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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商贾人生-第74部分

小说: 商贾人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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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古怪老叟

操劳了将近一个时辰,紫鹃终于将那几道菜收拾完毕。

早就守侯在桌边的文定、杨括已是蝉腹龟肠,就连闲谈都成了有气无力,好不容易听到北坤的声音由厨下传来:“菜来咯!”


只见他一手托着一只盘子,俨然一副小二的模样,满是笑容的将菜端上桌,不曾停歇又忙着回到厨下再度端出一道菜才算完毕,末了还要唱一遍菜名,“红烧兔肉,黄炯兔肉,还有辣子兔肉,请二位慢慢享用。”

两只兔子做出三种菜色,想不到一直给人莽撞感觉的紫鹃丫头也有这手绝活,让原本没抱什么太大希望的文定吃惊不小,暗叹还是自己眼光狭窄,小瞧了她。

这时紫鹃也由厨下慢慢的走了出来,缓缓解下腰间的围裙,发现几人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奇道:“都看我干嘛?动筷子呀}好{炫&书&网}久没下厨,手都有些生疏了。”

“哪里,哪里,紫鹃的手艺绝对是没的说,就连那”陶然楼“的大师傅也不过如此。”北坤自然是抓住机会拚命的巴结。


饶是一向自我感觉不错的紫鹃也被他说的微微羞红了脸,故做微怒状以掩饰,道:“他们自己不会吃吗?要你多嘴多舌,还不快入座,菜都凉了,稍后这些碗盘都归你洗了。”压榨了北坤一番后,紫鹃则率先入座。测碗这等小事,北坤自然是满口的答应,还不忘叮嘱文定他们多多吃菜。


看着他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文定与杨括确实也感到胃口大开,纷纷夹起盘子中的兔肉递进自己的嘴里。咀嚼了一阵后,文定闷不做声偷偷向桌上的其他人望去,杨括一脸的镇定,看不出一丝问题,北坤则是满面的陶醉拚命往口里塞,难道问题是出在自己?他又向其他两道还没试过的菜色夹去。


嘴上说是丝毫不在乎,可紫鹃的眼光却在暗自打量着他们,但见一会儿工夫后,北坤一人猛吃红烧兔肉、黄炯兔肉两道菜;而文定与杨括二人虽被辣的眼泪直流,却还是单吃那辣子兔肉,不时还要连扒几口饭来抵御辣味。她有些怨气的对北坤斥道:“你看你这副狼吞虎咽的吃相,让大家都没法吃饭了。

先使劲将满口的饭菜咽下去后,北坤露出了神迷的微笑,道:“都怪紫鹃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让我怎么也停不下来。”


紫鹃将信将疑的抬起筷子向他所占据的红烧兔肉夹去,方一入口便有股苦涩之味袭来,紫鹃马上将口里的兔肉吐了出来。再回到桌上时,那张略带春色的小脸已泛起了青色。不愿承认失败的她,又再次拾起筷子向黄炯兔肉夹去,一入口即有浓烈的酸味。

紫鹃的火气迅速爬升,朝着北坤怒道:“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你为何还要装作一副很爱吃的模样,是在取笑我吗?”


北坤有些无辜的说道:“我不觉得难吃呀!相反的,我只觉得真是头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越吃越好吃,不信你瞧呀!”说着又由那两只盘子里夹起兔肉净往口里送,紫鹃却大为光火的出手夺下那两盘菜。


感到屋里的气氛开始不妙,文定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紫鹃,不就是两盘菜,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吗?就算一时失手将那两盘做坏了也不打紧嘛!不是还有这盘辣子兔肉吗?这道菜就做的很有川菜的味道,杨兄你说是吧?”虽然他直往杨括那使眼色,可杨括却是埋着头不做任何评价。

正当文定对杨括的异常大为疑惑时,紫鹃已猛的起身,将桌子一拍,桌上的盘呀碗呀,一时间发出激烈的碰撞,自己则更是愤然推门而去。

北坤忙起身相随,却听见屋外传来一声娇吼:“不准跟来,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一会儿北坤聋拉着脑袋回转屋里,满脸沮丧的坐下。

文定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紫鹃这丫头为何发这般大的脾气?”此刻的他有着一脑门的疑问。

北坤指着自己一直猛吃的菜,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两道菜都是紫鹃的手艺,文定你说的那道辣子兔肉,恰恰是我做的。

这下文定终于明白了方才众人怪异的举动,他懊恼的道:“该死,该死,这下紫鹃恐怕又得在心里怨死我了。朱兄,为何你不事先知会一声呢?”

杨括轻笑道:“文定,这可是你自己退钝的下场呀!怨不得旁人哟!”

“杨兄也知道了!”文定一直与杨括待在一起,并未见到他有何特别之举,弄不明白他是由何处得知此内情的。


杨括拾起筷子指着那盘由北坤做出的菜笑道:“这两种菜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文定你不是也亲身体会过了吗?做菜这事嘛,是一理通百理通,能做出这味道的人,一定不会做出紫鹃丫头方才那等奇特的菜来,呵呵。”

“哎呀!”文定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岔?只觉得菜好吃了,没想过这同一下厨之人的手艺不可能差这么多的。”

杨括善意的笑道:“你呀!不但是退钝,还要拉着我一齐往坑里跳,还好我挺住了,呵呵。”


就在二人嬉笑时,北坤却独自一人坐在桌边重拾起竹筷,吃起紫鹃那难以下咽的两盘菜明知道难吃还要勉强自己,杨括不解的问道:“朱兄弟,紫鹃人都走了,你又何需再强迫自己吃这些呢?”


北坤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并没强迫自己,只是觉得这些是我吃过最好的菜。”特别是他一直待在厨下,亲眼看见紫鹃为了烧这两道并不十分出色的菜,费的工夫要比那些大师傅烧一桌上好的菜还要多。

想起她手忙脚乱的忙碌,时而急的满头大汗,时而又自得其乐的傻笑,她那副天真的神情实在让北坤看的入迷,如此烧出来的两道菜又怎会是难吃的呢!

就这样,在文定与杨括的瞳目结舌中,北坤将那两道菜吃的干干净净。

不知过了多久,紫鹃依旧是坐在那裸村口的大槐树下,茁壮的老槐树伸开它繁茂的枝叶,在这漫天的夜雨里,为紫鹃遮挡住大部分侵袭的水滴。

紫鹃那丁点的闷气其实早已消除,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如若回去,该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面对他们的歉意,面对他们着意的回遴,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方才的尴尬。这些年跟随小姐,也多是指挥下面的门人丫头,就连小姐的膳食也是采纂那丫头操持的,她早已知道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可当着他们这帮平素里她瞧不起的臭男人面前出丑,她还是久久不能原凉自己。


许久后,紫鹃方才将头部从双膝间抬起,却见着朱北坤站在不远处。不知他站了多久,只是在那默默的望着自己,一言不发,任狂妄的雨水拍打在身上,浑身虽淋的透湿,手边却有一件不知从何处翻出来的蓑衣。

紫鹃想要冲着他喊些什么,可喉咙里久久发不出声响。

看着她娇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北坤马上打破沉默迎上前去,将蓑衣完好的披在她身上,轻轻道:“今晚雨太大了,先回去吧!”

紫鹃呆楞了一会儿后,猛的起身,挣脱他的关怀,掀开身上的蓑衣,狂奔至空地之中,任雨水在她身上肆虐,她带着哭腔大喊道:“不要对我那么好,求求你。”

今夜的暴雨注定要洗刷些什么,又注定洗刷不了些什么。

再强横的事物也有终止的那一刻,这场漫天的清沱大雨也终于是停息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湿气,这炎热的酷暑也因为这场雨而得到了缓解。

在这个时节里,对于林间的动物们而言,天龙的眷顾便是她们莫大的福社,蝉虫、黄莺、麻雀纷纷欢快的叫着,庆祝这份清凉的节日。


奔波了一日的杨括,早已伴着方才屋外滴答的雨水,美美的进入了梦乡。紫鹃与北坤相继出门,直至此刻还不见踪影,这些变故又都是因为自己失言所引起,充满懊恼自责的文定自然不能如若无事的上床入眠。在屋中气闷的徘徊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忍不住步入花圃,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凉爽的感觉也带来了清逸的心情,文定站在花圃中,踏着湿润松软的泥土,与这些花草一同领略湿气的凉润。因为是雨后,是以没有月光的熠耀,屋里的灯光也早已熄灭。在黑暗的花圃中,文定摸索着游走,没有丝毫的目的,只是凭着那夹杂在湿气中传来的阵阵香味所牵引。


黑暗里没有了光线,自然也不能瞧见花儿艳丽的模样,可嗅觉却出奇的灵敏。这里有茉莉优雅、馥郁的花香;淡雅而芬芳的茶花香气;幽幽的牡丹花香气,以及那些无从辨识的、更为繁多的花香。文定缓缓的步入其间,这雨夜的花圃便犹如传说中的仙境般使他沉醉。


而这仙境的缔造者,则是别人眼中乖僻邪谬的古怪老头陆仲简,洗尽了凡尘的他,执着于自己的世界,懒得去与人交道,让他成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老,同时也让他更常的将自己立身在自己所中意、所喜爱、所营造的世界里。


此时此刻,文定觉得陆仲简不再是曾忱口中诡橘怪诞的老头,而是一位看破世间浮沉,纵情花草的智者。这等高人与素隐行怪的好名之辈不同,是真正的淡泊世间幻象,不为世间的凡尘俗物而勉强自己,只行自己爱做之事,只依自己本性为人。


正在文定揣测着陆仲简是如何之人时,一丝淡淡的幽香从群芳中暗自渡来,那股香气幽暗中带着芳香,一种沁人心肺的清凉。文定不再退疑,顺着香气传来的方向潜去,只觉扑鼻的香味越发强烈,似平就在文定立身处之下。


这浓烈的香味透着一股熟悉,文定忆起,这正是白日那株让他们伫足凝视的兰花,这正是它宜人的花香,在群芳中渗透着自己的独特。无需艳压众生,不必香盖群芳,它只是在角落处奉行着自己的一生。

文定再次为这兰花所倾慕,不是因为它的素淡,不是因为它的典雅,只是因为那股香气将他的嗅觉深深的征服,就在这无际的黑暗中。


虽然雨水早已停歇,然而悬浮在枝叶上的雨露却在延续着,滴打在文定的颈脖间,传来阵阵冰凉的触感。就在这么个旁然无声而又无繁杂之念的牵挂时,文定思如镜台,只觉得此情此景,仿佛就如同雨烟指下的蕉窗夜雨般洗涤着自己疲意的身心。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清晨的光线已从四周照射过来,一夜的等侯并没等回那失去踪迹的二人。

而正在文定回屋补眠后不久,他们却回来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发觉了一个略显喂琐的老头趴在暗处。

他伸头探脑的由花圃外的护栏缝隙窥视着里面的情景,瘦小的个头仿佛只和栅栏一般高,瞧了好一会却又不敢走进去,只是在外探头探脑的观望。


这个景象正巧被从村口回来的紫鹃与朱北坤碰上了,终于在这村落里见到其他人了,不过怎么看此人都有些兔崇。紫鹃先是暗暗向北坤打了个眼色,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那老头的身后。


那老头倒还真是后知后觉,紫鹃站了半天,他就是不曾有所察觉,最后还是紫鹃忍不住了一拍他的肩膀,那老头猛的一惊,转身惊恐的看着他们,道:“放了我,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倒是让紫鹃有些茫然无措,说道:“老伯,你尽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抓你的。”

藉着已渐渐明亮的光线,那老头看清楚了紫鹃的脸蛋,是个模样可人的女子,心中的惊吓随之减少了几分。

北坤看着他神色已然安定下来,方问道:“请问老伯,刚才你到底是在往院里看什么,为何不正大光明的进去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老头沉吟了一下,听出了北坤质疑的口气,勃然怒道:“你才是不可告人呢!这就是我家,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倒是你这小伙子,你干嘛在我家门口徘徊呀?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企图不成?”恢复镇定后,他一扫但然之色,转眼口气即变的生硬起来。

这房子的主人?那不就是陆仲简吗?紫鹃与北坤相顾对望了两眼,依旧是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你是谁,是这屋子的主人?”

陆仲简不耐烦的回答道:“当然了,不是我难道是你吗?”对于北坤的多此一问,他有些不屑一顾。

北坤却兴奋的冲进院内大叫道:“文定、杨管事快出来呀!陆大爹回来了。”陆仲简一脸诧异,自己的屋子里竟然还有不下一人。

未几,文定与杨括果然在北坤的呼唤下奔出门来,双双望着那张陌生的面孔,文定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您就是陆大爹吗?”

陆仲简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谁是的呀?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又从何而来?为何不经过我同意便擅自做主住进我屋里?”


果然这陆老头就如曾忱介绍的那般,不是那种慈眉善目,和气迎人的老者,刚一见面就是语气不善的来了一串冲话,呛的文定一时语塞。知道是方才自己一时心急,在言语上得罪于他,文定忙歉意的说道:“陆老伯,是在下愚钝,若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陆仲简稍事停顿后,生硬的摆摆手,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杨括则赶紧圆场,“陆居士一介超脱红尘之隐士,自不会与我们这些俗人计较。鄙人姓杨单名一个括字,此次来是经人介绍陆居士有一批玉质器具要出售,我等特来洽谈的。”一边还做了自我介绍。


陆仲简并未即时回应他的话,而是警惕的观察着他们一行人,四人中除了北坤身上有些懒散、粗野之气外,大多还是寻常百姓的神色,知道不是自己忧心的那群人后,他口气很冲的道:“没有,没有,什么隐士什么玉器,小老儿只是一寻常的花农,没你们说的那些玩意。”说着便气冲冲的走进自己的院子。

四人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头还不是一般的怪。文定与杨括不容机会错失,连忙追进去。

只见陆老头正安身在花圃内,蹲在花草旁查看。花圃里各色花草在夜雨的滋润下,显得更为艳丽,幸好昨夜的暴雨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不然难保没有几株不能存活下来。

陆老头整个人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边抚摩着这些娇嫩的枝叶,一边喃喃自语道:“好在有小光照看,不然就差点看不到你们了。”

看着他对待花草与对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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