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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妙手绘春-第2部分

小说: 妙手绘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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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江北已捧出了一个狭长的木盒。江崇德含笑示意虞敬儒打开。

盒子里是一个长长的卷轴。虞敬儒一瞄成色,便知是极古旧的东西。于是叫陆氏打来温水,细细净手后才小心地展开。

“柳行淼的《兰草图》!”一旁的虞之远失声叫道。

江崇德自得地捻须微笑。虞敬儒却眉头紧锁,看了半晌,方问道:“崇德兄这画是花了多少钱得来的?”

江崇德微讶。虞敬儒不是个在意钱财的人,他这么问必是画出了问题,忙道:“两万两。无邪请过上京的大家鉴过了,都说是真迹!”

虞敬儒不作声,只是盯着画出神。一时屋内的气氛冷了下来。虞之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把笑嫣给我叫来!”虞敬儒厉声喝道。陆氏从不见夫君这般生气过,颠颠地跑去了。

虞之远腿一软,当下跪伏在地:“阿爹,不关妹妹的事。是我逼上她做的!”

江崇德大惊,忙问:“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向孩子发起火来了?”

虞笑嫣已随陆氏进了内堂。向江崇德和虞之远见礼后,便跪在了虞之远身边。

虞笑嫣不羞不怯,落落大方的行止让江崇德十分欣赏。这样的女子,只怕上京好多官宦人家也教不出来。他忙离席虚扶一把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天大的事也给我个面子,让孩子起来回话。”

虞敬儒不为所动,冷冷地道:“孽障,将你做的好事当着亲家翁的面说出来吧!”

原来两年前虞敬儒大病一场,每日都需要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调养。而他在落月村开馆授课收入虽能养活一家大小,但积蓄不多,更何况还得花钱培养虞笑嫣。时间一长,医资便成了问题。家中倒是有几幅名家真迹,虞敬儒却道是祖传字画,宁死也不愿出售。

虞之远已有十六岁,痛恨自己没有办法救父亲。后来,他想到妹妹虞笑嫣有一手好的画技,特别是摹柳行淼的画已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他暗中找虞笑嫣商议作画出售了救父亲。

十一岁的虞笑嫣只是听父亲说江家家主非常喜爱柳行淼的兰草,平日练习描摹便多些。一来二去,连虞敬儒都夸她的兰草可以以假乱真了。

兄妹二人摹了几幅兰草。不过他不敢以赝品充真迹,在画的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虞”。几幅画拿到镇上古玩店竟买了一百多两银子。回家只对虞敬儒说是卖了几幅虞笑嫣的画。

兜兜转转,竟然让江无邪重金购得献给了江崇德。江崇德念及虞敬儒的父亲终生不曾寻得柳公真迹,又送到了虞家!

“这画成色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年岁了,是怎么回事?”虞敬儒气得直哆嗦。

虞之远不敢隐瞒,缓缓道来:“古籍上有记载,用药汁加上烛熏,火候掌握得当,便可呈古画的色泽!阿爹,我与妹妹当日已在画下注明了‘虞’字,明白地告诉过买主是赝品的……”

“你住口!”虞敬儒喘息着扶住了桌沿,“你以为人人都是如你所想么?他们就不会起旁的心思么?如果都如你所愿,那今天这画又是怎么回事?”

江崇德不可置信地接过卷轴,颤抖着用指甲刮了刮画卷下方的一团黄浊的污迹。一个娟秀的“虞”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爷——”随着江北一声疾呼,江崇德缓缓倒地。

好容易叫醒过来,他怒道:“无邪这个逆子,做事欠考虑。他哪里是找的大家鉴赏?分明是人家合手来骗他银子的!他这般行事,让我如何放心将家业交给他呢?”

事情最终在虞敬儒和江崇德争相自责中告终。

虞敬儒喝退儿女,守在江崇德身边赧然道:“都怪我教子无方。江虞两家的亲事就这样作罢吧!笑嫣实在配不上你家无邪!”

江崇德执意不允,只骂江无邪做事不动脑子。后来两人商定,等虞笑嫣年满十五将着江无邪来迎亲。

原本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可江崇德一来上了年纪,加上急火攻心。一回上京便病倒了。这病来得凶猛,不出一月便病逝了。虞敬儒得到消息后,已是三月之后,料想老朋友的死与赝品一事脱不了干系,便亲自修书一封到江家,希望解除两家婚约。毕竟虞笑嫣未进门便间接害死了公公,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一月后,现任江家家主江无邪托人带来信函。一封是江崇德临死前写给虞敬儒的,声称两家婚约不得更改。一封则是江无邪写给未来岳丈的。言词恭敬谦逊,表明为父守孝三年期满便会来迎娶虞笑嫣进门。信的最后却抛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父之遗命,不得不从。

虞之行愤然道:“这明明是有怨气的!笑嫣过去一定会受委屈。”

虞敬儒没有见过江无邪,但从字里行间仍是读出了他的怨怼。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是我虞家负了江家在先。以后笑嫣日子如何,只得看她的造化了。”。。。

        第003章 人伦

三月的杏花树下,一个身着浅绿衣衫的女子默然地望着满树的繁花。日光透过粉色的花枝洒落下来,点点碎金,疏落间离。轻风动处,花雨片片。少女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韶华流转,更有着让静立于小院一隅的虞之远似懂非懂的哀伤。自从三年前,江崇德因摹本的事过世后,她便再也不曾开怀地笑过。似蹙非蹙的眉梢和着眉心那颗朱砂,并不见愁怨,却也不见欢悦。

虞之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难怪村里人要说她像观世音了。她不正是和观世音一样喜怒莫辨么?

再过几天,江无邪便会来接虞笑嫣去上京了。虞笑嫣从小对江无邪这个夫君的幻想已被深深的忧虑所代替。

在虞家人意料之外的是,江无邪并没有如约前来亲迎虞笑嫣,而是着了几个得力的仆妇和一帮奴才来迎亲。十八口红漆箱子装着满满当当的玉器珠宝,绫罗绸缎。落月村的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都道虞笑嫣嫁了一个好夫君,将来富贵不愁了。

虞笑嫣在房中只是苦笑,钱财对如今的江家来说算不得什么,江无邪没有亲自来,说明他还是放不开三年前的事。

婢女小慧忙着为虞笑嫣梳妆打扮。小娟在一旁为虞笑嫣理着嫁衣。两个侍婢不过十三四岁。当年江无邪回信后,为着他那一句“父之遗命,不得不从”,一向宽厚的虞敬儒多了个心眼。设法买了两个机灵省事的丫头放在虞笑嫣身边作为陪嫁婢女带过去。到时候虞笑嫣在江府也有个自己的心腹。作为父亲,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对于江家巨额的彩礼陆氏十分担心。江家家大业大,虞笑嫣若是只身进门,就算江无邪不在乎,可其他人的嘴是管不住的。虞敬儒将虞之远唤到书房,背过头去道:“将所有名家字画都收起来,给你妹妹作嫁妆!”

虞之远略一迟疑,欢快地将字画收好。这些字画相较江家的彩礼并不逊色!

虞笑嫣上轿时,陆氏哭得昏天暗地,她只是对着父母兄长盈盈一拜便毅然上了花轿。从她知事起,便知道有这一天的。

十余天后,上京江家张灯结彩。权臣贵胄,商贾名流来了不少。虞笑嫣一路舟车劳顿,浑浑噩噩地被一双冰冷的手牵进了内堂。几番跪拜后,她被送进了新房。

隔着头顶大红的盖头,虞笑嫣只能看到地主铺着朱红的地毯,床上是红底金丝绣鸳鸯被面。其间,小慧曾寻来一碗热粥侍奉她进食。后来,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停了,夜已深了,仍不见新郎回新房。

小娟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声道:“二夫人,二爷可能喝醉了,已经三更了,不如让奴婢服侍你歇下吧。”

虞笑嫣已是累得不行了,但仍强撑着道:“不行,规矩不能坏,我还是在这里等二爷回房吧。”

结果这一等,等到天光放亮也不见江无邪的人影,更不见有下人来通报一声。

虞笑嫣正欲吩咐小慧打水洗漱,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新房。一见虞笑嫣还蒙着盖头,便道:“奴婢是老夫人房中的秋夕,老夫人请二夫人去她房里叙话。”

话一说完便没了人影。小娟恨恨地道:“大胆奴才,见了主子也不知道见礼。江家怎么这般没有规矩?”虞敬儒当初买下二婢时,对她们的调教十分严格,生怕虞笑嫣在江家受人讥笑。

虞笑嫣揭下盖头喝斥道:“如今你也是江家的奴婢!这样的话,以后都别再说了。”

小慧一边往虞笑嫣头上簪花,一边小声道:“昨天拜堂时,便不见老夫人出来。奴婢打听过,说是老夫人病了。今天一早却巴巴地叫二夫人去房中叙话……”

“我心里有数。”虞笑嫣淡淡地道。

一直候在外间供虞笑嫣差遣的江家侍婢抱月将虞笑嫣带到了老夫人的西院。到了门口,抱月却不进去了,笑道:“二夫人自个儿进去吧。老夫人早有吩咐,没有她的许可,谁也不许进这个院子半步!”

一路行去,碎石小径蜿蜒曲折,一汪碧水绿如美玉。已是四月中,满园都盛开着盈洁姣美的白玉兰。亭台楼榭隐于花间。一树树白花贞静幽雅,静静地绽放在小轩窗之下。

淡淡的花香中,虞笑嫣勾唇一笑。看来这位老夫人也是个极雅的人。她今年不过十九岁,却已孀居三年。想到江无邪一直不曾露面,虞笑嫣觉得自己或许能和这院中的老夫人在江家成为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因为她们有同样的寂寥。

渐渐步入正室,奇怪的是一路行来竟不见一个仆妇。人情凉薄,虞笑嫣可以想像这位长她三岁的婆婆在江老爷子过世后在江家的凄凉晚景。那满院怒放的白玉兰不过是当初老太爷对新妇宠爱的见证罢了。老夫人犹有江老太爷为她植得满院的玉兰,那么她呢?虞笑嫣轻叹一口,再往穿堂中走去。

正疑是不是走错了院子时,隐隐有女子的娇嗔声和男子低沉的笑声传来。虞笑嫣大惊,定是走错了!她还来不及退出穿堂,正前方两扇朱漆雕花的木门已打开。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

虞笑嫣急急地往后退,冷不丁碰到了架上的一盆三色堇。“哗啦”一声,盆子跌下来摔了个粉碎。

男子身后钻出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妇。发髻慵懒地垂着,身上宝蓝色的衣衫还未扣实,露出一角桃红的肚兜。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晨醒时未褪尽的春色,一双含烟凝露的眸子直觑着虞笑嫣冷笑。

“笑嫣见过夫君!”虞笑嫣避无可避,只好碰着头皮上前请安。

江无邪冷冷地打量着前方半屈着身子的新嫁娘。为着新婚的喜气,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银线描领口的裙子。头上只簪一朵胭红的海棠,素净之中透着浅浅的喜气。眉心那粒朱砂衬得她贞静高洁,脸上喜怒莫辨。

“哦?你见过我么?”江无邪不无嘲讽地道,“你倒会找,居然敢找到这里来!”

虞笑嫣抬起头,不卑不亢地道:“府上住着的年轻主子只得夫君和大伯二人。大伯比夫君年长十二岁,所以不会是大伯。今晨母亲房中的丫环来房中传母亲的话,说是母亲找我叙话。我昨日听说母亲抱恙在身,正欲前去请安,不料粗心的丫头将我带到了妹妹房中。”

“呵——”江无邪身边那女子轻笑一声,如藤蔓般的手臂攀上江无邪的脖子,“妹妹么?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虞笑嫣不动声色,静等下文。能让江无邪新婚之夜留宿在她房中的女子必定是江无邪的宠妾。不过再得宠的妾室也越不过她这个正房夫人!

那女子迎着虞笑嫣沉静的目光竟有几分慌乱,转过头娇声道:“无邪,你告诉她,她该叫我什么?”

江无邪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眼中的寒意让那女子陡地松开了手,乖顺地立到他身侧开始扣胸前的扣子。

虞笑嫣隐隐觉察出不对劲。突然,一个丫环匆匆赶来:“老夫人,李大夫已来府上了。”

江无邪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让他在偏厅候着!”

虞笑嫣呆立当场。那个女子就是老夫人!她的夫君,江无邪,居然和自己的继母有私情!明目张胆,毫不避讳!虞笑嫣突然笑了。这十多年,她被阿爹精心呵护着,悉心教导着,只为做江家的好媳妇!哪知这些年所学,没有一个字是教她当发现夫君和婆母有私情时是怎么做的!

江无邪定定地看着虞笑嫣,那抹笑色炫目致极,却又冰冷如腊月寒霜。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笑成这样,无喜无怒,惹硬要说她的笑传达了什么意思,那只能是悲悯!

“如你所见!”老夫人挑衅地道,“我就是江家的老夫人!你得尊我一声母亲!”

虞笑嫣敛去笑意,漠然地道:“笑嫣自昨日起便觉头昏脑胀,想是一路舟车劳顿之困。歇了一宿仍不见好转。到现在仍出现幻听幻觉。若夫君没什么吩咐,容笑嫣先回房了。”

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那抹看似纤弱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刚直的身影徐徐向外间走去。步履从容得让江无邪抓狂。就在虞笑嫣快要步出回廊时,他突然喝道:“站住!”

虞笑嫣脚下一顿,止住脚步却没回头。

江无邪冷笑道:“夫人身体不适,府中人来人往,杂务繁冗,不便夫人安心养病。上京城郊十里的松林坡有江家的一处别院。清静雅致,倒适合夫人休养!”

虞笑嫣怔住了,转过身来已面色如常。她盈盈地对江无邪一屈膝,漠然道:“如此便谢过夫君了。笑嫣立马回房收拾东西去别院!”

“你家那点嫁妆,有什么可收拾的?”老夫人在背后大声道。

虞笑嫣置若罔闻,不紧不慢地走了。

江无邪冷冷地逼视着老夫人,厉声道:“陈婉如,是谁叫你引她来的?”

陈婉如一愣,哀柔道:“我不过是想和你……”

话未说完,江无邪已拂袖而去。。。。

        第004章 上香

“你说什么?二爷这几天都留宿在秋夕房里?”江家老夫人陈婉如将茶盏重重地搁在小几上。菜汤溅出来烫得她一缩手。

“小姐,秋夕可是你亲手送到二爷床上的!”一身暗绿色衣袍的王嬷嬷垂首站在陈婉如跟前。

“当初我不是为了让她去分香婵的宠么?谁知道……”陈婉如看了看自己陪嫁过来的看护嬷嬷。

“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王嬷嬷是看着陈婉如长大的,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这前我就警告过你,秋夕那蹄子可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主。她的心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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