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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小户媳妇-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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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讪讪的离开,冷兔对冷知秋道:“姐姐,那个凤仪楼的女掌柜是个有能耐的,回头,我把香囊先卖给她。”

“你说的动她那么精明的人 ?'…'”冷知秋笑问。

冷兔嘿嘿笑。

——

很快,张六就把冷知秋想回客栈的讯息传到渡云阁。然而渡云阁早已风云变幻,人去楼空。

只有梅萧独自来到水榭。

他换了常服,没带仆从,自己提着一盏碧纱丝绦的琉璃宫灯,闲庭信步般,含笑而至。

“知秋,久等了。”

095 恍然觉悟的秘密

“知秋,久等了。夹答列晓”

在水榭坐着的,有冷知秋、项宝贝和冷兔,还有个宿醉不醒的徐子琳。

然而梅萧眼里大概只有冷知秋一个人。

项宝贝还来不及去计较这一点,已经惊喜的冲了过去,一把挽住梅萧的胳膊,拼命喊:“萧哥哥,萧哥哥,可算见到你了!”

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儒雅端方。本来项宝贝还担心,她的萧哥哥会不会端起官架子,现在一看,反倒比之在苏州时更俊秀可亲。

然而,梅萧却暗自不悦。他皱眉使劲抽胳膊,却抽不出来,愠怒不已,来时根本就忘了这个疯姑娘也会在这里,真是无言懊恼!

“项宝贝,你松手,不然我叫人将你扔出去。”

“你做什么这么凶嘛?我大老远跑来找你,到了京城都好几天了,却一直找不着,急得我嘴里都生火泡了,萧哥哥,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我吗?”项宝贝从惊喜转为伤心,眉眼一垮,竟然要哭出来。

她这些天,真是受了不少委屈。别说她大大咧咧泼辣性子,到了京城,举目无亲,找上侯府就总是被人奚落嘲笑,就算石头做的心也会渐渐伤了,若再见不着梅萧,她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梅萧放缓了语气道:“你先松开,我们坐下说话。”

项宝贝总算松开了他的胳膊,幽幽望着他,看他径直走去坐在冷知秋身旁,顿时撅起嘴,瞪圆了眼。好嘛,她怎么一直忘了,嫂子才是萧哥哥不喜欢她的症结所在!

冷知秋没见项宝贵一起过来,有些奇怪。

梅萧放下宫灯,无需她开口,只一个眼神便足以了解她的疑问。“宫里出了件急事,太子殿下和宝贵一起入宫去了。”

为什么宫里出事,要项宝贵进宫?他明日就要离京,这晚上还要出这么多事,真是贵人多忙啊。

“哥哥?萧哥哥,我哥哥也在京城吗?”项宝贝搬了把雕花圆凳挤在梅萧和冷知秋中间坐下。

梅萧沉着星眸,克制自己的厌烦情绪。

冷知秋告诉项宝贝:“你哥哥的确在京,不过明日就要离开。宝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项宝贝闻言看向梅萧,却只看到一张侧脸,面无表情。

她撅起嘴,愁眉苦脸,妾有心,郎无情,明摆着的。怎么办好,她也不知道了。

“再耍几天吧……萧哥哥,我能和你单独说说话吗?”

冷知秋也看向梅萧。

梅萧无动于衷,垂着眼皮。好友的妹妹,他不能说太重、太绝的话,但也不想答应。

冷知秋道:“小侯爷,宝贝吃这么多苦,都是奔您来的,人心非顽石,岂能无情?何况她是一个女子,来此一趟不易,更足见她对你的一片心意。您这么一直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何不敞开来好好说清楚?”

梅萧心想,凭什么我要浪费时间去陪这疯丫头说话?和她说话实在是煎熬。一直避着,时间久了,不怕她不死心。

但冷知秋这么开口,他只好道:“今天晚了,明日待我处理完公务,在书房说话。”

项宝贝恼恨的瞪了一眼冷知秋,她怎么哀求都没用,嫂子金口一开,就什么都好说了,哼!

冷兔坐在一旁,抿着嘴偷乐,不停探头看项宝贝那张气闷的脸,觉得这个姐姐又傻又好玩。

“看什么看?”项宝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冷兔“哈”一声笑,露出豁牙。“嘴巴撅得可以吊水桶了唷!”

项宝贝本来就恼怒,这下子更加火大,跳起来就拍了冷兔脑袋一巴掌,冷兔反应倒是快,竟被他险险的躲过,跐溜一下就逃远了三步,拿手指划面皮羞项宝贝,又是抖舌头翻斗鸡眼的耍她玩。

“嘿嘿,傻大妞,打不着,嘻嘻。”

项宝贝是那种一逗就上钩的脾气,立马跳脚就去追打冷兔。“臭小子,你站住!看姑奶奶打不打得着你!”

这两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就那么打闹着跑了个没踪影,把冷知秋看得目瞪口呆。

梅萧也很意外,他是希望闲杂人等走开,但没想到……这样也可以?

一时间,安静下来。

冷知秋被梅萧一直盯着看,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站起来。

“小侯爷可见着我夫君的一个下属,叫张六的?”她想先回水月居客栈。

梅萧脸色一沉,她来来去去关心的还是项宝贵,却如此生分的叫他“小侯爷”。

“我不识得张六。知秋,你难得来一次京城,更难得来我家做客,难道就不想和我多聊两句?坐下吧,我要和你商量几件事。”

说着就叫侍立一旁的那个婢女整理桌子,重新换了茶水点心上来。

冷知秋只好坐到对面。

梅萧一边自己动手倒茶,一边问:“尊父母亲大人一向可安好?”冷知秋道:“还算康健。”

安好谈不上,经济不是很宽裕,和成王的瓜葛牵连,弟弟冷自予的病,还有母亲本身长年不愈的顽疾,也许还包括自己这桩不满意的婚姻……那么多烦心事,父亲冷景易看着鬓边白发又多了些。

梅萧凝视着她,柔声道:“听闻你要做香囊卖,这原是挺适合你的,然则万事不易,你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2”

真有难处,冷知秋恐怕也不会找梅萧帮忙。

所以说梅萧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他自语自嘲自笑:“当然,你若有难处,想帮你的可不止萧一人。宝贵自不必提,还有个太子殿下,竟也说认得你,呵呵,知秋,你果然是名花藏不住。”

他笑看向冷知秋,眼里除了欣赏感慨,还有深沉的无奈委屈。

冷知秋蹙起眉。个个都很委屈的样子,倒不知她做错了什么事,平白叫人委屈。

“小侯爷休要说这样的话,折煞知秋也。您是我爹爹的救命恩公,已经帮了我不少,怎敢再随便叨扰?”

“你若愿意叨扰萧,是萧之幸。”

冷知秋有些听不下去,更看不下去他那点漆般黑的星眸,瞧他慢悠悠喝茶的架势,难不成想聊通宵?

“适才侯爷说有事商量,不知是什么事?”

“咳,知秋,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这样客气生分?”梅萧虚卷着拳头放嘴边清咳。

冷知秋不解的问:“不需要客气吗?”

这一反问,倒把梅萧问窘迫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太虚无,唯一现实的纽带,恐怕就是救了冷景易一次。他一再强调“故人”情分,倒有点讨她报恩的意思。

沉默片刻,梅萧只好说正事。

“一是令尊大人的事。你外祖父从地方上保荐,推了你一个舅舅来京城求官,可叹你那个舅舅是个混脑子,竟说你爹和成王私交甚笃。这事原本我已处置,却不想太子殿下也知晓这个案子,非要拿住不放,我怀疑太子他是冲着你来的。”

冷知秋一听顿时懊恼,咬着唇。那个文王太子,上回得罪了他,果然是要借机报复。

“我父亲与成王有无往来,也不过是一些人口头传说,并无真凭实据,倒是知秋不小心得罪了太子殿下,若他要报复,也是找我,小侯爷你劝劝太子,不要为难我的父亲。”

梅萧望着她的脸,几次想按住她的手宽慰,却又不敢再唐突,怕惊跑了她。

只好道:“无真凭实据便好,太子也不是胡乱问罪的。”

“是吗?”冷知秋觉得好笑又不信,那个文王太子喜怒无常,性情飘忽,不胡乱问罪才怪。

梅萧深看她,没把真实情况道破,怕她听了更加要觉得荒唐。太子朱鄯的口谕,是让梅萧将冷景易抓到京城软禁,若要放人,便要冷知秋亲自进宫向他当面认罪道歉。

当时,太子是私下里给他下的命令,他听了差点没惊呆掉。既惊诧于太子居然惦记上了冷知秋,更惊讶父亲和自己即将扶持登基的人,竟是这样随性。

梅萧沉吟了一会儿,道:“当时正好你们来了,我出来迎你们,也不及细想这件事,现下看来,时局正巧,还是可以试试游说太子,暂时把这事给按下去。所以,知秋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你和你父亲的。”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他既然愿意打包票保父亲冷景易,冷知秋自然也没话说。

“还有一件事,惠王夜来闯宫,惊了皇帝陛下,皇上现在还没醒过来,所以,京城八个城门应该很快就有通告,禁止百姓通行,我看,你还是在京城住个几日,等事情消弭下去,城门解禁,再考虑回苏州不迟。”梅萧道。

“啊?”冷知秋吃了一惊。

原来来时路上,兵马纷纷,就是为了这件变故?

她这来一趟京城,果然不是时候。先不说园子里花草真要耽误了,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待京城太久,这里早就没有她的家,身上也没多少盘缠,随身带的包袱还在“玉姐姐”看管的宁府别苑,因为对“玉姐姐”有了疑心,她也不可能再去住。

若非要盘桓一段时日,少不得落在梅萧身上寄宿。

她看向梅萧,梅萧也在看她,意思很明显。她若愿意住侯府,他肯定是欢迎之至。

“我与夫君说好了今晚在桃叶渡水月居再见,趁着城门还未禁,我想赶紧先回去。”她还是想和项宝贵商量。

这时,边上睡着的徐子琳突然坐起来,撑着剑凝眉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冷知秋一想也对,徐子琳这样的身份,更加要趁着城门大禁之前出去,不然要走恐怕就难。

梅萧也不问徐子琳是谁,沉吟一会儿便道:“既然你们执意要回一趟桃叶渡,萧自然去想办法。人多了不好处置,宝贝姑娘和那个小兔,就留在我侯府住吧。”

如此安排定了,梅萧就叫人备马车,亲自送她们出城。

临到分别,徐子琳先下了车,梅萧突然拉住准备下车的冷知秋,将她拽得往后仰,他伸手扶住她的腰,有些激动的问:“知秋,你和宝贵没有做那种事吧?”

冷知秋莫名其妙挣开,不悦道:“做什么事?”怎么梅萧也喜欢不开口就先动手拉拉扯扯的?

梅萧看了看她的眼睛,松了口气,勾唇笑道:“没什么,就是离他远点,毕竟你们不是真夫妻,将来你要嫁人的话,就要洁身自好。”

“你说什么?”冷知秋听得很不舒服。

梅萧还没回答,徐子琳在下面叫冷知秋快下车。

冷知秋下了车,快要走进水月居,回头看了看,发现梅萧还站在马车旁目送,一片月光如洗,他那身形有些削瘦。说起来,他那样文弱温柔一介书生,为何她总有想躲开的念头?也不知怕他什么。

——

冷知秋和徐子琳各自回房洗漱过了,时间还早,冷知秋便踅到隔壁,和徐子琳一起坐在床上聊天。

“子琳你有什么打算?”

时局动荡,她这个家破人亡、身份敏感的孤女,何去何从?冷知秋很替她担心。

徐子琳倒是无所谓的神情,想了想,道:“我随天意吧,风把我吹到哪儿,就是哪儿。”

“嗯?”这是什么意思?

徐子琳拉住她的手握着,微微一笑。“别担心,我若在什么地方歇下,就给你去信儿,信我托人送到你爹娘那里,好不好?”

“自然是好。”冷知秋点头。

两人东拉西扯,胡乱聊到了三更,徐子琳本就醉醺醺的,早已经半梦半醒,冷知秋说,她就嗯嗯哈哈勉强应着。

冷知秋只好打着哈欠出来,回到自己房中,坐在桌边支着腮帮子等项宝贵。

桌上放着新买的衣裙盒子,她无聊的打开来看,随便挑了其中一件端详,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换上,到镜子里照了照自己,睡眼朦胧,烛光微弱,也看不真切,深更半夜照镜子,倒觉得有点耍诺酶辖襞芸甑搅舜采先ァ

既是害怕,又是犯困,挨着床,她就睡着了,也不管那床被子还有些潮湿的水渍。

……

睡着睡着,就做了个梦,梦见在一艘小船上,摇啊摇,四周开满了芬芳的野花,风徐徐的吹……咦?为什么小船四周会是山花烂漫?

她困惑的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在一个人背上,脑袋枕在他肩窝。他走得不疾不徐,像是故意的,微微左右摇晃,还能看见他脸颊上笑吟吟的痕迹。难怪梦见小船。

那肩膀真是宽啊,竟比平常的玉枕还要舒服,她拿尖尖的下巴蹭了蹭。

反正他每次出现都是那么突然,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她习惯了不问“打哪里来,往哪里去”之类的问题。

“醒了?”项宝贵问。

“你这样摇摇晃晃,死人也能醒转。”

“这样就叫‘猪八戒背媳妇’,嘻嘻。”项宝贵笑着颠了颠双臂。

冷知秋吓得赶紧伸臂圈抱住他的脖子。从背后如此紧贴着他的青丝发髻,稀薄的月光洒在他的脸颊鬓角,那肌肤竟真的如琥珀一般细腻,完全看不到瑕疵、污点。

项宝贵顿了顿脚步,偏过脸来,几乎与她的鼻尖相碰,彼此的气息交换着,都怔怔的。

良久,项宝贵拿额头磕了一下冷知秋,磕得她不得不往后仰。

“你做什么?”她捂着微微痛的额头不满。

项宝贵扭回头继续走,一边嘻嘻笑。“磕磕看,看你是不是孙悟空变的大石头。”

“我倒真想变作大石头,看看你的力气大,还是猪八戒的力气大。”

“为夫这样俊的容貌,不需要和猪八戒比力气,就能折服了高小姐。”

“……”冷知秋先是被他的自信厚脸皮逗得咯叽咯叽的笑,突然脸色一沉,道:“你这容貌倒是真能把月宫嫦娥也折服了,那个琉国王妃分明就是喜欢和你站一起。”

“哇,站一起也不行吗?”项宝贵故意大惊小怪。

冷知秋发觉被他逗耍,忿忿然伸手,犹豫了一下,也去刮他的鼻子。凭什么他可以刮她鼻子?这会儿机会难得,优势难得,不刮回来就吃亏了。

被刮了鼻子的项宝贵心情很好,开心的哼起歌来。

“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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