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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仙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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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香轻抿了一口,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元归慢饮,此酒浸泡了数种名贵中药,酒味异于寻常,但小饮数杯于身体颇有益处。”
    周全心里暗想,谁知是有益还是有害,说不定还有慢性毒药、春药之类,这酒他是万万不敢消受的。
    微生香又斟满酒:“你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还有什么绝世妙句说来听听?”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绝句哪里能说有就有。”
    微生香又呆住了,这一句不就是绝妙的诗句么?她火辣辣地盯着周全:“果然是天纵奇才,不饮一杯,对不起这句好诗。”
    周全反正也不怕她酒里有名堂,又是一饮而尽。微生香这次也全喝了进去,不一会脸便腾地红起来,眼睛水洼洼的。“元归,那日你是如何离去的?”
    “哦,只是个小小的把戏,实在不足一提。”
    “是什么样的把戏,你说给我听一下嘛。”
    这一声又象是撒娇,又象是埋怨,柔腻之声直荡心魄,周全不由心猛跳了数下,但依旧硬着心肠,微笑着摇头不语。
    微生香的脸更红,眼神更加勾魂夺魄,又斟了一杯:“来,我再敬你一杯,喝了这一杯,我为君舞一曲。”
    “喝完这杯我就要走了。”周全说完又是一饮而尽,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多谢微生小姐的款待,但我真的要走了,就此告辞。”
    “你!你……”微生香咬了咬嘴唇,不知是气是恼还是失望,周全却不再理她,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微生香的声音传来:“我原本的姓氏是公孙,单名薇。”
    为什么要告诉他真名?微生香也说不明白,他是不懂风情,还是真的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坐怀不乱的奇男子,连她都要束手无策?
    望着他那离去的背影,微生香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又爱又恨,忽喜忽悲,一会尽是柔情蜜意,一会是恨得银牙咬碎,连有个戴着笑脸弥勒佛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她身后她都没发觉。
    “你对他动心了!”
    公孙薇头也没回,“我做事自有分寸,不必你操心。”
    戴面具的人声音透过面具,暗哑而阴森,“这不是你个人的事,而是本教的事,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若控制不了他,就得杀了他!”
    “……”
    *****
    周全回到谢海的小船上,一运功便将酒全吐了出来,谢海不由惊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担心她的酒做了手脚,都藏在腹中不敢消化。”
    “周公子竟然有这样的好本事,真是一绝。”
    “这算不了什么,教我这功夫的人才叫绝了呢……我们快回去吧。”想起竹林七侠,不由又想起了牛梦,周全不由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四个家丁一起划桨,小船快速向前划去,不久就接近了乌衣巷,这时一只小舟从前方切过,向东划去,撑船的人是一个戴着大竹笠的壮汉,背影看起来颇为眼熟。周全心中一动,这人背影怎么象是牛梦?
    应该不会吧,牛梦是十死无生了,就算他没有死,也不会跑到建康来,更不会撑船,也许是刚才想到他,所以产生错觉了。
    可是万一真是牛梦呢,岂不是错失交臂?两只船是以垂直的方向切过,并且速度都很快,这时已离得远了。
    “海伯,你觉得刚才那人象牛梦吗?”
    “牛梦?这个,老汉对他不是很熟,看不出来。”
    谢海只与牛梦远远照过一面,当然没什么印象,怎么能问他象不象,周全不由暗叫惭愧。
    谢海知道周全与牛梦感情非同一般,见他一副殷切的表情,立即转了方向,四个家丁齐使力,小船快速向前追去。
    那只小船一直向西,追了一程,两船渐渐接近。今夜并没有下雨,那人为什么戴着大竹笠?周全起了疑心,也没大声叫喊,而是叫谢海远远跟着。跟了一程,周全才发现,前面那人也是在跟踪别人,远远吊着前面极远一条带蓬的小船。
    这人十有**不是牛梦了,第一牛梦不会划船,第二牛梦不会玩这跟踪人的勾当。不过已经跟上来了,还是继续跟着,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三只船一直向西划,已经远离了繁华的地段,接近长江口,岸边的房屋也开始变得低矮,几乎灯火全无,水面也没什么船只,连环跟踪的三只船离得更远了,仅是隐约可以看到。
    最前面的小船转进了一条小河道,接着第二条也转了进去,等到周全他们跟进来时,第一条船靠在一栋大屋后面的小码头处,第二条也停在不远处,船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谢海也将小船靠岸,远远停了下来,六人都钻进船蓬内,凝神倾听,可是过了五六分钟,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全暗叫晦气,白跟了许久,什么都没跟到,也许只是一般人的恩怨,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就在这时,他感应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杀气!
    周全学符法多时,精神力比一般人强大得多,加上深厚的内力,六感特别敏锐,那天在东山的小庙里被支道林和道进的佛法神通刺激了一下之后,他这种感应能力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增强。第一次去凝神楼时,他只听到鲁狂生的声音,脑海中立即就浮现出鲁狂生在楼下的身影来,连他的动作都可以“看”得到。当时周全也没在意,后来想起来,这事却有些奇怪,好象他也有了一些近似“天眼通”的能力。
    这时周全感应到,有许多带着杀意的人逼近了那栋临河的大屋。屋内有些什么人呢?周全运转逍遥诀,集中精神,探索着里面的情形……里面很明亮,有灯火,还有人,有好几个……
    屋外的黑暗中刀光一闪,一人咕咚倒地,接着又有一人发出了半声惊叫,声音嘎然而止。屋内的人开始惊觉,转眼刀剑撞击之声大起,惨叫之声不绝,又有火焰爆发声,雷电劈闪声,烈风破空声……
    这声音对周全来说太熟悉了,是五斗米教的人!
    屋内的人很快冲了出来,有三四十人,但外面的黑暗中也有数十个黑衣人现身向他们迎去,显然早就埋伏好了,双方立即混战在一起。
    一人怒喝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攻击我们,天子脚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这声音略有稚音,周全也是熟悉之极,不是孙恩还有谁?想不到他们还是来了建康,却不知招惹上了谁。黑衣人中有人冷哼了一声:“我就是王法,把这些匪徒全杀了,一个不留!”
    郑易成声音响起:“今日不拚,有死无生!退——放!”
    随着他的喝声,五斗米教众人齐往后退,接着纷纷暴喝“疾!赦!急急如律令!”之类,刹时红光、白光、闪电、火焰、气刃之类齐爆了开来,那些围上去的黑衣人被炸了个正着,当场倒了十几个人,火焰与黑烟迷漫,烤肉焦味刺鼻。数十人一起施放符法,威力大得惊人,黑衣人吃了大亏。
    黑衣人中也有人高喝:“伏!射!”
    正在打斗的黑衣人闻声疾退,滚倒在地,黑暗中弓弦和弩机声响起,“咻咻”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箭矢向着敞开的大门射了进去,也放倒了七八个五斗米教的人。
    想不到黑衣人在外面还有一层埋伏。周全集中目力往那边看去,可以见到屋顶上有一个身穿软甲外罩黑披风的人,正用机弩对准那栋大屋。
    大屋外突然冒起了大团白雾,紧接着向四周扩散,团团滚滚如天上云涌,不但弓弩手无法看到敌人,便是近战的黑衣人也难以看到敌人,甚至敌友都分不清楚。
    屋内孙恩声音响起:“……日出东方,乍赤赤黄,金甲护体,铜汁灌肠,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万刃不破!”
    十几个声音齐声高喊:“刀枪不入!”随着喊声,五斗米教的人在浓雾中杀了出来,个个披头散发,似疯了一般冲进黑衣人中乱砍,全是拚命的招式,而落到他们身上的箭矢、刀剑,只能将他们撞退,却没伤他们分毫。
    黑衣人的首领大惊,浓雾中看不清楚敌人,武器又伤不了敌人,这仗还怎么打?埋伏在远处的弓箭手不敢乱放箭,一部份抽出宝剑,跃下屋顶向雾团中冲去。看这些人的样子,身手比在打斗的黑衣人还要高明得多,却不知为什么之前不肯投入战斗。
    黑披风的人武艺虽然更强,但剑刺在五斗米教的人身上没有效果,最多只能把敌人震退,百炼精钢的宝剑还不如一根木棍好用。世上居然有不怕刀剑的邪法,他们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精英,却也是心胆俱寒,没有了斗志。五斗米教的人却象疯虎一般乱砍,转眼又放倒了七八个黑袍弓箭手。
    周全没想到孙恩有这么厉害的法术,着着实实吃了一惊,也许并不是孙恩画的符吧?他若真有这个能耐,那一次在海上就不会急急逃走了。
    但这时周全也看出了一点苗头来,他们使用了这个“刀枪不入符”后,都不能再使用符法,而且急着想逃走,也许这符支持的时间并不长。今日这样的好机会若是不报仇,以后就更难了,所以他决定出手暗助黑衣人一把。
    猛烈的狂风突然刮起,一阵又一阵,象一把把巨刀把这个白雾做成的蛋糕切开、切碎,现出了正往外冲的五斗米教众人,接着灵火、雷电、烈风接连不断地向他们头上落去。
    惨叫声连串响起,五六个人卷着火焰乱滚,三四个人中了雷电倒下,剩下的五六个人也被烈风卷倒撞得鼻青眼肿,一时喘不过气来。他们果然怕符法攻击,好象比正常情况下更怕符法攻击,猝不及防之下大半都着了道儿。
    孙恩的衣服被烧了一半,头发几乎被完全烧光,一张脸不是红就是黑,登着血红的眼晴,指着屋顶上大骂:“周全这你个叛贼,我与你不共戴天!誓不两立……”
    施放符术的人,大多会猛喝一声,有的是符法咒语的需要,有的是为了给自己提神,凝聚精神力,增加气势等。
    唯有周全独创的“静默画符法”,画符时可以不要辅助,施放道符不用声音,并且施放速度这么快的,当然也只有周全了,所以孙恩知道是周全在某处屋顶上对他们下手。
    孙恩虽然恨不得吃了周全的肉,喝了周全的血,但现在逃命要紧,否则想报仇也没这个机会了。
    黑衣人见有高人相助破了邪法,精神大振,呼啸一声又围了上来。
第十八章 扑朔迷离
    周全与谢安等人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这时正在秦淮河的岸边。鲁狂生冲向他们那间房间时,道安迅速打开了窗户,然后拉住三人,向前迈了一步。他确确实实只迈出一步,周全只觉得眼前晃动了一下,就已经不在船内,落脚的地方是带着露水的草地,已在秦淮河的岸上。
    “道安大师,你这是什么神通,太神奇了!”
    “哈哈,小僧一时性急,一脚就迈出来了。”
    支道林说:“佛家认为一粒沙内便有三千世界,世界可以是无穷大,也可以是无穷小,堪破了这一层,须弥山也可藏于芥子之中,千里万里可瞬息而至。想不到道安大师已经具备了如此神通。”
    道安合什道:“小僧确实是一时性急才跳出来的,这下就是要叫我跳回去也办不到了,至于远遁千万里就更办不到了。”
    周全心中暗想:这与白云先生的缩地成寸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且更象是空间穿越,到了更高层次,能不能来个时间穿越呢?可惜佛法神通只能从禅修中得到,周全又不想放下一切去当和尚,真要是放下了一切,就算有了这样的神通还有什么意思?也许这样的能力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具有的。
    周全说:“大师实在不必急着跑出来,我们未必就打不过他,何况他也不一定敢动手。”
    支道林:“并非怕他,若是被他知道我们在留意他,只怕不能找到他身后的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他出来?”
    支道林说:“和尚我也来卖弄一下,看看他在做什么。”他说着走到水边,手在水面上方平平拂过,本来微微起伏,并带着细碎小浪花的河水突然变平了,方圆约一米内平静得象一面镜子,清澈透亮得也象一面镜子。接着水镜内出现了图案,正是微生香弹琴的房间,微生香、鲁狂生、徐娘,四个壮汉,七八个待女都可以看到。
    这水镜看上去,就如同液晶电视一样清晰,并且视角可以随着支道林的心意转动,与收看电视一般无二,只差了没有声音。周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是怎样办到的?太不可思议了!只是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已经见过太多不可能的事,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
    微生香对着鲁狂生说着什么,一脸不悦之色,象是在怪他粗鲁乱来;鲁狂生不停打躬作揖陪不是,微生香更显厌倦之色,挥手叫他和其他人走。鲁狂生不愿走,徐娘和几个壮汉七手八脚,连推带挤把他赶了下去。这里毕竟是帝都所在,岸边和水上就有官兵巡逻队,一鸣警就到,鲁狂生是借着某个名门大族的背景才拿到翠玉牌的,所以他虽然一脸懊悔与恼怒,却也不敢当众来硬的。
    微生香能在秦淮河如此张扬,想必有当朝权贵做靠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水镜中的影像一直随着鲁狂生移动。他下了楼船,上了一条租来的舢舨,船夫荡起双桨向河岸划去,他北负双手望着远处,脸上先是冷笑,不一会露出了一股杀气,再又是淫笑,显然他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也许是抢了美人远遁吧。意淫了一会儿,他脸上又露出疑惑的神色,不停地用扇子轻敲自己的后脑,想必是对在凝香楼上感应到人,却没见到人的事还想不通。
    前进了一会儿,鲁狂生对船夫说了一句话,那船夫立即改变了方向,向对岸划去。上岸之后,鲁狂生忽高忽低,专在黑暗中快速前进,转了一会儿,又钻进了人来人往的夜市之中,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可能鲁狂生也担心有人跟踪,但无论他使用什么手段,水境中的图像一直以居高临下的角度跟着他,就象有隐形的探头在航拍一样。鲁狂生逛来逛去,走了足有十分钟,这才选定一个方向直奔而去。
    四人更是聚精会神看着水境,想必他已完全放心,要回自己老巢,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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