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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四月兰-跨过十一年单恋暗河 -第15部分

小说: 四月兰-跨过十一年单恋暗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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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说我经常感冒,得非典的机率是不是比别人高?”
“你现在知道怕了?感冒王。”
“我又不是故意感冒的。”
“不会的。”胖子很肯定的告诉我,“人家说容易得典型呼吸道感染的人就不容易得不典型的了。”
“博阳,我很怕死。”我非常认真地说。
话筒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会好好安慰我,说我福大命大,说我杞人忧天,谁知道他回答:“我也怕死。”
我气得想把话筒往墙上砸,可是我不能那么干,非常时期,想找个人修东西都难。
此后,全校学生天天在寝室里闭关。我怀疑等校园解封的时候我们一个个都会羽化成仙。
生活单调至乏味,我每天的做的事就是:聊天,看碟,吃饭,睡觉。
还好胖子总是陪着我,陪我泡qq,陪我上联众。
有几日学校里下片子的速度慢,他便在北航的局域网上荡了《洛神》跟《帝女花》,用硬盘考给我,有时候还会好脾气的陪我看那些儿女情长的戏。每次看到他带着口罩、借用别人的学生证混进北大,我觉得他好像英勇的骑士,给我们这些被围困荒岛的囚徒带来生活必备的食物,还有勇气。
每次看着他骑车离开,我都恋恋不舍,在窗户上盘算他下次到来的时间。可是他每来一次,我又多担心一分,怕他接触到非典病人的机率多一分。
我不要自己有事,也绝不要他有事。
一段日子之后,系上的女生中间开始流行绣十字绣。
每次看着焕然俯在案几下借着有限的灯光一针一线不辞辛劳的样子,我就联想起革命的老妈妈昏花着老眼绣红旗。
为了和大家保持步调一致,我终于也投入到绣十字绣的伟大事业中。
我说过自己心灵手不巧,所以那些针眼歪歪扭扭十分丑陋,好在我有毅力有韧性,不过两周时间便完成了我的处女绣,然后把它缝在靠垫上。
“看,好不好看?”我得意洋洋的对胖子炫耀。
“哦,嗯。”胖子支支吾吾,回答得十分勉强。
“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胖子仔细端详了一阵子,问道:“是熊猫吗?”我瞪圆眼睛,他于是改口道:“难道是狗?”
我缓和面容,道:“算你过关,猜两次便猜到了。焕然还硬说这是老虎,真是没眼光。”我把靠垫甩给胖子:“送给你的。”
胖子呆愣了一阵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绣得那么丑?我觉得好没面子:“不要算了。我知道它丑,我自己留着得了。”
“谁说我不要!”胖子一把抢过靠垫,他故意低头抚弄靠垫,我却还是瞥见了他孩子气的神情,仿佛手里捧着的是多么难得的稀世珍宝。我突然感到惭愧,如果不是非典,如果不是无事可做,我根本不会想到要送他这样的礼物。我忍不住去抢那靠垫:“别了,这个太丑了。等我下次绣个好看的再送给你。”
“不必了。”胖子抬起头,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对我来说,这个是最好的。”
我只好笑笑:“你说,非典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
“应该快了。你还害怕吗?”
我摇头:“不像开始那样怕了。博阳,这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怎么这样正式,好像永别一样。”胖子笑道。
“我说真的。”
他于是也严肃起来:“我明白。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要你感谢,更不需要你偿还。我想对你好,想保护你,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把这当成负担。”
我轻笑:“你多虑了。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我说感谢,是因为自己真的很感动,真的。博阳,谢谢你。”
胖子也终于对我展颜微笑,他的笑像春日最明媚的阳光,让我感觉到了舒心和快乐。2005…11…21 8:46:10 公子小白 


头衔:九界杂役
等级:侠之大者
文章: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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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5年10月27日第 13 楼  


第十二章
新学期伊始,我们每个人心里已经开始浮躁不安,要保研了,那些明争暗斗图穷匕见的剧码又将轮番上演。
我端坐在床上细看上一届的导师名目表,忽然间听到冷飘扯开自己的床帘,对着电脑桌前的蓓蓓喝道:“你烦不烦?噼里啪啦打字你烦不烦?”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自从五天前传来体委和邻系的甄薇好上的消息,冷飘每天都如同炸弹,不期然地把寝室炸得天翻地覆。我和蓓蓓焕然都很惶惶,不敢轻易招惹她。
蓓蓓虽是淑女,此刻也终于爆发:“你发够神经没有?别以为人人都有义务迁就你。你活该,你每天把那些男生耍得团团转,现在也该尝尝被人甩的滋味!”
“谁说我被他甩了,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
蓓蓓关上电脑,回头扫了冷飘一眼,继而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钥匙串离开了寝室。
我听见冷飘床上悉悉索索一阵,然后寝室忽然沉寂。
许久,我听到冷飘的声音:“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我愣了愣,道:“你曾说过并不是那么喜欢他。”
“在失去他之前,我一直是那样以为的。”
我听见冷飘在抽泣,不免有些心酸。想起那个笑容纯朴,日复一日为冷飘擦桌子的男生,我曾感动于他的执著和死心眼,而如今不知是否该替他庆幸,也如我般放弃了坚持与等待。而冷飘,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此刻却哭得那样放肆和痛苦,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不可言说的伤,从此以后冷飘会有,而我的心里,早就有了。
隔日,我在食堂与体委和甄薇邂逅。体委见了我,有些尴尬,而我的目光始终在甄薇身上,她的容貌气质都与冷飘相差甚远,但爱情的胜负往往就是这样没有原因。
冷飘仍与别的男生打得火热,甚至气焰比以往更甚。我知道在人前,她不会低下高傲的头,她不愿被人视作弃妇,不愿让人看见内心的失落,只有强颜欢笑,佯装自己全然不介意。
世间自有痴儿女,我忽然觉得,向来游戏情场的冷飘其实只是比我们更懵懂与惶惑,看不见自己的真心,只能用多情来掩盖寂寞。
不久后,传来体委休学回陕西老家,大家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两周后,体委回到北京,住进北医三院血液科。学校发动捐款,呼吁大家救助这个罹患白血病的不幸学子。
原来如此。
他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告别和成全自己的爱。
我和班里几个同学到医院看望体委。他脸色苍白,曾经强健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冷飘坐在床沿上,握着他干瘦的手臂,手臂上有一团青紫的斑,据说他只要轻轻磕碰,身上便会青紫一片。我看着那痕迹,感到病魔来临的惶恐。
原来生命中有这样多的偶然。
大家说着学校的趣事,笑声却无法高亢,一种沉闷始终在我们心头缠绕,摆脱不掉,就如同医院里恼人的消毒水气息。
邻床的白血病病人挂着随身听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们,对着体委说:“都是你大学同学啊?年轻,真好。”
每次到医院造访,总能见他和体委熟络的聊天,彼此谈论自己的病情和心情:“我是M3型的,按说,这一型的急粒最好治……”
体委点头:“嗯。应该好治……”
也许同样的宿命能让人迅速建立起感情,毕竟人在面临厄运的时候,格外的惧怕孤独。
冷飘偶尔也跟着谈论些我听不懂的术语,如今她已对有关白血病的事十分熟悉:“陈叔你还担心什么?听说你就快骨髓移植了。”
“哪里哪里?还没决定的事,而且做手术,风险也大。”虽这样说,眼里却有些得意。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起那昂贵的移植费用,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痊愈的机会。
冷飘也不介意他的话,只是坐在体委身边,安安静静的削手上的苹果。忘了可怕的病,忘了难捱的一次次化疗,他们一人吃一瓣苹果,好像那就是幸福的全部。
冷飘终日在医院陪伴体委,她保研的事就由我帮手。我常到胖子的寝室呆着,我写冷飘的自荐材料,胖子帮我制作成漂亮的ppt。
他的室友常常不在,寝室便成了我们的二人世界。我沏了杯茉莉花茶,卷着腿坐到胖子的旁边,他正忙着。我点开电脑上刚刚当下来的《同一首歌》,一面喝茶一面欣赏那些红在过去某一时刻的歌与人。
王杰唱着《一场游戏一场梦》从舞台后面出场,身着黑色衣装,大腹便便的样子。心里猛然觉得失落,这个曾经孤独忧郁的如风男子,为何成了这圆滑没有棱角的富态样?曾是那样喜爱和心疼着他,谁知那个忧郁的歌者已经老去,只留下这熟悉而陌生的容颜,我的喜爱再也找不到可付托的载体。
原来这是真的,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会远去。
我回头望望胖子,他正一面转着自动铅笔,一面凝神于一堆复杂的方程式,安静得像一幅油画。我突然间想到了天荒地老四个字,忍不住俯过身去抱住了他:“博阳,我们都不要改变好吗?我们不要分开,要永远好下去。”
胖子好像有些手足无措,我知道,他本来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感性男生,只是面对我不得不多了些纵容和改变。过了片刻,他用力回抱了我一下,拍拍我的背说:“我们不会分开。”
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我可以看见满室温暖的阳光,一地光影,也是一地的幸福。我们一直这样拥抱,直到我衣兜里手机发出声响,我没有立刻掏出来看,等胖子端着茶杯去换上热水,我才打开短信,是无极的:“今天南京很冷,有雨,但我怀疑那是雪。很冷。”
我有些犹豫,看看窗外的明媚,然后才回复他:“今天北京晴,天气大好。”
他一定有事发生,我知道。
冷飘呆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和体委的爱情在生死面前变得坚定。我一直以为,这是在韩剧或《青年文摘》中才会出现的凄美爱情故事,没有想到,会在生活里遇到,也没有想到一旦走近了,这样的故事只有凄而没有美。
我挽着胖子去校园外那家有名的川菜馆,点了冷飘最中意的水煮肉片,放在保温壶里带去医院。冷飘看了看饭菜,却没有我意想中的惊喜,她只淡淡说:“太辣了,他吃了上火,又该牙龈出血了。”
冷飘去楼下餐厅买了稀粥,安置好体委,自己静静的把那水煮肉片吃光。那整整的一大份菜,她机械的一点一点吃进去,边吃边和体委搭话,意兴盎然的样子。
冷飘变了,她曾是那样性感婀娜,水性张扬,让男生痴,让女生妒。但如今,天天素衣粉面,铅华洗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贤妻良母的气质。这样的改变让我心惊,也心疼。
在系里,她已是传奇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就是她,就是她,那个白血病的女朋友,她过去可是……”善意的就给些同情,那些曾经嫉妒过憎恨过她的难免流露出讥讽挖苦与幸灾乐祸。但冷飘始终是傲然凛立,不为所动,她确实辛苦,但这辛苦不需要表现给别人看。再多的苦痛化到现实中,仍旧只是一日三餐,吃喝拉撒。
冷飘送我们走出住院大楼,当我把制作好的保研资料交给她的时候,她只是粗略翻翻:“我不一定保研,也许先工作也说不一定。”
一次人生的重要抉择,她却如此的轻描淡写。我知道她一直是想读研的,可如今的放弃却似乎很轻易。我想要理解,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生活中一切悲欢离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谁也无法帮谁承担。
再亲密的旁观者,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默默支持。
走在冷瑟的风中,胖子忽然问我:“你是要保研的吧?”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但还是应了一句“嗯”。
“不出国了?”
“对啊。”回想起自己曾兴致勃勃地考G考托,上网查询出国信息,心心念念想的只是要追随无极,不过几个月时间,现在却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然而一想到无极,心里又恍然起来。他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我却无从得知。
“……你刚才说什么?”胖子的话我又错过许多,他回头来仔细看看我,却又摇头道:“没事。”
最终还是从苹果那里得到关于无极的消息:“我们分手了。”
看着闪动的QQ,我震惊得不能言语:“为什么???”
“因为不合适。我们爱得很辛苦。我很累。”
辛苦?累?
我搞不懂,搞不懂他们究竟怎么了。虽然听说过相爱容易相处难,听说过因了解而分开之类的话,但我完全不能接受他们两人因为“不适合”而分开。
电脑这端的我很激动,完全失去一个旁观者应有的体面,就像个弃妇一般,追着负心汉刨根究底要问出个所以然。
苹果说:“人这一辈子不过几十年,爱他的时光今后回想起来也不过沧海一粟。”
我笑,笑得很苦:“我很难把自己目前生命中一半的时间想成是沧海一粟。”
可不是吗,我二十二岁了,爱了他十一年,我生命中一半的时间都以他为主题,那么,如果我想要忘记他,需要多少年?
这怎会只是我的沧海一粟?
也许苹果不会知道,我曾是多么羡慕她和感激她。
因为相信他爱她,她也爱他,所以我才能安心放弃,所以才能含着泪祝福。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可是无极,你幸福了吗?
苹果的语气和过去不太相同,时时刻刻让我感到刻意的疏远。她到底是不愿意对我讲太多的,因为我们中间永远插着一根刺,曾经是十三,现在是无极。总之苹果在我面前表现得很超脱,劝我早点忘记无极,安安心心和胖子白头到老。就像超脱了的释迦牟尼,念念不忘着也要超度别人。
我认认真真地研究她每句话的含义、语气和潜台词,直到她说“累了,想睡了”。
我傻傻的关机、洗漱,躺在我暖暖的被子里,感觉有一些冷。
整夜辗转,我想起很多事,关于无极、苹果,还有自己。那些洒满阳光和欢笑的青春岁月,几段很淡很淡的青涩爱恋,就这样一点一点离我们远去。
好多爱过的恨过的细节,好像开始泛黄的黑白照片,渐渐的不再清晰,但是无极就像永远不会褪色的那一部分,留在我的生命之中。
或许并非爱他多深,只是爱他太久,久到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好像他的伤痛我都能感觉得到。
每个人从悲伤中恢复的能力不同,就好像每个人伤口愈合的时间不同,据说那与个体的凝血因子有关。无极恢复元气的时间应该会比别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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