的目光又集中到他们五位身上来。

深知自己等人身上肩负的重大责任,他们五人无不是百倍小心谨慎,来回的在两幅画中进行比对,时间也随之一点一滴的流失。

时间越是拖的久,心中的焦虑越是强烈,不单是他们,就连两旁的助威之人也是如此。


本来他们还可以与周围之人交谈来平定心神,可贾知府严令之后,心中的焦急无处述说,只能不停的喝茶来转移注意力,结果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茅厕前都排起了长龙,更有甚者,在茅厕外掀起了又一轮的舌战。

眼见他们僵持不下,如此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作为公证的三位大人们相互间交换了意见后,将他们五人连同汪元海以及那位齐老板叫到了跟前。

仍旧是贾知府开口道:“汪老板、齐老板,既然这两幅画找不出丝毫瑕疵,几个朝奉又不能分辨出哪幅真、哪幅假。依本官看来,不如就此打和,双方不分输赢,如何?”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两方的颜面,又解决了眼下的困境,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


家大业大的汪元海倒是没什么意见,可那齐某人反倒不答应了,对这次的比试,他可是下足了本钱,所图的就是那十万盐引,不能就此终止,声辩道:“三位大人体恤草民们的苦心,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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