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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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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作者:公仪漠

内容简介:
她是大清第一位废后,科尔沁草原上最尊贵的郡主。
顺治八年八月,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册封为大清皇后。
顺治十年八月,皇后奢侈、善妒,被废为静妃,迁居永寿宫。
貌美秀慧,但喜奢侈,这是史官为她挥毫的最后一笔,从此史书上再不见她的身影。
她遭人诬陷,丢了后位,众叛亲离,累得父王病逝,看着始作俑者逍遥自在,她却有苦不能言。
从科尔沁到紫禁城,她的爱情曾被政治无情的杀死,却又死灰复燃。来来去去,她心中只容得下一人,旁人再闯不进。
顺治青梅竹马董鄂云婉入宫,后宫再起波澜,宫中妃嫔各成一派。
顺治十五年正月,静妃博尔吉特氏谋害皇嗣,毒害妃嫔,贬为庶人,至辛者库。
再回六宫,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步步为营,运筹帷幄,无意间,却发现惊天的秘密,亦是这秘密将她伤得更是体无完肤。



上卷 青思赋
第一章 今非昔比
顺治十三年八月,这是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入住紫禁城的第六个年头,为后两年。顺治十年,皇后上妒,奢侈,废为静妃,迁居侧宫。
正是秋风萧瑟,紫禁城一片金碧辉煌,黄瓦高墙,麒麟匹匹,甚是气魄。翊坤宫中,略有几分凄凉之意。
长长的宫巷里,一名红衣宫女疾步朝着翊坤宫内小跑而去,大约是跑得太急的缘故,额间几许汗珠摇摇欲坠。
“娘娘……娘娘,乾清宫那边传来消息,皇上一早封了董鄂氏为贤妃,赐承乾宫。”红衣宫婢一路奔向翊坤宫正殿,朝着殿内主坐上的宫装女子,虚福了一下,便急急的脱口而出。
孟古青端起近旁的茶盏,浅抿了一口:“董鄂氏?”
宫女雁歌擦拭了一下额间的汗珠,道:“是内大臣鄂硕之女,董鄂云婉。”
“是她。”孟古青端着茶盏手微顿了顿,似叹息般的吐出这么一句。
八月的天儿,想她封后之时亦在八月,废后,亦是在这八月里。
福临啊福临,你的胞弟将将去了不到一月,你便急急将她接入宫中,且还一跃为妃,且还是有封号的妃,到底是与旁人不一样。
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孟古青淡淡道:“按例……,我是要去恭喜贤妃么吗?”
雁歌略思索了片刻:“娘娘您与贤妃位分相当,依例,您是不必去见贤妃的,只须等着她来拜见。”
“恩”孟古青淡淡点了点头道:“各宫娘娘呢?”
闻言,雁歌娓娓道:“皇后那里派人送去了两串东珠,淑惠妃和巴福晋一早便去了,这响还在贤妃的宫里说话呢。”
“巴福晋一早去了?”孟古青娥眉微凝。
“是,还送了两套如意笔具。”雁歌自知自家主子与巴福晋不合,说来,那也都是陈年往事了。
孟古青轻抿了口茶水,神色愈发淡然道:“罢了,我们也走一趟罢,只是送些什么好呢?”
思索片刻,孟古青悠悠开口:“前些时日平西王进贡的汉白玉耳坠,本宫瞧着,倒也衬得起贤妃,你且去备好。”
雁歌福了福身子,诺诺道:“是。”言罢,便朝着殿外去。
“等等,本宫瞧着这凤簪甚好,想来,贤妃会喜欢的。”雁歌将将走出两步,背后便传来孟古青微凉的声音,只见主座上的女子将钗于青丝上的四凤相连银簪拿了下来。
相比较之下,那汉白玉的耳坠更为名贵,而这四凤银簪纵然精致讨巧,却也只是银子打造,送出去难免小家子气了些。雁歌委实的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的想的,但也未曾多言,只诺诺应道:“奴婢知晓了。”
素白云缎,衣间绣着寒梅,袖口大襟处镶艳艳红边。孟古青微微上来轿辇,两名太监抬着匆匆朝着承乾宫去。
待到了承乾宫,孟古青将将从轿辇上下来,一旁的太监便赶忙上前扶着。抬眸凝望,黄琉璃瓦,方砖墁地,天花彩绘双凤,双交四菱花扇门。踏入正殿,此间陈设一点也不比坤宁宫差,甚至可与养心殿相媲美。
左右环顾,却不见董鄂云婉,亦不见淑惠妃与巴福晋,便迈步朝着内殿去,这董鄂云婉她是见过的,前些时日在慈宁宫见过一回。
一袭月白绫罗款款而来,衣间苏绣牡丹,饰金凤宽边,莞尔屈膝道:“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来人正是将将封为贤妃的董鄂云婉。
“静妃娘娘万福金安/静妃姐姐安好。”落在董鄂云婉几步距离的淑惠妃与巴福晋,俱虚虚朝着孟古青行了一礼。未等孟古青言语什么,巴福晋便起了身。
说来这二人亦不是外人,淑惠妃博尔济吉特娜仁乃是蒙古科尔沁镇国公卓尔济之女,孟古青的堂侄女,按着辈份还得唤孟古青一声姑姑。
另一位则更是熟悉了,巴福晋巴尔达乌尤,原是孟古青的陪嫁丫鬟,曾经宠冠后宫的丽妃。
孟古青莞尔含笑,只当未曾看到,走近将还在屈膝的董鄂云婉扶起,柔声道:“妹妹这是作甚,你我位分相当,怎的行起如此大礼了。”
董鄂云婉亦是柔柔一笑,微微起身,葱指微抬,轻拉着孟古青道:“素闻姐姐貌美秀慧,温婉贤惠,姐姐如此看重,妹妹真真是受宠若惊。”
董鄂云婉所言倒也是诚心,让福临时常挂于嘴边的废后,原来就是这般模样,果然是有倾城之色。
秋水剪瞳,一袭月白更是衬得越发婀娜多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董鄂云婉这桃腮容颜,可谓是倾国倾城,也难怪福临为她闹得是满城风雨。
闻言,孟古青低眸浅笑,轻和道:“妹妹过誉了,素闻妹妹才情万千,更是沉鱼落雁之色。那日只在慈宁宫匆匆一见,甚感遗憾,今日妹妹册封之喜,姐姐没什么好东西,便将这凤簪赠予妹妹,原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还望妹妹莫要嫌弃。”言语间,雁歌已将朱色木箱呈了上来。
董鄂云婉面带喜色,月白的马蹄袖下纤纤玉手亲自接过,原这些事让宫女去去做便是了,她却亲自接了去,真真是给足了孟古青面子。
然又恭顺邀孟古青上座,甚是谨慎的端着箱子,眼见孟古青坐下,这才福身坐下。
轻手轻脚的将朱红木箱放于桌案上,温婉笑道:“姐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妹妹哪有嫌弃之礼。”
言语间,董鄂云婉轻将木箱开了来,宛若秋水的眼眸一惊,玉手轻抖,略失神,险些将木箱碰落了地。转而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将木箱合上。
眼见董鄂云婉如此,孟古青温言道:“妹妹……,不喜欢么?”
顿了半刻,董鄂云婉故欣喜道:“姐姐赠的,怎会不喜欢呢!只是觉有些惊喜。”
诚然她一脸欣喜,却还是掩不住眸中的吃惊,脸色更是难看。
董鄂云婉会有如此反应,孟古青是早便料到的。这银簪若是赠得不好,只怕会与董鄂云婉结仇,可若是赠的好,便得与她交好。如今宫中妃嫔各成一派,可放眼宫中,谁能如贤妃这般宠冠后宫。
素闻董鄂云婉娴静文雅,善良仁厚,若非如此,孟古青亦不会出此下策,用来这样危险的法子与其交好。
这银簪原是福临欲赠予董鄂云婉的,言是给结发妻子的,后却不知如何想的,却将其给了她。如今想来,不是自己的,终究是强求不来的,银簪是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若非因她父王实在是死得蹊跷,她亦不必在紫禁城这般如履薄冰的,她素来不喜欢深宫牢笼,更不喜欢如此处心积虑的攀附于旁人,更不愿以这样的法子与其交好。
如今宫中与她交好的也就是永寿宫的石妃,景仁宫的佟妃。若非她们一路相伴,只怕如今的她已命丧黄泉,更莫要说从永寿宫偏殿迁居至翊坤宫为主位了。
宛若傲雪红梅的衣袖微抬,孟古青含笑道:“妹妹喜欢便好,到底还是妹妹衬得起这凤簪。”
旁人自然不知孟古青所言之意,董鄂云婉却是明白人,既孟古青赠了,她便收着。抬眸看着孟古青,董鄂氏眸中含泪,声音有些许微颤:“姐姐……这”言语间,一行清泪已划过,
眼见董鄂云婉掉了泪,孟古青心中终于松口气,这一局,她赌赢了。她赌的是董鄂云婉乃真善,而非伪善,到底她还是相信福临的眼光的。
一个深爱夫君的女子,将与夫君的定情之物赠予情敌,且还是象征着结发妻子的凤簪。同样深爱福临的董鄂氏怎会不明白,若她是真善,定然对孟古青愧疚不已,自然便与其交好。
轻拉着董鄂氏,孟古青释然一笑,温和道:“妹妹不必多言,你我明白便是。”
月白衣袖微抬,董鄂氏轻将颊间泪珠抚去,并不多言,只点头,泪珠却是越发的掉的厉害。孟古青轻拍了拍董鄂氏,温言慰之:“妹妹快别掉泪了,伤了身子可不好。”
董鄂氏定了定神,命其贴身宫女唐映雪将木箱收了起来,绝色容颜破涕为笑道:“你看看我这,真是失礼了,姐姐好心赠礼,我倒掉了眼泪,真真是不该,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一双丹凤眼甚是温和,孟古青浅笑了笑,淡淡道:“妹妹说得是哪里的话,妹妹喜欢便好。”
脸上笑着,心中却不知是喜是悲,福临心心念念多年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恶毒妇人,害死博果儿,董鄂氏心中亦不好过。再来,原也不是她的错,两三年前福临便寻了心思要除去博果儿的,不过是寻个契机罢了。若是他日,董鄂氏知晓了一切,是不是亦会与她一般,那样痛。
若说董鄂氏对博果儿没有感情,那绝对假的,只是那样的感情不似对福临那般深切,抉择之时,她毅然的选择了福临,为了福临,甚至不顾自己名节。
那日在慈宁宫匆匆一见,孟古青便知晓,也是自那日起便寻了心思要与董鄂氏交好,这般处心积虑的与旁人交好,她还是头一回。原也不想如此的,但她必须如此,尽管她并不喜欢如此。她是那样舍不得赠出凤簪,舍不得她的爱情。可爱情早已死了,随着当年废后,随着她父王之死一起死了,如今又何故留着让自己心痛,倒不如作个人情,赠予稀罕它的人。
说起爱情,紫禁城里有几个女子是真心爱着帝王的,皇帝却也未曾真心待谁,皆是他的棋子罢了。就连她自己,福临的结发妻子,曾经他言唯一的妻,也不过如此。
在她赠出凤簪那一刻起,她便放手了,如今她只想安然度日,早些查出她父王的当年“病故”的真相。
眼见如此,坐于一旁的娜仁眉间甚疑,望向董鄂氏道:“贤妃姐姐,静妃这不过是支银簪子,怎的竟让贤妃姐姐掉了泪。”
承乾宫走一遭,娜仁与乌尤皆是来探虚实,二人素来与孟古青不合,乌尤因从前与孟古青结仇,如今只得依附于娜仁。眼见董鄂氏与孟古青如此,二人自然是要防着,若不然,日后孟古青得势,翻起旧账来,只怕她们亦不好过。
然,不过是她们杞人忧天罢了,若是未曾害人,自然无须心虚。孟古青如今亦无心与她们翻旧账,若是当真翻起旧账来,只怕娜仁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董鄂氏自然不会同旁人言明,只低眸浅笑道:“无碍,只是瞧着凤簪,想起我那去世的额娘,她素来喜欢银饰,一时间,便有些感怀。”
到底在襄王府三年有余,董鄂氏心中明白,若是将其说了出来,只得让旁人觉她是显摆,如今她又是孀妇入宫,自然是不得太张扬的。
闻言,娜仁含笑道:“原来是这样,贤妃姐姐也万莫要太过伤心,也不知某些人是不是故意惹姐姐伤心的,自己不得宠,便见不得旁人得宠。”言语间,甚是刻薄,冷色瞥了瞥孟古青。
孟古青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了抿,只当作未曾听见。
眼见孟古青并无反应,乌尤忙接道:“是啊,贤妃娘娘可万莫要因此便伤心,妾身闻言您身子不大好,可莫要因伤心坏了身子,让有心之人得逞。”
董鄂氏亦看了看孟古青,她知晓,静妃原来的性子甚是傲气,用福临的话来说,她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可如今,却如此忍气吞声,全然不似福临口中那个傲气的科尔沁郡主。
想来,大起大落,自然不似从前了。董鄂氏莞尔浅笑:“本宫身子虽不好,却也不至那般娇弱,巴福晋不必忧心。”
转而又笑对孟古青道:“妹妹闻姐姐翊坤宫外秋海棠开得正盛,明日想去赏花,不知姐姐欢迎是不欢迎。”
董鄂氏此举,让孟古青委实的吃惊,但脸上依旧含笑温婉道:“妹妹若是喜欢,随时来便是。”
乌尤脸色一白,甚是尴尬,董鄂氏这态度转变得甚是快了些。娜仁冷眼瞥了瞥乌尤,忽起身道:“贤妃姐姐,妹妹宫中还有些事,便不多留了。”
言罢,便起身离去。乌尤眼见娜仁那般就走了出去,赶忙起身屈膝道:“妾身宫中亦还有事,先告退了。”言语间,乌尤甚是焦急。
董鄂氏淡看了看乌尤,含笑应允,乌尤慌忙起身朝着殿外去,紧跟在娜仁身后。
眼见那二人踏出承乾宫,孟古青这才神色担忧道:“妹妹,你为了我如此,只怕淑惠妃和巴福晋是记恨在心了,为了我,让妹妹初入宫便与旁人结仇,姐姐委实的……”
董鄂氏此番相助,孟古青只觉心中甚是愧疚,她原就是寻了心思接近董鄂云婉,她却为她这般,如此,她只觉越发的对不住她。
见孟古青这般愧疚不已的神情,董鄂眸间温和道:“姐姐不必如此,原就是她们欺人在先,妹妹也知,那巴福晋原是姐姐的陪嫁丫鬟,因姐姐才有今日荣贵,如今却还这般忘恩负义,如此之人,妹妹也不想与她交好。”
董鄂如此一言,孟古青眉间凄然,转瞬又恢复了一脸温和道:“妹妹为我得罪了她们,日后可要小心些才好。”
月白袍子甚显温婉,董鄂氏含笑道:“姐姐不必担忧,妹妹自会小心。”
董鄂云婉是内大臣鄂硕庶出女,她额娘不受宠,年纪轻轻便悬梁自尽。那年她不过五岁,自此,便受尽欺负。若非后与福临交好,只怕她的日子连府中的下人亦不如。瞧见乌尤那副嘴脸,心中便甚是厌恶,诚然自知身份,却也还是出手相助,约莫也是想起幼年的缘故。
孟古青并不知其中缘故,只觉对她不起,倒也以诚心相待之。这般唠叨,一唠便唠上了好些时辰,孟古青回翊坤宫时已是夜色朦胧,然长长的宫巷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高高的宫墙之上,悬挂着红灯笼。
今日一番恭贺,孟古青倒也觉累,微微下了轿辇,望眼翊坤宫,正殿中亮堂一片,外面的几十盆子秋海棠比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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