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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部分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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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用力啊,用力,配合着稳婆子的使劲儿,用力啊。”其其格紧紧的攥着嘉妃的手,边说话边掉泪。

兰昕也是不住的给她打气:“沛姿,你别担心,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别怕,本宫和其其格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乾隆十一年丙寅七月午时,景阳宫妃子金氏,诞下皇八子,赐名永璇。

“兰昕,你终于醒了。”弘历近在咫尺,兰昕才稍微动了动手指,他便已然发觉了迹象。

缓缓的睁开眼睛,兰昕问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嘉妃如何了?永璇可还好么?”

弘历连连颔首,语调亲昵:“永璇虽然不足月就出世,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嘉妃疲惫,这几日与你一般,总是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好在曹御医医术精湛,总算也安然无恙了。倒是你最让朕忧心,嘉妃顺利诞下皇嗣,你便累的虚脱晕厥,这一躺足足三日的功夫。怎么叫朕不担心。

还有那愉妃也是,心惊的缘故,也大病了这一场。病还没好利索,就心急着去景阳宫照顾,弄得自己也憔悴的不行。”

兰昕总算是放下心了:“臣妾倒是无妨,不过是自己身子不济罢了。只要嘉妃母子平安,臣妾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许是生就多疑,也许是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兰昕从嘉妃濒临生死时的绝望,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妥。这会儿静下心来,稍微一想,便能得出一个浅显的结论。此事一定是与皇上有关,否则,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好好的人,打击成那个样子。

“臣妾有件事一直心中疑惑,好端端的嘉妃怎么会跌倒在平坦的用路上?而且臣妾问让索澜问过当时在身边伺候的人,均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兰昕真的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差一点儿一尸两命,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弘历其实也并不知道,嘉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跌倒。并不是他没有仔细去想这件事情,反而是他自认为与妙芸没有什么,所以也没多生疑心。“朕当时离得不远,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也曾经让李玉查问过身边的人,与你一样,没有发现什么。”

兰昕从弘历的眉眼间看出的唯有坦诚,心里也稍微松动了一些:“许说真的是意外吧。嘉妃也不想如此,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去计较的必要了。”

“那你好好歇着。”弘历端了一盏温水,双手喂到兰昕口边:“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再好好的睡上一觉,别的事情,就让朕来处理。”

“是。”兰昕温和的笑了笑,只觉得满心温热。有个人替自己分忧,为自己操劳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尤其他还是九五之尊。身为皇上,能为自己担待这些琐碎的事情,叫兰昕怎么能不敢动呢。

她现在还不晓得,真正害了嘉妃的人,其实就是面前这个温言软语,体贴入微的皇上。以及她十分喜欢,大赞过知所进退的好弟妹。

金沛姿醒过来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瞧了永璇一眼。那一眼看的很深,深到骨子里头去了,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让人知道当日的真相。

第六百五十九章 :知心惟有孤生竹

皇后与愉妃似乎都很有默契,关于嘉妃生产那一日心力憔悴的事情,她们皆是守口如瓶,问也没有再问。这让金沛姿轻松了不少,成日里不是看着奶娘怀里的永璇发呆,就是闭目养神,回想那一日的情形。

在自己心里一遍一遍的过,总好比说出来要旁人一同承受。这么想着,金沛姿倒是熬过了最艰难的坐蓐期,身子也逐渐的恢复了一些。

“娘娘,您的药得了。”进来的人是曹旭延,而非嘉妃身边的侍婢。

金沛姿一晃神儿,连忙坐起了身子。“怎么劳动曹御医亲自端药进来,真是不好意思。若不是你医术精湛,尽心竭力的救治,本宫母子哪能平安无事。这些日子,多亏你细心的调理,本宫与永璇才能恢复生机。说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也一点儿都不为过。怎么好替本宫做这些粗活。”

曹旭延摇了摇头,将药碗递到嘉妃手上,才恭敬的行礼。“娘娘言重了,身为御医,请脉开方子是本职,抓药煎药熬药也是本职,臣不过是做分内事,哪里当得起娘娘一句谢。不过,若是娘娘不介意……臣有几句话想嗦一二。”

这些日子,和金沛姿说话最多的人就是曹旭延了。皇后吩咐他照看自己的身子与永璇,所以他几乎日日都在公里守着,随时可见。也不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金沛姿还是点了点头:“曹大人请讲。”

“臣以为,嘉妃娘娘您的病灶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心里郁闷难抒,致使您的精神萎靡,甚至意志薄弱。否则,也不会导致八阿哥早早落地。虽然现在八阿哥与娘娘您都平安无事,但长此以往,这个心结不解开,您的病只会由心入身,越发的严重。”曹旭延说这番话是很坦然的,不为旁的,他知道嘉妃一直是皇后信任的人。

金沛姿勾唇,慢慢的牵动嘴角,淡淡的笑了出来:“你说的本宫都知道,本宫也不想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本宫还能对谁说呢?”

曹旭延想了想,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若是娘娘不介意,倒是可以跟微臣说一些能说的。”

噗嗤一笑,金沛姿有些不舍的看了曹旭延一眼:“大人在宫里伺候的年份不短了,从皇上登基到现在,十多年,可惜大人竟然与本宫一般,一点儿也不谙后宫争斗。”垂下头去,金沛姿轻叹一声,才慢慢的开口:“若换了是旁人,这种不好的事情躲都躲不及,可是大人明知道不好,却也不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娘娘见笑了。”曹旭延依旧是严肃的表情:“臣不过是一介御医,后宫的种种与微臣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臣不过是希望娘娘能疏通郁结,早占勿药。说白了,娘娘的玉体安康才是与臣息息相关的紧要事。”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金沛姿的心微微一动。“那一日往长春宫的路上,本宫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人,更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太不敢相信那些讹传是真的了,所以……所以本宫心里一慌,整个人就跌在地上了。”

很艰难的笑了出来,金沛姿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会有多难看:“说真的,本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倒的,那会儿脑子里仅仅是一片空白。”

话说出口,心里忽然就轻了很多,金沛姿只觉得舒坦了许多。“这些话本宫不能对皇后说,也不能对愉妃说,只怕她们知道了,或许会比本宫更加难受。为什么……多年的等待,就是换不来一个人的真心呢?”

这是金沛姿最想问皇上的话,这些年来,她不争不抢,甚至不去妒忌旁人的恩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仅仅是想守住自己简单平静的日子,好好照顾永。而心里,仅仅是一直渴望身为天子的他能驻足。

可惜,一切都变了。

曹旭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嘉妃,仅仅是从她疑惑的神情里瞧出了绝望。天子近旁,美女多的犹如天上的繁星,有些人,仅仅是一闪而过,就被遗忘掉了,又能怨谁呢。相比她们,嘉妃已经很幸运了。

“罢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金沛姿觉得嘴里很苦,眉头就锁的更紧了。“曹御医可有什么味道好的蜜饯、果脯,能给本宫压一压药的苦味儿么?”

“良药苦口利于病。”曹旭延轻哂而笑,温和道:“不如让臣调一杯蜜汁供娘娘品尝?”

“这些事情,让侍婢去做就好了。”金沛姿有些过意不去。“累你照顾本宫,还累你开解本宫,本宫心里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

“臣以为,事事未必都能遂愿如意,但臣有一句话,请娘娘斟酌。‘所信者目也,而木有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由不足恃’,臣斗胆猜想,未必看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可能不过是主观臆断引起的误会。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这误会很真实,犹如发生了一般,娘娘也不该以此不好之事,来伤自己真挚之心。只要初衷不变,便无愧于心了。”

曹旭延以为,自己无愧于心,正是因为对皇后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过。

金沛姿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已经舒坦了许多:“你说的对,本宫不该执着于旁人的过失。本宫只可以让自己不改初衷罢了。”

又说了会子话,金沛姿觉得有些疲倦了,这才返回厢房休息。

曹旭延则从景阳宫退了出来,没走多久,就在甬路上遇见了怡嫔与婉贵人。“怡嫔娘娘吉祥,婉贵人吉祥。”

柏絮妤见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不免谦和一笑:“原来是曹御医啊,怎么,今儿的差事当完了,这是要太医院了?”

“是,嘉妃娘娘已经歇下,恩准了臣跪安。”曹旭延如实的回话。

“本宫想起白居易所作的长恨歌里有这样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知道曹御医可曾听过?”柏絮妤看似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一句。

曹旭延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点头:“请怡嫔娘娘赐教。”

“不敢。”柏絮妤抿了抿唇瓣,使红唇更加滋润了些:“本宫瞧着,这一句应当改一改。医术精良唯一人,六宫御医无用处。”

陈青青有些无耐的瞥了怡嫔一眼,心里生出厌烦之意。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怡嫔真是吃饱了撑的,见人就呛。曹旭延虽然是皇后身边的人,但到底也没有得罪她什么,实在犯不着说的这样犀利。

更何况,这曹旭延还是皇后身边的人。

这么想着,陈青青少不得卷了卷唇,打圆场似的笑说道:“妹妹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曹御医医术精良乃六宫人尽皆知的事情,否则皇后娘娘也不会让曹御医贴身侍奉有孕的宫嫔了。”

“是啊。”柏絮妤根本没有理会婉贵人话里的意思,耷拉着眼皮不以为然:“所以嘛,本宫这些没有身孕的,要想让曹御医请一回脉,可真就是比登天都难了。”

“请怡嫔娘娘恕罪。”曹旭延听出话里有话,却也不恼,只是恭谨的行了礼。“太医院为宫中各位主子瞧病的,皆是医术精湛的国手,个个在微臣之上。不能为怡嫔娘娘效力,乃是微臣没有这个福分,还请娘娘恕罪。”

柏絮妤不依不饶,坚持道:“可本宫就想让曹御医您给瞧一回。”稍作停顿,柏絮妤无奈的叹了一声:“曹御医贵人事忙,又是身份尊贵的御医,不会不赏本宫这个脸面吧?”

“微臣不敢。”曹旭延虽然不知道怡嫔是要干什么,但既然这样刁难自己,就肯定有其原因。这么一想,他便恭敬的行礼:“不知娘娘何时方便,微臣定当前往为娘娘请平安脉。”

眼珠子稍微转了转,柏絮妤心里便有了主意:“这么着吧,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这……”曹旭延不敢答应的原因很简单,这会儿已经快要傍晚,该用晚膳了。这个时候前去请脉,再耽搁些时辰,怕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何况怡嫔的身子一直不是自己照顾,贸贸然前去,准有话柄。

自己有什么罪责,曹旭延倒是不害怕。就怕事情会牵累到一些无辜的人。“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不如明日……”

“怎的?”柏絮妤脸色有些不好看:“曹御医就这么勉强么?好,那本宫就不与你为难了,你走吧。左右本宫也不过是常年受冷待的区区嫔位,自然不及纯贵妃、嘉妃金贵,所以曹御医你不肯,自然也有你不肯的道理。”

陈青青见怡嫔这么说,少不得劝一句:“妹妹,我看不如明日吧,这会子也要用晚膳了。”

“不必了姐姐,人家根本就没有心思。不看也罢。”柏絮妤转身就要走。

曹旭延只得硬着头皮:“既然如此,就请娘娘先行回宫。微臣稍后就来。”

这才算满意,柏絮妤冷冷的挤出一个勉强释怀的微笑:“那好,本宫就回去等着你。”

第六百六十章 :流多暗湿铅华薄

陈青青哀怨的看了一眼柏絮妤,终究还是忍着没有发作。自从纯贵妃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怡嫔对自己的态度越发的淡了,甚至是怨怼,这些她都能感觉出来,只是不说罢了。其实当初想要依傍怡嫔,也是实在走投无路。

现在既然还有一个纯贵妃能选,怡嫔就不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她对自己有了疑心。陈青青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怡嫔很蠢。若论容貌,她也不见得会输给舒嫔,都是她自己笨,才拢不住皇上的心。在这里怨怼旁人有什么意思。

更没有必要如此张扬的处处得罪人。

“姐姐,不知道是不是请了御医来瞧病的缘故,我身子还真有些不舒坦了。”一进宫门,柏絮妤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边说话,她还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要不,就是天气忽冷忽热的还有些不适应,受了风寒。”

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陈青青还是少不得关心:“妹妹不要紧吧,除了头疼,还有别的不适么?既然已经请了御医过来,就让他好好给瞧一瞧。”

“多谢姐姐关心,我就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柏絮妤摇了摇脑袋,唤了一声丁澜:“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曹御医要来给本宫请脉。”

“奴婢明白。”丁澜动作麻利的退了下去。

柏絮妤又道:“那姐姐就请先去用膳吧,妹妹想先去房里歇一歇了。”

“好。”陈青青反正也不想和怡嫔多说什么,爽快的应声便领着侍婢回了房。

偏是这么凑巧,就在要穿过庑廊的时候,一个小宫婢毛手毛脚的跑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子污水不偏不倚的撞在婉贵人身上。

哗啦一声,陈青青的旗装从腰间湿到小足,惊的她险些叫出声来。

云澜惊得脸色大变,轮过来一巴掌就打在那小宫女儿的肩膀上。“你作死啊,这样冒冒失失的干什么?瞧瞧,把贵人的衣服都弄脏了。这点子活儿都干不好,等会儿就把你送去慎刑司训诫几日,再打发去辛者库好好磨砺磨砺。”

“姑姑饶命啊,奴婢是想赶紧干完了手里的活,好传晚膳给贵人享用。哪知道侧殿的地板特别脏,擦了好久才擦干净。心里怕耽误了时辰,这才走的急了些。奴婢不是故意的,求贵人饶了奴婢吧!”小侍婢紧忙搁下手里的铜盆儿,跪下磕头。额头贴在满地的污水上,看起来十分可怜。

因着有些眼生,看起来年纪又小,陈青青以为是内务府新挑来的粗婢,也就没有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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