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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清史情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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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爷已经走了。”
“奴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特地去了中左门外,可是王爷没在那儿,奴才这一路过来也没见到王爷。”他把头稍微抬了一下,看了一眼我,旋即又低下去了。
岳乐是真的走了,可是没在宫里,也没在路上,怎么回事儿?
我转过头,看着灵丫儿,“你不是说王爷已经走了吗?”
“是呀,王爷和拉瓦纳一道儿走的。”
“朝那边走的?”
“奴婢想想,好像是朝西,没错,就是朝西。”
方向也没错,紫禁城是在王府的西面。
我把脸转过来,对顺喜儿说:“您看,王爷是真的已经出门了,至于到哪儿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麻烦福晋给想想,太后确实是有急事儿找王爷,宫里出大事儿了。”他的声音也着急了起来。
“奴婢菜儿有话禀福晋。”门外传来菜儿的声音。
我朝苹喜摆摆头,示意让她进来。
顺喜儿见有人进来,往旁边站了站,菜儿就站在正中间给我行了礼。
“什么事儿?”
“回福晋的话,您刚走没多久,王爷就出来了,奴婢把福晋关于老福晋百日的话给王爷说了,王爷说,他知道了,稍晚,他给您回信儿。奴婢要过来禀福晋,可是见您睡着了,奴婢就没敢打扰您。”
老福晋,百日?岳乐朝西去,可以是进宫,也可以是去西山了。我猛然想起了这一茬,岳乐是不是去隆恩寺了?
想到这,我对顺喜儿说:“公公,还麻烦您进宫给太后说一句,就说王爷没在家,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找着了,就让王爷马上进宫。”
“那就麻烦福晋了,请您务必要找到王爷,要不然,要不然这大清朝的天就,就塌了。”最后的三个字他的声音很小,要不是我专心听着他的话,怕是也就漏掉了。

顺治十七年,十二月(三)

西山的隆恩寺距府里有八十多里路,如果是坐车,赶到的时候估计天也就黑了,只能骑马了。
本来找人的事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就行,可是我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灵丫儿有孕,就不能去了,所以我只和阿达海两个人,赶往隆恩寺,在山下的时候,见到了拉瓦纳。
推开隆恩寺放置饶余郡王一脉灵位的偏殿的门,我见到了岳乐。
他靠着供桌的桌腿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灵牌。走近了,是老福晋的。
我蹲下身,看着岳乐。
他就那么静静的睡着,眉头是皱着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怀里紧紧抱着老福晋的灵位。
进府六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岳乐的眼泪,即使是在额娘过世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眼里也只有血丝和疲惫,却不曾见过一滴眼泪。现在的他,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抱着自己的额娘,只是,他抱着的不再是有血有肉会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的额娘,而是一块冷冰冰没有任何感情的木牌。
说实话,我心疼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岳乐,这样的他,让人恨不起来。
我伸出手,试图把他皱着的眉头抚平,原以为就像以前一样,想摸他的鼻子被他发现,想摸他的脸也被发现,可是这次他没动,就那么任由我的手指在他的眉间移动。
他现在不怕我取他的脑袋了吗?还是,他真的累了?
视线一转,我看见他放在身旁的王帽,忽然想起冰月说的孩子,我在心里笑了一下,看着岳乐小声的说了一句:“岳乐,你说冰月要弟弟,我是不是和你生不成,另找一个啊,反正到时候都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
看看老福晋的灵位,我接着说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额娘就会被我气活的吧,你会不会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福晋,”阿达海站在殿门外小声的叫我。
我看看岳乐,岳乐睡得很熟,我向阿达海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他弯着腰,把脚步放轻了,走到我身边。
“福晋,宫里派人叫王爷。”
我抬起头,看着他。
“宫里怎么会知道王爷在这儿?”
“不知道,奴才也纳闷儿。”
“来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是太后身边的。”
怎么会这样?我出门的时候,慈宁宫的顺喜儿不是已经走了吗?我也没有和他说岳乐在这儿,怎么就找来了?除非太后和我想到一起,都知道岳乐的娘要过百日,要不然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在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安王府,这个想法,让我出了冷汗。
宫里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是不是该叫醒岳乐?可是看他睡的这么熟,我真的不忍心。想了想,让阿达海过来,我小声说:“你就先照顾着王爷,我出去看看,一会儿我进来说要叫醒他的时候,你再把王爷叫醒,他实在太累了,让王爷多睡会儿吧。”说完,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到了岳乐的身上。
“是。”
有人在殿门外侯着,原先在山下的拉瓦纳也上来了,可是来人不是稍早见到的顺喜儿,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但是神态可以看出,这位确实是个太监。
见我出来,两个人啪啪打了千,行了礼,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慈宁宫的太监头儿,叫马顺儿。
我冷冷的看着他,刚才那个冒出的安王府被人关注的想法让我对慈宁宫的人多了一分警戒。
他先开口了。
“福晋,既然找到王爷,就请王爷即刻进宫,太后有事儿找王爷。”
“公公怎么知道王爷在这儿呢。”
他笑了笑,说:“福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事儿能逃得了宫里的眼呢。”
看来让我冒冷汗的想法是真的了,安王府早就在太后,抑或是皇上的耳目中了。大冬天,本来就冷,这个被证实的事让我打了个冷战。岳乐他知道吗?他知道自己最信赖的皇上或是太后在自己家门口安眼线的事吗?
“福晋,还是请王爷出来吧,耽误了事,您承担不起,奴才就更担不起了。”
我把思绪收回,语气里有了一丝不耐烦。
“就不能让王爷见见自己的亲娘?”
“福晋,您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您肯定知道,爹大娘大没有天大。”
“知道了,拉瓦纳,备马。”岳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来。
扭过头,就见他站在殿门处,手上拿着我盖到他身上的披风,阿达海弯着腰站在他的身后。
我往旁边挪了一下,岳乐走过来,站在我刚才站的地方,看着马顺儿。
太监的机灵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他一听到岳乐的声音,就跪下了,低着头,等着岳乐。
“太后有急事儿?”
“是,王爷,太后请您进宫,说是有天大的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你手底下的把马都备好了,别一会儿我出来了他们还在那儿溜马呢。”岳乐的声音不带一点情绪。
“奴才知道了。”他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一转身,出去了。看来,关于有耳目的事,岳乐是知道的。
院子里就剩下安亲王府的这几个人。
岳乐转过脸,看着我,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把头伸过来,凑到我耳朵边,呼出的热气让我一时有点儿不适应,我把头往旁边扭了一下,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了。
“当我的福晋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你是不是想把我头上的红帽子变个色儿?”
啊?他什么意思?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岳乐已经从拉瓦纳手上拿过马鞭,把我的披风递给阿达海,对他说:“和福晋回府路上小心点儿,别骑的太快。”说完,匆匆而去。
岳乐的那句话其实已经明面白白告诉我,他听到了我的话。本想在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反应,却因为天,而耽误了。
从那天开始,岳乐又是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事后,我才知道,皇上那天出奇的平静,还少有的看了折子,放了众议政们一天假,说今后还有让他们受累的呢,岳乐也才得以回家。可是就在那天中午,皇上却在西苑的万善殿,由茆溪森和尚为其举行了皈依佛门的净发仪式,决定出家,这也是太后紧急传召岳乐的原因,听说众位议政,亲族,轮番劝皇上回心,可是皇上都不为所动,最终还是在茆溪森的师傅玉林琇谆谆规劝和要烧死茆溪森的压力下,皇上才决定留俗。因出家人而做出家人,却又因出家人而做不得出家人,世上的事都是这样,佛家讲的因果轮回,不是没有道理的。

顺治十八年,初(上)

顺治十八年(1661年)
董鄂妃逝后四个月,正月初七日子刻,福临崩于紫禁城内的养心殿。
顺治十八年是很多人一生的转折。岳乐,阿玛,安亲王府,赫舍里家族,还有我。
顺治十八年也是大清朝的转折,送走了一个皇帝,又迎来了另一个皇帝。在权位的交替中,免不了会有人成为牺牲,只是没想到的是,岳乐会首当其冲。
岳乐在顺治十八年之后就从大清朝的最高政治权力中心中消失了,尽管十几年后因为战事而被重新启用,但相比起以前的威风赫赫,后半生的他则过的颇有点儿落寂。
和岳乐不同的是,我的阿玛,则一跃成为掌管整个大清朝的首辅重臣,赫舍里家的权柄在顺治十八年之后达到了顶峰。
而联系在安亲王府和赫舍里家族的我,也不得不改变着自己,意图在突然转变的两者中找到平衡。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年的正月初一,天就下开了大雪,漫天的白絮整整的扯了一天,大清朝的京城一瞬间就成了白色。白色,是最纯的颜色,但也是最不祥的颜色,上天似乎已经为这一年打下了注脚。
正月初二,朝廷就传谕全国“毋抄豆、毋点灯、毋泼水”,一时间,关于皇上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
可是很奇怪,从去年一直到今年忙的就不停的岳乐,却在这时候闲了下来,一切都显得有点儿不正常。
他是在正月初四的晚上回来的,当时我正在吃完饭。
“灵丫儿,把水拿过来,今天的菜怎么有点儿咸?”我把筷子放在筷托上,用帕子擦了一下嘴,对灵丫儿说。
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她,已经显怀了,挺个大肚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得我有点儿心烦,本来说让她好好养着,可她不放心苹喜,硬是要在我跟前伺候,有时候,她的性子比我还犟。
她把水递过来,说:“今天的菜咸吗?”
“你尝尝。”我咽了一口水,指指桌上的菜。
她另拿起一双筷子尝尝,转过头看着我。
“不咸呀。”她把筷子放下,开始收拾桌子。一边收拾,一边说:“是不是您心里有事儿,所以口轻了,尝不来味儿?”
“谁知道呢,这雪下了四天了,还不停,烦都快烦死了。”我站起身,往窗子跟前走,推开窗子,风夹带着雪就进来了,我打了个寒战。
“主子,您干嘛呢,您的头不能见风。”灵丫儿把手上的活放下,挪了过来,想要关窗子,我把她拦住了。
“没事儿,我就开一会儿。”
“那您赶紧关了。”
我转头笑笑。她依旧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雪依旧下得很大,在我的印象中,京城的雪每年都很大,但是今年却真的不同,以往都是一天的大雪,然后就是数九的冰冻,可是今年这雪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确实有点儿冷,我准备关窗子的时候,岳乐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了。
自从一个月前,我在隆恩寺偏殿的话被他听见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
低着头,脚步不复以往的匆匆,拉瓦纳很少见的没有跟在身后。风把他的暖袍吹得鼓鼓的。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刚好和我的视线对上。
他把脚步停住了,我们就这样隔着窗户和走廊对视着。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低了头,然后又抬起头,往这边走过来。路过窗户的时候,他问我:“你这儿还有饭吗?”
“有,只不过是我吃剩的。”
“没事儿,有口热饭吃就行。”他离开窗户,往门走去。
我有点儿奇怪他今天的举动,岳乐一般回府都是先往西屋去的,尤其是很少会在吃完饭的时候过来。他的习惯是,在哪屋吃完饭就歇在哪屋,所以这个时辰,他一般是不会到我这边来的,当然,除非有事儿。
反手关上窗户,站在桌子前面等着他。
后来我才知道,岳乐现在正面临这一生中最大的选择,选择好了,可能依然是尊贵无比的权贵,选择不好,很可能宗人府的高墙就在等着他。
灵丫儿也没想到岳乐会过来,看见岳乐进屋,连请安都忘了,我咳了一声,她才连忙行礼。
岳乐没吱声,只是将外面被雪打的湿漉漉的外袍脱下来,递到灵丫儿手里。
他自己到盆子里洗了手,转过来,坐到桌子面前,看着桌子上放的几样菜,拿起灵丫儿正在收拾的筷子就吃了起来。
“王爷,那筷子脏了,我给您换一双。”我把没用过的筷子递给他。
他摇摇手,“不用。”
抬起头,看看我,“坐下吧,还吃吗?”
我摇摇头,依言坐下,看着他吃。可是他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拿起我刚刚用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了,要不然岳乐是不会这么不讲究的吃喝。
“王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说完,他起身,竟然往我的床走过去。
我站起身,诧异的看着他,想把他叫住,“您,”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累了,借你的地儿睡睡,你这儿安静。”
我没再说什么,他说的不错,我这地方可能是这个府里最安静的地方了。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冷清。
他往床上一躺,连靴子都没脱,挨着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走过去,给他把被子拉开,然后我就去了外屋,灵丫儿收拾完也下去了,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外屋的灯点着,外面的雪还在下着。

顺治十八年,初(二)

到半夜的时候,岳乐醒来了,当时我正在外屋的书桌上画画,今天的雪让我想到了梅花,那种开在大雪里的花。
等岳乐站在书桌的前面的时候,我才停下笔,抬起头,看着他。
“醒了?”
“嗯。”
“要喝茶吗?这有热的。”我用笔指了一下书桌旁边的高几,他摇摇头,“不用。”
“你这儿画什么呢?”他歪着头看看书桌上的画。
“看不出来?那就是我画的太差了。”
“梅花?”
“嗯。”
“怎么好端端的画梅花了?以前你不是喜欢画那些山山水水的吗?”
我笑了一下,低下头画我的,在纸上添了一笔之后,才说:“今天看到下雪,忽然想到索府的梅花了,有一阵子没回去了,估计现在开得正好呢。”
他嗯了一声,我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他顿了一下才说:“今天回来的时候,宫里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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