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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九重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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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邈用力拉下闻馨的手,“乱晃什么。弄得我眼晕。赶紧去吃饭。”
    席间一家人说说笑笑,闻馨照例是最聒噪的,秦少邈却分外沉默。
    之前的种种想法让他既羞愧又后怕。难道我真是薄情寡意铁石心肠的人吗?少真与我真心相交,小时候不管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到我,而我为什么会对他有那种念头?我们是兄弟,别人对他好我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秦少邈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服下的玉坠。
    “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镇国侯对儿子关切地问道。
    “好像是啊,可刚刚不还好好地吗?”闻馨嘴快,不经意间让秦少邈在尴尬的泥沼中又陷得更深了些。
    秦少邈抬头看着聪明的爹娘和没头脑地闻馨小妹妹,好容易挤出一个苦笑,“天气太热,恐怕是中暑,这会突然就头疼起来了。”
    秦少邈躺在床上饿得要命,却不得不做出吃不下的样子,那痛苦自不必说。与此同时,郎懿正和咸池坐在一个简陋地小面摊上吃面,那热气腾腾地满足感也是无需明言的。
    咸池与郎懿在茶馆下相遇,一致认为王府今晚是回不去了,便出来打野食。现在不仅支摊地老头和旁边的食客在看,那些路人也无不对这两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客人报以好奇的猜度。
    “还以为你会不乐意吃呢。”
    “怎么会?”咸池微笑着抬起头,“你忘记了?吃饭这种事对我本就是可有可无。”
    “味道如何?”
    “你觉得呢?”
    “是我在问你。”
    “你问我,我就不能问你吗?”
    “是我先问的,所以应该你先回答。”
    咸池望着郎懿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也学着样子认真地挑起几根面条,“这才是人世的味道。”
    “哦?人世是个什么味道?”
    “当然是人情味。”咸池与郎懿相视而笑。
    郎懿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那我倒要请教一下,什么是人情味呢?”
    “生死相依,死生相随。”咸池也随着放了筷子,“这一次,我一定能信守诺言。”
    “什么诺言?好像从没听你说起过。”
    “你的确没听过,因为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郎懿好奇地探过身子,“能不能和我说说?”
    “不能。”咸池抬手将他推开,“缘份这种东西太飘渺,我怕一说出来就把它吓跑了。”
    “那好,就等你能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郎懿不以为意地笑笑,埋头吃面。“缘份?缘份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我还真挺好奇呢。”
    “好啊,等我抓到它以后一定告诉你。”
    “我们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咸池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筷子。在那个月色迷人、花香缭绕的夜晚,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个人,然后发自内心地去爱。哪怕只有一次,只是一天。
    别人都说真心难求,他却是真情难付。也许这就是多情的报应吧。
第五十三章
    “怎么还不回来?”秦少真穿着一身洁白的中衣,光脚趿着木屐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眉目间写满了焦急。“仲阳,你说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谁能让他们出事?他们不叫别人出事已经算积德了。”姬仲阳伸手从背后将情人环住,“别想那么多,他们不在不是刚好吗?”
    “说的也是,我多虑了。”秦少真扶住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回头。“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啊。”
    “傻瓜,又不是今天才亮,每天不都这个样子吗?”姬仲阳轻蹭着秦少真的脸颊,“你要喜欢,我就摘一颗送你好了。”
    “那可不行。”秦少真认真扬起下巴,直视着姬仲阳炽烈的目光。“小时候,我娘告诉我,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愿望,万一我拿走了别人的愿望怎么办。”
    姬仲阳没想到这样充满童趣的话语会出自秦少真之口,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等他笑够了,才注意到那泓水一般的明眸上已罩了一层雾气。秦少真的心情有些低落,但并不是因为姬仲阳笑他。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气的话可笑,但是没有办法,只怪王妃走得早没教过他那些不孩子气的。
    “怎么,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姬仲阳轻吻着情人的睫毛。
    “没有。”秦少真摇摇头,随即把目光投向回廊尽头的月门,“我去厨房看看还有剩的没,万一他们回来饿了也能姑且填填肚子。”
    “你可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姬仲阳拉住秦少真,不由分说便往房里拽。一路看文学网“你再惦记他们,我可要吃醋的!”
    “我担心他们还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本就想招几个粗使地下人。结果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多,害他们进不来。”
    “我看你好像不太乐意。这一呼百应的,不正说明大家喜欢你吗。为什么不高兴?”姬仲阳揉捏着秦少真的脸颊,“照这样看。就算要你集结一支军队也不难呢。”
    “嘘,这种话可不要乱说!”秦少真赶紧捂住姬仲阳地嘴,压低声音说道,“就算在府里也得小心,免得外人面前说错话。”
    姬仲阳围着秦少真左转右转。换着各种方法哄他回房,可秦少真执意要等郎懿和咸池回来。于是姬仲阳充分展示了自己坚韧不拔的一面,可秦少真还是不买账,气得他只能使出绝招——公主抱。
    秦少真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干脆往床上一坐,认命地任由姬仲阳摆弄自己地手脚。
    “干嘛这种表情?”姬仲阳心虚地停了手,秦少真那副麻木的死人态让他胸口一阵憋闷。“你……不乐意的话尽管说,难道我还会逼你不成?”
    “我的表情不好吗?”秦少真眨眨眼睛,“那这样如何?”他抬起头在姬仲阳唇上迅速啄了一口。姬仲阳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活像个初识情爱地小男孩。
    姬仲阳往后退了两步站直身子,呆呆地捂着被吻过的地方。“你等我,有东西给你看。”说完便急匆匆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又跑了回来。他摊开双手。赫然是一个未完工的小木雕。秦少真伸手要拿,他忙提醒道。“小心,别扎了手。”
    秦少真仔细地接过木雕察看,已经完工的那半明显是姬仲阳自己,那另一半没动的地方应该也是要刻人的。
    姬仲阳扶着秦少真的肩膀让他坐正,“好了,不要动。”
    “你要刻我?”
    “那当然,除了你,我的身边还能有谁?”姬仲阳掏出小刀,坐到秦少真对面地椅子上,“坐累了就告诉我。”
    秦少真抿嘴一笑,“坐累了你给我捏肩捶腿?”
    姬仲阳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没问题,等捏完肩捶过腿,咱们再做点别地。”
    灯花跳跃,映着窗下的柔情笑语。原来有个意气相投地同心人是这种感觉,暖暖地晕晕的,有点像微醉地感觉。
    窗外沙沙地下起了小雨,洗去了连续几日的烦躁与闷热。
    烛光昏黄的酒肆中,一位身穿白袍的客人正自斟自饮,与他同来的伙伴不胜酒力已伏倒在桌面。
    往昔的冷傲再也看不见了,那些不可一世的骄横都被小心收敛起来。闷酒喝起来格外苦涩,而且一点也不醉人。郎懿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种种,不由地开始相信,有些事情兴许真的早就注定了,否则也不会发展得这样顺理成章。他以左手撑着太阳穴,用右手执起酒杯,一仰头澄清的液体便没了踪影。
    这是一间坐落在陋巷中的小酒馆,最普通最不起眼的那种,专营廉价的酒和简单的卤菜。出入这里的全是十指粗大的布衣百姓,他们不会像世家公子、文人雅士那样在品酒之余还不忘展示自己斐然的才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在一天劳作之后放松下疲惫的身心。
    人们所谈论的不外乎就是老婆、孩子、生计,偶尔也会有个能唱两折粉戏的“姑娘”出现在话题中。尽管这个“姑娘”卸尽铅华后足能让真正的二八佳人乖乖叫声大妈,但在某些人心目中仍不失为绮丽的幻想。
    郎懿静静地喝着酒,耳朵敏锐地捕捉着跳动在周围的每个词语。这才是他喜欢的活生生的生活。绫罗绸缎、美酒佳肴并不是生活的目的,充其量不过是种奖赏。有它固然可喜,没有它日子也照样过。
    雨下得突然,给大家杀了个措手不及。人们都有些气恼,有的说回去晚了老婆又要骂,有的说不知外面晾的衣服收了没,还有人关心刚修过的屋顶是否会再漏雨……
    郎懿深深地嗅了口夹着泥土味的空气,通体舒畅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山上与同伴们奔跑嬉戏的日子。
    那时候每当下雨,大家都会挤在山洞门口,看剪不断的水幕从天而降,然后与从高处淌下的同伴们一起向山下进发。当时郎懿对下雨是爱恨兼有的,雨水的来处与去处都是他所向往的;但下雨的时候又潮又冷,大家只能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雨一直下一直下,他们就只好挤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第五十四章
    淅淅沥沥的雨水汇成涓涓细流一路向东,郎懿的心思也随着它们慢慢远去。
    那时候踏龙山上的生活很辛苦,饥饿与寒冷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某一天有个年轻的旅人路过那座无名荒山时刚好赶上了下雨,他找了个山洞安顿下来并生起了堆火,坐在一旁烘烤淋湿的衣服。未成人形的妖精们躲在远处窥视着那跳动的火焰,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野兽对火有本能的恐惧,未成人形的妖精与野兽并无本质区别,所以对火的惧怕也是如出一辙,但强烈的好奇心又在鼓动着他们。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不起眼的猫咪站了出来。他的毛色雪白,身材纤细而矫健。他弓起背伸了个懒腰,随即笔直地扬起了旗子一样的尾巴。他踏着轻盈的脚步走进雨里,真诚地望着火边的人。
    年轻的旅人隔着火光也看到了那纯白的精灵,先是一惊后是一喜。他耐心地把猫招到身边,亲热地抚摸着那毛茸茸的额头和软绵绵的背脊。年轻人的手暖暖的,聪明的猫咪明白这是因为火的缘故,所以对那劈啪作响的怪东西又添了几分好感。
    又过了不知多少个雨季,三只天赋最高的妖精最先成了事。他们化成人形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山下的人家盗取火种。而第一个敢于靠近火焰的小猫则理所当然地成了妖精们的领袖。
    “嗯?我睡着了?”一声低低的嘤咛唤回了郎懿的思维。“是不是下雨了?”咸池揉揉迷离的双眼,把尚有些散乱地目光投向窗外。http://Www。zZ2。。
    “再睡会吧,等雨停恐怕还得一个时辰呢。”郎懿帮咸池理了理略嫌凌乱的鬓角。那柔情来得过于自然,以致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觉察到异样,好像这才是最正常的。
    咸池枕着手臂不再作声。很快便重新发出了平稳浅淡地呼吸声。酒馆里的闲话还在继续,嘈杂不堪。咸池在这种环境下都能睡着,可见醉地确实不轻。
    郎懿的视线扫过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吸引他的人事物。最后只好把目光又再次集中到咸池脸上,这张脸他已经看了二十年。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百看不厌。别人都说眉目如画,这形容用在咸池身上一点也不夸张,他的容貌既有工笔的细致亦有写意地风流。同样一个表情,他做出来总比别人要多上三分灵动五分情致。郎懿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睡觉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反正咸池睡着后安祥恬静的模样挺不错。郎懿摩挲着咸池垂在臂弯的发梢。软软滑滑的,摸在手里很舒服。
    不知不觉间,一点异样的情愫在郎懿胸口腾起。他情不自禁地抓起咸池的一缕秀发放到唇边吻了吻,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溢鼻腔直达心田。片刻的恍惚过后,郎懿才猛然发觉自己在干什么。幸好周围地人都没注意到他,而咸池也依然在沉睡。
    尴尬过后的郎懿深呼吸几口,调整好心情,赶紧叫来掌柜结帐。
    雨已经停了,晴朗的夜空挂满了忽闪忽闪地小星星。
    经夜风一吹。咸池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地就清醒了。他撑着郎懿地肩膀,勉强直了直身子,“这不是回王府的路吧?”
    “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郎懿亲昵地把咸池搭在自己肩头地手又拉紧了些,“来。扶好了。今晚我们不回去。”
    “为什么?”咸池伏在郎懿身上。吃吃地笑了起来。“你不会看我醉了就想乘人之危吧?”
    郎懿侧过头,正对上咸池明媚的眸子。粼粼波光好似月下清溪。郎懿扶了下额头,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醉了。郎懿撇了撇嘴角,“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我怕你找不到出得起价钱的买主。”
    “我这么扶着你一步一步走回王府,要很长时间的。”郎懿没有理会咸池刚才所说的,而是做出一副可怜的态度。“所以只好在外面凑合一晚了。”
    “我……很沉吗?”咸池的语气有些内疚。
    “嗯,不算沉,还好吧。”郎懿的话虽如此,脚下偶尔凌乱的脚步却透露出相反的信息,可他说话的语气又偏偏格外诚恳。个中滋味,自是别有一番趣味。
    咸池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有些时候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表达出心里所想。
    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面熟悉的招牌下,二十年前他们曾在这里住过。咸池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嵌在一片漆黑中的金黄色大字。“我们这也算重温旧梦了吧。”说完似笑非笑地瞄了郎懿一眼,“以为你不会愿意想起那段日子呢。”
    “怕我睹物思人,想起清和?来,小心脚下,有水。”郎懿细心地挽起咸池的手,“放心吧,就算真要思人,那个人也该是你。”
    “这一路辛苦你了。”咸池不动声色地伏在郎懿肩头,“早些休息吧,我想我真是醉了。”
    还是二十年前的房间,窗外的景致亦丝毫未变,而住在这里的客人却已不比当年。这短短的二十年对郎懿和咸池的漫长生命来说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可就在这不起眼的二十年里,他们都变了。
    咸池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任由郎懿用湿淋淋的手巾在脸上蹭赖蹭去,那滴滴嗒嗒的水珠子简直快能把他淹死了,他却没半句怨言。
    郎懿喜欢怎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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