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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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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蓉看着皇后哀戚的脸色,不禁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哪里敢让您依着我。只是永璋这么小……臣妾恳求皇后娘娘恩准,让臣妾将永璋接回钟粹宫养伤。直至伤愈再送回阿哥所照看。”

兰昕动了动唇,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

“难道皇后娘娘连臣妾这么小的请求都不肯恩准么?”苏婉蓉伤心不已,泪水便多出眼眶。

弘历走了进来,沉声道:“也好,永璋毕竟还小,婉蓉你便接他回去养伤罢。一月后,待他伤愈,再送回阿哥所照顾便是。”

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苏婉蓉半个不字也不敢嚼,只得千恩万谢。对与二阿哥永琏的处置,苏婉蓉更是不敢多问。心里只懊恼一个月的时间毕竟太短太短了,未免耽搁功夫,苏婉蓉即刻吩咐了身边的人回宫去准备。?再征求过御医的意见后,她抱着永璋,恭敬的朝皇上行了礼:“臣妾这就带永璋回钟粹宫好生照料着。皇上请恕臣妾先走一步。”

兰昕从皇上进来,就一直看着门外,却始终不见永琏的身影。直到纯妃一行人,噼里啪啦的闹出一串动静又悄然离开后,她才缓缓的走到了弘历身旁,悲切的问道:“皇上,永琏他……”

弘历示意兰昕伸手,只将一物搁在她的掌心。“你自己的儿子,却不知他的心性么?”

兰昕被他问的有些惭愧,垂下眼眸连连摇头:“臣妾愧为人母。”

叹了口气,弘历才握住兰昕攥着玉佩的手:“先帝是多么喜欢永琏,你可还记得?朕膝下的阿哥虽然不多,可最看重的也是永琏。他是你嫡亲的骨肉,朕的嫡子,为着这一点,朕也多疼他几分。你是知道,朕的出身尴尬,于是以嫡子继承皇位,是朕梦寐以求之事。”

场面上的话说完了,弘历语重心长道:“只是兰昕,你的心太硬了。”

弘历的话正戳中了兰昕的痛处,她颤颤巍巍的便要跪下,却被他宽厚的双掌托住身形。温温切切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身为皇后,处处要为六宫表率。祖宗不许后妃与皇嗣亲近,你便鲜少去阿哥所探望永琏。你希望她坚韧,希望他独立,却忘记要让他知道你的心了。

哲妃去的早,兰昕你对永璜你却视如己出。却不知道,这样的疼惜在自己嫡亲的儿子看来,竟然是奢望。永璜身上穿着你才缝制的衣裳,可永琏呢?那玉佩上的流苏缨络,还是早几年你替他编好的。朕知你用心良苦,不娇惯,不宠溺,但是兰昕啊,永琏只是个孩子,他心里决不会想要肩负起大清重任,就失去额娘的疼惜。你可明白?”

弘历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眼眶也微微发涩。“朕自己受过这样的苦,不愿朕的骨肉再受同样的苦。那种滋味儿,即便是朕如今贵为当朝天子,亦挥之不去。午夜梦回,朕时常因为童年的委屈而惊醒,烙在心里的痕迹,如何能磨灭。且看朕现在与太后的关系便可知。难道这会是你想要的么?”

这番话,不是皇上对皇后说的,而是夫君对妻子说的。

兰昕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哽咽,不住的想要将它牢牢记在脑海中。“是臣妾糊涂了,臣妾不配当永琏的额娘,更不配为大清的皇后……臣妾心力憔悴,明明想做好每件事,可偏偏到头来样样都做不好,皇上,臣妾心里难过。”

这样的兰昕,是弘历许久不曾见过的。虽然泪眼婆娑,失了皇后当有的尊贵。却格外真实,柔柔弱弱的需要呵护。弘历没有多想,只紧紧的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兰昕,你可还记得,成为朕妻子的那一日,朕对你说过什么?”

兰昕似乎想起来了,可又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心痛,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来自弘历的体温。此时此刻,内寝之中再无旁人,她就这么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依然舍不得放手。

弘历见她不语,则动容道:“朕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愿有你在身边患难与共,相扶相持。你可还记得么?”

兰昕重重的点头,却依然不愿意开口。她怕艰涩的声音很突兀,很刺耳,破坏了这样美好的时刻。

“时至今日,朕也是这么说。”弘历心里明白,兰昕承受了许许多多她本可以摒弃的痛楚,而这痛苦的根源,却是她心里满满当当的爱。“后宫比王府更难管治,朕知道难为你了。可有你在朕身边,才让朕觉得很安心,可以放开手去做任何朕想做的事。”

“一切得赖你的扶持,帮衬,与朕患难与共。”弘历轻轻的落吻在兰昕的额头上,薄薄的唇温润不已,尽是笑意。

第二百一十章:楼阁玲珑五云起

珊瑚珠制成的垂帘轻轻一动,苏婉蓉便警惕的转过了身子。看见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她无端的有些失落。“你还是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来。”

和合二仙嬉蝙蝠的床榻上,永璋睡得正香,昏暗的宫灯柔和的橙色光彩,耀的他十分可爱。苏婉蓉只看了来人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孩子:“若不是为了永璋,我岂会三番两次的受你操控,于皇后以及众人面前装疯卖傻。现下来永璋都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弘昼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窗外。索性钟粹宫的侍卫并不算多,且都在宫外把守,于是只要进了内宫的范围,倒也安静。“你当我想来么!若是不来,此事你会作罢么?”

苏婉蓉冷哼一声,却十分的轻柔,生怕吵醒了永璋,口吻之中添了一抹急促:“有什么事,你说了快走吧。如今我这一颗心都扑在永璋身上,实在懒得去理会你那些所为的谋算。”

冷笑着,弘昼慢慢的走了过来,轻轻的于苏婉蓉身旁坐下。

这举动惊得苏婉蓉险些跳起来:“王爷请自重。”

“自重?”弘昼阴冷的面庞露出无比不屑的神色:“你若真是那么冰清玉洁,何故寝宫里会时常出入男子。本王倒是可以自重,偏是你不行。”

苏婉蓉当即起身,恨的咬牙切齿:“诬陷也要有真凭实据,我钟粹宫何时有男子出入了,和亲王自己不检点不打紧,可别往臣妾身上泼脏水。”

见苏婉蓉是真的急了,弘昼垂下眉目,轻轻的抿着唇瓣摇了摇头:“本王不就是其中之一么。玩笑罢了,纯妃不会当上了妃主,就连这么小的玩笑也经不起了吧?”

深深的不悦,让苏婉蓉的脸色格外难看:“若不是我多事,想弄清楚王爷与皇后娘娘到底有怎样不堪的一段往事,也不会失策被你要挟利用至今啊。表面上,我处处针对皇后,用心歹毒,可实际上,我也帮衬着你保全皇后这么久了。

和亲王,功劳我不敢领,可苦劳总有吧。若非我这么明里暗里的别着劲儿与皇后残斗,旁人怎么会静待时机,看好戏一般的甩手候着。当然,这些都是你精心的安排,用这种迂回的法子保全你心上的女子。

可是你总得为我想想吧?我招致来的,可是皇后十足十的怨恨。她哪里晓得我实在帮衬她啊,她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永璋死。而这一切,都是拜和亲王你所赐。”

看着纯妃怨声载道,弘昼反而抿着唇笑了起来。“宫里人皆以为纯妃你,是得了皇嗣而愈发的跋扈起来。正如同昔日的富察寻雁一般,是个空有外壳却败絮其中的美人。这对你而言,难道不是一桩好事么?

从纯嫔到纯妃,以你的出身,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已经风光人上了。可想而知,为皇后避祸的同时,你不也为自己谋了一条很好的出路么?本王总算对你有恩不是么!纯妃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就不怕遭报应?”

轮廓分明的脸庞透着让人不敢亲近的森冷,苏婉蓉只看了弘昼一眼,心便禁不住颤抖起来。“有话便快说,无谓惊动了旁人。王爷到底要臣妾做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但凡是弘昼出现在钟粹宫,次日她便得想方设法的与皇后产生矛盾,大闹一出。有时候苏婉蓉真心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富察寻雁,除了撒泼耍横,骄纵轻狂,她简直再没有其她的心性了。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和亲王能如鱼得水一般,于这样夜色漆黑之时穿梭皇宫内外。光是这一份本事,已经让她无所遁形。更何况自己知道了他与皇后昔日的秘密,倘若不乖乖听话,被碾死在他脚下,根本费不了他半分的力气。

“纯妃还真是误会了本王的心意。”弘昼微微动了动唇,略微有些软了态度:“本王是想告诉你,永璋的伤纯粹是个意外。皇后不会因为对你有不满,而让自己的永琏犯险去加害永璋。”

弘昼认识的兰昕,从来不会如此。即便真的恨透了纯妃,也断然不会用孩子来报复。她是善良的,善良的让人心疼。于是自己才会选择这条看似荒唐的路来走,即便她不是自己的皇后,却也要她成为大清最好的皇后,安稳的陪伴在另外一位君王身侧。

“王爷冒险入宫,就是为了说这个?”苏婉蓉愕然无语,一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彩,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和亲王。一直以来,和亲王在她眼里都是冷酷、自私的,她以为让自己与皇后明斗,也是他计策之中的一部分。

可他到底谋算什么,苏婉蓉不敢猜,也不敢去想。但心中执着的认为,和亲王到底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这么看来,他竟然是真的喜欢皇后……

“不然呢?”弘昼被她这样不加以掩饰的惊诧表情气着,脸色一沉,语调便冷了下来:“纯妃难道忘了你现在是处境么?倘若不是本王暗中给你支招,叫你如何趋吉避凶,你以为你有本事能活到现在,安稳的坐在妃位上么?

慧贵妃不喜欢你是必然的,娴妃更加痛恨与你比肩,齐齐列为妃位。更不用说还有一贯维护皇后的嘉嫔……”弘昼如数家珍的罗列着六宫里的女子,在威慑苏婉蓉的同时,也暴露了他自己的用心。

苏婉蓉将冷笑与讥讽泯灭在心里,搅拌着深深的钦佩,最终涌上眼底的,只是哀凉的目光,再无其他。“臣妾多谢王爷的帮衬了。可是王爷总得替臣妾想一想。皇后毕竟是中宫皇后,臣妾屡次的冒犯,怕已经深深的让她恨恼不已了。

我不过是寻常官家的女儿,又是汉军旗,身份低微自然不言而喻。没有母家的帮衬,在宫里如履薄冰。王爷何不看在婉蓉帮衬了这些次的份儿上,饶恕了我们母子呢?权当是婉蓉求王爷垂怜了。”

苏婉蓉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有朝一日,若得真凭实据在手,定然向皇上揭发和亲王与皇后的种种不忠不贞。可面上,她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柔弱无助的祈求,充满了楚楚与心酸。

“由不得你选了。”弘昼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今日让你弄伤自己的额头,便是希望你亏缺退隐几日,暂避锋芒。不想连永璋也伤着了,如此一来,你冒犯了皇后,违背了本王的初衷,又擅自将三阿哥带回自己的宫里照拂……条条都与本王的心意相悖。”

“王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苏婉蓉有些急恼,愠怒让她的脸上泛起潮热:“难道说永璋伤着了,臣妾作为额娘还不能将他带进自己的宫里来照顾么?何况这与王爷您又有什么干系?您要顾全的不过是皇后娘娘一人罢了。”

弘昼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永璋,顺了顺心气儿,才澹澹道:“你为了永璋,是真心要同皇后决裂了。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么?现下儿子是养在了你自己宫里,可你别忘了,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一个月之后,你难道忍心送他回阿哥所么?本王已经想到你预备怎么对付皇后与本王了!”

苏婉蓉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说这番话的时候,弘昼周身散发出来,能够压倒一切的骇人之气。他很聪明,亦很狡猾的看穿了自己的真心。于是想要装假未免太冒险了,苏婉蓉不知道该怎能遮掩过去,却听见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

“娘娘,皇上驾到钟粹宫了。”雪澜并不知道和亲王会在纯妃的厢房里,只隔着门欢喜道。

“知道了。”苏婉蓉有些慌乱,声音听着不那么平顺。“你去将皇上挡在外头,只说永璋才睡了,本宫要陪着他才安心,请皇上早些回宫安歇。恕不奉陪。”

雪澜惊讶的险些咬着舌头,这话岂是从纯妃娘娘口中说出来的。“娘娘,皇上也是好心来探望三阿哥啊,总不好在这个时候使小性儿……奴婢还是觉得,您不该……”

“放肆。”苏婉蓉急了:“你是纯妃还是本宫是纯妃,本宫要你如何回话,你就如何去做。”见门外的人影匆匆而去,苏婉蓉才急切的推开了弘昼:“王爷是存心要害死我么?与人私通是多么大的指控,臣妾清白此身,怕是尽数要被您毁了。”

弘昼玩味儿一笑,斜斜的撇了撇嘴:“纯妃放心,本王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但本王也很好奇,皇上若是看见了臣弟,该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苏婉蓉眼见着皇上就要到了,心知雪澜根本拦不住圣驾,急的几乎七窍生烟。可无奈和亲王就是不肯走,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王爷,臣妾求您了,再不走,御前侍卫来了,您便走不了了。臣妾答应您,不会把永璋伤着的事儿归咎到皇后娘娘身上,更不会心存歹意陷害娘娘,您总该满意了吧?”

弘昼轻巧的站起身子,冰冷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愿纯妃记住今日对本王的承诺。”言罢,他快走几步,推开其中一扇格外不显眼的窗子,一个飞身跃了出去,动作迅速的消失在苏婉蓉面前。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秋光满眼无殊品

“皇上,是纯妃娘娘不让奴婢领您进去。这会儿三阿哥才睡下,您还是早些回宫安歇吧!”雪澜哭着一张脸,胆怯的低低说道。她不明白纯妃何以忽然转了性子,对皇上也胆敢拒之门外。却知道,这不是一份好差事,随时会惹恼皇上,让自己掉脑袋。

李玉得了皇上的脸色,一闪身挡在了雪澜面前,看似平顺道:“皇上与纯妃娘娘之间有什么话说,咱们当奴才的就甭管了。姑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趁着李玉挡住雪澜的功夫,弘历已经辗转来到纯妃的门前。自然他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只是忽然推了门进去。

这个推门的动作相隔弘昼飞身出窗的动作,相隔也就是一盏眼的功夫。

苏婉蓉惊恐的表情还未曾收敛,皇上已经立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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