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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涩世纪传说-第91部分

小说: 涩世纪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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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垃圾当然要叫,万一你听不到怎么办?”这男人巨烦,真不知道公主怎么会喜欢这么鸡婆的男人。
“哈!你那是收垃圾啊?”度天涯不想这么鸡婆的,但他觉得在她的逼迫下,他越来越像鸡老公的妈妈。“离大门还有这么长的台阶,你就开始叫。叫得人神共愤,叫得天旋地转,叫得阿狗不停地掉毛,叫得阿猫不时地乱窜。你说你这是收垃圾吗?”
幸之雾摸摸鼻尖,听他这么一分析好像是有点儿过分,好在收垃圾没有固定的方式和公式,她有的是理由跟他狡辩到底。“你管我怎么叫!我又不是公主,你管不到我。”
呼气吸气呼!吸气呼气吸!
度天涯太阳穴上青筋暴露,站在门口,他转过身对着门内大吼一声:“卓远之——”
“怎么了?怎么了?”卓远之正在帮阿猫洗澡,来不及擦干手上的水,他杵在客厅里望着度天涯满脸的鸡皮疙瘩迅速稍息立正再望向门口拎着垃圾袋的幸之雾,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看看幸之雾!你看看她!”度天涯扬手指着幸之雾,像个被小老婆欺负的正室,而他脸上的鸡皮疙瘩正在以每秒十三个的速度遍地开花。
被指责的幸之雾倒是异常平静,靠着门,她很悠哉。卓远之敲敲气得不行的度天涯,再看看她,感慨她不愧姓“幸”,正宗的“幸灾乐祸”。
“天涯,别说了……”
“你还护着她!”度天涯忍无可忍,或许是天气越来越热的关系,他最近的火气越来越大。“她敢这么嚣张都是你宠出来的,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梅菲斯特当然是雄性,这点自然不用怀疑,关键是现在不是证明他是不是男人的时候,有些事比证明他是男人更重要。“天涯,我觉得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而是你……”
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天涯此刻更想弄明白,“你跟幸之雾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本来不想问的。”在王储殿下受过的教育里,追问别人的隐私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但现在我不得不问,你对她的娇宠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因为你们之间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使我碍着你的面子才不能对她怎么样,而她因此越发地嚣张,已经到了快让我忍无可忍和发标的程度了。”王储殿下也会说“发标”,果然是气得不行了。
想抚平他的怒气?容易!
幸之雾对着度天涯吆喝了一声,三秒钟都不用,王储殿下彻底偃旗息鼓,“度天涯,你起了满脸的鸡皮疙瘩了哦——巨恶心。”
卓远之没来得及批评幸之雾的措辞,只看到度天涯在瞬间的呆愣之后,直接冲进了洗手间,随即是“砰”的一声巨响。
“没见过这么容易就起鸡皮疙瘩的人。”
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怀疑,卓远之开始怀疑“梅菲斯特”这个头衔是不是该让贤了。“这时候来收垃圾,你又想在我这里蹭晚饭是不是?”这招老套了,他很容易猜到。
“错!”她喜欢给人惊喜,尤其是得意洋洋的人。“今晚有人请我吃饭,所以我得赶紧收完垃圾,不能错过免费的晚餐。”别以为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蹭饭,想请她吃饭的人可多着呢!
卓远之几乎没动脑子,直觉猜出了那个人。“封千里请你吃饭?”
“宾果!答对了。”你小子巨聪明嘛!“我还从没在特洛伊酒吧吃过晚饭呢!”酒吧里吃晚饭是什么感觉?今晚要好好品尝。
瞧她满脸期盼的表情,卓远之当机立断。“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想蹭饭?”她那双东方人独有的美丽眼睛瞪得大大的。
堂堂卓冠堂少堂主居然要在外面蹭饭吃?!说出去他的脸、爸的脸、卓冠堂的脸往哪儿搁啊?他简直就是整个黑道的千古罪人!
算了,看在目的大于原则的份上,他就委曲求全吧!“对,我要去蹭饭。”现在的他很能理解刚才度天涯的心情,他真想替度天涯掐断她细嫩的脖子。
歪着脑袋计算了一下,幸之雾几乎是为难地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我蹭了你那么多顿饭的份上,这餐饭就算我还你的。”不用她付饭钱又能作个顺水人情,呆瓜才不同意呢!“为了能早点儿吃上免费的晚餐,你就帮我收一下垃圾吧!”
她说得理所当然,这一刻卓远之简直要把度天涯当成神来膜拜,不愧是王储殿下,忍耐力不要太强哦!想想看,还是天涯说得对,她能这样为所欲为都是他宠出来的。他活该被当成驴来使唤,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头蠢驴。
拿过环保袋,他乖乖地去收垃圾。
阿猫在浴室里痛苦地哀叫着:主人,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人家满身都是白色的泡泡,滑滑的,奇怪死了。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黑豹啊!
你……你……你不会忘了我的存在吧……喔,喔呜?
见到穿着背带裤的幸之雾走进来,封千里想到了他们儿时的生活。那个时候之雾总是粘着他,他们从来不分开,不像现在。
过去已经回不去,现在的他只能远远地冲她微笑,连那点儿笑容也在见到卓远之的瞬间消失无踪。
“千里——”幸之雾亲热地叫着,亲热地扑上去。开玩笑,他可是今晚买单的那个贵人啊!
封千里扯出敷衍的笑容,随即转向卓远之,笑容是绝对没收的,他的眼睛像地狱,甚至可以将梅菲斯特吞没。“你也想让我请你吃饭吗?”
深黑色的眼睛闪烁着阴沉的笑容,“陪之雾吃饭而已。”卓远之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你算老几”的表情。
封千里懒得跟他计较,可考虑到今晚有更重要的安排,他得想办法将他赶走。“我想跟之雾单独谈谈。”言下之意,你赶紧滚吧!
没关系,梅菲斯特听不懂凡人的话。随意地拉开椅子,卓远之坐在幸之雾的身边,“战野,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倒是很主动,几年不见他的皮更厚了。封千里按住卓远之手中的Menu,微眯的双眼严肃地警告他:“我想跟之雾单独谈谈,就今晚。”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卓远之抚开他的手,封千里还想强硬,身在黑道梅菲斯特的功夫远远高于他,卓远之只是轻轻拨开他的手,再按下去,封千里已经动弹不得。
“你……”封千里正要跟他理论,幽暗的灯光下有个人向他走来,他的脸瞬间黯淡下来。
“千里,你怎么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
听到熟悉的声音,幸之雾的身体僵了一僵。没有转过头,她冷硬的表情和低垂的脸已经告诉了卓远之,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就是此刻她最不想见的幸德书——她过了期的父亲。
幸德书没觉察到其他,一个劲地跟封千里抱怨。“你不是说想跟我谈谈那份报告嘛!怎么约到这种地方来讨论,要不是看到你坐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顺着封千里古怪的眼神,他望向坐在千里对面的两个人。“怎么?你碰到朋友了?”
不能这样静坐着,总该做些什么。抬起头,幸之雾主动望向自己逃避的对象,她看着父亲的眼是冷的,抿紧的嘴唇不肯吐露半个字。
倒是卓远之大方地打了个招呼,“伯父,好久不见。”
她变了,变漂亮了,也成熟了,浑身散发着魅力红颜的气息,已不再是那个围绕在他膝边吵着要听故事的小女生。
不可否认,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身为父亲的幸德书是激动的。然而,随着回忆的倾巢而出,激动被湮没,剩下的是恼火,是愤怒,是失败的压抑。
“你怎么在这儿?”他的口气冲冲的。
“是我请之雾过来的。”封千里抢着解释,不想让他们父女间紧张的气氛再度升温。“我想你们这么久不见了,一定很想见见对方。”
幸德书本想反驳,瞥见之雾有些苍白的表情,他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什么也不说,好在封千里够了解他,拉过自己身边的那把椅子让他坐下。
告诉自己:我接下来所做的一切是给千里留面子——幸德书坐下,合拢的双手彼此握着,他不看他过去的女儿。
封千里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卓远之,什么也不说,卓远之怎么会看不懂他的意思,就连幸之雾都预料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5ccc.net
拉拉卓远之的衣袖,“不要走。”她说得很轻,可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听见了。尤其是幸德书,原本泛着酱紫色的脸黑了大半边。
松开她的手,卓远之挪开椅子站起身,“我在吧台等你。”
即使不想,他依然给他们父女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必须这么做,因为当初是他害得之雾必须做个没有父亲的女儿。
封千里随着卓远之一同走到了吧台,面对面坐着的只有他们父女俩。
“给我一杯龙舌兰。”卓远之需要烈酒。
封千里坐在他的身旁,向正在跟车神打屁的战野吆喝了一声,“也给我来一杯,一样的!”
沉默是此刻蔓延的空气,幸之雾不停地玩弄着手边的杯子,冰水在夏夜的气温里变得有些温热。
幸德书来回撮弄着双手,四十多岁的男人竟也幼稚得像个孩子。我是父亲,我该先说点儿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的口气泄露出厌恶的情绪——不对,他不想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他想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在罗兰德学院做些什么。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可为什么见到她就完全控制不住呢?
之雾喝下一口水,等那凉意融入胃中,这才开口:“我在这里读法律,毕业后打算做律师。”从小他就希望她长大后接他的班,做一名律师。也许是被这种观念灌输了太久,她本能地想反抗。没想到反抗到最后,她还是从了他的愿,为律师这个职业作准备。
她的回答让幸德书有些意外,她对律师这个职业不是极度反感吗?为什么会读这个专业?
“是为了那小子?”想到这种可能性,幸德书的口气更坏了。“律师是为了法律的公正,不是为了黑道上的人洗脱罪责。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你的律师生涯。”
“用不着你教训我!”不!她不想这样跟他说话,但听到他那些话,她的背脊就涌上一股恶寒,然后在她自己还没明白的时候,反击的话语就喷射了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教训我?凭什么说我?什么律师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你帮那些上流社会的渣子洗脱罪名,从中收取高额报酬,那也叫‘公正’?你也配说‘公正’?”
她犀利的语言让幸德书气得脸色由黑转白,很难想象,坐在对面这个让他气得快发疯的人竟然曾是他的女儿。“你……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在你眼中,我早就不像话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断都断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为什么会觉得口中有点儿苦?苦得她想哭?
被说到痛处的岂止她一个人?
望着面前这个做了他十六年女儿,之后虽然仍姓“幸”却不再是他女儿的女生,幸德书的伤感不是一点点。“你就是这样!你还是这么不听话!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脾气来,也不管对错。我的话你从来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当初要你去英国读预科班,你非不去。现在好了,在这个地方读法律,能读出什么成就来?”
在他的眼中,她永远只能靠着他这个国际知名大律师生存吗?之雾就是要他刮目相看,“我去了英国,没有靠任何人,我考上了那边的法律系,而且我拿到了全额奖学金。之所以会来罗兰德继续下面的学业是因为我想回来,这里有我牵挂的人,而英国没有。”
幸德书一直生活在英国,听她说出这些,他怎能不气。“你牵挂的人还有谁?不就是那小子嘛!”
“我牵挂的人多了,除了卓远之,我还牵挂津庭叔、卓爸……”
“卓英冠?”她竟然管卓英冠叫“卓爸”?幸德书眉头紧锁,脾气在瞬间即将迸发。“你跟他很熟吗?”
“他一直照顾我,”幸之雾的手指在杯口划着圆圈,“从你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的那天起,不!更早……应该说从很早以前他就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了父亲的角色。”
幸德书的十指互相纠缠着,扭在一处根本分不清哪根是中指,哪根是食指。他不说话,就让她来说。
“卓爸对我很好,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你是我女儿!”
话从幸德书的口中冲了出来,等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之雾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离开那里,跟我回英国。”他可不是求她跟他走,为了显示尊严,幸德书特意补充了一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跟我回英国,你的律师之路可以顺顺当当地走下去。如果你继续这样一意孤行,非跟黑道搅和在一起,你是没办法成为律师的——我说到做到。”他话中的威胁成分连他自己都没听出来。
可之雾却被那些威胁的阴云笼罩起来,这就是父亲对女儿说出的话吗?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可悲?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这个当了她十六年父亲的人。“我不会跟你回英国的,如果我想去英国读书,我随时可以向罗兰德学院申请结束交换生的生涯,无须你劳神。”这场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她站起身这就要走。
“之雾!”他叫她的名字。有几年了,他没这样叫过她。
熟悉又陌生的呼唤让之雾停下了脚步,天知道,她愿意为他停留。“什么?”
“跟我回英国,彻底离开卓英冠父子。”他说最后一遍。
“不可能!”无论是他第一次这样要求她,还是最后一次,她的答案永远不会变。
是失望吧?幸德书有点儿口不择言,“你怎么能甘心跟一群没头脑的黑道人士卷在一起呢?什么时候你学会了自甘堕落?你简直……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像你这样根本不配做我的女儿。”
“哈!”之雾拿出度天涯常用的那种不屑一顾的笑容,“幸大律师,您忘了吗?您早已跟我断绝了父女关系,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就跟陌生人一样!就跟陌生人一样!”
她的话严重地刺激了幸德书,他微耸着肩,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那种眼神让之雾想起了他起初说要断绝父女关系时的决然,她想甩开那一切,不想再让这种情绪左右自己。
“我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是我爸,卓英冠才是我爸。你忘了吗?妈妈一直爱的人就是他,或许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不也这么认为吗?”
望着幸德书发青的脸,她的心头涌起一抹快感。是怎样的经历竟让一对父女走到今天这一步?这过程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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