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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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殿中,孟古青差人端来茶盏,便将人都遣了下去。茶碗中绿叶微泛,与往日不同,今日饮的是西湖龙井。
琼羽轻抿了口,朱唇含笑:“妹妹这儿的东西就是好,连茶水亦是西湖龙井,只是,我这不懂品茶之人,生是浪费了好茶。”
“琼姐姐说的哪里的话,茶是坏是好,终是给人用的,何来浪费不浪费。琼姐姐如此,是与我客气了不是。”见着琼羽有些客气,孟古青委实的有些不习惯,想来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琼羽以为自己失忆,自是要客气。
琼羽乃汉女,举手投足间,皆是江南女子的温柔似水,浅笑着点头道:“妹妹既如此说,那我便不客气了。”
言罢,又环顾殿中,又忽朝孟古青道:“静儿,如今你可觉幸福?在这宫墙里头,你可觉幸福?”
孟古青心中颇为诧异,依着琼羽的性子,怎会问出这等话来,脑海中顿时浮起当年迎接常舒之时,忆起昨日万寿节之时济度那般的灼灼目光。
隐隐之间,总觉这三人间似乎有些什么故事。但不管是怎样的故事,终究是过往,可万万不能因着过往而惹祸上身。
当下便笑应道:“幸福,皇上待我很好,又有你与清霜扶持,自是幸福。”
顿了顿,又道:“无论幸福不幸福,终究是在宫里头,姐姐切莫为了往事,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琼羽做事素来很有分寸,然单单是在情上,总不懂藏着掖着,这个道理,就连董鄂成言都明白。琼羽却表现得过分的明显,若是不慎让有心之人瞧了去,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起昨日孟古青为自己解围,琼羽当下便明白了其用意,柔声道:“我自是知晓,你莫要担忧。”
“倒是你,今早与皇贵妃拌嘴,也不知她会想了什么法子对付你,虽你如今备受皇上恩宠,可她素来毒辣,害人的法子是层出不穷。”琼羽脸上福气忧忧之色,约莫是觉孟古青如今失忆,因而不如以往那般会应付。
孟古青知晓琼羽在担忧些什么,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平和道:“琼姐姐不必担忧,居安思危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我自会小心,我虽记不得从前的事,但皇贵妃的手段,我多少耳闻。她若敢胡来,我也不会客气。她敢如此,左右不过是仗着费扬古,如今费扬古不再京中,她怎生也会收敛。”
闻言,琼羽微微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儿,只是,还是得小心着。”
孟古青笑允,朝外望去,贝齿微露:“琼姐姐,御花园的二度梅开得甚好,现下也无事,倒不如,一道去赏花。”
琼羽早便耳闻,御花园梅花吐蕊,势若雪海,景致美不胜收。但一人赏景,甚是没趣,现下孟古青邀其一同赏梅,琼羽当是欣然应允。
如此,自是少不得清霜,三人结伴前去。将至梅园,便闻得爽朗笑声。这声音,孟古青再熟悉不过了。
梅园景致甚好,远远一袭明黄,左右皇室子弟伴驾。原是想带着琼羽前来的散心,偏生皇帝同他那些个亲兄弟,堂兄弟亦在此。
议国事便议国事,好端端的,怎生往御花园来,也不怕他日日担忧的那些个细作听了去。孟古青当下便对福临有些不满了,许,还是因着他昨夜留宿于承乾宫的缘故罢。说不在意,不妒忌,原不过是些应付人的虚言罢了,只是,心中知晓妒忌不得,若为贤,只得将那些个在乎,妒忌皆往肚子里去。
孟古青朝琼羽看了看,淡淡道:“琼姐姐,咱们去绛雪轩罢。”
按着规矩,平日里若是无事,亲王郡王的皆不可与后宫妃嫔相见,见着亦是要避讳着。
因而三人便转身离去,然将将走了两步,便见吴良辅迎面而来,见着三位妃子,很是恭敬的行礼道:“静妃娘娘吉祥,恪妃娘娘吉祥,康妃娘娘吉祥。”
听得静妃二字,皇帝不禁回过头,大步跨来。三人齐齐朝着皇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尔后几名男子也随皇帝而来,与三名女子问安,孟古青三人自是回礼。
“静妃素喜梅花,这喜好一直不曾改变。”皇帝这话说得很自然,似乎并不避讳济度,韬塞,常舒几人皆在。
说来,他也并无什么避讳的,大白日的,还能发生些什么,况且皇帝在此,谁还能有那胆子。
孟古青颌首含笑道:“陆游咏梅言,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梅之坚,如此品德,自是受人喜爱。”
原是不想这般卖弄墨水的,然福临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孟古青着实不知怎的回应,便只得以诗作答。
显然,福临很是满意。虚荣心人皆有之,帝王更甚,自己的妃嫔如此才情,原也是给自己长脸。济度似是有意道:“静妃娘娘好才情,原以为唯有汉人女子喜这些诗词歌赋的,不想静妃娘娘亦是如此精通。小王佩服。”
“瞧简亲王这话说得,才情原也不是天生的,皆是后天学来的,诗词歌赋原也是个人喜好,哪能分汉人满人还是蒙人的。”常舒话说的不轻不重的,然却隐隐针对。
济度脾气不大好,明着讥讽道:“镇国将军府中的福晋满人蒙人皆是,却没哪个如静妃娘娘如此才情的。可见,将军喜好独特,爱泼辣悍妇。”
近日济度和常舒总是针锋相对的,皇帝着实想不明白,也不知这二人是否私底下结了梁子,今日早朝之时亦是如此。这二人相互讥讽,却抬高了汉人,生是将自个儿人踩低了一截儿。
“各有所好罢了,将军与王爷,何故这般争执,若是让人瞧了去,岂非惹了笑话。”琼羽不知济度为何这般,但心知此事必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当下便出言相劝。
闻得女子此言,二人皆闭了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孟古青让琼羽吓得不轻,她平日里素知晓分寸,这厢怎的这样不知轻重,皇帝疑心病又重。
对上皇帝疑惑的眸子,孟古青故岔开道:“皇上与王爷将军似是有要事,臣妾等原不过是想前来赏梅,不曾想过叨扰。臣妾告退。”
说着,便携着琼羽清霜一道朝着皇帝行礼。皇帝微愣片刻,脸色有些难看的扫了扫琼羽,眸光又落在孟古青身上,略显宠溺道:“也唯独你敢对朕这般无礼,朕瞧着你不是怕叨扰,你是觉朕在此,你不便玩耍罢。”
孟古青噘了噘嘴,故显尴尬笑道:“皇上看穿何故拆穿,生是让人下不得台。”
“入宫这么些年,还是这样贪玩,罢了罢了,去罢!再不让你走,怕是在心里埋怨起朕来了。”约莫唯有对孟古青,才得这般随意,原是想有所隐藏。
得了皇帝应允,孟古青便急急离去,一刻也不愿多呆。
见着女子离去的身影,皇帝脸上浮起笑容,想起往日她总是愁眉苦脸,如今失忆未必不是好事,即便她记不得他们的曾经有过的美好,但却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每日笑颜相对,那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江山美人兼得,约莫就是如此,福临忽觉自己此生圆满了,不过那只得是一瞬的感觉。下一刻便又想去云贵战事。
踏出梅园,孟古青总算得是松了口气,蹙眉看着琼羽道:“琼姐姐,你这是作甚呢!你素是有分寸之人,这会儿怎生这样不知轻重。”
清霜并不明白孟古青所言,但也觉琼羽方才所言甚是不妥,亦附和道:“就是,琼姐姐,你这厢可真真是吓坏了我。简亲王与七爷争执,皇上自晓得说,你无端端的去劝言,岂非让皇上起疑心,即便没有的事儿,让宫人以讹传讹的,也能抹黑了你。”
琼羽并非不明白,只是每每一见着常舒便乱了心智,终归到底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原是娘亲的忌日快到了,不能前去祭拜,心中有些难受。”琼羽缄默良久,这才开口道。
孟古青轻叹了口气,柔声道:“琼姐姐,你向来是知轻重之人,往后可莫要再如此,真真是怪吓人的。”
“罢了,罢了,琼姐姐,往后多加小心便是。”孟古青委实的有些无奈。
琼羽的性子,藏着旁的事还能藏,独独是对这感情之事,怎生也藏不住。
御花园的景致极其,即便不是百花齐放,却也是美不胜收。
二月初的夜,依是冷风凛凛的。因着白日里的事,皇帝早早的便到了翊坤宫,虽已是天暗,但确算得是早了。
女子朝着皇帝恭敬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走至女子跟前,将其扶起道:“起来罢。”
拉着女子起身,便望着寝殿去。坐于榻前,皇帝看着女子,声音不轻不重的,淡淡道:“静儿,你没什么话与我说么?”
孟古青心如明镜,皇帝这厢必定询问起白日里的事来。清澈凤眸故显疑惑:“皇上是有什么要问臣妾么?”
她这话问得很是直接,皇帝也不拐弯抹角了,满脸怀疑道:“静儿,白日里,你是在为恪妃解围罢。”
孟古青倒也不否认,看着皇帝道:“不过是为皇上解围罢了。”
皇帝颇有些疑惑:“为我解围?”在他看来,分明就是恪妃与旁人有些什么,生是失态的说了那些个话,孟古青故岔开。
“皇上可想,琼姐姐今日那般劝言七爷和简亲王,原也不是什么坏事。然传到了旁人耳朵里去,那便不好听了。即便是没有的事,也能编造些出来,岂非坏人清誉,皇上的颜面往哪搁?”孟古青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分明就是为琼羽解围,这厢却生是要说为皇帝解围。
皇帝并非昏君,眼睛自也是清明,很是狐疑道:“当真如此?我怎么觉着恪妃与七哥和简亲王是老相识,她素来不喜与皇亲国戚的多言,今日却……”
“琼姐姐入宫前皆是待字闺中,从不曾踏出府邸,怎会结识简亲王和七爷,皇上想是看错了。”皇帝话还未落,孟古青便紧接着道。
闻言,皇帝很是怀疑,须臾后道:“恪妃可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孟古青微微叹息,轻挽着皇帝道:“恪妃姐姐额娘,恩,她们汉人唤得是娘亲……恪妃姐姐娘亲的忌日快到了,又不能回去祭拜,紫禁城又不容这些个不吉祥的,恪妃姐姐心里头难受,一时说错了话,也是在所难免的。”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瞥着女子道:“呃,她是这般同你说的。”
女子点点头道:“是如此说的,当时佟妃妹妹也在,难不成恪妃姐姐还能打了诳语?”
皇帝脸上瞧不出神情来,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晓,这宫里头,满嘴谎言的人颇多,指不定,恪妃亦是如此。”
女子清澈凤眸望着皇帝,柔声道:“皇上,恪妃姐姐原就是因着她娘亲忌日将至,心中难受,一时失神,这才说出了那番话的。皇上怎生就是喜欢多想呢!”
皇帝心中很是怀疑,怀疑眼前的女子同旁人一道欺瞒于他,终不过就是为了袒护恪妃罢了,她素来爱袒护着交好的妃嫔,就连身边的奴才也袒护着,即是记不得往事,却还是如此。
脸色不大好看的盯着女子,沉沉道:“你莫不是故意袒护着恪妃?”
“臣妾何故要袒护恪妃姐姐,纵然我与她感情甚笃,可怎生也及不过与皇上的夫妻之情,怎会有所欺瞒。”说出这话之时,孟古青少许的心虚。
闻言,皇帝则是缄默不言,似乎并不相信他所言。
孟古青见状,故满脸不悦的扫着皇帝,噘嘴道:“皇上这是不相信臣妾,旁人说得话便可信,臣妾所言皇上便不信。皇上偏心,厚此薄彼。”
女子眼见皇帝还在生疑,当下便撒起娇来,挽着皇帝的手抽了出来,脸瞥到了一边儿去。
福临最受不得的便是孟古青这般撒娇,孟古青以往总不懂得如此,起起落落好几回,自是懂得要讨皇帝欢心。
见着女子这般的神情,福临忙不迭将其揽入怀中道:“我不曾不信你,不过是多问两句,怎生便是厚此薄彼了,你瞧瞧你这小性子,一点也不曾改变。”
女子靠着皇帝,娇柔道:“若没了小性子,那便没了性情,人本就是七情六欲皆有。若是断了红尘,倒不入遁入空门的好,六根清净。”
正说着,皇帝却忽将女子按倒在榻上,笑道:“有你在,只怕是清净不得。”
说着,便将其衣衫褪去,只剩得艳红肚兜,皇帝头深埋于女子白皙颈脖间。女子素净玉手轻勾上皇帝脖颈,幔帐轻落,衣衫自帐中而出,艳红的肚兜摆在地上很是显眼。
芙蓉帐中交颈合欢,巫山云雨。皇帝年轻气盛,自小长于宫中,年少通晓人事,行周公之礼亦是勇猛。半掩的幔帐,榻咯吱咯吱作响,偶听得女子娇吟,似让人酥了骨头。
二月里,百花待放,转眼便过十几日。这一日天有些灰蒙蒙的,似要落雨了。二月里的雨还算得是讨人欢心,不似六月那般雷鸣轰轰的,倾盆大雨的,好不吓人。细雨微微,便是轻和些。
不过,到底还是下着雨,一旦落雨,自然无人愿意往外头走,皆是各自待在殿中,也省得有人徒惹是非。
孟古青悠悠坐在小书房中,端着本儿书卷看,雁歌端着茶盏踏入,顺道的扫了一眼女子手中的书卷。原是佛经,自家主子素来喜读这些个平心静气的书卷,然有人却非得道她是为了讨好皇帝。
自家主子复位后,皇上便又指派了几名太监宫女来,其中不乏有多言者。小桂子原是伺候过孟古青的,又曾在皇帝跟前伺候着,自然是晓得规矩。
许是妒忌心作祟,旁的几名宫女,总有说三道四的,许也是受了旁人的教唆。小桂子瞧不过眼,便将她们训斥了一顿。现下翊坤宫才得以安宁。
蕙儿和心儿因着芝儿和兰儿这前车之鉴,亦不敢造次,更不敢有所逾越。孟古青这些时日,倒也过得舒坦。
“坤宁宫和承乾宫可有什么动静?”孟古青端起茶盏抿了口,淡淡道。
雁歌福身应道:“并无动静。”
“虽无动静,不过,还是须得提防着。前些时日本宫与皇贵妃拌嘴,想必她是记恨在心,只是没找着机会罢了。”孟古青放下茶盏,端起书卷,头也不抬道。
并非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必要时,须得斩草除根,自重回六宫,她便明白了这道理。
彼时,承乾宫中,女子着平日里的浅紫袍子,坐于殿中,手中端着本诗经,却是心不在焉的,左右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旁人看。
蒙蒙细雨中,一名宫女急急往着殿中去,福身在女子耳边细语。女子面露笑容,眸中略显阴毒:“这个贱人倒是会装贤惠,还劝阻皇上雨露均沾,还真真是会做好人。本宫要让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