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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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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流光曳梦,一面是风吹山岚。

夹在其中的我,却是无数幻美中的浑噩色彩,路还很长,人生还很远,我总要走下去。

为了恨,也为了爱!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三)枕边风云

三日后,徐寿辉抵达江州,善儿痊愈,而我依旧在汉王府中做着王妃,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那天傍晚,康信之奉陈友谅之命接我和善儿、理儿去江州,说是朝堂有变。

朝堂有变,能有什么变呢?无非是他陈友谅在江州大营外设下重伏,生擒徐寿辉,并将其软禁,从此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已。

纵然他曾对徐寿辉发过毒誓绝不觊觎帝位,然而狡猾如陈友谅者,必然不会将这样的誓言放在心上。就像……当年他对待我一样。

只是他这样言而无信,难免会激起天完内部官员的愤慨。一些或愚忠于徐寿辉、或另有野心的人,势必明里暗里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曾经的都城汉阳城只怕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江州,是陈友谅的老巢,也是天完主力军队的集结地。在这个连年战乱的世界,有兵权才是王道。只有将亲友都安置在江州——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他才能免却后顾之忧。

我略想了想,决定带着沈卿怜一起去,毕竟她是小王子的母亲,又是徐寿辉的干女儿,将她独自留在汉阳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

重逢的那一刻,我发现院子里开满了秋海棠,繁华似锦,簇拥在一起,像极了映满苍穹的红霞。

恰巧天上也绽开了海棠般昳丽的霞光,这样妖冶的红色,仿佛是天空滴着血的心事。

我微笑着,任由陈友谅拉住我的手,坦然地穿过众人针刺般的目光,渐渐地,这笑容竟也有了几丝轻浮的味道。

自从赵普胜死后,朝堂上、军帐中到处散布着谣言,说赵普胜与我关系匪浅、私交甚深,陈友谅心生妒忌,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

关系匪浅、私交甚深,这八个字里又有多少名堂我已经不想深究,反正,这则谣言的作用就是:我成了祸水,红颜祸水。

似乎这样还不够,没过多久,又有人传言说徐寿辉昔年掳走我时曾污我清白,至今还垂涎于我的美色。

如此一来,我就真成了天完王朝众人嫉恨诅咒的对象。

我不在乎,祸水,我就是要当这个祸水,就是要让你们恨我!你们有多恨我,才会有多恨陈友谅!

至于陈友谅,我会好好地对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好。

有多爱,就有多恨,有多恨,就能有多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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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脆弱的星光飘洒下来,映着院中开至荼靡的杏树,破碎的东风飘零了那些旋落的白蕊。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太阳落下了,明日依旧会升起;林花败谢了,来年的春日里依旧会吞吐芬芳。

只是,填下这阙词的人、观花的人,又为何会如此落寞哀伤?

我听说,多情的人都是容易触景生情、临渊嗟叹的。

多情人总是忘不了以诗抒怀,并借此掩饰自己心底的脆弱和无依。

他们呢?他们是否也是那多情的人 ?'…'

他们的生命是否如这落红般脆弱无依?

那么,我呢?

“公主。”春儿低头随我侍弄着花草,趁机将一张字条递给我。

“要叫我王妃,”我拈起字条,轻轻弹开,“小明王宠信珠妃,夜夜笙歌,不理朝政。”

小明王,林儿……

这些日子以来,我和朱元璋一直有互通消息,我将这边的状况告诉他,他带来的却总是林儿的消息。我不知这到底是一种善意的关怀,还是一种警示?

“是,公主。”春儿的声音恭谨,她抬起眸子,眼神却有些慌乱,正要冲着我身后行礼,行至一半,却顿住。

我心底“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字条握紧,掌心突然发力,字条便被寸寸碾成粉末。自从我恢复记忆,就一直偷偷练着归纳吐息和剑法,想要将荒废经年的武功重新拾起。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盘根深种的仇恨更能促进一个人的进步,所以我的武功已然更甚于从前。

处理好手中这个“罪证”,我装作若无其事,指着火云般吞吐的玫瑰,轻叹道:“你看那盛开如火的玫瑰,多像一句装在妆奁里的毒誓!”

“胡说些什么呢?”陈友谅的声音从背后飘来,这话本十分严肃,他的语气却很温柔。

“玫瑰的外表虽然鲜丽,却带着扎人的小刺,可不是毒吗?”我并不回头,微笑着向前走,“这不,才几个月,你就嫌我的话不中听了。”

我径直走到莲花池边,悠然地坐在一方青石上,伸出皓腕轻拂着碧色的水波,好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冲刷干净。

陈友谅从背后环抱住我,下巴轻轻蹭着我的颈项,语气暧昧:“阿棠,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难道不想我吗?”

我低啐他一口,红着脸嗔怪道:“大夫说过,一年之内都不能……”

陈友谅僵住不动,片刻后抱起我,向屋内走,一路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吻:“那你告诉我,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我伏在他的胸口,认真聆听着他过于稳健的心跳,他并没有真的动情。我恍惚道:“十个月了吧。”

“坏孩子,怎么记得这样清楚?”他低笑一声,用脚踢开雕花大门,稳步走向床榻。

陈友谅将我轻轻放在榻上,最后在我额心印上一吻:“那就听大夫的。”

我坐起来,倚在床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也许……也许差一两个月,不碍事儿的。”

陈友谅摇头笑道:“这么久都等了,还耐不住这一两个月吗?”

我点点头,臻首垂的更深,他背对着我,褪下身上黑青色的外衫。我习惯性地凑上前,熟赧地帮他宽衣解带,直到只剩一件里衣时,他捉住我的手:“今晚在你这里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要北上了。”

我顿住,若有所思的解下自己的外衣,拿起他的衣服一并挂在床外的衣架上,俯身吹熄了桌子上的玉罩纱灯,静默地躺在他身边。

闭上双眸,我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这几个月陈友谅一直紧锣密鼓地操练军演,仿佛在酝酿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思忖间,我睁开眼,靠在他的臂弯,漫不经心道:“北上做什么呢?”

“处理一些军务。”陈友谅随口答着,顺势揽住我肩头。

我轻轻“哦”了一声,腻在他怀里,心里却寻思:不知道他要北上去哪儿,天完军的北面就是朱元璋的军队,陈友谅要北上,可是决定正式对朱元璋展开进攻了吗?

“这次我要攻打滁州,”沉默良久后,陈友谅突然开口,“届时,我会带上徐寿辉一起去。”

滁州!竟然是滁州!

我大惊,抬起头看向他道:“为什么要带上徐寿辉?”

“他要御驾亲征,那我就成全他,”陈友谅语气淡淡,不动声色地拥紧我,“我还打算让你随军,你知道,最近朝臣对你颇有微词,我怕……”

我无声的冷笑,却抱住他的胸怀,柔声道:“我不想再提那些事,有你明白我就好。”

陈友谅虎躯微震,像是受到什么触动,拥着我的手亦加了些不易察觉的力量。

黑暗中,犹豫半晌,我又开口道:“只是我担心,滁州是朱元璋的老巢,你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吃亏?”

“放心,我领着三十万大军过去,十座滁州亦能踏平,”陈友谅说得意气风发,眸子里却寒光森森,“更何况此番前往重在突击,朱小儿如今正坐镇应天,绝不会想到我会孤军深入,打进滁州城。”

三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的心沉下去,这件事,我必须尽快想办法告诉朱元璋。

“除非……”我正在打算着,陈友谅又开口道。

我下意识地反问:“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内应,”陈友谅淡淡一笑,转口道,“不提这件事了。你身边那个丫头春儿,可是前一段犯了事被关起来的那个丫头吗?怎么如今又被你日日带在身边?”

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想将身子偏离他,以掩饰自己蓦然加速的心跳。

他却不容置喙地紧紧揽住我,我心下大凛,极力稳住心神,微笑道:“怎么办呢?这丫头似乎总比别人知道我需要什么,在我身边很是得力呢。所以我私心里想着,当日她也是无心之失,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况且,这一下子身边没有她,我反而觉得不习惯……”

“哦?”陈友谅哂笑一声,重瞳里的寒光透过黑夜肆无忌惮地漫散而出,“原先我以为她不过是别人多些细心,如今看来她倒是个顶聪明的丫头。能让咱们的王妃都离不开,可见其不简单。”

我抬头注视着他,正容道:“你如果怀疑,大可任意处置她,我绝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那倒不必,”陈友谅可有可无地笑着,淡淡道,“只不过,女人万万不可太聪明,聪明女人的心底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你以后,防着她点。”

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我温顺地攀上他的肩膀,浅浅舐咬着他的肌肤:“我明白。”

陈友谅通身一震,紧实的胸膛突然变得滚烫,他翻身压住我,在黑暗里,用他的唇寻找我的唇,狂乱而温柔。

我心中怦怦直跳,转瞬间,他的舌尖已寻觅到那醉人的所在,他随手扯开我单薄的里衣,用那微凉的手掌,紧紧握住我身体里脆弱而柔软的战栗。

我猛地仰起脸,抿着唇死死盯住床顶,以避免那羞人的嗓音泄露了我亦真亦假的情意。

我这边正心猿意马,他却已然停止了动作,他好整以暇地支起身子,深深注目于我,狭长的眸子里有说不清的光芒在闪烁。那眼神,就像是老鹰在审视自己爪下的猎物。

我喉头耸动,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明亮的眸子愈发迷蒙:“阿谅。”

陈友谅的神色瞬间软了,他稳稳抓住我的手臂,侧身躺在我肩侧,双颊已经嫣红。他命令道:“睡觉。”

我依偎在他怀里,阖上双眸,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双拳,这才发觉自己的掌心满是湿腻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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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呜呜~~~~~~让我哭个够吧,这张甭提多纠结了。我卡文卡了将近一个星期,终于来灵感了,一口气写了一下午,结果……结果关闭时忘记保存了。最变态的是,在我找回文件时操作失误,那个打好的文档是彻底没有了。于是乎,我又苦大仇深地重新码了一次,一边码一边咒骂着,就在这种悲惨的基调下完成了这一章。唉唉唉!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四)军营刺杀

清晨梳妆的时候,我坐在铜镜前,转身对春儿道:“我自己来吧。”

春儿点头,将犀角梳递在我手中,双手相接的那一刹那,我迅速地在她掌心划了个“滁”字。

她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将手收回,静默而恭谨地立侍于一旁。

我注视着铜镜里温柔凝望于我的清俊面容,微微一笑,执起梳子开始编发,边做边道:“春儿,我和王爷要出趟远门,你留在江州好好照看世子,鸢儿跟我去就行了。”

春儿温顺地垂下头,顺道敛去眸子的光华,毫无异议道:“是。”

转瞬间,一个简单的飞云髻已经盘好,我正在寻思将手中这支嵌着白玉的珠钗插在哪里好,陈友谅已走上前,随手将其插进斜角,他握住我的手道:“这样就很好,时候不早了,走吧。”

我点点头,随着他站起来,俯身亲了亲善儿的小脸,喃喃道:“宝宝,娘也不想离开你,娘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善儿睡得正香,自然不会回答我,但他的小脚却轻轻踢了我一下,仿佛是种回应。

陈友谅好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女人家就是麻烦。”

“怎么?”我扬起脸,不满道:“你又嫌我麻烦了吗?”

他大笑,拉住我的手,向外阔步走着,出门前意味深长地瞟了春儿一眼。

刚走出来,沈卿怜已抱着陈理盈盈立在门口,她一身素淡的襦衫碧云裙,声音清幽:“王爷,卿怜带着理儿来送您一程。”

陈友谅的笑容僵住,瞟了我一眼后,伸手从沈卿怜怀里抱过陈理。陈理憨憨地笑着,不时拿小手扯扯陈友谅的袖子,模样十分可爱。

陈友谅瞧着喜欢,抱着哄了两下,沈卿怜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叫奶娘将小王子接走。陈友谅注视着她,目光温和,语气则意味深长:“我们该走了,这里就交给你。”

“妾身一定不负王爷所托。”沈卿怜屈膝拜礼,垂眸相送,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风仪和矜持。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和我都一样,只是男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政治风云中的筹码而已。

**着复杂的笑容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跟陈友谅并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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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随军而行,不知踏过多少迤逦的山川。

然而走得越远,我的眉头却皱的更深,只因我发现,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滁州的路。

夜晚,我们在中途扎营休息,我静坐在军帐外的篝火旁,陈友谅和徐寿辉等人正在里面如火如荼地讨论着进攻路线。

四月的月光是那样憔悴,月光下的野花却更憔悴。

我掐掉一朵蔫掉的花儿,心底猜想着:陈友谅明明说是要去滁州,为什么军队却往采石的方向去呢?而且沿途故意拖延,仿佛在等待什么一样。难道说,他是骗我的?可他为什么骗我?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的,这几个月,我一直慎之又慎,他没道理怀疑我呀。

也许是我多想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兜着弯子走,好让朱元璋的军队察觉不到。

想到朱元璋,也不知道春儿是否能明白我的意思,又能不能顺利地将消息传达给朱元璋。

柔软的草地已被寒凉的露水所润湿,从什么时候起,夜色更加深沉。

注视着眼前在风中飘摇的烛火,我忽然觉得疲倦而孤独,人也有些松懈了。就在这松懈的一瞬间,身后传来破空的风声,迅疾而精准,直击我脊背上的命脉。

我霍然清醒,身子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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