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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战族传说-第147部分

小说: 战族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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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赫然是范离憎初出“试剑林”时遇上的白辰。
    白辰不是在横渡邑江时,遭遇狂风暴雨、船倾人亡了吗?又怎会在这深谷中出现?※※※牧野栖已有必死之心,再也无所畏惧,他对苦心大师怒目而视,大声道:“佛家有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何况我并没有错,为何要将我逼至不可回头之绝境?”苦心大师称其为“牧野施主”,显然已断定他是牧野静风之子。
    苦心大师平和地道:“牧野施主与正盟如何结下怨仇,老衲并未亲睹,自不会妄加评说,无论如何,牧野施主亲历了思过寨两位弟子被杀之事,已不能置身事外。”
    牧野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恨声道:“正盟中人知我是风宫宫主之子,还有谁会信我?我若为正盟挟制,又怎能查明真相,以对正盟有所交代?戈无害的确是我所杀,但他是死有余辜,至于思过寨的池四侠,他虽是亡于我剑下,但当时是有人在暗中陷害于我,我牧野栖再不明智也不至于会当着几大正盟高手的面杀害池四侠,大师乃得道高僧,难道还不能洞悉这一切么?”
    “公道自在人间,水落石出终有时,老衲观牧野施主气色有心浮气躁之象,欲请施主前去少室山,待到云开雾散时再作定夺,不知牧野施主能否随我等一行?”
    牧野栖哈哈一笑,道:“大师要软禁晚辈么?想必少室山之行,定是有去无回,倒不如在此痛痛快快地大战几回合!”
    苦心大师正色道:“在未弄清是非曲直之前,牧野施主必无性命之忧。”
    牧野栖道:“连少林方丈痴愚禅师也会举棋不定,欲出尔反尔,在下已难以相信任何人。大师既然相信‘水落石出终有时’,想必也相信善恶因果,不如今日不再阻挠在下,待到水落石出之时再作定夺,又有何不可?”
    “巧言令色,实乃年轻人之大忌,牧野施主莫非真的不能明白轻重好歹?”
    一股怨忿之色油然而生,牧野栖大声道:“正盟与风宫积怨多年,如今知我乃风宫宫主之子,早已存有杀我泄恨之心,现在有了所谓的理由,又岂肯放过?既然说真相有待明查,又何必劳千余之众,对我牧野栖一人虎视眈眈?”
    说到激愤处,牧野栖倏然沉肘翻腕,“铮”地一声,拔剑在手,振声道:“我牧野栖不死,诸人心中终是不快,欲取我性命者,就请放马过来!”
    苦心大师轻轻一叹,道:“当年你父亲牧野静风与老衲有数面之缘,如今他自己误入歧途,老衲便替他管教管教你。”
    无论是牧野栖,还是他身后的正盟中人,听得此言,皆吃惊不小,牧野栖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与痴愚禅师这般级别的绝世高手一战,没想到苦心大师竟抢先出手了!牧野栖再如何自信自负,亦知自己绝非苦心大师的对手,他在心中道:“苦心大师,你这么做,分明是不想给我牧野栖任何机会!”
    一股悲怆之感迅速掠遍全身,他沉声道:“据说大师已十几年未与他人交手,武功亦不知高至何等境界,在下乃无名小辈,能有幸一睹大师神功,死亦暝目了!”
    言罢,牧野栖缓步向苦心大师走去,虽未回头,但他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形形色色的目光,不由忖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在他们心目中,是否觉得‘牧野静风之子’这一称谓本身就已是杀我的理由?”
    当他行至苦心大师几丈开外时,便隐隐感到一股无形气流在周身回旋飘荡,并不强烈,却无孔不入,充斥着每一寸空间,牧野栖忽然感到了无形的压迫力,他清晰地意识到,这绝非来自于对方无可匹敌的浑厚真力,反而像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深处。
    苦心大师双手合十,目光深远如千年古井。
    牧野栖的脚步渐渐加快——这并非因为他已可在无形压力中长驱直入,而是因为越接近苦心大师,他就越无法从容不迫。
    临近苦心大师三丈开外,牧野栖身形快捷如飞,如一抹轻烟般向苦心大师长射而进!一丈之距!牧野栖手中的寒剑倏然扬起!但剑至半途,忽闻金属断裂之铮鸣声响起。
    牧野栖剑未及敌,突然凌空断成两截!他一招未出,就已处于下风。
    惊怒之下,牧野栖身形未作丝毫滞留,浑如天成的“太无剑法”已倾洒而出。
    “好剑法!”
    苦心大师赞叹一声,右臂一振,僧衣之袖已向牧野栖的断剑卷去。
    牧野栖如何不知苦心大师所练的是佛门正宗武学,根基之深,绝非其他诸派武学可比。武功高深如苦心大师者,举手投足间无不是惊世一击,他岂能被苦心大师的僧袍卷中?心至剑至,断剑没作丝毫停滞,已斜掠开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玄奥莫测的轨迹,剑如绵绵不绝之江水,转攻苦心大师右肋!苦心大师的憎衣突然无风自鼓,牧野栖的断剑并未走空,直刺于僧衣之上!但牧野栖的神色却随之大变!因为他的凌厉一剑竟然无法将苦心大师的僧衣刺穿。
    牧野栖的剑一触即弹开,剑芒流灿,组成一张严密剑网,立时将苦心大师的身形笼罩其中。
    苦心大师两手紧贴,右压左,竖二手中指,屈二指头如钩,并以二手拇指压无名指,正是佛门大手印中的“被甲护身印”!一股佛门先天真气四向横溢,充盈于苦心大师周遭每一寸空间,剑气之与相击,竟发出金铁相撞的铿锵声,闻者莫不变色!此刻,痴愚禅师亦在远远观望,见此情形,又惊又喜,暗自忖道:“师叔闭关数年,佛门大手印神功已臻更高境界,值此群孽出世、生灵涂炭之际,不可谓不是苍生之幸!”
第八章 乳虎战佛
    第八章乳虎战佛牧野栖一番抢攻,深受佛门真气反震之苦,手中之剑几欲脱手。
    一声长啸,牧野栖反身倒掠出两丈开外,方化去反震之力,他只觉右手奇痛如裂,低头一看,右掌竟已血肉模糊,鲜血将手中之剑染红了。
    牧野栖剑法虽已臻绝世高手之境,但他的内家真力却无法与苦心大师相提并论。
    但他绝不退缩,能与苦心大师公平一战,已是一种荣耀!此刻,他已不能用手挥剑——他的手受伤甚重,按理断剑应早已脱手而飞——他是以自己不肯屈服的意志把持着手中的断剑!一声低啸,牧野栖双脚交替踏出,再次向苦心大师进袭,他的脚步与地上的乱草急速摩擦,发出“沙沙”之声,声音并不甚响,但却有“万马奔腾”的夺人气势。
    在牧野栖身形所过之处,二丈以内的草木皆如遭狂风肆虐,向两侧倒去。
    苦心大师如千年苍松,默然而立,似已融入了天地之间。
    牧野栖的身形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直逼苦心大师!断剑疾出!虽是断剑,却有三军辟易之势,剑气所及之处,方圆三丈之内草木纷飞如雨。
    在漫天剑气中,剑身如鸟翔鱼落般向苦心大师电射而去,剑势之快,已可追星遥月!观者无不耸然动容!他们当中不乏剑道高手,目睹牧野栖的剑法,立时被对方在剑道上那种常人无可比拟的先天悟性所震撼!若不论内家真力及实战经验,十大名门的剑道高手中,已无一人可以凌驾于牧野栖之上!以牧野栖如此年纪,竟使出这般惊世骇俗的剑法,实已匪夷所思,无怪乎戈无害、池上楼、左寻龙三人皆会为之所败。
    场中年长者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几年前牧野静风奇迹般地崛起于江湖的往事!但牧野栖却已无法如其父一般步入辉煌之境,因为他的武林生涯也许将在今日结束!苦心大师眼中慧光一闪,脸上掠过极为复杂之色。
    他的身形未动,以右手伸开五指,上扬挡臂向外!“施与一切众生安乐无畏!”
    正是佛门大手中神功中的“施无畏印”!佛门神功浩然如海,强不可挡,牧野栖只觉一股强大到足以让人斗志全泯的罡烈之气汹涌席卷而至,其速并不甚快,但凭其玄奥不可知、不可测的佛门真力,强招未至,招势已先对敌形成惊人的慑服力,一向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的“太无剑法”史无前例地为之一滞。
    金铁断裂之声划破虚空,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牧野栖手中的断剑已化为无数碎片!牧野栖一败再败,心中怒意大炽。
    手中无剑,心中却反而剑意横溢,如疯如狂。
    一声如可撕裂苍穹的长啸之声倏然响起,牧野栖骈指如剑,身形暴进,以一往无回之势,向苦心大师怒射而出。
    众皆目瞪口呆,恍惚间,似见一柄青色利剑以斩绝万物之势,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莫测的弧线。
    以身化招——若是招破,岂非人亡?当年水红袖以身化剑,使出一式霸天剑式,终未能败幽求,于是落得招破人亡之局,牧野栖是否将步水红袖后尘?牧野栖此举显出其已存有“不成功则成仁”之心,但面对苦心大师,他又岂有成功的机会?苦心大师悲天悯人地一叹,双掌上扬,佛门无上内家真力提至最高境界。
    “右执左头指,十方刹土中,惟有一乘佛,如来之顶法,等执诸佛体,是故名智拳!”
    佛门大手印之“智拳印”从容而出,掌影漫天,形成一股柔韧气劲,苦心大师的身形便在这股气劲中飞起,团旋挪掠!“蓬”地一声,两股强悍无匹的内家真力全力相击!牧野栖的身躯在即将与苦心大师接实的一瞬间,突然被无形气劲一带,与苦心大师一同掠空而起,凌空急旋。
    两人相隔不过三尺之距!苦心大师掌势似虚还实,贴体翻飞。
    一声闷哼,牧野栖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跌而出,血洒长空,颓然坠地,苦心大师的绵绵掌势如浩然之海,竟将他的剑势之锐化作无形。
    牧野栖的脸色苍白如纸,鲜血自他口中不断溢出。
    让正盟中人更为惊愕的是苦心大师胸前的那一串佛珠竟已断开,数十枚佛珠坠落于地,他合十于胸前,神色凝重至极。
    牧野栖单手支地,极为吃力地慢慢站起,几乎每一个动作都会给他带来极度的痛苦。
    但他终是站起身来了,并竭力挺直身躯。
    未能说出一个字,“哇”地一声,牧野栖再喷一口热血,鲜血化为惊心动魄的血雾,他眼前一黑,向前直挺挺地倒去!※※※范离憎乍见被自己救起的人是白辰时,着实吃惊不小。
    一时间,他无法记起对方的名字,毕竟他们在此之前仅有一面之缘,倒是白辰已先吃力地道:“你是范离憎吧?”
    范离憎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忽地心念一闪,喜道:“对了,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叫白辰?”
    白辰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眉头紧蹙,脸显痛苦之色,他的双臂紧紧靠拢,身上的铁链因此而叮当乱响,额上青筋暴突。
    范离憎与白辰初遇时,对白辰甚有好感,见此情形,忙上前欲将对方身上的铁链解开,不料白辰竟轻轻一扯,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道:“不用解了——你们只管离去。”他的话说得极慢,以便能够从容清晰地表达其话意。
    范离憎愕然道:“这却为何?”
    白辰淡然一笑,道:“我去赌场,不但将钱赔尽,还欠下了不少银两,他们见我还不了债,就将我扔进水中,说只要我过了两刻钟还不死,赌债就不用还了。我夜观……咳咳……夜观天象,自知命中注定这一次有吉人相救,就与他们定约了。时辰一到,我还得抢在他们回来之前回到水中,以免十几两银子落了空。”说到这儿,他喘息了好一阵子,方朝三人拱了拱手,接着道:“多谢,拜托拜托。”
    天师和尚大叫道:“荒唐荒唐,怎可视人命如儿戏?”
    广风行呵呵一笑,道:“世间竟有这等逼债还偿之法?倒是闻所未闻,”
    天师和尚接口道:“小施主你也太过草率,若是和尚我不去找水,你岂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不过小施主真可谓命大福大造化大……”
    白辰忽然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和尚怎地如此多嘴?他们很快就要折返,和尚你若让老子功亏一篑,老子可要开口骂你了,骂你断子绝孙,头上生疮脚底流脓……”
    天师和尚正色道:“和尚本就无子无孙……”他话未说完,范离憎忽然道:“天师,既然白兄弟与人立了赌约,我们还是莫坏了他的好事,速速离去为妙。”
    天师和尚“啊”地一声,惊讶地望着范离憎,又看了看半倚着树干的白辰,终还是道:“……也好…
    …”
    范离憎向白辰揖手道:“白兄弟,在下有急事在身,所以星夜赶路,既然白兄弟已无大碍,我们就先行一步,若是你缺少银两,在下手头尚有一些。”
    白辰道:“不必客气,只要手气不太坏,选个吉时去赌场赌上几把,总能挣些酒钱的。”
    范离憎当即率先转身离去,广风行本待再说什么,见天师和尚抱着密匣随范离憎而去,当下看了白辰一眼后,亦随之而去。白辰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隐隐听到范离憎压抑着声音道:“……恋赌赌命,不可救药……救命之恩……”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林间又恢复了原有的静寂。
    与白辰相去一丈远的那堆篝火不时发出“噼啪”
    的响声。
    白辰背倚着树干,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他的眼神却显露出他的心情极度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白辰蓦然一惊,就如同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似的,他坐直了身子,眼中又有了那种独特的坚毅之色。
    一种漠视一切的坚毅!包括漠视权威,漠视生死……
    远处忽然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脚步声不紧不慢,正向白辰这边靠近。
    白辰并不感到惊讶,他的双唇不知不觉地抿紧了。
    倏地,那“沙沙……”的脚步声突然加快,很快转为草木被风拂过的速度。
    衣袂掠空之声在林中响起,一道灰影自两棵高大的松树间疾射而出,落于白辰身侧一丈开外。
    突然出现的是一个五短身形、面目怪异的老者,他的双目异常凸起,头发稀少,略略发黄,最为独特的是他的三络长须,长而细,仿佛不是天然而成。
    白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目光,似乎无视对方的存在。
    那灰衣老者神色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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