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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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个头太大，没人相信他才四岁多，就是他的外公外婆一不相信，便在上户口时给他报成了十岁，居然就没有人怀疑，据说，当时还有人置疑，这哪像十岁的孩子，起码也有十二三岁，所以，他一开始就读了四年级。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七年，就算假年龄也不过十七岁，怎么就能上大学了呢？按推算，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年，正好七年，莫不是这孩子糊涂，连高一与大一都分不清楚。八儿告诉我，他真的是读大一，他没有上高中，直接就被国内一所名牌大学给录取了。
　　因为有这么大一桌子人，我得招呼大家，所以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今天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特别，是在这七年里，我与弟兄们唯一一次在一个远离他人的地方进行的聚会，就如同在举行家宴一般，那感觉自然不同。大家都很尽兴，很多人都把自己曾经的风流韵事一一道来，搏得大家的众多赞赏或者一顿臭骂。我很想阻止他们在八儿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但是，在这里，除了这些，你还能说些什么呢？到后来，大家逐渐沉默下来，好些人在地球上也有家人，但因为距离太远，费用太高，基本上没有人来探过监，他们只能孤独地在这个星球上度过十几二十年的刑期。他们与我自然不同，除了八儿，我甚至可以算是了无牵挂，因为我早已经没有了父母兄弟，但是，这些亲人如何离我而去，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居然涕泪并流，看的人也黯然泪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些冷血男儿如此动情。两名狱警的家属也远在地球，他们的感受与我们一般无二，他们也想早日结束这样的工作，回家与家人团聚，但他们却于此也无能为力。他们每工作五年，可以有一年的假期，但是，仅是在路上，就会耗掉大半年的时间，只不过，他们如果能够坚持二十年，就可以调回到地球或者离地球近的地方工作，边远地区的工资待遇不变。我们是为了所犯的罪刑来到这个地方劳动改造，他们却是为了工资待遇到此受苦，当然，他们会比我们自由，每周都可以到空间站里快活两天。
　　场面变得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冷清，多数人都低头自顾自地喝酒，长吁短叹，自怨自艾，我觉得这样的气氛对弟兄们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但我却想不到办法安慰他们，于是，我想起八儿最喜（。3uww。…提供下载）欢练武，就提议他给大家表演一番。
　　我的提议总算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边，大家都一起鼓起掌来。八儿的表演有板有眼，套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清晰，看得出来，受到了很正规的培训，完全是科班出身的架势。
　　大家看得很高兴，一个外号叫山狼的就提出与八儿比划比划，让大家高兴高兴，我知道这些弟兄的斤两，担心两人硬碰硬会伤到谁，所以不赞成这样。但其它人都全力鼓噪，偏要两人比比，他们保证山狼面对小孩，能注意手上的分寸，我只好同意。
　　八儿的兴奋并不低于这些人，还没有等我同意，他已经摆好姿势跃跃欲试，引得在座的人又吹口哨又鼓掌又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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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更新时间2012…8…1　19：26：03　　字数：2436

　套路总归表演性强，跟做操没多大的区别，这也是我们所谓的武术的特点，但真正的搏击却要求闪电般的速度，又狠又准的力度，更讲求条件反射似的临场应变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智，目标只有对方的身体的重要部位，单调却实用。
　　八儿的动作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漂亮，但对于对手毫无作用，我了解山狼这人，手法只是一般，但八儿换了一套又一套的招式，却根本挨不到他的身体。看着山狼好像很被动，其实八儿被他耍得团团转，费了很多的劲，没一招起到作用。这样我倒放心了，山狼是成人，看我的面子，绝不可能下狠手对八儿。但同时，我觉得八儿反倒不如四岁时的样子，那时，他并没有学多少套路，有的只是一些老兵的一招半式，但却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实用，现在力量增加了冲击力却变小了，看来，是他太过在意招式的观赏性，而忽视了本身的实战性。这不得不说，这是我们所谓的武术的特点，就像我们民族最早发明了火药，但却只是将其作为烟花的材料一样。有人总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抱怨我们的古人为什么那么傻，那么不开窍，其实不然，那是因为我们的古人本就浸润在这样的一种文化之中，在思考问题、作出抉择时从来就没有朝这个方面努力，甚至有过这方面的努力，都会因为他人的态度而发生改变。这就决定了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太多地考虑社会性，考虑别人的态度，而不是于事或者物的本身出发，去发掘它们潜在的力量，总是将力气花在人的观念、态度上。
　　好几分钟过去，两人的表演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个步步紧逼，一个边躲闪边袭扰，外行会觉得八儿很强悍，逼得对方几乎无力还手，但内行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手虽然出手不多，但只要一出手，必是击向要害部位，只是他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八儿呼吸的声音变得又沉重又急促，明显已经有些累了，但他还是狠命地坚持，看得出他仍然全力以赴，非把对手击倒不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八儿，行了，到此为止！”
　　八儿并没有停下来，倒是山狼因为听了我的话准备停下来，被他打到肩部。
　　“叔，不行，我还没有打倒他，我不能停！”
　　“停下，只是玩玩儿！”
　　“不行，上场就必须争胜，这才是男人，教练告诉我的。”八儿一边继续出手，一边问答。
　　旁边的人都喊：“好，好，上，做个男人！”
　　我只好作罢，看两人再次展开攻防。但时间一久，两人都有些烦躁，特别是八儿，他已经有些恼羞成怒，招式不再像先前那样有板有眼，而是过渡到自由击打上，拳打脚踢顺其自然，因感而起，随势而发。这样一来，山狼应对起来就变得吃力，稍不留意，他就挨上了两下，于是，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戏耍八儿，而是全力以赴对付他。
　　八儿的脸上挨了几下，向后退了几步，他抹了抹嘴渗出的鲜血，眼里露出了凶光，恶狠狠地冲了上去。现在，围观的人叫喊得更起劲了，八儿更是抖擞起精神，拳头挂着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脚上的动作同样令人防不胜防。
　　山狼现在真的变得狼狈起来，面对八儿如潮水般的进攻，只能疲于应付，全身上下，随时都会成为被打击的对象。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一拳击中，现出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嘴角被打破，鲜血飞溅出老远。八儿突然飞身而起，跃起近两米高，再一脚踢出，这一脚势大力沉，正中山狼的头部，山狼直挺挺地倒到地上，再没有动一下。
　　掌声嘎然而止，取面代之的是人们的惊呼，但转眼，现场便不再有任何的声音，我却急忙奔向山狼，拍着他的脸，要叫醒他，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静静地瞪着山狼。
　　山狼终于睁开眼，抬了抬头，又无力地倒下去，闭上眼睛，说了一声：“我打不过他。”
　　终南老道对八儿推崇备至，毫不吝惜溢美之辞，他相信以八儿的智勇，将来必定超过我的成就。他替八儿擦掉了嘴角的鲜血，然后拉着他紧挨着坐下，一口一个少年英雄，一口一个前途无量。
　　还好，山狼受的伤也并不太重，除了头有些晕，走路有些摇晃，也无大碍，最重要的是，他对输拳，并没有丝毫不服之意。
　　大家都敬八儿的酒，因为有我的告诫，八儿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但他所表现出的豪迈，却让所有敬酒的人折服。我再次回想起项玉大碗喝酒的情景，虽然他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但那种昂首挺胸，挥手扬眉的神情却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中。
　　接下来的话题全都围绕着八儿，有人居然问他有没有耍女朋友。
　　八儿严肃地说：“男子汉没有立业，就不能立家。”
　　大家都对他的表态表示赞赏，有人问他，有没有觉得哪个同学漂亮，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
　　八儿说：“有是有，但是，她很娇小，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我像一头熊。她年龄比我大，什么都懂，瞧不起我。有次，我听到她跟人偷偷说我是人狼，根本不是人。”
　　“人狼，好啊，既是人，又是狼，多威风，比单纯做人强多了。”终南老道说。
　　“你回去后，就跟他说，你就是狼，是色……”这人也许觉得不宜在孩子面前这样说，便停住了。
　　“做狼多好，我倒是想做狼，做不成，这个规矩得遵守，那个规矩得照办。做个狼多好啊，什么都不用管，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狼性比人性强，做狼比做人好。”
　　“八儿，你回去以后，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身边的每一个同学，你就是狼，一匹我行我素的苍山之狼。”
　　“我才不做狼，我要做龙，做一条黄龙。”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军师专注地望着他，八儿不知道原因，也疑惑地望着桌上的人。
　　终南老道对我说：“老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还没老，新的一辈就崭露头角了。”他又转向八儿，接着说，“有志气，说不定我们这些黄龙的元老们，将来还得靠你。老大，你可要好好对他，这可是我们黄龙最有潜力的希望。将门出虎子，我他妈为什么就没这么个儿子，我要是有这样个儿子，非把老子睡着了都笑醒了。来，老大，敬你一杯，为黄龙将来有这样的接班人干杯。当然，我说的黄龙并不是在这个监狱里的黄龙，而是发展到所有有龙的传人的地方的一条大黄龙。先干为敬。”
　　今天不管是我还是各位弟兄，都是难得的高兴之时，大家喝起酒来更觉畅快，大家无话不说，如亲兄弟一般。要说平时，虽然我算是黄龙的龙头老大，但与弟兄们这样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因此除了对他们的拳头有所了解外，他们想什么，心地如何都不清楚，现在，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都还存在着丰富多彩的内容。有对前途的希望，有对家人的思念，有对过去的忏悔，有良心的不安，有兄弟的情谊，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段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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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歪里教
更新时间2012…8…2　8：51：25　　字数：2605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看看八儿就要坐车离去，终南老道提出建议，反正我这里有的是地方，倒不如把他留下来。
　　我觉得这是终南老道自跟我以来最为可笑、最臭的主意，我是在服刑，又不是在渡假，怎么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留在监狱里，这将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
　　八儿一听这主意，立即欢叫起来，说：“叔，好，我留下，就在你身边。”
　　我坚决地说：“不行，这是监狱，不是学校，你得回学校去。”
　　“我回学校一点用也没有，没有哪样知识我能学懂，平时总是跟着教练练武，根本不读书。老师看我学不懂，也不管我。还有，回去后，再不会有人理我。”我看到了八儿可怜的一面，我突然有些心软。
　　“但是，你一个小孩，不可能不读书啊，没知识，没文化，就算混帮派，也不会有出息，你得多学文化。”这些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当年，我的母亲也这样教育过我，但我却没有听，虽然不敢逃学，但坐在教室里，眼前浮现的，头脑里想象的，全是动漫里的人物，老师上果讲的内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吸引不了我，也留不下任何的印象。
　　“在这里，我们可以找人教他，我认识几个监狱里的教授，知道的东西很多，他们还是我们黄龙的人，绝对没有问题。”终南老道还是坚持着他的主意。
　　“这样可能不太好吧，这里是监狱，而且条件又这么差。”军师说。
　　“越是艰苦的条件，对培养孩子吃苦耐劳的精神越好，你看那些地球上的孩子，一个个养尊处优，白白胖胖，除了泡妞，还有哪点有男人味道。也不过几年时间，我们和老大都刑满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出去，闯一个天下，那才叫男子汉的事业。”
　　军师不再说什么，他如果反对的话，我一定会坚持，但看样子，他也无话可说。不过想想终南老道的话也有些道理，就八儿从教练那里学到的所谓武术来看，那哪里是什么功夫，完全就是一种舞蹈，仅仅是为了好看而已。有这样的教练，谁能保证就没有这样的老师呢？那里的教育只会让人离实际越来越远，让人像这里那种飘在空中的树那样，断掉根基，自以为是地朝天空飘去，直到最后气尽，坠落尘埃。张心曾经告诉我，我们的教育并不是真要提高人的素质，而是在对所有受教育者进行包装，让他们看起来更加光鲜，不管里面包的是什么。
　　其它人也附和着终南老道，在这个寂寞荒凉的地方，如果有一个小孩出现，也许他们的业余时间就可以有更加有趣的打发方式。
　　山狼说：“老大，这孩子不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练武吗，这里这么多陪练，只要你不担心有人会伤着他，我们都可以陪他练习，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也有经验可以传他。”
　　其他人都纷纷表示愿意做个人肉沙包，让孩子接受实战训练，而不是跟地球上那些无能之辈学什么花拳绣脚。
　　八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说：“叔，求你了，在地球上，除了那些想让我得奖的人，谁都不理我，我孤独得要命。外公外婆从来就不跟我说话，小学和中学的同学都叫我古墓派僵尸，他们从来不和我玩。”
　　现在，我很需要有人为我拿个主意，但没有，唯一支持我的军师不再发言，如果我再不决定，车就要开了，到时，不想留也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