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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寂寞吾心-第26部分

小说: 寂寞吾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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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远心想:他只来过几次,大多都是三包的,他居然还好意思说他是老客户。但王梦远还是说:“我们的材料费是从不打折的,我的最大权限是工时费打八折,我还担心明天厂长要是查出来,我怎么向他解释呢!”
“你就把我们的实际情况,向你们厂长说明吗,我们还在三包期内,要是不行的话,你这就带我找你们厂长,我去向他说。”
“向你讲了多少遍了,你的这种情况,已经不在三包之内了,而只要是不在三包之内的,我们的材料费和工时费都是要收的。这件事我瞒到厂长还来不急呢,我劝你还是不找的好。”
“那今天不能再优惠了?”
“不能再优惠了,这已经超出我的底线了,我看你还是照我说的办吧,找谁都不可能再优惠了!”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这样又怎么办呢?你老哥疲气还真不错。”
王梦远听了这话,只疲惫的笑笑就回去了。这件事对平常人来说,可能并不算了什么,但对此时的王梦远本来就全身都不自在,感觉一颗心已困苦和憔悴不堪,又经那人这么一番折腾,实在是烦乱疲惫到了极点。那本来就是昏昏沉沉的脑袋,仿佛又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闷棍似的,回去后躺在沙发上,就再不想动了。
王梦远躺在沙发上,抽着烟想:这几天总有一些是是非非,在不停地纠缠着我,让人甩都甩不掉。这次还好,他们派来的只是个软磨的,而且最后还是按我意思办了,我还是胜利了。要是派来的是个硬吵的,吵了半天,再没吵赢,那不知我能不能顶得住呢?
此时的王梦远,觉得异常的疲惫,而又心烦意乱,简直就支撑不下去了。他真想念他的小屋,此时要是能躺在床上,再听听音乐该是多好呀?我只想没有人来打扰我,让我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最好能到一个没有人的山林,就此隐姓埋名地隐居下去,彻底摆脱这纷纷扰扰的世事……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
可王梦远的眼睛刚闭上一会儿,张晓林就拿过一个单子,让他来算工时。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晓林,大声地说:“你以前不是干过的嘛,你给他算一下,不就行了?”
“我以前干的是接待,哪个修理厂接待,还要兼结算员的事?”
这时王梦远也为刚才那恶毒的眼神,而感到一丝歉意。是啊!他以前没干过结算的工作才来找我的,并不是他有意来烦我。张晓林来给我减轻多了,不然我哪还有机会,坐在这个沙发上?但王梦远还是说:“工时你不会算,也该学学了,工时定额本我抽屉里就有。”
不料张晓林却说道。“我才不学呢!”
王梦远看了他一眼,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慢慢地起身算好了账,就又回到了沙发上。此时王梦远只感到,他的脑袋发胀,四肢无力,两条腿就像灌满了铅似的――整个人被他那沉重的忧伤,压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上午剩余的时光,王梦远都是在沙发上度过的,下午他还是继续这样,终于给赵厂长给碰上了,他一见立刻板着脸问:“王梦远,你的岗位在哪里?”
王梦远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愤恨,艰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强打起精神一声不响地,回到他的接待台后坐好。
“今后你们谁也不许坐这个沙发,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往沙发上一躺,像上什么样子?!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一次就二十元!简直太不像话了,哪有一点上班的样子?”这时老赵又横眉立目地大声斥责道,那张圆圆的胖脸上的脸色,简直比死猪肝还要难看。
第六十二章 遭受重创(五)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王梦远则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单位还是这个单位,厂长也还是那样的厂长,但此时的王梦远却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心中本来就四处冒火,内心那无穷的烦恼,让他感到无比得烦闷和压抑,只是忍了又忍,压了又压。一颗心就如同被火烤着一般的难受,他用超乎寻常的自治力,竭力地忍着、支撑着。
他想道老赵这一定是,同林若云串通好的,在故意同他作对,存心找碴找向他挑衅,这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完全是他们整体计划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样一想王梦远感到这件事,对他心理的破坏力,陡然地增加了两倍、三倍,甚至是四倍……内忧外患、新愁旧恨,此刻一起涌向了心头,就仿佛是一颗凝固汽油弹,在他的心中炸开了花,胸中充满了纷飞的血肉,和熊熊的烈焰。但是他却不好发作,只得要求自己强忍着。
在所受到的诸多伤害之中,最具杀伤力的,王梦远认为还是来自厂长――因为厂长是权利的化身,他代表这个厂,是这个厂里最具实力的。厂长也来故意同他作对,对他的心理破坏力,就可想而知了。他感到雪上加霜,一颗心沉浸在无边的痛苦,和愤怒之中……
王梦远正在那里调整自己的气息,使之尽量的和缓一些,这时窗外又传来了一声声敲击声,他知道这是厂里钣金工,在整修昨天张晓林接的那辆事故车。这种声音在厂里也算是司空见惯的,但此时的他,却觉得再也无法适应。那敲击的音量和密度,比起他家楼下的鞭炮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传来,直吵的他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王梦远觉得每一锤都敲击在,他那已经憔悴不堪的神经之上。他想:看来他们是开始进行总攻了,想一举击垮我的意志,让我彻底的屈服,以听命于他们。他们就这样无处不在的纠缠着你,让你躲都没处躲,看来今天我是要撑不下去了,难道我的神经,又一次要崩溃在这里?这儿将成为我王梦远的又一个滑铁卢了吗?
王梦远这样想着,觉得被吵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出了接待室,但他又没有地方去,这个厂就这么大一点,到了哪儿也逃脱不了,这一声声的敲击声。在厂里转了两圈之后,干脆出了大门,一直向马路对面走去。
马路的对过,是一个旧机动车交易市场,里面停满了来此交易的二手车。王梦远在厂里工作多年了,却还并没有进来好好地看过。他进了大门之后,就走马观花般的瞧着停在这儿的,一辆辆等待交易的二手车,但是依然提不起一点兴致。
这里虽然停满了车,却十分安静,买主也并不多,只是这儿没有一棵树,热的很。王梦远感到十分得疲乏,就在走廊边上找了一个砖头坐下了。他点上了一支烟,想道:前几天我加了一颗药,这一颗药还真厉害,总是让人觉得十分疲惫无精打采,脑子里也总是昏昏沉沉,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提不起一点兴致来。又加之这几天来,工作和爱情上惨痛的经历,一种气愤绝望和痛苦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心,让我真是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们就是死死地抓住了,一个“病”字大做文章,对于我敏感,而又病弱的神经,而大搞这种种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也怪我自己,我要是能一切聪而不闻、视而不见,那该多好啊?回去后要不要再加一颗?尽管前面是一片沼泽,但我还必须要按照自己所选择的路,勇敢地朝前走下去,只盼望我的病能尽快的好起来。
但眼前的日子怎么过呢?每一步都那么难行,每一分钟都是这么的难挨,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我的出路又在何方?放眼四顾,可以说是雾霭沉沉、夜幕四合,真不知道该向何处去,似乎每条路都是歧路,任何一个方向都看不到光明。
只有等病慢慢的好起来,可这又谈何容易?要是能一下子得到林若云,他们地进攻就会停止,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我又做不到。每次去都像是把自己的脸送上去,给她打一下,再跑回来。我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活动,就让我按照自己的习惯,去走自己的路吧!我宁愿默默地忍受这一切,也不愿意再去找她了,她除了给我带来一次次的伤害之外,还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林若云,你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草,你是不会变成雨露来滋润我的,你将被你的风带走。你是一个天使,却永远都是属于天空的,潇洒而又飘逸。而我是属于大地的,我只是一株贫弱的小草,我必须面对我恶劣生存的环境。
不管脚下的土地有多贫瘠;不管属于我的水分有多稀薄;也不管风沙有多大;阳光有多么得酷烈,我都必须要面对。我要同恶劣的生存环境,作长期不懈地斗争……我将顶着灼热的阳光,在一片茫茫的风沙之中,孤独地前行。这是一个苦的不能再苦的苦果,但我必须把它给整&;#13716;下去,其它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这里那铁锤与铁皮的撞击声,终于听不到了,也还算安静。真想在这儿一直坐下去,一直坐到夜深人静。只是这里热的很,坐的也极不舒服,最重要的还是怕厂长会找我。要是厂长发现我不在厂里,而是出来玩了,这又将是我的一大罪状,不把我训得一塌胡涂那才怪呢……王梦远在这里抽了三根烟之后,就回去了。
他到了接待室,见里面挺忙,就只得强打起精神,同他们一起忙了起来。王梦远正在同一位客户结账时,电话铃响了,这时老赵正巧到接待室里来,他就拿起了听筒……当王梦远同那个客户算好了价格,让他拿着结算单去对面财务室交钱。
第六十三章 遭受重创(六)
    用户走后老赵对王梦远说:“有一个用户的车子才卖了一个多月,现在在浦口起动不着了――要抢修。”
这时张晓林说:“他是新车,还在三包期内。从我们这里到浦口,往返要二十几公里,过长江大桥一来一回,过桥费要二十元,这个汽油费和过桥费由谁来出?”
老赵说:“那王梦远你就做三包。”
王梦远说:“厂家规定外出服务,必须要先申报,厂家同意后,才能办理索赔。”
老赵说:“等他们批复,要等到什么时候?先派人去,你这边再申报。”
不久抢修车就出发了,王梦远则按照老赵的指示,开始填写《外出服务申报单》,填好之后又去厂长办公室发传真。发完了之后,又打电话询问对方收到了没有、清不清楚?不料,对方却把他训斥了一番,他说:“你有没有天天上我们的网站查看?网上早就通知了,从这个月起外出申报,必须在网上申报!”
王梦远心想:我每天又累又烦,哪还有空天天上网查看这些规定?但他只得说:“对不起,我这就去上网,看看详细的规定去。”
回到接待室,王梦远急忙上网,查看网上详细的规定,然后就开始着手从网上申报。这是第一次,他一边填写,一边摸索着,但这边用户来了还要接待,那边又有用户要结算……
这时窗外那“砰、砰、砰”的声音,依然是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吵得王梦远头皮直发麻。他去关紧了门窗,但那声音只是略微的小了一点,王梦远没有办法,躲也不能躲,藏也不能藏,只得竭尽全力地忍着。好不容易直忙到下班前,才总算是把申报表发了过去。
王梦远想:现在我每天都像背着个千斤重的十字架,在缓慢地前行着,思想是那样沉重,烦恼是那样的悠长,真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地休息休息,但我却为这区区的几十元钱,不得不忙了这么长时间。这还不算完,等到厂家的批复下来后,我还要做三包单,这就是我的工作价值和意义吗?但是你不这样忙又不行……
就要下班了,这时钱小萍对王梦远说:“王梦远,我看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头,干起活来好像有点魂不守舍?”
“不是我偷懒,实在是我现在正经历着,人生的重大灾难。”
张晓林接过来说道:“是不是失恋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王梦远想了想,只有这么说了。
钱小萍又说:“前段时间,我也失恋了,也没像你现在这样,就像是天塌下来似的。”
“这只能说明,你用情没有我深。”其实王梦远是想说:我何止是失恋,简直就是在经历一场内心的核裂变,但还是没有这样说。
“那你就把你这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讲给我们听听吧!”张晓林说。
王梦远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有什么谈头?反正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女人都有什么好处――除了给你带来伤痛之外,我实在再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别的了!”
“那只能说明你爱错人了,天底下好女孩多的是,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钱小萍这样说道。
王梦远只是凄惨的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张晓林说:“女人就好比一辆自行车,方向和速度全要由我们男人来控制。你控制不了她,只能说明你的骑术不行,不要怨天尤人!”
张晓林的这席话,让王梦远的心头一动,他想了半天之后,点点头说:“是啊!也许是我自己太无能了,怨不了别人!”
“张晓林你说这话,就太轻视我们妇女了,谁要是敢骑我,我跟他没完!”
“去,去,去,现在这是两个男人在对话,你不懂!”
钱小萍还想说什么,这时王梦远说道:“他讲的确实有一定道理。”
“还有道理呢,狗屁!这话最好别让你老婆听到!”
“这话就是我老婆从网上看到,告诉我的。”
这时王梦远说:“就是一个真理,也不一定对所有人都适用,所谓放置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是少之又少的。你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反正这句话对我真是太适用不过了。你们也不要吵了,我要回去好好的想想。”
张晓林说:“我看你今天的状态,也不大好。我说过今天我来值班的,你就先走吧!”
“那我也可以走了吧?”钱小萍说道。
“行,你们都走吧!”
于是王梦远和钱小萍就一起走出了接待室,到了大门口之后,就分了手……
当王梦远回到家,吃过饭之后,又重新坐到了电脑前,楼下依然有一些声响传来,于是他又打开了音乐播放器,小屋之中立刻充斥了舒缓的音乐声,王梦远就在这音乐声中发愣。
愣了一会儿,楼下传来了一个小孩尖厉的笑声,王梦远想:说不定此时林若云,还有那一小撮人,正在一个房间里,通过监示器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们现在见我在发愣,就开始嘲笑我了,看来现在我连发愣的权利都没有。我已经身受重伤,但是要找一个可以安静疗伤的角落,都无法找到,只能振作起来,应付这种种挑战……
此时王梦远现在觉得,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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