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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温水煮白蛇_-第16部分

小说: 温水煮白蛇_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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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盯着脚下一颗鹅卵石的细长裂纹,闷闷问出那个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听说,我跟你是未婚夫妻?”
  他毫不迟疑地落地有声:“是。”
  虽然早已被甘蓝告知,可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让我似突然咬下一口花椒般,心肠都酥酥麻麻憋在了一起,半响没有纾解的法子。
  白修走近几步,不容置疑地将我的手握在掌心,冰凉的眼眸里燃起一抹炙热的温度,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阿离,我很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但我也希望是你很想要让我做你丈夫的那一天。”
  这样直白的爱意还是让我有些动容:“白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乱,你等等我,等我想清楚了,我们再……”
  我脸一红,停住话头,转而问他:“你唤我阿离,我可是叫这个名字?”
  白修薄薄的唇勾出浅淡的笑意,在初夏拂柳深深浅浅的绿意里,对我悠悠道:“你叫孟离,是我的阿离。”
  软软的语调窜进耳里,他带着缕缕寒气的怀抱驱散了空中酝酿的闷热,我脊背僵直了片刻,终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第 27 章
  这样歇了好些日子,直到我饭也吃得多了,觉也睡得足了,浑身筋骨全都活动开了,觉得再如此下去身体痊愈脑子发病了也不成,便试探着问白修:“你这里可有什么活计可以给我做做的?”
  白修正在削苹果的刀顿了一下,抬眼看我:“太闷了?”
  我撑着脖子谄笑着点点头。
  他将削干净的苹果细细切成一瓣一瓣摆在白玉果盘里,莹白修长的指上沾染点点黏腻的汁液也浑不在意,他将摆得跟一朵花似的苹果瓣儿推给我之后,才拿起一旁的绢帕随意擦擦手,道:“我本想等你身子好了之后陪你四处走走,岂料近日族里的事物颇多,也寻不出空隙。”
  我赶紧吞下嘴里的苹果,摆手道:“你若是忙,也不用日日都来看我。”
  看他神色暗下去几分,我只好硬着脖子继续道:“我也可以过去看你的。”
  白修闻言猛然抬起头,一双眼里熠熠生辉,看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思索片刻问我道:“你可还记得昔日在奈何桥上是如何渡灵的么?”
  我茫然摇摇头,他笑着握起我的手道:“那也没关系,其实很简单,不过你以前也总闹着闷,就喜(。。…提供下载)欢他们听些故事,才会让你去奈何桥上做了引渡人,如今再去重拾旧业,你可愿意?”
  我对白修这个安排很是开心,多重温些前事拿不准也能让我快些恢复记忆,说到底每日对着白修的浓情蜜意,自己却满脑空空,也觉得心疲神倦,感情若非发至肺腑,便如巨担令人难以喘息。于是我喜滋滋赞成白修的建议。
  白修牵着我的手踏出半枫荷的第一步,让我仿佛有种重生的恍惚错觉。有白修在身边甘蓝总是格外安静,她收起了平素的叽叽喳喳亦步亦趋地跟在我们身后。原以为阴气阵阵的鬼族却有着江南般温柔秀美的景致,曲折的青石路两旁林木依依,虫鸣鸟叫婉转可爱,便是连拂在脸上的风也夹杂着软绵清新的花香。白修握着我的手闲步于一汪碧湖边,倒像是踏青郊游,侧过脸期许地望着我:“你说过江南风景别有味道,我命人造出这样的景希望你能更喜(。。…提供下载)欢阴界一些。”
  我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红着脸点点头,转而眺目望见湖堤之上数十人默默而行,男女老少皆低头垂面,一袭白衣,我好奇问道:“那些可是亡魂?”
  白修点点头:“他们都是要过奈何桥饮孟婆汤的将死之魂,前尘往事了解之后,便可进入轮回道投胎往生。”
  那些亡魂绕了个圈子也走下湖堤,整整齐齐立在岸边一座木桥旁等候。
  白修拉我踏上木桥。这桥建得极其精致,桥身曲曲折折,仅能容两人并肩而过,半人高的扶栏上浮雕着连绵复杂的刻纹,却并无上色,读起来很有些艰涩,直到行至长桥中段的一座竹亭前,我才回味过来,原来这些浮雕刻的都是一个人从出生至青年到终老的各种寻常场景,短短数十年人世百态皆浓缩其中,不免有些唏嘘。
  白修收住步伐,抬头望向竹亭,说:“到了。”
  青竹搭砌的亭子像一座关口,将长桥分隔成两段,后面的桥身延伸进广阔湖泊的深处,被浩渺的烟气遮挡住了尽头。我随白修视线移到这小小的四角竹亭上挂着的一块木匾,上面只有行书写着的一个黑色大字“梦”。
  白修解释道:“便是因这个字,世人才会唤你‘梦婆’,不过后来时间久了他们将‘梦’误当做了你的姓氏,就以为是‘孟婆’,你倒好,索性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孟离。”
  我恍然大悟,果然世间传说的可信度都是需要打一个大大折扣的。
  竹亭四面都垂着细密的竹帘,白修伸手掀开,示意我进去。
  亭中摆放着同样的青竹桌和两只青竹凳,桌子上孤零零地落着一只小紫砂壶和一只紫砂杯。一个白衣男人垂手立在桌旁,朝白修微微行了一礼。他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我身上,飘忽不定的眸子让他有种梦游般的奇妙感,脸庞是与白修有些阴柔面孔恰恰相反的刚毅,紧紧抿起的嘴角仿佛无声地表达着与他人的淡漠疏离。
  “你辛苦了。”白修淡淡道,转而向我介绍:“想必你也不认得他了。他叫黑白,助我协理族中各事,你不在的日子,他便暂时替你渡灵。”
  我向他拜谢道:“有劳黑白大人。”
  黑白依旧保持着他岿然不动的面无表情,平静地回了三个字:“不客气。”
  忽然他抬头对白修说:“君上,关于那个东西属下有些眉目了。”
  白修闻此面色凝重起来,两条秀长的眉拧在一起,转身往外走去命道:“你先随我来。”
  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我笑一笑:“你且试试,若有事便叫甘蓝来寻我。”语毕,一刻不停地带着黑白快步离开。
  我愣愣站在原地,这两人都急匆匆走开了,都没人告诉我这渡灵究竟该如何去做呢!
  甘蓝见白修走远,顿时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起来,又伶牙俐齿对我道:“姑姑不要介意,这个黑白大人就是这样,除了对君上恭敬以外,在什么人面前都是个木头样子,所以大家见到他有时比见到君上还要害怕,不过这样也才能威慑众人嘛!”
  我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有些好笑地问甘蓝:“这个黑白大人不会就是人们所说的黑白无常吧?”
  甘蓝活泼地肯定了我的猜想:“没错,世人都以为黑白无常是两个人,其实呀,都是我们黑白大人,不过他时而著黑衣时而著白衣,便成了这样的误传吧。”
  我无奈的扶额叹气,看着往昔知识这样一点一点被推翻,莫名涌上一阵深深的忧伤感。
  甘蓝哼着小曲很有气势地冲外面喊:“带一个进来。”
  我无比忐忑地坐到竹凳上,总不好意思在这样一个认为我理所当然会做任何事的孩子面前表现我的无力。
  接触到凳子的一刹那,浑身似被雷电击打过一般,一股熟悉到莫名的气流纵贯全身,我身体里仿佛钻进了另一个人,她操纵着我对刚刚走进来的亡灵发出与我往日迥异的低沉声音:“坐吧。”
  我挥一挥袖子,面前的女人抬起她一直低垂的头颅。是一位年轻娟秀的姑娘,规矩的坐姿想必生前是教养良好的名门闺秀,呆滞无神的双眼周围有红肿的痕迹。我让自己对上她的视线,不疾不徐地缓缓问道:“你何故来此?”
  她眼角眨动一下,微微凝聚出一些光芒,稍稍偏了下头,默然片刻,用婉转的嗓音毫无起伏地讲述起来,如同在念一本枯燥无味的佛经教理:“我十六岁在灯会上结识李郎,与他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可惜他家道贫寒,屡考不中,我父亲不愿我嫁与他为妻,我便与李郎相约离开卞城,出逃当晚被父亲察觉,带人将李郎绑了起来,一气之下送往官府告他诱拐良家妇女,且买通县官要折磨李郎令他冤死狱中,我从丫鬟手中夺了剪刀,以死相逼求父亲饶他一命,父亲却告诉我李郎早已耐不住刑狱命丧黄泉,我悲痛之下自刎追随李郎而来。”
  我瞧了瞧她微露的衣领下,确然有一条红线。摇了摇头。
  抬手端起小小的紫砂茶壶,稍稍倾斜无色无味的液体便从壶口扯出一根透明的线,融在紫砂杯底,无声蓄成满满一杯,我及时停手落壶,将斟满的杯子轻轻推到她面前。动作一派流畅自如,犹如几千几万遍之后的习惯成自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哄劝的意味,拿捏出最合适的声调来诱惑她喝下面前的东西:“讲累了,喝杯茶,歇歇吧。”
  她顺从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杯盏,杯里的液体晃动起微小的波纹,她将杯子靠近唇边,踟蹰地停下不动。
  我并不出声打扰她,右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茶壶,抚了十下,她终于仰头将整杯液体倒进了嘴中。
  紫砂杯磕放在桌上发出一丝钝响,她原本就呆滞的目光变得更加涣散。我勾起唇角,指着另外一道相反方位的竹帘对她道:“去吧。”
  她似木偶一般顺着我的话穿过竹帘,消失在桥上。
  甘蓝站在亭子一角有些感叹:“不知她能否和她的李郎相遇。”
  我端起她饮过的杯子,放在掌中细细摩挲,直到杯身染上暖暖的温度。回头看向甘蓝澄澈的大眼睛,轻轻道:“又是一个痴心错付的可怜人。”
  ☆、第 28 章
  仰首抬颔,我晃动一下僵直的脖颈,佝偻的老者迈着蹒跚的步子消失在浩淼的碧湖烟波深处。
  甘蓝贴心地建议:“外边儿已经没有亡灵啦,姑姑歇息一下吧,甘蓝去帮姑姑拿些点心茶水来可好?”
  我点点头,忽然想到这些日子都不曾见到白修了,我这个大众周知的挂名未婚妻确实不太称职,便唤住甘蓝:“等等,你去准备几样点心,我们去看看白修。”
  甘蓝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弯起像极了偷到腥的猫。我独自一人循着她描述的路径前往白修的沧壁楼时,心中隐隐觉得她方才满头大汗喊着肚子疼的样子也没有那么可信。
  一路穿花拂柳,确是将阴界景致饱览一番,处处氤氲出的江南风光着实让我心旷神怡,念及白修素日来的种种体贴关怀,心中涌上七分甜蜜三分隐忧。不知不觉,耳畔灌入轰轰作响的流水声,竟有一处不大的瀑布激流直下,带起缕缕湿意铺面而来,沧壁楼便依仗着这白练而建。
  朱色楼阁里悄无声息,半个仆从身影也无,我纳罕地将点心盒子放在厅中黄梨木桌上,退出门外,想着水畔清凉,不如边玩水边等白修回来。
  飞瀑下一汪深潭水清透彻,一粒粒圆润小巧的鹅卵石乖巧地躺在水底,鲜活可爱,我瞧瞧四周并无人迹,索性褪下鞋袜,将脚泡在水里,爽快的凉意顺着脚底直爬到头顶,我惬意的叹出口气,舒展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塞进水潭旁浓郁的绿荫里。雀鸟在林木间滴沥叫得婉转柔美,简直是世间最合适不过的催眠小曲儿,哄得我昏昏欲眠。
  一觉睡得酣畅淋漓直至日近西斜,洋洋洒洒的一个哈欠被白修罕有的怒气凌冽的声音哽在喉咙:“阿离命相熬不过明年春天,叫我如何冷静!”
  我将抬起一半的身子又压了回去,黑白的声音如金石铿锵无情:“君上心中早已有数,孟离回来的时候已是无救之象,七窍玲珑心耗损五窍即便是满天仙君也无计可施,君上耗尽半身修为为她吊着这一口气,也不过是拖些时日罢了,天道循环,生死有命,君上不会不知。”
  凌厉的杀气拂过树叶簌簌作响,黑白的闷哼被瀑布飞流的声音掩盖得微不可闻。
  晌午的日头渐渐西沉,一池潭水开始透出几分锥心的寒凉。白修几乎要将人骨头冻住的语声响起在沉闷的密林中:“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便是上天要她的命,也须得先问过我放不放她入轮回道!”
  黑白闷声道:“属下僭越了。”
  白修问:“定天珠之事可有眉目?”
  黑白答道:“上古密卷中记载,定天珠乃是天地混沌初开之时,先元天君诞下的九尾龙子化成,分别守于四海八荒,凝聚至纯精魂,庇护天地万物福泽不息,不过这定天珠只是传说之物,究竟分别落于何处,极难查寻。属下与人搜集数万典籍,至今唯能推测出四颗定天珠的蛛丝马迹。一颗应是镶在代代传于人间帝王的护符之上,一颗极可能藏在南海龙君手中的定海碧盘内,一颗据闻在魔君宗翰手上,还有一颗在无极之境的梼杌腹内。”
  白修问道:“有几分把握可以取回来?”
  黑白稳稳道:“不到三分。”
  他叹道:“君上可知,这几处若不是有万全之法怎会藏着定天珠这样的天地至宝,单说人间那颗,属下曾妄图窃取,却被那护符上的封印反噬,除了历代真龙天子亲手传赠,旁人便是想要触碰也是不能。”
  白修低低道:“天地间唯有定天珠能修补七窍玲珑心,五窍尽碎,必得五颗定天珠才能成事,余下几颗何时能有着落?”
  黑白沉默片刻,方道:“属下不知,只能勉力一试。”
  白修沉吟稍时,缓缓道:“当下之计,需在半年内集齐五颗定天珠,取珠一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安心追寻消息,还有……养好自己的伤罢,方才我是气急。阿离……我再也不能让她离去……”
  黑白淡淡道:“属下遵命。”
  白修复道:“此事莫要走漏风声,宗翰城府极深,只怕还未死心,嘱咐阴界众人,不得透露半点关于阿离的行踪。至于阿离,也要瞒着。”
  我心头一动,扬声道:“不用瞒了。”
  “谁?”树枝窸窸窣窣的翻飞作响。
  一双脚在潭水里泡得久了稍稍僵硬发麻,我慌乱挣扎着起身,一踩上潭底圆润湿滑的鹅卵石,站立不稳,顷刻扑通摔倒在水里。
  白修苍白的面孔从树后转出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后,幽翠树影掩映下的面色又森然了几分。黑白身形挺拔地立在一旁望着白修匆匆涉水抱起半身湿透的我坐在干爽的草地上。
  白修俯□子,捏捏我浸满水的衣角,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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