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爱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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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伊尔古丽——左墨轩的爱人,她几乎迷茫的想起左墨轩沉醉的在她的耳边喊着‘古丽’的名字……
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那个同伴同行,事实上他们一到库车,他的那个神秘的同伴就消失了,所以,这次的行程是李扬开车。
“怎么!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不相信我的车技!”李扬的目光隐藏在墨镜后方,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可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调侃和吊儿郎当,
“咱们这辆车是悍马H1,它是一辆纯粹的军用车,所以乘坐起来完全没有舒适性可言,这辆车拥有为了支持空投而特别设计的碳素纤维车身,还有可随时放气的轮胎,中置发动机,良好的贴地性等等,它不讲究性价比,不考虑成本,它的所有设计都是为了军事用途。说直白点儿这就是一辆“战争机器”,这辆车如果出现在大城市里也许会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在戈壁和沙漠中就能体现它的最强悍的个性,你不用为我们的安全担心。”
蓝岚对车并不了解,对他大长篇大论不置可否,她知道,李扬的这些啰里啰唆的话,都是在试图缓解他们两人之间那一丝愈演愈烈的微妙而尴尬的感觉。
第十四章 背叛(一)
李扬还在吹嘘着他驾驶的悍马吉普的良好性能:
“这车的引擎可是个杰作。它开起来非常安静,但马力之强绝对让你想不到,它可以瞬间提速到250公里/每小时!”
新疆道路状况复杂多变,沙石、大风常使路面损坏,常因遭遇抢修及施工延误行程,他们这几天纵横南疆,这一路上柏油路、碎石路、土路、爬坡路都让他们赶上了。在一些兵团团场和农村小镇时会遇到很多维族人赶着驴车慢悠悠地走,尤其是天色渐渐黑了,沿途的路况还不很好的状况下,这就得考验李扬的驾驶技术了。
可是李扬热爱在这样的路况上开车。他还年轻,才二十二岁,喜欢挑战自己的夜视力,并迎击在马路上等待他的挑战。他就像块岩石般泰然自若,不懂得遇到情况“惊慌失措”的意义,因此蓝岚只好忍受他这种疯狂的开车方式。她自己则系紧安全带并且使劲儿握住扶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渐渐隐入夜色中的公路。
“这里已经离沙雅很近了,”李扬瞥了一眼车载的卫星导航定位系统,“转过前面的那个山坳,就离驻防沙雅的部队驻地不远了!”
蓝岚此时却突然注意到远处天空中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轰鸣声,仰面向左前方的天空上望去,她看见一红一绿两盏夜航灯醒目地亮着,那是两架军用直升机!它们正缓缓地向他们的方向飞来。
这两架直升机越飞越近,近得蓝岚几乎可以看出绿色的迷彩机身!飞机螺旋桨激起的气浪如热带风暴一样笼罩住他们正在疾驶的悍马车。
李扬突然蹦出一声诅咒,“该死!我早该发现……”
挡风玻璃的爆裂声打断他的话,霎时间悍马车的前风挡玻璃就像崩塌的海水泡沫一样四射飞起。蓝岚被这击碎玻璃的子弹嗒嗒声吓得瑟缩不已,有一片玻璃弹到她的额角上,痛得她大叫。
李扬诅咒着,一手把住车的方向盘,另一只手把蓝岚按倒在他的膝盖上,螺旋桨的轧轧声伴着右前座的玻璃砰砰作响,疾风一般的疯狂扫射掠过车顶、车侧,碎裂的玻璃碎片几乎把蓝岚埋上。
飞机上的人竟然在对他们扫射!这些人一定不是军方或者是武警部队的!
他们的车已经冲下公路,停在起伏不定的丘陵深处,枪林弹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一轮激烈的扫射之后,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沉静了良久以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飞机显然已经飞走了,所有的车灯都被打得熄灭了,深黑的夜色笼罩着他们。
“这是些人什么人啊!”蓝岚呻吟着问道,这简直就像好莱坞大片里的情节嘛!然后她醒悟她被李扬拥在怀里,而他还半趴在她的身上!若非在此非常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反抗他的。但此时的她却清楚的领悟到:正是李扬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她和一大串子弹之间!
“你还好吧!”他呼吸沉重,身躯颤抖。
“还好!”她的牙齿打着颤,如此近距离的感觉到死亡擦身而过,她不觉不寒而栗,“你呢!你没有受伤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们得离开这儿。”他说着直起身,抱起她。
“不用!你放开我!”他将她抱离座位,她挣扎着挣开他的手。细小的碎玻璃溅得四处都是,她觉得衣服领子里都是冰凉的玻璃碎片。她不由得暗暗感谢这辆强悍的越野车,还好这挡风玻璃硬度够强,否则他们早被流弹射得体无完肤了。
第十四章 背叛(二)
西部的夜晚温度降得很低,蓝岚瑟缩着抵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没有了挡风玻璃的悍马吉普车,竟然还能奇迹一般的开动起来,她可真是见识到什么叫“战争机器”了。
李扬驾着车,横越崎岖的丘陵地带,他已经顾不得再把车开上公路了,他就那样两点之间取最短的直线的一路开出去。
山路崎岖,蓝岚觉得她几乎要被抛出车外一般,只有死命的抓住车厢里的把手。
李扬喃喃自语的骂着当初为什么不找一辆配了防弹玻璃的悍马,一边熟练的驾驶着车拐过山口,然后他突兀的停下车,顺着山路往下约莫一公里的样子,一片缓缓地燃着余烬的废墟显露在他们眼前!
那正是李扬口里的沙雅驻军的军营!而现在,这座军营已经被夷为平地,那几乎燃尽的火光似乎已经烧了很久,正在渐渐的熄灭。
“这又是一场暴动!”李扬喃喃地说着,“他们抢劫了驻军的军火库,连那两架直升机也是他们抢走的!”
蓝岚听出来他的语气中的阴沉,一场暴动也是需要武器的,而这武器……也可以推论出它的来源——正是左墨轩涉入的那一批军火交易中得来的!
然后他们又听到了直升飞机远远飞来的隆隆声,一架同样是漆着迷彩绿的直升飞机正在缓缓地在他们的上空盘旋,他们的这辆停在山路顶端的悍马实在是太明显的一个目标。
李扬当机立断的拉着蓝岚下车,现今之际,唯有弃车躲避,才能躲过这直升飞机里冲锋枪的疯狂扫射。
直升机绕着悍马车打着转,渐渐飞得低了,巨大的气浪吹得公路上扬起了层层的沙尘。
蓝岚被李扬拉着跑到不远处的一处山坳里,躲在几块突兀的巨石后面,他们借着夜色隐蔽着自己,祈祷着直升机里的暴徒,不会毁坏那辆车,毕竟那是他们唯一的代步工具,如果失去那辆车,在这人烟罕至的西部地区,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直升机仍然盘旋着,似乎并不急着离去。蓝岚睁大了眼睛,远远的望着驾驶舱里的那个飞行员,他似乎正试图降落。蓝岚的心一沉,如果飞机降落,飞机上的人仔细的搜索这周围,她和李扬的处境就危险了!
李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小声地对蓝岚说:
“如果他们搜索这里,你就好好的躲在这儿,别吭声,我会把他们引开。其实他们就是在找驾驶着这辆车的人罢了!”
蓝岚胡乱的点点头,却觉得李扬的猜测有一点杞人忧天,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如果不是主动现身,那些暴徒很难把他们搜索出来!
飞机终于缓缓停在了悍马车旁的空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跳下飞机,大步的走向那辆弹迹斑斑的吉普车,那个挺拔俊朗的身影被柔和的月光投射成非常抽象的黑色剪影……而这个影子,这个漆黑的剪影竟然是那么的眼熟!
蓝岚惊讶得张大了嘴!她突然感到李扬握着她的手一紧,他也认出来人是谁了!
左墨轩!
刚刚冷血的疯狂扫射他们的车子的罪魁祸首——左墨轩!
蓝岚颤抖着,指甲抠入掌心,她控制住自己不要痛哭出声,极力的咬着下唇,以至于唇齿间尝到了鲜血的腥味。如果原来她还曾对左墨轩抱着一丝的幻想,现在那最后的一丝也消失殆尽!
左墨轩,他不但牵涉进军火的走私,甚至参与了恐怖分子的暴乱活动,他现在不是正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辉煌战果——那辆几乎报废的悍马车吗!
她看见左墨轩仔细的审视着那辆车的车牌,然后他拉开车的后背箱,检视着车厢里的行李,然后,蓝岚看到他拿起她的那件小小的行囊——那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米奇背包,而那个背包,正是他曾经帮她找回的行李之一。
蓝岚的心一沉,他认出那个背包了吗!他……
她看到他打开背包,拿出她随身带着的速写本子……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发现她就在附近了!他发现了!
还没等李扬回过神来,蓝岚镇定地站起身,从黑暗当中走入柔和的月光之下,她几乎是用跑的,向左墨轩跑去……如果他发现她的存在,他就会真的开始搜索周围,而那样,她和李扬,就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如果是那样,就不如她主动的出现,保住李扬不被发现。
蓝岚可以看见,左墨轩回过头,默默地瞪视着她渐行渐近,这时蓝岚才看清楚,左墨轩的肩上,斜挎着一支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全自动冲锋枪。而这把枪,正是刚刚几乎要了她和李扬命的致命武器!
李扬也看到了那把冲锋枪,他强压下追着蓝岚从藏身之地现身的想法,当前之计,唯有保存实力、等待时机,而蓝岚的自由,手无寸铁的他也无能为力。
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左墨轩几乎是拖拽着,把蓝岚拽上直升飞机。巨大的螺旋桨又一次搅起漫天的沙尘,直升机轰鸣着嘶吼着起飞了!李扬怔怔的看着那架飞机越飞越高,慢慢的变成了天际的一个小黑点。
第十四章 背叛(三)
蓝岚是头一次坐直升飞机,而且开飞机的竟然是左墨轩!
她僵硬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却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这个刚刚强拉她上飞机的冷硬的男人,还是真正的左墨轩吗!
他自从看到蓝岚之后,就一直不发一言,他熟练的驾驶着这架军用直升飞机,熟练得好像驾驶汽车一样得心应手。
你是谁!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蓝岚默默地在心里问着他,却迟迟没有开口。她只是默默地打量着他:他不但是肩上斜挎着微型冲锋枪,他简直就是全副武装,他上身甚至还穿了一件防弹背心!
他刀削一样冷硬的五官紧绷着,显得无比的刚毅。墨轩曾经说他和羽轩头发颜色一样,按理说她应该奇怪这个人是墨轩还是羽轩。
她迷惑的瞪视着这个紧抿着嘴唇,表情冷硬的男人!当这个男人突然回过眼神看了她一眼,那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她是无法认错的,也许是因为羽轩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么冷硬的一面!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左墨轩!
只有左墨轩才有这样的眼神!
“墨轩!”她挣扎的开口。
左墨轩却抬起右手阻止她的话,他不想听她说任何话,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行。
沉默就像岩石一样压着蓝岚,她不知道左墨轩要带他去哪里,也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她真正能感觉到的,还是她和左墨轩之间的那条变得愈来愈宽,无法跨越的沟壑。
左墨轩控制着自己不去抓住蓝岚的肩膀把她摇晃得牙齿松脱,从一开始他就发现这个突兀的闯入他的生命女孩子不好对付,她没有哪一次是会乖乖的按着他的安排等着他的,她总是逃跑,然后惹出一系列的麻烦!
而这一次,这个女孩决不会想到她趟入了一场什么样的麻烦里面!当他发现那辆被疯狂扫射几乎报废的红色悍马车挂着军队的牌照时,他的心就莫名的揪紧了。
当他又看到驾驶座位上的血迹还有后备箱里的蓝岚的小背包时,他不知道那疯狂的扫射是不是伤到她了!他的神经就几乎到达崩溃的边缘。
他瞥视着蓝岚的侧脸,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半阖的睫毛隐藏着她内心的思潮涌动,蓝岚怎么会出现在这非常地区的呢!左墨轩咽下这个问题,他可以感觉到蓝岚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
他们的飞机在飞了好几个小时以后,眼前出现的昆仑山那巍峨起伏的群峰,直升飞机飞入昆仑山深处在群峰中盘旋着,寻找着落地的最佳地点。
蓝岚透过飞机的舷窗,看到飞机下面是一片苍茫的雪山,在那绵延如玉龙起伏的雪山深处,渐渐的出现了一处貌似临时停机坪的足球场一样大的白色平地,而在那平地边缘,还耸立着一座碉堡样的白色小楼,如果不是离得很近,这一片茫茫的白色很可能就隐入了昆仑山深处的永远不化的冰雪之中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地吗!蓝岚默默地看着他驾驶着飞机缓缓着陆,这里,难道竟然是恐怖分子在昆仑山深处的藏身之所!或者,这里是左墨轩用来藏匿武器的所在!
第十四章 背叛(四)
蓝岚把头稍稍侧过来一些,让目光越过自己的肩膀投向左墨轩。他正目不转睛地瞪视着下面这片隐藏在群山中的平台,那专注的神色几乎令蓝岚心折。
有那么一霎那,蓝岚几乎忘记了她和左墨轩之间的鸿沟,他们之间,经过那么多的波澜,直到现在他们之间还横亘着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是否是一个背叛祖国和爱人的人!
蓝岚不知道李扬为什么会那么的恨左墨轩,可是经历过她刚经历的变故,可以肯定的是,左墨轩与那先前袭击他们的人绝对有关系,而且,蓝岚也曾亲耳听到过他亲口答应的毒品与军火买卖。
左墨轩有太多的秘密没有揭开,她不想就此放任自己漠视他从她的生命里走开。她不知道自己走出藏身之地,主动和左墨轩离开是否理智,可是如果要她再选择一次,她仍然会选择和他离开!
就如她对李扬说的,她要亲口问问他,问问他是否做了众人指控他做的事情!似乎唯有如此,她才能心安。
直升机盘旋着缓缓降落,昆仑山上经年不化的雪花和冰碴,在直升机飞速旋转的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