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仙侠武侠电子书 > 你死,我活 >

第97部分

你死,我活-第97部分

小说: 你死,我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几句,自己回房。
    她想先到铛铛房中坐坐,却发现铛铛不在屋里。林芑云记起她晚饭时说过,今日未看见那场好戏,大是后悔,定要找李洛赔回来,此刻大概去闹著李洛带她出去玩了罢。这个小丫头,每到了一处地方,就缠著李洛带她出去瞎逛。哎,又剩一个人了。
    她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半天,无聊;想喝茶,尝了一口,却是凉的;想要翻书看看,走到书桌前,见厚厚一叠书,无非是些《诗》《经》《礼》之类,并几本乐府诗集。她随手翻了翻,眼角却窥见铛铛的一张浅黄菊色丝巾搭在书桌旁。
    “阿柯大哥回来就好了。嗯,你说……他待会会对你说什么?哈哈……”
    晚饭前,铛铛扬著这张丝巾,笑嘻嘻的跳著,对林芑云说。
    说什么?林芑云想,说了什么呢?照理,应该已经说了什么啊,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一句也记不住了?
    她想,努力的想,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著想,坐著想,站著想,走来走去的想——哪怕是记得一些枝章末节也好!可是偏偏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下午与阿柯的一席话,好象凭空自脑中飞走了一般。越想她心中烦闷越深,越想也越害怕——难道自己中魔了?
    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推门而出,几步跨到院中。吸了两口冷清的空气,觉得精神一振,咬牙想:“管他说什么呢,不去想那笨蛋了!”左右无事,也不想再回屋中,便信步在院中乱逛。逛著逛著,见一扇拱门虚掩著,石墙上爬满各种植物的根茎,显得年岁久远。她隐约闻到初开的丁香的味道自院中飘出。这香味如看不见的手,轻轻撩拨起林芑云心中尘封的些许回忆,她小心地推开门,走进院中。
    进来才发现,里面是个老大的后花圆,昏暗的灯光,长而幽静的回廊,四周寂然无声,连只虫子的鸣声都没有。各中草木花卉娇羞地隐藏于夜色中,大块的假山石突出在黑暗里,看上去比白天时更大,也更单薄。林芑云顺著曲曲折折的回廊漫无目的地走著,间或追逐一下那若有若无的丁香芬芳。走了好一阵,咦,只觉眼前这景物好熟,愣了半响,方明白是围著院子转了一圈,又转回原地了。
    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如此的兜圈,无论走得多远,终会回到起点?
    林芑云觉得脚说不出的酸软,便坐下;手说不出的酸软,无力的垂在一边;身子说不出的酸软,她便依著柱子。
    可是,连心也跟她较上了劲……又酸,又软,又乏,却又憋气得紧,在她小小的身体里虚弱无力地跳著。林芑云烦躁得恨不能将心掏出,偏生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便茫然地看天上忽隐忽显的月亮,看著看著,眼泪就下来了。
    为什么自己不能象其他小孩一样,有父亲宽广结实的胸膛可以依靠?
    为什么自己不能象其他小孩一样,有母亲慈爱的眼睛,可以一述心事?
    为什么自己不能象其他少女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嫁人,生子,儿孙满堂……
    为什么自己就注定要陷入这些让人头晕目旋的旋涡之中,身不由己的见到一张张假的脸,虚伪的心,装的容,变幻的笑?
    为什么各种生死、离别、忍辱、偷生、逃忘、挣扎、苦难、虚假、强颜……都要自己独自忍受?
    为什么自己只想置身世外,但是强权、虚荣、黑幕、陷阱、争夺、阴谋……统统不请自来,非要扯上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时候,阿柯不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阿柯”这两个字,林芑云倒抽了两口冷气。她掩著隐隐作痛的胸口,想:混蛋的阿柯,凭什么让我如此牵挂你?
    你醒醒吧傻丫头,阿柯可从未瞧得起你!
    林芑云这么想著,转眼间怒火战胜伤感,不禁坐直了身,想:以后都不要再理那个混蛋!此间事一了,有那么远走那么远,再也不见他了!
    于是她深吸几口气,清清喉咙,卯足了劲,狠狠呸出一声,道:“死阿柯!”
    突然间,黑暗中有个人仓皇地答了声“在!”,接著是脑袋撞在石头上的闷响,月光朦胧,有个东倒西歪的身子在不远处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进溪流,溅起冲天的水花。
    那一声叫喊出来时,林芑云心咯瘩一下,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待得见到那人跌落水中,她才突然回想过来:哎呀,是阿柯!这笨蛋掉水里了!
    林芑云提起裙子,奋力跨过栏杆,向溪边奔去,一边叫道:“阿柯!阿柯!是你么?”
    水中波浪翻腾,有个家伙挣扎著向岸边扑来。林芑云正要上前拉他,突然脚地一滑,摔在草地上。那处是一斜坡,她险些顺著坡滚下去。水中的家伙立刻叫道:“别……别过来!”
    林芑云紧紧抓住草根,叫道:“阿柯,阿柯!你怎么样?”
    阿柯惨叫道:“我、我的头……我的头裂开了!”
    林芑云哭出声来,叫道:“别胡说,头裂开人就死了!你别吓我,快过来啊!”
    阿柯再扑腾两下,幸亏水不深,已扑到岸边。他抓住岸边的树枝,挣扎著爬上岸,大口喘气,叫道:“林芑云!”
    “干嘛?”林芑云俯在地上,向他爬过来。借著月光,她见到阿柯浑身湿透,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对眸子精光四射。
    “你……你帮我摸摸,脑袋裂开没有?”
    林芑云道:“别乱说!”但终于爬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阿柯“哎哟”一声惨叫,林芑云只觉摸到老大一个包,她抽回手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颤声道:“没血,没、没裂开,阿柯。”
    阿柯长出了一口气,释然道:“那……那就好。”
    林芑云偷偷抹一把眼泪,忍不住好笑,道:“你那么怕死干什么?瞧你碰了一下脑袋慌成什么样,就你最胆小!”
    黑暗中,阿柯慢慢向前挪了一下,靠近林芑云。他头上的水一滴滴顺著发尖落下,脸上也全是水。他便用手一抹,水洒了林芑云一脸,他不知道,林芑云也不觉得。溪水静静的流过,夜风静静穿过树梢,林芑云就那么静静俯在露水晶莹的草中,看著如霜月色下静静的阿柯,听著他静静的道:“我怕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林芑云好长好长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心中一片空明。这话就如白水般,毫无滋味可言的划过心田,自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悲伤、痛楚、孤独、寂寞、无奈……或是欢乐、痛快、幸福……什么都没有!这些平日里充满她小脑瓜子的纷纷嚷嚷的嘈杂的小东西们,此刻象被阿柯那句口水话统统冲到龙宫里去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她就那么半张著嘴,呆头呆脑,迷惑地看著阿柯,身体都似僵硬。
    风吹过,月光如水,掠过溪流边两个呆滞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呀”的一声,一只惊飞的夜鸟长叫著,张惶的飞过庭院上空,扑到另一面茂密的树林里去了。远远的听见树林里树枝“啪啪”作响,那鸟不知撞到多少树干,干叫几声,终于又归于沉静。
    阿柯仰起脑袋,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震得头上的包剧痛。他用手扶著脑袋,一面呻吟著,拖泥带水的往岸上爬。
    “哎呀,冷啊……好冷……”他嘶嘶的吸著鼻涕自言自语。
    林芑云浑身一震,“啊”的低呼一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好冷……”
    “不是……”林芑云皱著眉仔细想:“前面一句。”
    “冷啊。”阿柯也仔细地想:“还有……哎呀!”
    “不是不是!”林芑云道:“再前面一句……”
    “哦。”阿柯抹鼻子,含糊地道:“嘶……是叫你看看我脑袋裂开没有。”
    “不是!”林芑云扑上前一把抓住阿柯衣角,怒道:“后面那一句!”
    “我……哎哟,脑袋好痛,别扯啊……我不记得了……”
    “你说——怕死了见不到我了!”
    “哎?”阿柯搔搔脑袋“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林芑云在他手臂上使劲一掐,咬牙道:“你这个混蛋!”
    “哎哟……啊!我要冻死了,等我换了衣服再问好不好!”阿柯痛得跳起脚叫。
    林芑云顺手一拧,拧著阿柯耳朵,压低了声音道:“别出声!跟我来!”拉著他一路扑腾著出了院子。此刻人已稀少,两人默不作声,顺著黑暗走,不多时便来到阿柯住的小院。两人正要进去,忽听欧阳不平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正在问一个小厮:“见到住这屋的少年了吗?”那小厮答道:“好象去内院逛了……”
    林芑云忙死死拉住正往里窜的阿柯,低声道:“别让他发觉了,跟我来。”径直带他到自己房间,一把推进屋,自己也跟著进去,转身关了门,低声道:“快把衣服换了!”
    阿柯冷得牙齿咯咯作响,赶紧钻进帐里,三下两下脱去湿衣,突然惨叫一声。林芑云道:“怎么?”
    “我……我没有衣服了。”
    林芑云一跺脚,随即想到阿柯这几个月奔波逃亡,落到连换的衣服都没有,心中又是一酸,想了一下,道:“你等著,我一会儿就回来。”推门而出。
    不到片刻,林芑云又喘著粗气踢门进来,反手掩门,奔到帐前,叫道:“衣服来了!”
    阿柯一下冲出来,又惊又喜,道:“哪里来的?呵呵!”也不跟林芑云多说,抢过她怀中抱著的一堆衣服,又冲进去换。
    他刚才冲出来时,上身精赤,下身穿了没有可就不知道了。林芑云促不及防,骇得心差点从嗓子口跳出来,还来不及说话,阿柯已欢天喜地进去换衣。她掩著狂跳的心,加之奔跑之后腿脚酸软,扶著桌子慢慢坐下。今晚发生之事太怪,又太快,她到现在还未回过神来,听见阿柯在里面问了几遍“哪里来的衣服啊?”她勉强回了一句:“李洛的……”
    “哗啦”一响,有人拉开帘子,缓步走出。灯火跳动,照著他一身淡色锦缎长袍隐然生辉,一张小脸略显苍白,头发一丝儿不乱地梳在脑后。他稳稳地在屋中一站,刹那间,一股风卷云动的气势扑面而来。林芑云眼前一亮,几乎要脱口喊出“雪月明”三个字,幸好那人猛地打个喷嚏,狼狈不堪地又抹又擦,她才认出,来者乃洗了脸、梳了头、换了衣服的阿柯是也。
    阿柯左右找不到手绢,便偷偷背过身去,伸袖子抹了鼻子,一转身,见林芑云呆呆地看著他,神情古怪,忙上下打量打量自己——并无一处不对呀,便小心问道:“怎么?哪……哪里不对么?”
    林芑云摇摇头,低声道:“没有……我看花了眼,以为是另一个人……”
    阿柯才懒得管林芑云把自己认成什么人了,扯著袖子左顾右盼,道:“恩……肩宽了一点,袖子也长了些。不过这料子摸著好舒服。是李洛的么?明日洗了还他。哎呀!”想起重要的事,赶紧跑回床边,自己衣服里摸了几摸,证实那几十两银子没掉水里,才松一口气。
    林芑云向他招手,道:“过来。”
    阿柯隔著张红木方桌坐了,大咧咧地道:“怎么?”
    林芑云道:“我跟你谈正经的,坐我旁边来。”
    阿柯只好老老实实搬到她身边,小心地问:“怎、怎么?”
    林芑云看著他的眼睛道:“尹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送她回家呀。”
    林芑云皱眉道:“就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样?我、我答应了她的。哎,你不知道,带著这丫头,要逃命别提多难了。”摸摸肚子,一幅沧桑岁月熬过来的模样。
    林芑云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未开口脸先飞红一片,含糊地道:“你……你看了……你替她包了伤……难道就这么不负责的走了?”
    “什么?”阿柯一头雾水:“包了伤要负什么责?”
    林芑云头几乎埋到胸前,连耳根都似烧起来一般,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你……你看了人家的……身体,难道不该负责么?”
    阿柯恍然大悟,打个哈哈道:“啊,看了身体就要负责啊,那我还看了……”突然脑中灵光闪动,生生吞下下面的“小真”两个字,脸色刹时惨白。林芑云也猛地抬起头来,剑眉一挑。
    “还看了谁的?”
    “啊……没有……我是说,我还……看了其他人的伤口……”
    林芑云慢慢转著左腕上的玉镯,直看到阿柯眼睛里去,半响无言。阿柯背上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脸上兀自做镇静状,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
    林芑云突然道:“你就想将尹姑娘送回家去?”
    阿柯见她不追问,大喜道:“是啊,呵呵。”
    林芑云道:“看你笑得这么奸诈……你说不负责就行了么?人家姑娘家怎么想你知道么?”
    阿柯歪著想了想,大是头痛,道:“不会吧?那……那我该怎么办?”
    林芑云轻轻地笑,道:“这么一个娇小玲珑的可人儿,你舍得么?”
    阿柯再迟钝,也知道林芑云在涮自己,苦著脸道:“喂,这个时候还笑我,太不够朋友了吧。快帮我想想法子呀。”
    林芑云忽地目光灼灼,道:“你当我是朋友?”
    阿柯连连拱手,道:“是啊?要不我叫你大爷行不行?”
    林芑云似乎对阿柯哀求自己很是受用,便不再耍他,凑到他耳边道:“明日一早,你就动身离开这里。”
    阿柯道:“为什么?这里不是……很安全么?刚刚才死里逃生,这会儿心里还跳得慌呢。打死我也不走的。”他在山野中熬了这么久,突然一步跨进富丽堂皇的州府大院,睡著软软的床,吃著山珍海味,且再不用提心吊胆的防备,哪里还舍得走?
    林芑云道:“哪里安全?李洛只不过听了……答应了我的话,十日之内不对你动手。但十日之期一过,就难说得很了。你若不乘现在离开,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你打得过李洛吗?”
    “打……打不过……”
    “谅你也没那本事。”林芑云小鼻子里用力哼出一声:“就他那一手弓,十个你也一起射穿了。乘这几日我还压得住他,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面对这种公然侮蔑,阿柯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