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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部分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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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沛姿冷冷瞥她一眼,不悦道:“纯妃有说话这会儿的功夫,药就已经喂下去了。若你不会喂,自管让开,哪里就能嗦成这个样子。好在是太后这会儿还未苏醒,否则岂非是要让你吵的头疼了。”

“是是是。”苏婉蓉眼尾一瞟,含笑道:“嘉妃这性子也未免太急躁了些,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脾气总得改改不是。”

看着勺子里的汤药缓缓的流进太后口中,金沛姿才松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幽然一笑,也学着纯妃的语调:“是是是。当改则改,臣妾必然不会忘记纯妃的叮嘱的。”

兰昕快步走进了内寝之中,一眼就看见了侯在那里的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按理说,太后不会这样马虎莽撞,明知道自己身子不适,还传本宫前去侍疾。让本宫打压了她的气焰,反而没能给本宫颜色。可是有你在就不同了。”

孙永来硬着头皮道:“原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臣不敢不从。只是在太后的药里做手脚,始终……始终是悬着脑袋的事儿。”

“你不说,本宫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兰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你都是伺候太后的人,偶尔做一次让太后意想不到的事儿,也算不得什么过失。太后必然不会不信你的。趁着慈宁宫的耳目无暇顾及你,让人带着你从后门出长春宫吧。”

孙永来闻言不由一喜,只当皇后仅仅让他做这一回错事儿,连忙道:“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兰昕默默吁了口气,心里却是登时冒出了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唇边不由泛起一抹冷笑。

…,

第三百九十八章 :挼花吹在流霞面

锦澜小心的将孙永来从长春宫一个极不起眼的角门送了出去。' '【一路上倒也顺利,没有人疑心。辗转返回内寝的时候,索澜已经领着雅福进来,正与皇后在内寝之中密谈。

兰昕看着雅福,仿佛能从她的相貌里,依稀能瞧出她姐姐的样子,在默默的与皇上对比一二,仿佛是有几分相似。

雅福微微抬头,似乎瞧出了皇后眼中的疑惑,只悠悠一笑:“皇后娘娘这样盯着奴婢看,可是怀疑太后今日的话么?其实太后若想要奴婢死,随意寻一个由头也就是了。何况太后今日病痛发作,头脑不怎么灵光,这才胡言乱语起来,难道皇后也信?”

“若不是本宫让孙御医在太后的药汤里做了手脚,太后不会有病痛,更不会沉睡不起。这个时候,姑姑若还不对我说实话,只怕太后一醒,姑姑的性命就难以保全了。”兰昕直言不讳,只因她信任雅福,从一开始便知道雅福的心地不坏,只不过是碍于太后的威严罢了。

“几次三番,姑姑有心提点本宫,只是本宫顿悟,不知姑姑竟然有这样的身份。否则一开始,本宫便要将此事告诉皇上,那么这些日子,后宫也不会这般乌烟瘴气。本宫的如缤是幸运,可恩嫔却……说到底,太后怎么能刁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即便恨毒了本宫,也绝不该向本宫的孩子下手,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姑姑还不肯对本宫掏心掏费的说实话么?”兰昕因为激愤,身子微微发颤,颇有些不冷静。

雅福瞧她是真的伤心,倒也不好再藏着掖着,说些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话。“原是昨晚,太后预先说好,让奴婢演一出戏,逼迫皇后娘娘与太后打动干戈。太后自然是好趁机夺取了皇后您的权势,将后宫之事悉数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也是到了昨晚,奴婢才知道太后早已经洞悉奴婢的真实身份了。”咬住了唇瓣,雅福紧紧蹙眉,好半晌才道:“当今皇上并非太后嫡亲子,而是我那苦命姐姐诞下的孩儿。”

泪水顺着雅福的脸颊,奔流不止,这一忍就是三十二载,如今能说出实情,她怎么会不激动,怎么会不痛心。

兰昕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脸色也是白的唬人,尽管脑子里不断的闪过这样的念头,可事情一经证实,她还是心慌的厉害。“姑姑既然知晓内情,为何不……为何不告诉皇上,为何还要将此事隐瞒这么多年?当年之事,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姑姑不可瞒我,请如实相告。”

握住了雅福的双手,兰昕拉着她来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这件事事关重大,姑姑坐下慢慢说,不要遗漏什么。”

雅福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能说什么。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姑姑还不信我么?”兰昕有些焦虑:“皇太后虽然已经年迈,可这些年,她暗中勾结大臣,手里头也不乏自己的势力。加之朝臣如何得知这些内情,倘若果然与皇上反目,太后未必就不能另立新君。姑姑,太后的心性如何,你岂会不知道,既然话都已经挑明了,你为何还要……”

“不,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想要隐瞒,实际上,奴婢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雅福含泪道:“那一年,姐姐被送入圆明园伺候,于圆明园中修剪花枝,本也是清闲的。家里头穷,我们之下还有两个弟妹,一家人都等着姐姐一人的月例银子过活。

起初,银钱总是将将巴巴刚够糊口,可过了没多久,替姐姐送银子回来的人,竟然拿回了两张千两的银票,说是姐姐做得好,主子赏了钱。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倒也没有疑心什么,权当是姐姐争气,总算不辜负爹娘的期望。”

雅福慢慢的说着这些话,眼眶愈加的红了起来:“正因为有了这笔钱,一家做起了小买卖,日子渐渐的好了起来,手底下也宽松了不少。转眼一年就这么过去了,爹娘想着好久没有姐姐的音讯,便托了在圆明园司职的小公公,也给姐姐少些东西去……

谁知,这一去才知道,那笔银钱给了我们之后不久,姐姐就不在圆明园了。爹娘心急如焚,几次打探消息,终究没有什么眉目,事情倒是隐蔽的很。可我不甘心,花去了大半的银钱,好不容易才混进了圆明园,也和姐姐一样当起了小宫女,机缘巧合之下,我终于知道,姐姐是被某一位王爷看上了,偷偷带出了圆明园。”

兰昕微微一颤,想必那时候,先帝还没登基,而皇上嫡亲的额娘,一定是被太后藏匿在了王府之中。

雅福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后来,我使劲了力气,也将家里的银钱花了个干干净净,才终于知道,姐姐为王爷诞下了一个男婴。这是王府里有人偷偷告诉我的……再后来,当我见到那个婴孩儿的时候,他已经是……是太后的孩子了。

而我的姐姐,从此就再也没有露面过……”

难以掩藏眼底的失落,兰昕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么看来,必然是太后得了这一子,便藏了杀心,欲永远掩藏此事。只是先帝如何能恩准,难道就因为皇上的生母没有显赫的身份,反而是太后系出名门,乃钮枯禄氏的女儿?”

“这其中必有玄机,可这些年我潜伏在太后身边,终究也没找到蛛丝马迹,不得不说,太后真的是很决绝很小心的。想必当年在府里,一同侍奉先帝的其余女眷,也未必能知晓究竟。”雅福有些心灰意冷:“其实我也曾怀疑过传言,想着皇上未必真是姐姐所生育,毕竟没有证据。可当我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我便知道她一定是姐姐的孩子……

说话时那认真的样子,微笑时眼里的光彩,活脱脱就是姐姐的影子。”雅福含泪道:“皇后娘娘侍奉皇上多年,奴婢也没有什么顾忌,娘娘是否见皇上背上有一块黄豆粒大小的胎记?微微发红?”

兰昕眸子一闪,凛起清冷的光:“是。”

“告诉我姐姐诞下男婴的小公公说,他瞧见了那个胎记。”雅福黯淡的眸子,满满是心灰:“可惜,事后我再想去找那位公公,人说他犯了重罪,被活活给打死了。这重罪是什么,我问了,却没有人知道。想必,就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太后深谋远虑,又怎能会在皇上登基之前,传出这段不利的谣言,惹得皇上疑心?”兰昕想起当时的情景,少不得多问一句。“如今还将这罪名强加到你身上。想借我的手,取了你的性命,到头来皇上知会怨怼于我,而你的枉死,却是太后筹谋的一步棋。”

雅福颔首:“皇后娘娘看得透彻,却不十分透彻。”倒不是卖关子的话,雅福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垂首道:“昔年皇上还小的时候,就曾听过类似的传闻,加之太后对皇上一直是淡淡,康熙爷在的时候,又格外疼爱皇上,太后便更放心将皇上送入宫中求学。也因为这些事,皇上对太后早有疑心。既然疑心使然,那么太后必然趁机将大做文章,表面上看着是欲盖弥彰,其实太后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却能尽然消除皇上的疑心。这些讹传的确是我与高翔散步出去的,但均是受了太后的指使……”

兰昕的心不停抽搐,疼的表情有些扭曲:“皇上至孝,若是没有铁证,只怕必然会信太后的话。眼下也是。”

慨然一叹,雅福如何会不知道:“所以奴婢本事不愿意对皇后娘娘您说出此事的,一旦您知晓此事,那么太后断断容不下您啊。这些年,奴婢好不容潜伏在太后身边,事事谨慎,还是让太后发现了奴婢的真实身份,更何况太后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娘娘您……”

“你也会说了,太后根本就不喜欢我。”兰昕无所畏惧一笑:“即便是不知晓此事,也必然会遭难。反而还是知道的好。”

眉头越蹙越紧,兰昕这会儿心里才有些害怕,倒不是旁的:“太后的安神药不能日日饮用,倒是姑姑您的安慰最要紧。皇上出宫一去至少月余,本宫想,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长春宫,无论怎样,姑姑都得小心提防才是。本宫会称病,锁闭宫门,想来太后也不能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胡来。”

“不可。”雅福轻轻摇了摇头:“这无疑是引火烧身啊皇后娘娘,何况太后真相要奴婢的命,也未必就不能。只是,娘娘藏匿奴婢于长春宫也是徒劳,奴婢到底没有证据指证太后。哪怕是皇上回来了,空口无凭,也只能让皇上与您生出嫌隙。”

兰心有些沮丧,雅福的话不无道理:“是啊,空口无凭,难道还能逼迫皇上与太后滴血认亲不成?”眼底慢慢的透出杀意:“实在不行,便是本宫得为皇上做点事了……”

…,

第三百九十九章 :烂醉花间应有数

雅福执意要返回慈宁宫,兰昕几番苦劝终究还是拗不过她。' '明知雅福怕事情会累及到皇上和自己,兰昕也不好坚持,可她总归是皇上的姨母……

锦澜送了雅福离开长春宫,见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只端了一碗红枣茶来:“皇上离京的这段日子,娘娘一直睡不安宁,接连的事情又多,虽说看似后宫宁和,可实际上却到底不是如此。奴婢只怕娘娘您的身子熬不住。”

兰昕看了看窗棂外,淡淡的抿了一口红枣茶:“本宫的身子的确吃不消,但若是本宫垮下去了,这后宫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明儿一早,传曹院判来给本宫请脉吧。”想起了纯妃的话,兰昕心里倒是存了一丝疑虑。

“从前我总把人想得太善了,以至于总是糊里糊涂的相信旁人。往后应当不会了……”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兰昕默默的又喝了几口。“这一夜一日的折腾,本宫是真的累极了。太后那里可有传来话么?”

“倒是方才嘉妃让人来传过,说太后睡得安稳,病痛有所缓解。而愉嫔、舒嫔、怡嫔也前往慈宁宫去侍疾。请皇后娘娘好好安歇,不必担心。”锦澜乖巧的绕道兰昕身后,慢慢的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娘娘喝过了茶,早点歇下吧。”

“也好,本宫是真的困倦难耐了。”兰昕微微一笑:“你替本宫更衣就寝吧。”

“是。”锦澜轻声道。

果然这一晚,兰昕睡得特别沉,尽管睡前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猜忌,可一闭上眼睛,意识便渐渐的沉了下去,反而酣然入梦,一觉睡到天亮。

倒是薛贵宁得了皇上圣驾归銮的信儿,才让索澜唤醒了皇后。

朦胧之中,兰昕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皇上才离京多久,怎的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索澜一边替皇后梳妆,一边慢慢说道:“听说是慧贵妃受了伤,在宫外医治不便,皇上草草于围场狩猎了两日,便返了回来。估摸着也就是明日了。”

兰昕揉了揉眼睛,猛然想起了雅福的事儿:“慈宁宫那边又什么消息么?”

“奴婢听说,太后还未苏醒呢。”索澜轻轻的替皇后别上一支牡丹的团绸宫花,胭脂红的颜色倒是醒目好看。

“去请曹院判了么?”兰昕看着自己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本宫这会儿还是觉得乏力,想必是得让曹院判好好瞧瞧了。”

“薛贵宁一早就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奴婢出去瞧瞧。”索澜将小妆镜搁下,连忙转身退了出去。兰昕看了一眼室内伺候着的宫婢,缓缓道:“你们都下去吧,暂且不用伺候。”

待到人一水儿的退下去,正好索澜也领着曹院判进来。

兰昕随手从妆台上拿起一支飞凤流彩的金簪子,对着凤凰栖梧桐的镜子看了又看:“曹院判来的及早,本宫正乏力的厉害。”

“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不妨先让臣请了脉再详细禀明缘由。”曹秦川将手里的药箱搁在一旁,取出了脉枕搁,往前走了两步正要搁在皇后的妆台上。

“不必请脉,往往身子不适,都是曹院判告知本宫有何不适。这一回却是不同了,本宫晓得自己何故不痛快,倒请院判听本宫细细说来。”兰昕紧紧握着簪柄,慢慢一笑。

往日里,若无旁人在场,皇后必然会唤自己一声世伯,到底亲昵些。可自从端慧皇太子薨逝,皇后待曹家便是愈发的疏远了。曹秦川岂会看不出皇后的脸色,只握着手里的脉枕没有搁下,恭敬应是。

“本宫身上的病,皆是常年日积月累下来的,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立竿见影。倒是心凉的厉害,好像是怀里穿着一块儿冰疙瘩,越久越让人难受。”兰昕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目光趋于平静:“曹家与我富察家世代交好,曹院判你,更是本宫阿玛的八拜之交。

可惜人走茶凉,情意不在,否则曹院判何以事事对太后效忠,竟罔顾两家多年的情分,这才是致使本宫心里不痛快的诱因所在。”

兰昕轻轻的一丢,手里的金簪子“啪嗒”一声掉在曹院判脚边。

曹秦川脸色登时大变,噗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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