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吾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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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去找她，她说：你回去想想，我对得对不起你？这句话我一直在想，它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这时我就应该跟上去，向她痛述别离之苦、相思之情，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点我怎么也无法做到……
我的心，太脆弱、太敏感了，我怎么就这么不中用？见了她，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也许是我前世干了什么坏事了，今世注定要遭此劫难。如果这辈子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今生就不再干一件坏事，争取下辈子能够与你并肩携手！
也许是我把这份情，看的太重了，简直是高于了一切，我的心也为此背上的沉重的负担。要是能看得开一些、淡一些也许会好一些，可是这一点我却始终无法做到。有时太执著、太认真了，也并非就是件好事……
这时，王梦远已完全没有心思看书了，索性合上了书，睡到床上，点上一支烟，想着怎么去找她，以及见了面后如何开口……电脑里的音乐，还在舒缓的响着，可直到电脑里的音乐，全都播完了，王梦远还没有想好。他还想再从头放一遍，但这时他父亲推开门，叫他吃药睡觉。他只得乖乖的吃了药，睡觉去了。
第七十四章 涛声仍旧
第二天下午，王梦远说自己的身体有点不舒服，硬着头皮向孙厂长请了假。之后就骑着车，直奔林若云所在的那个厂。可是这时的他，心中依然是心如止水。他感到内心风平浪静，犹如暴风雨过后的海洋。当我想远离她时，能够感到巨大的阻力，那时我逆风而行，无时无刻不感到林若云的存在，就如同莱蒙托夫笔下的那片孤帆似的，在暴风雨中前行……
但当我想靠近她时，却不能从她那里，得不到一点吸引力，我们的爱情，基础也太差了，她除了给我几首不明不白的诗，和一封不明不白的信之外，还有什么呢？屈辱和伤痛到是一大堆。我常常感到我的心，就如没有一丝水分河床，只有密密麻麻的卵石，杂乱无章的裸露在阳光之下。
但是如果抛开所有的妄想，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孩来看，那我的表现也太差劲了，也难怪她这样。看来这病是个双刃剑，让我及不能远离她，又不能得到她，让我们俩个都受到了伤害……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怎样就怎样，毛主席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尊重你的敌人，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关键是到了那个特定的环境里，面对那破旧的厂房；那嘈杂、零乱的车间；以及冷若冰霜的林若云，还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在场，我内心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如同武侠小说里的，一个失去了内力的人，我只能被一股力推着，将自己推到她的面前，至于所谓的还手之力就再也没有了……
这么多年，遭受到那么多挫折和坎坷，我对你依然是痴心不改，而你却不知感恩，总是板着脸狠下心痛下杀手……唉！她有她有原则，她一定是要我不顾一切、大胆，而又热烈的去追求她。而这个原则害了我们，她的要求我做不到。为什么会如此呢？或许是我太过理智了，但我想主要还是因为太过于感情化。
我只习惯在自然的交往中，产生出点滴的感情，当这种感情集聚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有所行动。最好是能在一个咖啡馆，或是什么茶社之类的地方，带着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可是我心中的情感，总是刚刚长大一点，就被不明不白的断送了，而如果心中没有情感的话，怎么逼我都不行。我一定不是个好演员，让我演戏我不会，而我要是把这个过场，能演过去就好了，我却不能……
王梦远一路想着，不觉已来到了那个花坛前了，他锁好了自行车，向那个小车床车间望望，冷冷清清的走道上没一个人。车间的大门大敞着，有一两个人的身影在里面晃动着。他一时没有勇气，再一次进去找她，决定就在这个小花坛旁，等林若云下班后出来。
王梦远就站在花坛边的树阴下，开始等待他的心上的姑娘。时间在缓慢地流逝着，王梦远点上了一支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无聊地在原地踱着步。他想：不知林若云出来后，见到我会是怎样？也不知道这次登门的结果会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那个车间里，要是不在的话，那我才倒霉呢！但又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等待的时光是难熬的，当王梦远的第三支烟抽完时，走来了一个女孩。他们以前都是一个班的，现在同林若云在一个车间，但王梦远已叫不出她的名字了，只是还脸熟。她走到跟前，向王梦远点了点头，说：“你怎么来了？是来玩的吗？大热天的站在树下干嘛？”
“我在这里等人。”王梦远对她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样说道。他很想问问林若云在不在车间里，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那个女孩冲他淡淡一笑就走了，王梦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那个敞开的大门里。王梦远不禁想道：我要是能像这个，已经叫不出名字的女孩似的，可以自由进出那个大门，该有多好啊？可是五年多前那一别之后，现在的我已是，“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对了，这首歌的歌词会不会是出自林若云的手笔？我看肯定是的。相同的爱，给了我们类似的感受，就像那首宋词中说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我此刻的感受，用这首歌来形容，真是太恰当不过了！
……剩下来的时间，王梦远就用想这首歌的歌词的方法，来打发这难挨的时光。他还记得歌词好像是：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的面。
…………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王梦远又一次数完地上的烟头，抬起头的时候，只见刚才那个女孩，骑着一辆自行车驶了过去，车的后坐上坐着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林若云。在她们从王梦远面前驶过的时候，那个女孩还向他挥了挥手。王梦远一时没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可能是，让我赶快跟上吧？她真是个好女孩，要是林若云也这样，我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这时他的车锁早已打开了，王梦远赶快骑上了车，慢慢地跟了上去。他不敢跟的太近，怕会惹怒了林若云，又不敢跟的太远，怕给跟丢了。王梦远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当他出了厂大门的时候，看到林若云已开始往不远处的车站走了，他赶紧用力地蹬了两脚。
第七十五章 鹿回头
当王梦远赶到车站时，林若云已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他没想到林若云会这样，愣了一下，还是飞快的支好车，也急急忙忙地跑过去，从中门上了公交车――那辆公交车的驾驶员还真不错，一直等他上了车，才关了车门起动了往前走。
王梦远上车买了票之后，就赶紧用目光在车厢里，紧张地搜寻着林若云。正好是下班的时间，车厢里人还真不算少，王梦远搜寻了半天，才在车厢的前部找到了林若云。她正手握着车顶上的扶手，向他这边冷冷地瞥了一眼，显然她早已看到他了。
这时王梦远很紧张，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该留在原地。走过去的话，车厢里这么多人，他又怕林若云给他难堪，但是不走过去的话，那也不能这么总悬着……
王梦远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着，就在这种激烈地斗争中，汽车走过了一站路。在到了第二站的时候，王梦远看到林若云一转身，飞快地下了车。他赶快从车厢里，往门口挤，挤到门口时门已关了，他又急急忙忙地喊司机开门。
当王梦远好不容易下了车，却看到林若云已上了另一辆公交车，继续她回家的路程了。王梦远如果这时赶紧上车的话，也许还可以赶上，但他却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那辆公交车，载着林若云渐渐远去了……
那一刻，王梦远真的感到了心灰意冷，也许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林若云，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而如果真的是这样，不仅我原先我所骄傲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那我岂不就沦落成了一个，死追着女孩不放的，死缠烂打的无赖之徒了？我是最瞧不起这种人了，我可不想沦为一个这样的角色。
你实在要走，就走吧！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只要你过的好，也就行了！我自己的问题，还是让我自己慢慢地设法解决……王梦远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当王梦远回到了他上车时的那个站时，却发现慌忙中，他的车都没有锁，好在他的车并不是什么好车，否则这辆车肯定是没有了。他又骑着车，慢慢地往家骑去……
当王梦远回到家后，才真正的感觉到，每次下决心的时候，是可以很果断，也很洒脱，但果断和潇洒之后，所要独自面对的这份凄楚和寂寞，却是那样得令人难以忍受。独自坐在小屋中的王梦远，直到此时才发现他自己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依然爱着林若云，依然深深地想念着她。也许是因为这次，没有遭受到直接地打击，所以他对林若云的爱意，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有所增加。
不！她是爱我的，她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因为不喜欢我这种，温温吞吞拖泥带水的做法，她希望我穷追猛不舍。此时，王梦远不禁又一次，想到了“鹿回头”这个传说。传说中有个猎人，一天在密林中发现了一头美丽的小鹿，受惊的小鹿狂奔不已，勇敢的猎人则穷追不舍。在追到一个悬崖峭壁之上，那个小鹿就再也无路可逃了。这时她一回头，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跟着那个猎人回家了，成为了他美丽的妻子。
有诗人还做诗云：这美丽的传说，美化了弱者的屈服。没有人愿意屈服，但恋爱中的人是个例外，恋爱中的人们，都愿意被对方征服。特别是其中的一方，坚持到最后，就像这个美丽的传说中说的似的――在再坚持到无路可逃之时，向对方彻底地屈服。
这是一种何等得浪漫啊？可悲的是，我并非那强悍的猎人，我敏感而又羞涩的恋情，在连绵的阴雨和风霜之中，正在日趋凋零……这时他又想出了一首诗，他打开了电脑，将其录入了进去：
期待
在无望之中
我期待
期待着
寂寞的尽头
出现你
盈盈的笑脸
接踵而至的
却总是
欲加
深刻的
无奈和惆怅
你总是以
冰雪的姿态
展现
冷漠的容颜
拒绝溶化
我并非消溶
冰雪的阳光
敏感而羞涩
的恋情
在你的冷漠中
无助的凋零
我无法拒绝
对你的思念
更无法斩断
这因爱
而升出的
苦楚与绝望
一颗被你
点燃的心
眼看就要
化为灰烬
却依旧
见不到你
一展笑颜
王梦远写完了之后，就望着电脑中的这首诗，愣愣地看了好久。直到楼下传来了，几个小孩的戏闹声，他才回过神来，想道：看来面对面的用语言去表达爱意，这并非我的强项，还是用写信的方式吧。只要我把这几年来，为她所遭受的苦痛，统统都告诉她，她一定会为之所感动的。
本来我是不打算，现在就让她知道这一切的。我可不想像祥林嫂那样，将自己的伤口在人前尽情地展示，以博得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即便是林若云，我也不想在她面前说这些，要说那也是等到在互诉衷情之后才说，但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于是王梦远又开始起草，他的情书。
亲爱的云：你好！
就在刚才我去找你，当你毅然地乘上车离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当我看着那辆公交车载着你绝尘而去，心头涌上的是一种怎样得凄楚、无奈与绝望啊？这种感受是那样得深刻，一直浸透到我的骨髓里，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刻骨铭心！
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无情？难道我就这样的让你厌烦？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此刻，我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我想不是这样的。我深信你是爱我的，可能你对我的爱，比我对你还爱的还要深刻，还要广博。正是因为这深沉的爱，得不到因有的回报，使你受到了深深的伤害，而那个使你受到深深伤害的人，居然竟是我！每次一想到这里，我的自责和内疚，便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第七十六章 情书
其实这些年来，受到伤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我所受到的伤害却绝对不亚于你。不只是因为你，主要是因为我的病――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我在没遇到你之前，就患了精神分裂症中的一种叫青春型妄想症的疾病。遇到你后，你就成了我最大的病因，你大大的加重了我的病情，就是现在我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当我一见到你，就莫明其妙的爱上了你，并开始怀疑你，连同一大帮人在有意和我作对。每次去找你，在遭受到你的迎头痛击之后，更坚定了我的这种看法。于是我离开了那个厂，离开了你，妄想永远地摆脱你，摆脱所有的问题和困境，但我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你。
对你的思念，并没有因为距离的增加，而渐渐淡化，反而因为距离，而产生了更多的美。我无可救药的思念着你，用我的一片痴情，去精心地美化着你，直至我心中的那个你，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你成为我心中最美的天使！
可是我心中的你越是美丽，我就越是自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个要吃天鹅肉的赖蛤蟆。我既不能忘记你，更没有勇气去接近你，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绝望地徘徊。
因为内心这份真挚的爱，也因为我无论怎样地努力，却始终得不到你的一丝丝地回报。在离开你之后，始终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挣扎的我，终于有一天精神终于彻底的崩溃了，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我就像一个囚犯似的，被囚禁在森严的铁门铁窗之内。虽然不用干什么活，但每天却要吃大量的镇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