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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117部分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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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想让他死,就乖乖放我们过去。”

    ***

    片刻后。

    “怎么办,老七,为了那一驮马的东西,你就死了算啦。”一群强盗笑嘻嘻打趣贺穆兰手中的可怜蛋。

    这被称作“老七”的可怜蛋翻了个白眼,哑着喉咙道:“这人手太毒,一剑扫的我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你就接着扯吧,我看你齐整的很,上次你说你累的下不了床,可是第二天还不是把河边住的那寡妇……”

    “你信不信我死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啊呀呀呀我好怕啊,不过你要变成了鬼,那河边住的寡妇……”

    “四哥!”

    “好吧好吧,你小子真是,可怜啊,以后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春闺寂寞之人,不知谁还能去河边……”

    “老四,再说老七要撞剑自杀了!”

    贺穆兰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群被威胁了依然很高兴的强盗,心中不由得一闷。

    难不成这群人就是传说中那种,因为早就已经把性命豁了出去,所以即使被杀了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狠人?

    “你们到底让不让路,我不想废话。”

    贺穆兰的胳膊犹如铁箍,将豹衣男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她身量比这个豹衣男还要高,所以制住他毫不费力。

    贺穆兰索性将剑压得更进去了一些,顿时豹衣男的脖子上一道红线蜿蜒而下,对死亡的恐惧当然是人的条件反射,那豹衣男往里面微微缩了缩,将后背贴到了贺穆兰的身子。

    还怕死就好。

    “哎呀,死一个,我们可以杀两个,赚呢。而且你们马上东西应该不少吧?现在被我们用箭指着,更是骑虎难下吧?”

    那个叫四哥,做猎户打扮的男人咧着嘴盯着贺穆兰。

    “那我就拿这家伙当肉盾,一路杀出去。”

    贺穆兰肩膀微微一抖,就要将剑往里面按去!

    “四哥!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好汉饶命,我们让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贺穆兰的胳膊犹如铁箍,将豹衣男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狄叶飞:(咬牙)我杀了他。

    若干人:(奸笑)我就知道你说你断袖不是开玩笑。

    盖吴:(委屈)为什么抱他,揍我? 

第97章 不能人道

    若没有后面那匹驮马,贺穆兰和阿单卓凭着战马的速度应该也逃得出这片山坳,但是越影和他的红马就要受许多罪。

    她的剑已经送到一半;豹衣男歇斯底里的大骂“老四”,那些盗贼似乎也没想到贺穆兰是个这么没耐心的主儿;吓得大叫“好汉饶命”。

    待她收了手;豹衣男若不是有贺穆兰扯着,早就已经软倒下去了。

    贺穆兰哪里杀的了人;她手臂微动只是吓唬人的;若是这群真的要财不要人,贺穆兰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硬冲了。

    虽然是如此,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心软。拿着的剑垂到身侧,勒住人脖子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她逼着已经软了腿的“老七”往前走,又叫阿单卓牵着马跟好她。

    “老七,你临死前连遗言都没有;就知道骂四哥吗?”

    “哈哈哈哈;腿软了,也不知道谁说他一拦道一定把人吓的屁滚尿流,结果屁滚尿流的是他自己。”

    “我还以为他怎么也要喊句‘来世再去河边’之类的话呢!”

    贺穆兰身体一点不敢放松,但听着这些人的嘻嘻哈哈,心情确实好了不少。至少这些人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对待同伴也有幽默感和保护之情。

    她若看不出这些人是故意说些笑话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以免一不小心误伤了他,那她也妄做了这么多年司法工作者了。

    只可惜被她控制的那个“人质”似乎没看出这些老成之人的好意,一听到“河边”什么的,就恨不得命都不要了去打人。

    贺穆兰带着一个手足动个不停的人也很烦,当下拿剑柄砸了一下他的肩膀,斥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打晕了拖着走。”

    想想上次倒提着江仇走,就觉得很过瘾。

    “老七啊,你就当被一个美女抱在怀里吧。千万别动了,啊……”一个看起来年约三十的强盗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然后和贺穆兰求情:“这位英雄,我们此次确实是栽了,绝不会再和你为难,老七脑子比较笨,性子又直……”

    “大哥,谁脑子笨?”

    “你能不要说话了吗?”

    “不行,你前几天还说老九脑子笨,要我多照顾点他……”

    “咦?”

    一个面嫩的猎户有些紧张的问出声:“大哥,我比较笨吗?”

    “噗……”阿单卓实在忍不住了,扶着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强人吗?哈哈哈哈,不会是冬天没田种出来做的兼差吧哈哈哈哈……”

    阿单卓话一落,有些人的脸直接就黑了。

    贺穆兰也很想笑。

    这是古代版“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吗?”

    “这位英雄,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就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无非是过不下去了,想个法子活命。”那被喊做“大哥”的人居然低了头,“我们若是知道你是当兵的,根本就不会为难你,连东西都不会拿就让你们过去了。只是我们这笨小子非要弄个‘栽树’的把戏,把劫道劫成这样……”

    “就是就是,我们都说了不行。劫道靠的就是气势,一群人跳出来才叫威风,老七你非要一个人站路中喊,被人当面瓜一样抓了吧!”

    “你们再说,我撞剑自尽你信不信?”

    豹衣男被贺穆兰重剑拍的那一下不轻,锁骨应该是伤了,动一下就痛。可是听到同伴幸灾乐祸的声音,忍不住还要大吼大骂几句。

    “为何不为难当兵的?”贺穆兰看了看簇拥着她往前走的这一波人,“再说,我若不说自己在军中效力,你们肉眼难道看得出不成?等我被抢了,日后你回到我当兵的,难道还会还我东西?”

    “会拼死反抗的,一般都是……”

    “老九!”

    那面嫩的猎户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了。

    贺穆兰了然地点了点头。

    手上有些功夫,又有血性的,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东西白白被抢。军中男儿只有粮没有饷,带回去的往往都是在沙场上卖命换来的东西,被抢了不如死了,所以都会为了战利品拼命,这些强盗对拼命的不为难,也算是盗亦有道。

    只是这本来就是不义之事,贺穆兰也没因为这个就对他们产生什么好感,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大好男儿,一身力气做什么不好,做这等强盗行径,虚度光阴倒是其次,家里人怎么办呢?”

    阿单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花姨这时候还说这种话,就不怕激的这些强盗恼羞成怒?

    “我们哪里是什么大好男儿?”他们互相嬉笑了起来,“都到了落草为寇的地步,命都不要了,哪里考虑的到这些事情,英雄就不要说笑了。

    “上党已经苦到要让人落草为寇的地步了吗?”贺穆兰叹了口气,“这里原本是惯出英雄之地啊。”

    不说吕布和张辽,就算在军中,并州出身的军户也丝毫不比北方六镇的地位低,他们是实打实用性命拼出来的尊敬。

    就如花木兰的那位同袍,中了埋伏后身中几十箭,抵抗至战死,就连陛下都为他的刚烈所震动,下令将他的尸骨送回家去,让他以大将军之礼入葬。

    贺穆兰的叹气让被控制的“老七”不再挣扎,似乎连走路都忘了,一直靠贺穆兰拖着走。

    “老七你怎么样了?英雄,他是不是有内伤?”

    “兀那汉子,我们都已经答应放你走了,你不能对我们兄弟下黑手!”

    “说大道理的都不是什么好家伙,你给我……”

    “我没事。”老七摇了摇头。

    “这位壮士,前面就是大道,这里也宽的足够跑马,你把我放下,你们走吧。”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贺穆兰,贺穆兰也不知道他前后为何差距这么大,就算剑架在他脖子上,先前也没有这么低沉,但她还是放开了他,将他往前一推。

    阿单卓翻身上马,贺穆兰打了一个唿哨,越影径直跑到她身边,贺穆兰利索的也上了马,两人头也没回,一夹马腹,直直跑出了许远,走的没了影子。

    “老七,你伤怎么样?下次不要再莽撞了,这不是军中打仗,阵前单挑就能折服对方气势的,遇见这样的硬点子,命都没有了。”

    一堆“兄弟”们七嘴八舌的涌上来,都表现出有些后怕。能骑着军马到处跑的可不是一般士卒,命留下就已经不错了,若是心眼小点的,之后就能让同袍或属下把这里踩平了报仇。

    “这里最近不能待了,我们还是再找条道去干这营生,等忍上一阵子没人找麻烦再回来。”被称作“大哥”的关心的看了看豹衣男,“你可有事?要不要找个郎中回来看看?”

    “大约是锁骨裂了,养养就好,用不到郎中。”豹衣男低下头,“阿弟莽撞,连累各位兄弟了。”

    “这话说的,你出来瞎折腾,我们都同意了的,不能全怪你。第一次就出师不捷,下次还是大家一起并肩子上就是了。”大哥叫了一个兄弟背上他。

    “这次的点子不是一般人,能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大哥……”豹衣男在兄弟背上轻唤了一声。

    “啥?”

    “我伤了,正好回家养养伤,去看看我娘。”

    豹衣男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那“大哥”闻言脚步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嗯,早去早回。”

    ***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后,贺穆兰再也不敢和阿单卓往偏僻小道上去了,他们毕竟不是本地人,不熟悉路径和路径上的状况,有些他们以为是捷径的路没人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样不可避免的拖慢了他们去壶关的时间,当贺穆兰和阿单卓看到大城镇才有的高阔门楼时,真是连欢呼的心都有。

    这里的城门官和所有地方的一样,看到带着货或者行李多的人眼睛就发亮,贺穆兰一路行来大大小小的城镇乡集也不知道路过了多少,知道这就是大魏的现状,无奈的拿出准备好的一小布袋栗米当做“进城费”塞了过去。

    这里的城门官没有平陆那般贪婪,有东西就收,并不苛刻,也不刁难人,倒让阿单卓松了口气。贺穆兰一看这城楼像是不久前才修葺过,就知道这个城的吏治并不差,否则当地的县令不会好好揽这种事。

    要知道修城墙也好,修路也好,是壮年所服的徭役,一个地方徭役充足,侧面反映了当地百姓还算稳定,没有因为活不下去变成流民或者逃去他地,为了能安稳生活情愿参与一年几个月的官方徭役。

    徭役一般都在没有什么农活干的冬天,所以城楼才像是刚修过的。

    城门官反复叮嘱,说是壶关城内因为地势原因所以道路狭窄,进城后不可以骑马奔驰,所有人都必须下马。贺穆兰知道古时候每个城的“城规”大多跟这个城的父母官以及人文风俗有关,所以欣然接受,入乡随俗的牵着马和阿单卓步行入城。

    贺穆兰通过进城后的一系列观察,已经对壶关这个城有了初步的印象,而且不坏。她将自己的推论说给一旁的阿单卓听,阿单卓听完后直点头,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花姨懂的真多,我就看不出来。”

    “你跟着我出来游历,并不是要做我的随从,而是要注意一路上的见闻,多多思考。你武艺不弱,日后进入军中应该至少也是个百夫长,有时候多观察一点,手下就会少丢几条人命,不要只顾着跟随我,多看,多问……”贺穆兰见阿单卓郑重的点头,也忍不住轻笑:

    “不必那么紧张,你如今还年轻,我也不是责怪你或者教训你。”

    “我知道,花姨是想教我。”阿单卓笑的露出了白牙,“我不会辜负花姨的教导的。就算我以后做不了百夫长,也不会让您丢脸。”

    “我要你给我长脸做什么?我自己还不够有面子吗?”贺穆兰开了个玩笑,“只要不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能做个自食其力的人,就算是对得起祖宗父母,对得起痴长的时光了。”

    “花姨还在想前几日那些强人?”阿单卓听出了其中的惋惜。

    贺穆兰怔了怔。

    “是啊……”她露出在意的表情,“上党的吏治看起来不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强人呢?”

    多想也是无益,贺穆兰一路行来,才知道这个胡人和汉人共治的国家有多么混乱:“三长制”造成一个地方的政令常常朝令夕改,而“宗主督护制”更是给了不少走投无路的百姓一条生路,以至于百姓对朝廷的认同感明显没有多少。

    相对于鲜卑人从奴隶部落制刚刚转变没多久的忠诚,汉人大部分是以一种敷衍的态度在生活。而杂胡因为处于社会最底层,除非投效军中杀出一条出路,几乎就没什么可以堂堂正正立于世上的路子。

    如今吏治败坏,官员腐化,苛捐杂税多,徭役也多,偏偏地广人稀,汉人大多南迁,留下的都是自古住在这里的汉人,即使鲜卑人都迁徙进入黄河流域也没有多少。若不是拓跋焘打了十几年的胜仗,从北方柔然和周边诸国掳回来上百万的人口牲畜,怕是早生出乱子来了。

    等天下承平久了,人口再爆炸式增长,关外抢夺回来的牲畜就不够吃了,牲畜和庄稼不一样,牲畜也是要粮食草料喂的,这些都需要人力和地里的出产,现在吏治又这么*,官逼民反是迟早的事。

    贺穆兰能看到的只有这么远,该如何解决确实一筹莫展,所以她也只能大致将自己的看法和阿单卓说了一路。

    待两人走了好长一截后,才发现不太对劲,身后有个老人一直跟在后面,跟了好长一段路。

    因为他的举止太像是普通路人,又跟在马后,加之贺穆兰和阿单卓一直聊得出神,以至于两人都进入城中许久了才发现他的存在。

    “这位老人家,请问您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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