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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三生有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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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笑,招呼一个老太监拿了一面镜子出来。
武帝后退倒石壁处,迎着阳光,镜子在石碑上反射出一个女子的倒影,恬静中风流,温柔中典雅。
他抿嘴。这个身影,谁说像王夫人像李夫人,这身影明明是绘图人自己。
霍嬗出了神。
无影的石碑,无字的石碑,一无所有光滑如镜,现在却映上了他母亲的身影?
妈妈?
繁华里泡大的孩子,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父母的宠溺。梦里见到的父亲是穿着铠甲的,母亲是穿着深衣的,只是一个影子,永远看不清脸。
眼泪簌簌下来,纯净的脸上无限向往。他静静的走进,伸手触摸那个侧影,企图看清长相。
妈妈?他在心里叫。
颈里的玉坠变得滚烫,这是母亲的遗物。霍嬗捂住玉,为什么这么热?这个灼烫似曾相识。是妈妈在召唤自己吗?
越走越近,小小的身子坠落入石碑后面的万丈悬崖。
……
子嬗代侯。嬗少,字子侯,上爱之,幸其壮而将之。居六岁,元封元年,嬗卒,谥哀侯。无子,绝,国除。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殡仪馆里,李嘉凡摇着李敢,他指着一边的明小秾说道。
“你看,明姑姑都不哭了,你还哭什么?傻孩子,我们不怪你,你和明珠一样,都是我的好孩子。”
李敢摘下眼镜,擦泪,戴上眼镜,又摘下来,再擦……
李嘉凡叹口气。
黑色的挽纱,黑色的像框里的明珠,笑颜如花。
“许多年前,她妈妈也是这样走的。”
“明阿姨?”李敢问。
“不,是曹阿姨。明珠的母亲姓曹。”李嘉凡淡淡的说,“宿命吧。”
明小秾双眼哭干,声音嘶哑。
她蹲下,对面前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说:“我们回家吧。”
相片里的明珠,穿着开衫毛衣,长发披肩,坐在碎花沙发上笑。前面的玉兰花开正浓,花后的人风华正茂。
小男孩脑海里有一个侧影,与遗照里的人重叠。
“妈妈!”他肯定的说。
明小秾眼睛一红,抱着小男孩痛哭不已。
“妈妈!她是妈妈!”小男孩强调。“妈妈,我是霍嬗。”
照片里的明珠,笑颜依旧。
———————————————上部完———————————————————————

第 37 章

明珠是被人踩了一脚醒的。那人急忙拽过明珠,一手紧紧捂住她的嘴,一手横剑抵住她的咽喉。
“你敢出声,我就杀了你。”他的嘴在她的耳边发出嘶哑虚弱的声音。
她轻轻答应,“嗯”。
已经是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夜像一只猛兽张开的嘴,在里面可以嗅到浓重的松树、兵器和血腥的味道。
不远处,火光闪烁,有一批人在搜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但是不是武帝的军队。远远望去,大体看得出铠甲的颜色和武冠的样式,与汉军有稍稍的不一样。
“那边那边,这边这边……”这更不是熟悉的声音,不是熟悉的口令——不是霍去病在找她。
他们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进然后又远去。
军队例行搜索一过去,挟制他的男人,变得有些力不从心,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有些松泄,一线血丝在明珠的脖颈处留下。
“去后山。”他说,命令和要挟的口气。捂住她嘴的手移下来,放在她咽喉的位置。
他的手心有着男人特有的粗糙,相比霍去病的手而言又显得柔软,也没有比较显著的硬茧。虽然被军队包围,但是,这个男人不是军人。
他威胁明珠架扶住他,他的左脚明显的跛,头上全是汗水。身子比明珠高一头,宽大的袖袍搭在她的胸前。她悄悄的摸索这个布料,是蚕丝绣绸,上面凹凸的绣纹是已经过时的锁绣。他浑身是汉,呼吸紊乱,淡淡的龙诞熏香的味道散发出来。
——她遇上了一个出身贵族并且不是将门之家的男人。这个男人身负重伤,被人搜捕。
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来到哪里。
但是,由眼前的人看来,现在她还在汉朝。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有顺着他的意,按他的指点一路行走。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来到另一个山头,在山脚的一块长满龙须草的地方停住。他叫她走路丈量,然后在离一块巨岩五步远的地方说“你拉一下”。明珠将信将疑。伸手一摸,竟真的有个把手。
打开石板,下面是一方石洞。
里面阴凉阴凉的,他掏出火褶子照了一下。四周都是石头,黑色石面切的很粗糙,下了一段石梯,下面是个宽敞的石室。石室的面积不大,石壁上布满潮湿的水汽,右边的一块高石上铺着一堆干草。
奇怪的是石洞里被照着亮光。抬头看,明珠倒吸一口气,顶上是一片天!这石洞的顶竟是一路向上通到外面的。现在的天已经微亮了,石洞里的东西在天光下隐隐可见。
明珠惊讶之余,背后一阵冷风,她本能向前跳开。
他的剑刺空了,身体不支,虚弱的靠在石壁上。眼睛深深的陷下去,在灰白的光线和阴暗的石洞里,犹如鬼魅。
阴险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外面的人。我不会伤害你!”
“说!你是什么人?!”
明珠顿了一下,连自己都在暗中猜测他的身份,多疑如他又何尝不在猜测自己是谁。——她水红色华缎的绕襟深衣,一身贵妇打扮,却出没在无人的山头;明明是个女人却可以刀剑下应变。
“我是长安城的富户人家,出来玩水,不小心迷了路。”
他提着剑走过来,“兵荒马乱的出来玩水?”,
真是个毒辣的男人,刚才是谁把他带进来的,现在没用了就要杀人灭口?
他左腿上中了一箭,血水哩哩啦啦的随着他的走路不断的流出。
“我懂医术,可以帮你取箭!!”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快步上前。
右手一扬,剑光如练,横空劈下!
……
脖颈处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明珠睁开眼,一束黑发飘然而落。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的头撞击在石壁上,发出闷响。
“别玩花样。”声音不高,却让明珠毛骨悚然。
他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一边谨慎的在草堆上坐下来,一边用剑压住明珠叫她蹲下。剑刃总是不小心就划伤她的脖子,剑身沉甸甸的重量和他的手劲全数压在她的肩上。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她只是想保命,想稳住他,她哪里懂医术?她只是从姑父那里看过一些皮毛,又在河西一战里磨练了些外伤急救的本事。
眼前出现的却是一支横穿左腿腿肚的羽箭!
棘手。
“怎么?你到底会是不会?”她的每一份表情都尽收他的眼底。
“有些麻烦。你得先把剑拿开我才好活动。”她沉住气,“我需要你的剑割一些布条。”
他的表情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仿佛谈话的对象不是他似的。他把剑移开,但也不递给明珠。“扑哧扑哧”,从自己的中衣上扯下许多的布条来递给明珠。
明珠没好气地说:“这些怎么够?不如直接把这件脱下来好了!”
他没说什么,倒是真的脱了下来——他穿了不只一层的中衣,脱下这件,里面还有一件。
明珠将布条垫在他左腿箭伤的地方,那里的箭如果取出来,那么他的腿肚就会有一个被打通的甬道。布条在大腿处勒紧,防止取箭后大量出血。
箭头顶出来的血肉已经变成了红褐色,沾满草叶和泥土。
明珠尽量轻的把箭头折断,但还是牵动了他的肌肉,他嘴角忍不住咧开。
她抓一把稻草递给他:“咬着,就不疼了。”
他将信将疑,还是接过来横放在嘴里,刚刚咬住,突然的一阵剧痛从左腿上传来,他脖子与脸在一瞬间涨成紫红!
血水喷到她的脸上,她扔掉拔出的半支箭,压住伤口。
白色的布一层层浸透,白色的手也在血泊中泡成红色。
止住血,明珠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坐在那里看,仿佛事不关己,只有头上的汗水和急促的喘气告诉别人那条腿是他的。
她不得不敬佩他的毅力,这样的剧痛之下还能保持清醒。
明珠从外面捡回干柴的时候,他已经因为伤口发炎而烧起来,沉沉的睡过去了。
正午的光从头顶上洒下来,石洞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角落里的水滴,滴滴答答的响个没完,明珠拿起箭来详看,不是!不是汉军的箭!这些白布,是上好的江南棉绸,三分棉七分丝,最难得的料子。
明珠悄悄的从怀里掏出金线刀。去泰山前霍去病执意要她带着的,那是他作为军人的习惯。线刀精美绝伦,且轻巧携带,即使她用不上也不防带着作装饰。
他总是对的。
现在,明珠轻轻的拔出刀身,靠近面前这个熟睡的男人。他呼吸平稳,胸口有节奏的起伏。
杀不杀他?
他多疑而且绝情,与他共处一室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追杀他的那些人与霍去病又是敌是友?
他手里紧握的剑柄上的一个“梁”字映入她的眼。
他醒来的时候明珠正在烤一只山鸡。
焦黄肉在火焰里嗞嗞作响,让他垂啖三尺。明珠把一罐酒扔给他。
“在石柜里找到的,本来还有一些干粮,可是时间太久已经不能吃了。只有酒还能喝一喝。”明珠把一只烤熟的山鸡递到他的面前,他还有一些讶异。
她咬一口又递给他:“没有毒!”
“你打的?”
“你以为呢?难不成你还掳了别人来?”她回到火堆旁举起弓箭,“刚才出去的时候在死了的士兵身上扒下来的。”
他笑了,眼角的细纹透出一点平易近人,洁白的牙齿在火光下反射出一点温暖。他其实很英俊——五官分开看没有什么出奇,组合在一起却颇有味道。两条淡淡的法令纹在他笑得时候变得轻松。
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却像是隐藏了三四百年的往事。
他轻轻咳嗽。
明珠上前摸他的额头,很烫。“你烧得很厉害。吃完就躺下吧。”
她在角落里放上布条,接住哗啦啦下滴的水,准备给他降温。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纷纷扰扰的,也有百人。
两人屏息静听。
那些人来来往往十几趟,折腾了一夜。
天微亮的时候,搜捕停止了,他们刚刚要松一口气,却又听见渐渐起来的呼呼风声。
声音越来越大,除了风一样的声音,还有“嗞嗞”的柴木点燃的声音。“烧山?”两个人均是一惊。
不一会儿,头上方的岩壁开始有些微微的温热。明珠知道这时候外面怕已是熊熊的大火了,出去是不可能了,他们只能呆在里面。这石洞是外面的巨石掏空,里面的温度渐渐上升,地湿,水汽开始从地里向上蒸发,石洞里越来越闷热,竟像是桑拿一般。
火势越来越旺,明珠憋得喘不过气来,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他也是,汗渍渍的出了一身。明珠怕伤口会被汗水感染了,急忙一遍遍的用清水擦拭他的伤口。
她慢慢虚脱……
恍惚间,有人勾画她的五官,她睁开眼睛:“去病?”
石洞,滴水,篝火,还有熟睡的男人,什么都没变。
身上粘唧唧的全是汗水,闷热的水汽还没有散去。
趁着他还没有醒,她把火堆生旺,脱了深衣架在上面烤。角落的水已经集成满满的一方,她撩起来扑在脸上。
低头看见长发——许久没有洗,发丝上沾满尘土和血渍。
黑发浸入清水,缓缓涤荡。
身后的男人呻吟了一声。
明珠站起来去试他的体温。她双手往后拢住湿发,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两个人鼻尖相碰,他睁开眼睛,睫毛扫过她的脸。
明珠猛地起身!他的睫毛轻扫,竟然那么像霍去病呵出的气……
“不热了。敢情是刚才出了场汗,把你的温度给降了。”她脸红心跳。
他面无表情,回过头,闭上眼,“他们走了吗?”
“应该是走了。”她把湿了的头发挽在脑后,撩起他盖住伤口的衣裳,顺手拿起旁边的酒,哗啦——
他的面部急速抽搐,剑身出鞘直逼明珠要害!
“出汗会让伤口化脓,若是不消毒,这条腿会溃烂也不一定。”她放下酒坛,若无其事的回到火堆旁烤衣服。
她变得心神不宁,水红色的深衣甩来甩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里还是泰山吗?”她问。
“是,泰山东麓。”
心稍稍安下来。她还在汉朝,还在泰山!她没有走远!毕竟她没有带着玉坠,她只是跌落下来而已!
是啊,只是跌落,没有被时空带走!她回去就可以见到她的丈夫和儿子。
她笑,笑得安心。
“不高兴什么?又高兴什么?”他坐起来。
“我想我的家人。”
“你的父母?”
明珠披上深衣,黢黑的石洞里面,火光的橘黄和衣服的红给她染了一层幸福的颜色。
“想我的丈夫和儿子。”她笑得甜美。
背后的人沉默。
接着,他才问:“你丈夫,他,是个武将?”
“你怎么知道?”她靠近他,“他是一个将军。”
“你脸上写着呢。”他牵动嘴唇。
“我脸上写着‘我丈夫是将军’?”她摸摸脸,续而又明白过来,他是何等心机的人——她即会射猎,自然是熏陶过的。
“你丈夫是一把胡子挺着肚子粗话连篇的老将军……”他叹气。
“不!他很年轻!他从不留胡子从不说脏话!而且没有大肚子!”
“噢?我还以为将军都是周亚夫那个德行呢,你丈夫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
明珠不再说了。
他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出身皇族,剑柄上刻着“梁”字——他如果是梁王,那么她若是多说,他就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她丈夫是霍去病。元狩元年,霍去病送她的玉就是来自梁王。她最了解霍去病了,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梁王送的,谁知道是不是抢的?玉是宝玉,若真是抢的人家的,那么梁王一定是对他恨之入骨。她不说也罢。
见她不说话,只是傻傻的笑,他又问:“你很爱他?”
“自然。”明珠奇怪的打量他,他靠在高台上直勾勾的看着火堆。
“今日你的话很多啊。”她说。
他没说话,闭上眼睛。
坐在高台上,通天的石壁上面,天空的颜色是最纯浓的普兰色,普兰底子上稀稀拉拉的缀着几颗星星,像是黛玉上嵌的宝石,更像是像霍嬗的眼睛……
“嘿,你看,星星!”她拉他,“很像我的孩子的眼睛!”
他睁开眼,看着天空,一贯的不咸不淡。
“别这么没精神,都睡了一天了!我给你画我儿子的样子?”不等他答应,明珠雀跃,跑到滴水的角落里,用干净的布条沾满了水,在他对面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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