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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风雨燕双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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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顺着那武官的一带之势,双双跪倒。
    方先生遂招呼道:“打帘子!”
    即由两名听差的各拉帘绳,把花厅正面的大竹帘卷了起来。
    于是隔着迎面的一排落地长窗,看见了花厅里的一切。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毛织藏毡,好大好讲究的一座花厅!
    两壁上悬挂着名人的书画,古董架子上摆满了许多瓷瓶及各式的鼻烟壶。
    沿着花厅两侧,外“八”字排开了两列伴随王驾的差人:左面一列是青衣小帽的听差的,右面一列却是身着劲衣的赳赳武夫。
    就在这文武两列差人的首端汇集之处,摆设着两张太师椅,右面坐着的是总兵孙大人。
    他打点着精神,百倍地小心陪着。
    左面侧身半倚的身着湖色蟒袍的正是大清国皇亲——“热河郡王”铁崇琦王驾千岁爷。
    由于这位王爷坐镇的热察地方,乃万岁行宫所在之处,每、年入夏皇上多来此处避暑,入秋的围猎,更是王室一大盛事。
    铁崇琦也就成了一切筹备指挥部署的头儿,手下有三镇的兵力,甚至于远在盛京的盛京将军凡事也都要请示一番,遥遥地归他节制。
    这样的一个人物,当然不是等闲之辈,简直是“炙手可热”了!
    紧紧挨近王驾的是两名六品带刀卫士,各着官衣,左手拖着那柄黛绿包铜的大刀鞘子,右手握着飘着绿穗子的大刀柄——好魁梧的一副架子!
    江浪和裘方,隔着这排敞开的长窗,双双跪倒在砖地的廊子下面。因为过了几次堂,他们有了经验。
    当官问案的,都不大喜欢犯人直眉竖眼地瞧着他们,总得作出一副垂首胆战的样子;要听见惊堂木一拍叫“抬头”才抬头,这才够上审案气派。
    江浪、裘方虽说是昔日来去纵横,称得上“草莽英雄”,可是这等官威,却是毕生仅见。
    老实说,心里都有几分害怕。
    只是在开帘的一刹那,似乎看见上方那位王爷上身穿着钦赐的黄马褂,下面是碧海青天的蟒袍,头顶上是红得刺眼的顶子,老大的一颗“东珠”结在正中。
    果然是八面威风的一位王爷!
    相形之下,那位孙总兵可就差多了。
    王爷似乎在低声与孙总兵说些什么。
    声音很低,门外的人听不清楚。
    遂闻那位总兵单手一拍椅把子,大声呼道:“王爷吩咐,犯人抬头答话!”
    江浪、裘方打了个哆嗦,相继抬头仰脸。
    这一抬头可就禁不住大吃一惊——好熟好熟的一张脸!
    不是别人,那位坐在最上首、八面威风的是“热河郡王”铁王爷!
    一点都不错,就是这张脸!
    不久前,哥儿俩拦道打劫,遇见的那位轻衣简从坐在马车里的蓝衫体面人物竟是郡王!
    这一惊,哥儿俩可是吓呆了。
    再定眼瞧瞧,可不是嘛!
    三十左右的年岁黑红黑红的那张脸,精明干练的一双眼睛!
    不就是那个人吗?
    所不同的,那时候他穿着的是一袭便衣,没有这般排场。随身只有两个跟班和两个车把式,而今天这种穿着打扮,当然是大不相同了。
    两个人眼睛再一转,看见了他跟前的那个当差的。
    其中之一,也是熟人!
    ——那个自称“铁侍卫”宝熙的跟班儿不就是他吗?
    当然是不会错了!
    若刚才那位吕军爷不予关照,裘方可忍不住真会出声招呼了。
    两个人万万想不到当初拦道打劫,承他义助黄金十两的那个人,竟然是跟前这位八面威风的王爷!
    这一惊可真是不小。
    江浪认清了对方之后,禁不住双目下垂,暗道了声我命休矣!
    假如两罪并发,还会有活命之机?
    眼前的王驾千岁,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杀官劫狱,你们的胆子不小!这件事已然惊动了圣驾。圣上面谕,着令严查前番围场谋刺在逃的要犯,是否也就是你们两个……”
    才说到这里,裘方已大声喊了一声冤枉,急忙叩头道:
    “启禀王爷,犯民天胆也不敢冒犯圣上,实是大大的冤枉!”
    一旁的孙总兵见状向着王爷抱拳道:“禀王爷,这两个犯人刁顽得很,请令由大刑侍候!”
    “热河郡王”铁崇琦微微一笑,道:“不必那样,本爵受天子之命,要详查此案,务期勿在毋纵,一意刑求不是办法!”
    孙总兵连口称着是,额头上已见了汗。王驾威风,已令他心惊胆战,一听王爷口气里有责备之意,哪里还敢多言?只好噤若寒蝉地陪坐一边,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铁王爷冷冷笑道:“这件案子,本来不难处理,只是其中牵涉着谋刺圣上的罪名,却不可草率从事……”
    孙总兵躬着腰,连声道:“喳!喳!请领王爷的旨意!”
    铁王爷又冷冷笑道:“孙子斌,这件案子你办不了的,由本爵把人犯带回去吧!”
    孙总兵闪出一步,单膝跪地道:“王爷恩典!”
    铁王爷点点头道:“本爵回去了,我看你事不宜迟,就在今夜把人犯押解到热河,直交郡王府,我会着人与你安排一切。”
    孙总兵又道了声“喳”,站起来打上一个扦,道:“卑职谨遵王旨!”
    铁王爷点头道:“你小心着办,我也就不耽误你了!”
    铁郡王言罢站起,就有人高唤道:“王爷起驾!”
    在场诸人,一齐躬下了身子。
    铁王爷在两名贴身侍卫护送之下,向内门步出。随伴王驾的文武从员,亦相继离开,仅仅留下了那位兢惊的孙总兵。
    他不敢怠慢,即令将人犯收押,又找来师爷,赶紧办理了一份公文,指派了一名营官,亲自带着火器营的两哨官兵,押解江浪、裘方上道赶赴热河。
    一堂热烘烘的官司,不过是三言两语也就告一段落,对于江浪、裘方来说,却仍然是个生死未知之数,一切祸福也只有付诸命运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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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壶中藏日月 井底走蛟龙
    “裘方死了!”这是铁的事实,血的事实!
    什么能够比生命更宝贵?
    为什么一个人报答另一个人的恩情,必须要用生命来交换:似乎是太残酷了,太厚人而薄己了!
    江浪在旷野里挖了一个坑,把拜弟裘方埋了。
    面对着眼前这座新坟,他感慨很多。
    其实,他这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就做过这种事。
    两双小手挖着干硬的泥上,把父母叔伯的尸体一一埋葬进去。两只手是自己的,另外两只是裘方的。
    裘方,该是多么遥远抽象的一个名字,曾经是一直挂在口边的称呼。一刹那间,却飞得那么遥远——只能永远埋葬在内心深处,再也不能形之于口舌,或渴望着听到他的一声回音了!
    在坟前,他栽下了一根桩子。他这样做,是为了表示还要再来的。
    在热河郡王府外,他懒洋洋地下了马。
    铁王爷闻讯后,亲自在“西暖阁”门外候着他。
    乍一见面,江浪深深地向他打了个扦道:“王爷好。”然后侍立一边。
    铁崇琦的眸子,在他初一现身时,就注意到了他背在背后的那个包袱。
    铁崇琦是那么紧张,迫不及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怎么样,东西到手没有?”
    “托王爷鸿福,幸不辱命。”
    “好!”铁王爷仰头狂笑了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道,“来,进来说话!”
    江浪点点头,大步进入暖厅之内。
    彼此落座之后,听差的献上了茶。
    铁王爷挥手道:“你们下去,不招呼不许进来!”
    听差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
    王爷离座,亲自把门关好了,然后含着笑脸回来,道:“良弼也打发了?”
    江浪一声不哼地解下了背后的一个大包袱。
    那个包袱里一共有两个匣子。
    他慎重地把第一个木匣棒到了铁崇琦座前:“请王爷验收!”
    一股腥膻之气,直冲脑门!
    铁王爷陡然一惊,急忙关上了匣子。
    大概他以为匣子里装的是“翡翠塔”,想不到竟是一颗人头。
    事出意外,使得他有些愕然!
    他立刻转换了念头,脸上带出了一种紧张的喜悦之感。
    他第二次揭开了匣盖,尽管那股子血腥臭气依然存在,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了。
    仔细地端详了半天,他盖上了匣子。
    “不错!就是他!”
    他把装着人头的匣子拿起来,搁向一边,陡地朗笑一声,像是积压在内心多年的一股怨气,忽然消散了开来。
    “干得好!干得好,我要重重地谢你!”
    江浪一声不哼,把第二个匣子捧到了他面前,道:“王爷再请验收这个!”
    铁王爷毫不犹疑地揭开了这个匣子,刹那间一丛宝光上映人面。
    那里面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碧光彩气缭绕之中座立着一截翡翠七节浮屠。
    两只手把这截翡翠塔托起来仔细地打量着,脸上顿时现出了贪婪羡慕的表情。
    江浪道:“王爷,请看看是不是这件东西?”
    “不错,不错!是的,是的!好宝贝!”
    说完、把翡翠塔放回原处,哈哈一笑道:“我要好好谢谢你们两个!”
    说到这里忽然愕然道:“咦,裘方呢?”
    “他……”江浪眸子里闪出了泪花儿。
    “他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
    “哦?”
    铁崇琦身子慢慢坐下来,道:“怎……怎么死的?”
    江浪叹息了一声,遂把二人在将军府的前前后后详细他讲了一遍。
    铁崇琦脸色木然,既不悲亦不喜。
    他听完之后,冷冷地道:“这么说,那个索云彤还没有死。”
    江浪摇摇头,缅怀起裘方生前的音容。
    铁崇琦顿了一下,叹息着道:“裘兄弟死得太可怜了!是我害了他。”
    说时,身子转向一边,似乎在拭着眼泪。
    江浪见他这样,心里感到一些安慰,苦笑了一下,道:“王爷不必难过,裘拜弟虽然为此丧生,但他临死之前却觉得能为王爷尽力,死而无憾!”
    铁崇琦频频叹息道:“唉……唉……我太有负于他了,太有负于他了!”
    他一只手拍着江浪肩头道:“我要好好报答你!”
    江浪道:“谢谢王爷的恩典,但是我打算向王爷告辞!”
    “你要走?”
    “是。”
    江浪道:“承王爷恩待……但我江浪还有许多未了的事需要亲手办理!”
    铁崇琦摇摇头道:“不……不,不行!我不放你走,你得在我这里好好呆下来,我还要重用你,你不能走!”
    “江浪一介凡夫,实难受王爷恩待!”
    江浪站起来,抱拳道:“求王爷让我走吧!”
    “唉……这……”
    铁崇琦好像在盘算着什么,忽然站了起来,道:“你一定要走?”
    “请王爷恩允!”
    “你一定要走,我哪能拦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
    铁崇琦顿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我今天晚上就得给你送行喽!”
    饯别筵席上,江浪别说有多么感慨了!
    王爷和美丽的爱妃七福晋陪着他,频频劝酒,谈笑风生。
    一盘盘的佳肴装在讲究的银器和瓷盘里,美酒烫在锡壶里,七福晋的玉手亲自为他斟在杯子里。
    缅怀着裘方的死别,再加上贵人的殷勤,江浪不觉多喝了几杯。
    他原是不喝酒的,因为酒喝多了有碍武术的练习,然而今夜,他却把一切顾虑都置诸脑后,于是一杯杯的酒灌到了肚子里。
    七福晋轻轻把盏道:“江先生不胜酒力,就少喝两杯吧!”
    铁王爷笑道:
    “今日不醉更待何时,叫莲儿来鼓瑟,巧妃你就为江兄弟唱上一段《塞上西风》,权作为江兄弟送行吧!”
    七福晋离座道:“贱妾遵命!”
    江浪慌忙站起身,道:“江浪一介小民,岂能有劳七福晋金嗓高歌?万万使不得!”
    铁王爷冷冷一笑,道,“兄弟你能为哥哥我远走间关,生死不计,巧妃为你一曲高歌又算得什么!”
    江浪躬身一礼,道:“王爷,万万不可!”
    “我说可以就可以!”
    说到这里用力击掌道:“来人!去把莲儿唤来!”
    门外差人应声而去。
    铁崇琦哈哈笑道:“兄弟你明晨一走,可不要忘了热河这个老哥哥,我可是挺记挂着你呢!”
    说到这里,一双炯炯的眸子平视江浪,由不住发出了一阵子低沉声。
    江浪站起,躬身道:“江浪也忘不了王爷的恩典!”
    铁崇琦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嘛!老弟,你我这段交情,可是太离奇了。来吧,喝酒。”
    说完,把面前酒仰首喝光了,江浪也陪着他干了。面前酒后,心中着实为王爷热忱所感。
    他原以为铁王爷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谋士,却不曾想到他竟有一番豪情,与自己胜情甚是相似,诚然难得。
    铁崇琦亲手又为他满了一杯。
    这时,莲儿来了。
    即见一个手捧古琴的长衣女官姗姗步入,向着铁王爷、巧妃、江浪一一请安。
    铁崇琦微笑道:“莲儿,你弹琴,七福晋高歌一曲。弹唱完了,本爵重赏。”
    那名叫莲儿的女官深深请安道:“莲儿领旨!”
    又转向巧妃福了一福,说道:“七福晋赏音。”
    遂向几边一坐,平置琴身,五指收弦,铮铮琮琮理了几声乱音,乃弹了起来。
    江浪半生风尘,所闻多胡儿螺笳,偶尔在饭堂、茶馆听过一些艺人弹琴瑟,都是市井之音。此刻乍然闻得莲儿这双玉手所播弄出的音瑟,竟然有如天乐飘临,一时不禁听得呆了。
    七福晋姗姗离座,对江浪笑道:“江先生见笑,我献丑了!”
    江浪立起抱拳。
    即见七福晋彩衣姗姗地来到窗边,娇躯轻倚轩栏,遂轻启朱唇,随着琴音娓娓唱来,唱的是:
    coc1一春不识西湖面,翠羞红倦,两窗和泪摇湘管,意长
    笺短;
    知心唯有雕梁燕,自来相伴,东风不管琵琶怨,落花
    吹遍!coc2
    江浪听得如痴如醉!
    铁王爷大声喝采道:“好!许忱夫这一首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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